啊?一瞬间,胡硕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可是左右看了看,屋里站着的人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他尴尬地问,什么薛放容放?不都是一个人吗?
    容免看向陈秘书,对方点了下头,走上前投射出屏幕内容给胡硕看。
    胡硕一字一句念出来:姑姑,救救我。就这?谁都能发这种恶搞邮件吧。
    陈秘书:邮箱名是[emailprotected],后缀是你们在异能者学院的学生邮箱。
    胡硕觉得他们大惊小怪:都毕业那么多年,邮箱被盗也不是不可能。
    陈秘书:随信还有一份附件,已经发送给你。我建议你看后再做判断。
    胡硕打开终端界面一看,附件居然有20个G的压缩包,你们到底想让我判断什么?
    容免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我要找回容放。
    转了一圈,胡硕被送回家去。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锁门锁窗户,开光脑找了条秘密通讯通道,给薛放发了消息:老薛!!你又犯什么事了!你姑把我绑架去要调查你!!
    薛放回复他:别理她。
    过了一会,又发来一条问:她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胡硕:有是有。还给我个文件,我看完就告诉你。
    泡了碗泡面,胡硕打开压缩包,里面跳出的文件居然是小绿卡的ctr格式。他翻箱倒柜找出落了灰的读取器,连接到光脑上,等着它读满进度条,逐渐载入。
    说实话,他都有心理准备看到什么类似薛放兽性大发囚禁一堆小猫咪的犯罪画面了。
    可是,第一张跳出来的画面是公共浴室镜子前。瓷砖色调灰暗,洗手台发黄,镜子布满水雾。
    背景里有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很像胡硕自己,喂,你都在那站了半小时了,想什么呢?
    第一人称视野里,出现一只手,它抬起来用手掌擦过玻璃,水珠凝聚,扭曲地反射出一道影子,镜子里的脸凑到昏暗的光下,冲正在观看的胡硕露出笑容,僵硬而不自然
    卧槽!!!手里的泡面打翻了,红红的汤撒了一地。
    是他的朋友。
    容放
    15岁的胡硕出现在视野里,伸手在容放眼前晃了晃,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又自闭了?要不要我喊治疗老师来。
    视角的主人没有理他,径直走出去。
    和以前看过的绿卡记忆不同,这份意识的视线晃动很厉害,时不时会出现卡顿,掉帧的情况,而且画面的色调偏阴冷灰暗。
    可胡硕明明记得,异能者学校里的照明很充足。
    他忘记吃饭,过于沉浸,目不转睛盯着虚拟屏看了十个小时,直到眼睛肿胀布满血丝,他才按下暂停,摇摇晃晃去浴室洗了把脸,在镜子里看到30岁自己的脸,吓得后退一步。
    谁?!
    我我是胡硕,我才是胡硕。
    他不断告诉自己,给自己暗示,一下子倒在沙发上,长吁出肺里的浊气。
    以第一视角长期观看他的意识,输入他人的行为观点,会造成认知混淆。沉浸了三个小时后,胡硕渐渐代入少年容放,以至于去浴室时都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
    太糟糕了
    他冷静下来,开始谴责自己。作为薛放的朋友,未经对方允许就查看他的意识录像,是非常不礼貌且冒犯的行为。
    但作为少年容放记忆里的主角之一,他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看。
    让他想想那20个G的内容里,经历过的测试、考试,还有和同学的纠纷,每一处都符合胡硕的印象,无疑是真的记忆。
    不对啊胡硕忍着脑子要炸开的昏痛,试图去抓住那抹怪异感,缺了什么东西是什么来着
    啊对,是猫。
    心心念念,整日唠叨,让自闭儿童走向光明的小猫咪,居然一次也没在记忆里露面过。
    胡硕艰难爬起来,想半夜把薛放叫醒聊聊是怎么回事,一看界面,薛放1小时前刚给他发了新的观察记录。
    【缪寻的治疗观察日志:10月1日】
    [现象观察: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你说得对,我精神域受过损伤,精神不太稳定,不该进他的意识域深层。现在我怀疑自己影响了缪寻,把他带偏了。
    因为天花板上那个人,好像,是我自己。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以前根本不认识缪寻。这么可爱的小咪,我见过一次绝对不会忘记。]
    字迹越来越缭乱,可见薛放当时记录时的慌乱,而最后一句是:
    [我是不是该立即中止治疗?]
    看完这篇新的日志,胡硕突然收起了告诉他那份记忆内容的想法。
    容放薛放哪个是你的朋友?
    薛放,很不对劲。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薛放索性坐起来和联邦的五个议员开了个小会。
    他们都说,玥萨赢得大选的几率很小了,除非他手握其他底牌,否则很难翻身再起。
    通过多方斡旋,联邦政府解除了对薛放故意杀人的控告,他已经能回去了。得到这样的消息,薛放却没有哪怕一丝丝喜悦。
    缪寻承受的痛苦,远远超出玥萨现在所受的惩罚。还有空白的记忆
    小橘灯的光弱弱的,薛放抱着膝盖坐在灯下,愣愣看着观察记录。
    以为自己能修好缪寻,却把自己的意识带进去,出现不合逻辑的现象。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听朋友的劝告,把缪寻交给专业人士,而不是自大接手。
    怎么办啊他好像把小咪的脑袋搅坏了
    里屋传来微弱的声响:放放放喵
    薛放连忙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刚要出声问怎么了,就看到里间的缪寻熟睡的脸。
    原来是在做梦啊。薛放呼出一口气。
    轻轻靠近,连呼吸都抑制住,薛放蹲在缪寻面前,凝视着不安的睡颜。
    是他的小猫咪。现在,将来,都属于他。
    薛放一时间心潮澎湃,微微发颤的手,控制不住摸向他的所有物。
    那么艳丽,鲜活,充满野性又甜蜜的小猫,偏偏长着一双长腿,总是不打招呼离开他。
    要是能锁起来关在屋里只属于他一个人,该有多
    指腹触到裸着的脖子,一片滚烫。
    薛放瞬间清醒过来,手掌贴上他额头,温度差刺痛了末梢神经。
    怎么会突然发烧?!
    哨兵的新陈代谢高,身体素质好平时不生病,但一旦烧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薛放翻出医疗箱,又用毛巾包了冰块,掀开缪寻的被子,不断在额头,脸颊,脖子和腋下给他擦拭降温。缪寻在噩梦中煎熬,一会像摔进火海,一会掉进冰窟窿里,湿冷的毛巾在身上游弋,他难受地扭动身体,想要躲开它,却被强行压住,动弹不了。
    缪缪薛放轻声呼唤他,担心极了,可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空气中这股越烧越浓郁的信息素,甜腻地钻进嗓子,烧得人喉咙干渴,竟然是潮热!
    起来吃药吧。薛放把柔软的腰肢抱起来,搂在怀里。高烧的小咪,格外温顺柔软。
    发烧和潮热同时产生,他就是再饥饿也不能乘人之危,上去折腾。先喂一粒退烧药看看,不行就给用手给他人工降热。
    往猫翕张的牙间塞进一粒胶囊,刚准备喂水,红黄相间的药囊就被舌尖抵着吐出来。缪寻眉头紧皱,闭紧牙关胸膛起伏,宁愿不通畅的鼻腔艰难呼吸都不肯吃苦苦的药。
    薛放没多做思考,直接上手,想帮他消解掉一半热度。
    或许是闻见了向导拼命压抑的海盐信息素,猫眼皮动了动,有醒来的迹象。
    小咪?
    听到那声呼唤,缪寻忽然睁开眼睛,眼眶在高烧中肿热,连带视线都不清晰,只能模糊看清个大概。
    他混淆了噩梦和现实,鼻腔冲上一股酸意,对着那人说:
    小咪不是猫
    第75章 小病包 我乖还不好吗
    这句话口齿清晰, 仿佛憋了许久冲脱出口,听得薛放一怔。
    难道他时不时小咪小咪地喊,给缪寻造成了自我认知障碍?
    发了高烧的小猫颧骨泛红, 他微微出汗,皮肤在暗光下散发着光泽的蜜色,闻起来又甜又苦,很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太妃奶糖。
    如果现在一口吞下,一定会柔滑地淌进嗓子眼里, 那种高热可口。
    薛放用手指轻轻磨搓他的头发,捧着他的后脑,在他唇上小心啄吻, 浅尝辄止。
    啊微薄的向导素非但没有缓解症状,反而引导和加重了发热。缪寻烧得大脑昏沉,只凭借本能想去攫取更多,那个人却松开手, 把他塞回被窝。
    好过分他昏痛地想着。
    倾斜的视线里,男人离开了房间,又脚步匆忙地回来, 他穿着柔软的灰色便服衬衫, 身上有愈来愈烈的海盐味, 好咸好咸,闻得他口渴。
    我们打针。声音很温柔的大盐块靠近过来, 缪寻下意识往旁边躲。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包巨大的人形盐,妄图让他失水。
    躲也不行。
    盐块凑近观察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担忧地问,感官失常了吗?
    说着, 他往缪寻嘴里塞了一小颗软糖,作为简单的测试剂,甜吗?
    不甜味道怪怪的,想吐掉。
    味觉混乱,还是应该打退烧针。薛放边用小型测试仪快速查看哨兵的发热数据,38.4,边在特殊医疗箱里找到对应针剂。
    哨兵的身体之敏感,连发烧时用药都是特殊的,要精确到微毫。血压,体重,心跳速率和体温要明确测算,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娇气的体质。
    当然,娇气不娇气,要看对待他的人的态度。在组织里生病,打通用药剂当然也不会死,顶多是剂量有点大,引发一些副作用,呕吐绞痛两天就会好。
    身体素质高和体质敏感并不冲突。
    薛放安上针头,在他手腕捋了捋,寻找静脉血管。
    等缪寻忽然喊住他。
    薛放还以为他害怕了,头也不抬地安慰,一下就好,别怕。
    等等等意识不清的缪寻反手夺过注射器,打开双腿,在自己腿根摸索了下,摸到那六道深深的疤痕,扬起手,想要朝它们扎下去,再添一道新伤。下手之狠,令人心惊。
    给我住手!薛放怒不可遏地抓住他手腕,想从手心抠出来。
    可缪寻捏得死紧,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恍惚中的小野猫,看到人类拿了针剂,就以为自己要被洗脑,想赶在注射之前给自己留下痕迹。
    不给你洗脑,没人会洗你的记忆。薛放贴着他的耳廓轻轻劝导,是我我是你的向导,不会害你
    手指慢慢松开,针剂掉在薛放张开的掌心里。缪寻低垂着头,脑袋向下一点一点,随时会睡着。
    针剂推进血管时,他比敏锐感到冰凉的液体从小臂窜向其他身体器官,像被入侵了,渐渐发起抖来,又强行克制住身体反应,咬着牙,牙尖打战。
    味觉失灵,嗅觉却高度放大。薛放用来给他消毒针口的酒精棉球贴上皮肤,他一闻到那味道,胃里翻滚就直犯恶心。
    继续睡吧。给他打针的人如是说。
    可他坚持睁着眼睛,不管身体器官如何在胸膛里火烧火燎,叫嚣着要他休息,他都置之不理,恐惧在心里作祟。
    要是睡着了,醒来后就不是这个他了呢?
    唉一道心痛的叹息。
    一只手悄悄附上他后颈,粗厚的精神触手撞进意识云,强势弄昏了他。
    第二天早上醒来,缪寻的症状减轻一些,但还在低烧。
    薛放在他面前忙忙碌碌,通知钟未七找老师代课,说他不去上了,钟未七急得冒汗,反复解释实在找不到替换人手,其他老师的课都安排满了。
    那就停课,停一天不上,后面我再补进度。他斩钉截铁地说。
    钟未七:可今天是期中考,没法再拖了
    缪寻抬起发肿的眼睛,嘴唇干裂起皮,张开时,上下两唇仿佛粘了一夜后被撕开,嘶嘶直疼,你去吧我不会有事。
    我不可能丢下你。薛放挂了通讯,快步走过来揉乱他的发,亲在他额头,再用脸颊贴一贴试探体温。那种毫不掩饰的亲昵,让缪寻别扭地转开头。
    你上完课快点回来就好。
    薛放神色疲惫难掩忧心忡忡,他昨晚没睡,看了缪寻一整夜,每隔半小时起来一次体温。他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有点奇怪。
    我乖还不好吗?缪寻嘶哑地说着,把他往外推,快去,给我带饮料回来。
    你病还没好,不能喝那个甜得腻死人的汽水。
    知道了,你话好多。缪寻不耐烦地躺回去,拿被子捂住脑袋,不理他了。
    薛放把早饭端到他面前,药和温水放在一旁。
    缪寻掀开眼皮瞄了眼,抓过白色小药片丢进口中,嚼也不嚼地吞下去,张开嘴给家长检查空空口腔,这样总行了吧?
    那好吧,我尽早把那边结束,一下课就马上回来。小家猫为了让他放心都主动吃药了,薛放只好答应。
    出门的时候,薛放长了个心眼,把门多锁了两道,还打开了监控,每隔十分钟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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