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尸发出“咯咯”声音,脑袋扭动了几下,随即发出膈人的声音。
    “少年虫王,我是蚩尤大帝。”他忽然开口说话。
    我一惊,几乎脱口而出,“蚩尤老爷?”
    这个名字,在苗疆十三峒,我听过无数回。
    可谓,声名显赫。深入人心。
    “没错!我是从昆仑虫门出来的。当年,阴司的冥父,将我从门内盗出来。快有二十年了!”他说。
    我还是有些发懵。
    他口中的“阴司”。应该就是黑玄司。
    当年,方长生在老寨子,擒住了巫女巫心语,还有当时蛊神阿杰,也就是后来的狗神。
    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打听蚩尤帝魂。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问。
    他说:“他们从虫门之中。盗走了我的尸身。你是少年虫门,属于我的传人。找到我的身体!不要让黑玄阴司,诡计得逞!”
    我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蚩尤尸身,并非他的魂魄。
    “你的尸身很恐怖吗?”我问。
    “是的!我是上古战神!尸身刀枪不入!乃是厉害的僵尸。需要用我的帝魂,驱使尸身。”他说。
    要真是这样。
    黑玄司如果可以,操控这具尸身,那就可以为非作歹了。
    “我会对付黑玄司的。”我点点头。
    “那就好!眼下,阴司所做的一切谋划。都与我的尸身有关。”他说,“尤其是蚩尤帝魂,以及白梦花。他们的诡计很可怕的。”
    不用他说。
    我自然明白这一点。
    我淡然一笑:“我早就清楚这一点。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梦境中!”
    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你是的传人!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我看了看他,问:“与我怀中的幽蓝土卵,有关系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有关系,可能也没有关系。”
    他挥挥手,身后的人推动木车。
    他离我更近一些,可以近距离地观察我。
    他黑色的尸身。干瘪没有任何水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孟无,今年二十岁了!”他气势威严,我无法抗拒,老实回答。
    “二十岁!二十年前,我的尸身刚刚落到阴司手上!”他说。
    “是吗?”我眼睛一亮。
    二十年前,我降临人间,身上就多了一只先天神虫。
    “阴司要利用我的尸身!而你,会面对各种碎片化的信息!所以,你要争取连在一起。全部解开!”
    他说,“我希望,你能彻底瓦解阴司。”
    我与他目光对视,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蚩尤大帝,蚩尤老爷,我默默地念道。
    终于,我朝前走了一步,单膝跪地,朗声说:“我是蛊门虫王。你是苗疆大帝!我不会拂逆你的意愿。我一定尽力,解开诸多谜团!”
    “很好!和平安稳的日子,才是最珍贵的。”他说。
    而后,他挥挥手,身后的仆人推着木车,渐渐地离去。
    那仆人对他异常地虔诚。
    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不过,那仆人转身的时候,衣服上有一只金蚕的图案。
    此人,应该是通晓金蚕秘术的。
    “你这个仆人是谁?”我大声喊道。
    可惜,他们并没有回应我。
    眼前的昆仑虫门,也彻底地消失。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漫长的白日梦也算是结束了。
    我看着窗户,回忆梦中的情形,总觉得不可思议。
    我将诸多线索归拢一起。方长生先在老寨子,追查蚩尤帝魂;后来,又到白家。寻找白梦花,不过后来证明是假的。
    这一切,莫非都与蚩尤大帝有关系吗?
    二十年前。蚩尤尸身落入黑玄阴司手上。
    我带着先天神虫,降临人间。
    而爷爷孟浮生,毅然而然地退出了玄门。
    在他过世之后,嘱咐我不要进入苗寨。
    诸多线索,合在一起。
    好像真相,马上就要昭然若现。
    可总是,隔着一层薄纱。
    我越想,越发纠结,脑袋隐隐发痛。
    我长叹一口,心中想道,罢了罢了,眼下要先处理好白家的事情。
    然后再与黑玄阴司。好好过招。
    再看,能不能寻回蚩尤大帝的尸首。
    “那个推着木车的人,又会是谁呢?”我刚准备结束思索,但猛地响起,那金蚕图案,又陷入了思索。
    他对蚩尤尸身。无比地忠贞。
    又是通晓金蚕秘术的人。
    一定是白茶峒的人。
    我脑袋闪过一个念头,想到了龙钩。
    那人,是大巫师麻豆豆的师父。
    想到这里,我方才结束。
    我从床上坐起来。
    孟天真大喜,要回了幽蓝土卵,又让金宝准备饭食。
    很快,金宝就准备好了饭食。
    “金宝,关于蚩尤老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问。
    他神情一下子恭敬起来:“蚩尤老爷,乃是苗人的先祖!是我们的信仰。”
    “关于蚩尤帝魂照苗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说:“传言,蚩尤大帝败了之后!魂灵返回苗疆,依旧飘浮在十万大山上,护佑着我们。”
    “那他的尸身呢?”我问。
    “呃?”他有些惊讶。
    死了多年的人,尸身早就化成了灰尘。
    我笑了一声,“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如果说,蚩尤帝魂还在漂泊。
    那么昨晚,我梦中的情形,就可以解释了。
    兴许是蚩尤老爷的一缕幽魂,跟上来我。
    我心头豁然了一些。
    天黑之后,又开始下雪了。
    我们只得再住一晚上。次日一早,雪终于停了。
    我给孟天真准备一把大黑伞,便出发离开了小镇。从鄂省西南进入湘西境内。
    很快就到了苗疆界内。
    沿路所见,不要返程的摩托车车队,赶在除夕之前,回到家乡团聚。
    多年没有出洞的孟天真,不由地感叹,“这种大迁徙,还真是罕见。”
    “为了生活!如同候鸟一般迁徙。”我说。
    我颇有感触,没到又是除夕了。
    今年,又不能返回老家了。
    按照我的计划,先到凤县。
    我会让金宝、金玉返家。而我与孟天真,一起去黔南,暗中保护白战父子。
    我给金宝、金玉一笔钱。
    “虫王,你要当心!”金宝有些伤感。
    “那我们走了。”金玉红着眼。
    送走他们二人之后。
    我正要启程,却在集市上,看到了胖子龙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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