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没有资格踏上主人踏过的软垫,更没有资格穿外套。他身上几乎没有太多布料,或许是跪得太久,脚麻了,他在跨过软垫想跳下来时,一下子摔倒在地,痛呼一声。
    主人非常不悦,扯了下嘴角,仿佛嘲讽,难看。
    宠物抬起像小动物一样怯懦的脸,挣扎着爬起,却一瘸一拐,他蹭破了膝盖。
    拴在他项圈上的银链子挣了挣,他被拽得一个踉跄,倒在主人怀里。
    由于恭谨,宠物微微曲着腰,看起来懦弱而胆颤,这种类似害怕的情绪在主人钳起他的下颌时,更为剧烈。
    他眼眶通红,仿佛马上都要哭出来了。
    知道错了么?
    小宠物艰难又迅速点头。
    服务生们都看到了他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痕,和身上乱七八糟的血瘀。
    主人残虐地勾起嘴角,今天还算懂事。
    他脱下西服套装外披着的大衣,丢给小宠物,别给我出丑。
    小白兔含着泪光,战战兢兢穿上那叫外套,遮挡住大半身体,只剩两条长腿露着。
    打一棍子给一颗糖,霸道残酷又温柔儒雅的主人啊服务生们最少见也最喜欢的类型。
    其中一个少女乖巧为他们带路:请您这边走。
    他们这次去的并不是贩卖报废哨兵的市场,而是蒙克记忆中提到的新鲜货市场。比起报废品市场,这里更像小镇一样的豪华会/所,进门之前要通过严密检查,禁止携带任何摄像和传输设备,终端可以使用,但要下载专门的软件,接受实时监控。
    薛放通过买家快速通道,而缪寻就不太顺利,排在队伍最后,和一群宠物们等待过机械安检通道。
    薛放的眼睛一刻都不敢偏离缪寻。这里太乱了,他必须保障缪寻的信息流平稳。
    喂,小子,脱下你的衣服。保安突然出声。
    缪寻被叫下来。他转头给了薛放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妄动,自己温顺照做。
    你衣服里藏了什么东西,我从检测器上看到了。
    他配合地把大衣口袋掏开给安保看,对方却凶巴巴地命令:不是口袋,藏在衣服里的,扯开,这里!
    缪寻发现衣服靠下角有缝过的痕迹。他略感奇怪,看了薛放一眼,发现对方有些惊惶,不知所措的样子。
    缪寻指尖摸出一根细针,准备在安保拆开衣服时,随时发难。
    但那个壮硕的大块头只是从破洞里扯出了一张纸,什么玩意这是?
    缪寻拿过来看,呼吸一乱,是一张乐谱,《格利达小调》,年长爱人给年轻情人的抒爱曲。
    喂!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带加密信息进去?
    薛放走过去,把缪寻拽到身后,平淡对安保说:是我和爱人玩的小情趣而已。
    保安揶揄道:喔,给家里那位的情书是吗,还真浪漫,缝在衣服里。
    薛放直白承认:对,给正室的。
    他身后的缪寻,偷偷在他掌心写:正室接受了。
    缪寻把乐谱小心叠好,贴着口袋放进最深处。
    他作为正室,理直气壮在男人手心写:还准备了这么肉麻的惊喜?
    不是,薛放低声告诉他,很早之前放进去的,今天顺手拿了这件外套,我没想到你会被拦下来。
    有多早?
    三个月前。
    猫觉得他有些低落,不想给我看?
    不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
    缪寻放慢了脚步,顿了一下,低头写:确实,我又没有记忆,不知道之前是怎么跟你厮混的,或许处得比现在更好也说不定,不想被失忆的我看到也正常。
    薛放忽然转过身,试探着问:你闹脾气了?
    缪寻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走到前面去了。
    他们穿过走廊,正在进入□□。避开一群牵着宠物还在打量缪寻的买家,薛放一脚踏进剧院式的下沉厅堂,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混杂信息素熏吐出来。
    现在他明白缪寻为什么反复强调集中注意力,来之前还给他灌了满满的咪汁。
    来到贵宾区,酒红色长沙发椅沿着中间舞台呈阶梯型摆放。
    缪寻选了个靠前的位置,刚一站定,场内就有无数道渴望的目光投过来。
    坐下吧。薛放轻声说。
    缪寻没有理会,而是抱着腿半坐在地上,身体靠在沙发旁,诚实扮演主人懂事的小宠物。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都没有和薛放互动。
    他像个软弱木讷的小兔子,不敢和人对视,不会表达自己,只会盲目服从。主人轻咳一声,他都要抖一抖身体,惊慌似的抬头确认,看是不是惹主人不高兴了。
    但看在薛放眼里,就是猫生气,不想跟他玩了。
    前后左右都有人,说话不方便,薛放就打字给他看:
    之前你跟我不太熟。
    真正相处的时间可能还没有今天一天多。
    我们只约会过一次。去看了电影,后来去了酒店,你喝了很多酒,但我们什么也没做。
    那天我想跟你求婚,去找你,发现你已经走了。
    我等了你三个月,还好等到了。
    乐谱是送给你的。
    简单直白的叙述。
    缪寻犹豫着接过终端,故意打了一行字:
    既然是我丢下你走掉,那就是不喜欢你。干嘛还来找我?
    你不是故意走掉。薛放回忆时,脸上浮现出柔软,你给我留了两颗糖,我送你的糖。就缝在同一个地方。
    糖缪寻忽然想起,那天下雨他跑出去,男人也是把这件大衣披在他身上,口袋里,就有一颗糖。
    已经被他吃了。
    但他还是要问:糖呢?
    薛放坐过来,和他紧挨着,再从口袋里掏出小皮夹,在证件和卡的夹层里,小心翼翼抠出一颗糖。
    猫伸伸爪子。
    薛放把糖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另一颗在大衣里,这一颗我本来带在身上,现在也还给你。
    还给你。缪寻莫名喜欢还这个词。
    他拆开小玻璃纸,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张开嘴给薛放看,带着快意似的:
    现在没了。
    第35章 小白兔的爱情 小咪疯狂搞事
    没糖了, 你也吃不着了。
    薛放揉了揉他的顶发,怜爱地说:出去就给你买。
    缪寻拍开他的手,生着闷气往旁边缩了缩。
    好像他是要糖吃的任性小孩一样。
    隔壁座位来了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伸着头往这里看,眼睛眯成一条缝:喔,哪里弄的极品小白兔。
    他晃晃自己手里的皮绳,笑眯眯问薛放:朋友,拿我的小狗换你的小兔子玩一会, 行不?
    薛放转过头,漫不经意扫过那只饱受摧残的小狗,说道:我有洁癖, 别人玩过的,我一根手指也不会碰。
    脏死了。
    他用白手绢擦了擦戴着手套的指头,神情厌厌,丢到地上。
    小白兔赶忙捡起来, 红着眼眶揣进怀里。
    富商总觉得自己被骂了,碍于现场人多,他没有发作, 而是继续贪婪地, 毫不掩饰地看着隔壁。
    那位主人表面强势而冷漠, 实则占有欲很强。只要小白兔超出他范围半米,他就收紧链子, 拽人过去,冷着唇角低声说一句什么。可怜的小宠物立刻打起寒颤,乖乖趴在主人腿上,任他轻浮地摸过后颈。
    富商眼睛一亮,看清小兔子脖颈上的许多吻痕, 激动地就快忍不住了。
    不知道那件大衣下面是不是有更多痕迹。
    富商不禁浮想联翩。他和隔壁主人相反,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玩别人玩过的。
    味道越浓越新鲜越好。
    而且隔壁的主人禁欲系,嘿嘿,看起来也很好搞。
    小白兔站起来,揉揉自己的膝盖,指了指外面,和主人报备要去卫生间。
    主人松开链子,让他自己拿着,朝后摆摆手。
    小白兔弓着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退走了。
    跟上去!说服他跟我们玩。他不听就给他下药,用老办法。
    可是狗耳朵的小男生下意识看向隔壁。
    那位主人看起来很好刚刚说话时,一直手搭在小白兔肩膀,是保护的姿势。
    搞到手就放你出去玩两天。富商给出杀手锏。
    遵命,老板。小狗喏喏答应。
    富商喜欢宠物叫他老板,这样可以时时刻刻提醒他们间的上下金钱关系。
    小狗追了上去,在卫生间发现缪寻,靠近时才恍然发现,小白兔好像比他高出两个头。
    对方正靠在水池旁,刷着终端,百无聊赖地嚼着什么。
    嗨。你在吃东西吗?
    缪寻放下终端,一秒变得紧张又害羞,轻轻点头,打字道:主人给我的糖,不许我在会场里吃,可我忍不住呢。
    你不会说话?小狗诧异看着他打字。
    小白兔黯淡下去,被戳中伤心事,眨眨睫毛,仿佛随时能掉下泪珠,被被前一个主人,弄坏了。修不好。
    啊?这也太残忍了小狗耷拉着耳朵,感同身受,又想到了什么问:不过你现在的主人不是有洁癖吗?居然肯接手你,肯定很喜欢你吧。
    小白兔一下子胀红了脸,打字都磕磕绊绊的:别,别胡说,主人,他没有那么喜欢我。
    他回忆起什么,叹息着,缓慢忧伤地打字:应该说,他很讨厌我吧说不定每天都想摆脱我毕竟这件事,是我求他的
    小狗被他吊了胃口,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追着问:是怎么回事呢!
    小白兔摇摇头,转身要走,我不想说。
    说吧,我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我的事。
    缪寻淡淡瞄他一眼,面上却酝酿出悲伤,艰难打字:
    我的主人,其实曾经是我的大学老师。
    啊?!小狗吃惊捂住嘴巴。
    我被前主人玩坏经常不能去上课。他很负责,会来家里看我,督促我学习某一天,我被前主人惩罚,吃了那种药,一整天干熬着,他正好上门,就对我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小白兔说话时,浮现出一些对老师的憧憬,可是他很温柔用力抱了我事后还帮我涂药,懊恼说想补偿我。
    我我是个坏学生。小白兔笑了笑,柔美的脸充满苦涩,我提出要做他的宠物,他虽然很震惊,但也答应了。
    小狗代入自己,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他其实有配偶师母很优秀,和他伉俪情深。主人很专一,是个正人君子,我是他唯一犯过的错误。他救了我出来,也偷偷给钱养着我,却再也不肯碰我
    小狗听到这么狗血的展开,沉浸其中,之后呢?师母发现了吗?
    小白兔揉着红红的眼睛,吸吸鼻子,点点头,都是我的错。
    小狗竖起耳朵
    那个暴雨夜,我实在忍不住了,想去找他。小狗,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一旦做了玩物就再也回不去了缪寻低着头,搂紧了自己,轻微打着抖。
    我想被他抱想疯了于是我披着一条床单,去他家敲门。
    门开了吗?小狗激动地问。
    嗯。老师他在家,虽然很晚,由于在工作就没有睡。他开门看到我很惊讶,问我为什么湿淋淋裹着床单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看到他的脸,就很想哭。他关上门给我擦眼泪,我却松开床单,扑上去求他抱我
    那天晚上雷很大声,雨特别大,我和他在门厅忘我纠缠,两个人都湿漉漉的,直到师母从楼上下来,打开灯,冷冷问我们,搞好了吗?
    喔!!!师母竟然在家!那怎么办啊?小狗完全投入进剧情里。
    小白兔抽噎了起来,师母不讲情面我和师母求情,说惩罚我吧,不是老师的错,可师母执意要离婚你不知道,老师真的很爱师母,追了他很久,还在大衣里缝了给他的求爱曲老师,到现在都忘不了师母。
    啊怎么这样啊,就不能三个人一起好好生活吗?
    小白兔委屈极了,后来他们离婚了,老师辞掉了工作,整个人沉沦下去。他很有魅力,陆陆续续收了好几个宠物,一个比一个像师母对我也越来越粗暴,随时使用我身体不好,有时候偷偷给醉酒的主人盖被子,却被他按住,折腾整整一夜,不管我怎么求饶都不停下最后温柔时,他却喊着师母的名字,亲了我
    这,这也太渣了吧!
    小白兔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难过地打字:我被榨干,腿都发软,起也起不来我太弱了,满足不了主人,只能默默承受着就当赎罪吧
    小狗哭了起来:哇怎么会这样,可你们应该是相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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