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仿佛湖光掠影,一点投射而来的虚化幻境。
    向茄呆呆地看着那边,不知看了多久,听到身旁有人起来,这才回过了神,看见小瞳走到栏杆那边,背对着抽烟。
    风将她的长发扬在半空中,交缠着。
    等向茄收回视线,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骆加礼已经坐到了她对面。
    看起来虽然还在和杨永瀚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但显而易见,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低头摆弄着手机。
    向茄不敢抬头看他了。
    刚刚,不是已经不小心被他逮到了偷看他吗?
    她感觉有点如坐针毡,也想去那边欣赏一下风景,但这会儿也无心欣赏美景,要不还是先回去了吧,看着时间也不早了。
    心乱如麻地想着,最后决定,再吃两个小番茄然后就打声招呼走掉了。
    小番茄……
    她抬起头去寻找。
    发现就在对面,和骆加礼很近,去拿的话,离她有点远,势必要站起来,然后伸长手去捞,动作起伏大不说,也不雅观,这桌上只坐着她和骆加礼了,他肯定会看见。
    其实最省力的方法就是叫骆加礼帮忙拿,如果放在之前,她肯定会这么做,但现在,向茄一点也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
    想了想,还是不吃了。
    就在她做完这个决定,准备站起来告辞的时候,便看见骆加礼把装番茄的盘子递了过来,放在她面前。
    什么也没说。
    她的心因他这随手的动作咚咚咚跳个不停,忍不住顺着视线朝他看去。
    却不想,对面这个男人正微微前倾身,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笑道:“看你盯着挺久的,我想你爱吃。”
    向茄手臂撑在桌沿上,用力往下顶着,握成拳的手,指甲陷进掌心,好像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抵消掉那突然又生出来的心软。
    过了几秒,她抿着唇,神情疏寡,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骆加礼看了会儿她,眼里有不解。
    隔着桌子,烛光在风里闪烁,柔光抚摸脸颊。
    他轻声问:“要走了吗?”
    向茄点了点头。
    骆加礼作势要起身,向茄止住了他,“我和小瞳姐一道儿回去。”
    顿了顿,补充道:“顺路。”
    说着,她站了起来。
    风把头发吹的散乱,她微微佝偻着背,拢紧两边衣服,快步朝小瞳站的地方走去。
    骆加礼看着她走远的方向,拿起桌上的烟,正要站起来把烟收进口袋,杨永瀚叫住了他,“你爸十一要过来一趟。”
    骆加礼起身的动作变得迟缓,微微勾着背。
    然后直起了身,似乎借由着这个动作短暂的消化。
    他朝向茄的背影看去。
    目光沉静幽深。
    静止数秒,他侧头对杨永瀚说:“好。”
    算是回应,语气平静。
    然后朝向茄笔直走了过去。
    小瞳的指尖夹着一根烟,随意往嘴里吸了几口,听到脚步声,转过了头。
    看见是向茄,她微微挑了挑眉。
    向茄走到她身旁,轻轻说道:“看你一整晚都在抽烟,心里很烦吗?”
    小瞳将指尖的烟抖了抖,短促一笑,“看的出来?”
    “嗯。”
    小瞳笑了笑,然后拿夹烟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点儿,懂得什么叫烦?”
    向茄瘪了瘪嘴,有点不服气:“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小瞳还是那样的笑,没和她辩驳,过了会儿,她问:“找我什么事?”
    向茄余光朝身后瞥了瞥,但没扫到骆加礼那边就快速收了回来。
    “回家吗?”向茄没头没尾的问。
    小瞳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没有揭穿,爽快的答应了。
    向茄心里舒出口气,正要转身,见小瞳表情一改刚才,对着她身后的方向叫了声:“礼哥。”
    身后,头顶正上方传来一个轻轻的,气息声:“嗯。”
    向茄没有转头,听到骆加礼极淡的说道:“我要回店里一趟,和你们一块儿下去。”
    小瞳笑盈盈开玩笑的话,向茄已经没心思听了,然后下一秒,她的手被小瞳抓了起来,“还傻楞着干嘛,走吧。”
    她侧了侧头,不巧却扫了骆加礼低垂着的视线。
    她的目光堪堪撞上去,没有任何掩饰的。
    向茄慌忙撇开,耳根都在烧。
    小瞳捏了捏她的手,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向茄垂下眼,不再去看走在前面的人。
    从露台出来直走到电梯,都没人说话,光线从暗到明,眼睛慢慢适应,却好像遁入于无形。
    骆加礼按下电梯按钮,转头看了眼向茄。
    小姑娘垂眼站着,跟他隔着小瞳,光看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似乎心不在焉的。
    因着还有别人也在等,他没有说话。
    沉默一直保持到酒店大堂里,向茄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她今天饮料喝的多了,厕所也上的频繁。
    “行。”小瞳松开她的手,“在这儿等你。”
    “嗯。”她应了声。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和骆加礼有视线交流。
    无声看着她的背影几秒,耳边,小瞳调侃道:“今天挺难得的呀,还会主动送人。”
    骆加礼收回视线,“你跟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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