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如是 作者:花犯夫人

    第 20 章

    天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离国宫,宫殿里已经歌舞升平,任凭走进来的时候,一片寂静。灯火璀璨,金碧辉煌,满是喜庆。男男女女都是锦绣华服和施粉着妆。而她的一身素衣,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那张脸更是面无表情高高在上。她走上前,并未叩拜,只是淡然的说,“国君安好。”通身气度折煞众人。了悟紧跟她身边。

    “师尊安好,来人,上座。”

    很快有婢女在仅次于王座的右下角设了锦榻和茶几。然后一道又一道的素食呈了上来。她洒脱的坐上锦榻,大袖一挥,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水,润了下喉咙。她没有一般贵族子弟的拘礼,但是却让人又找不到错处,感觉本就该那般行事。了悟站在她的身后,很是平静。国君的脸色未变,看到众人的安静,爽朗大笑,“今日任师尊可是上客,大家不要拘礼,也让师尊看看我离国的豪气。现在,是轮到哪家小姐表演了?”

    看在座的每位小姐的隆重打扮,眼神迷离的样子,甚至不少人都在朝呼延烈的方向秋波不止,她借着饮茶,左手袖遮住嘴,了悟站在身后明显的看到她嘴角弯起的弧度,不用考虑今天这个盛宴不过是变相的相亲会罢了。而她能过来,怕是呼延烈的主意吧,是的,他们也该谈谈了。这场宴会,跟她自然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心里定了下,便享受起眼前的美食。

    又是莺莺燕燕陈词滥调的歌舞,她半点兴趣都没有,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是让所有人感慨,此人真乃无情寡欲第二人啊,比起无止也不差啊。联想起那日她的开场讲道,更是暗自佩服,国君顾忌她的身体,更是特赐锦榻,无形中又把她的地位抬了起来。她就跟木偶一样,间歇着重复着举杯放筷,一个人自得其乐。她就料到宴会会很是无聊,所以在马车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就等着来这里大吃。吃的累了,她靠在榻上,眯着眼睛看着殿中的歌舞,脂粉味让她昏昏欲睡。她不知道,最下角的鲁赫蝶儿不动声色的看向她好几眼,可是她根本就没注意任何一个人。

    鲁赫蝶儿的心里满是苦涩,她已经很长时间不参加这种宴会了,可是今日她爹告诉她,“蝶儿,今日的宴会你必须到场。”

    “爹,我不想去,以往不都可以不去嘛,爹,你现在就知道勉强我。”

    “蝶儿啊,爹哪舍得勉强你,今时不同往日啊,这次宴会很明显是为了呼延将军选妃,你只有过去了而且还要盛装打扮表现才艺,以表现你对呼延将军的思慕。”

    “爹,你太荒谬了,我又不喜欢烈哥哥,何况我根本不想当妃子。”

    “爹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国君已经明确让你务必参加。也只有这样,才能澄清那日你对佛门师尊的告白啊。否则,师尊便会留下诟病啊,佛门里,最怕沾上的是什么,是情字啊,一沾上,身败名裂都有可能。既然蝶儿在乎她,就不妨为她着想一次吧。”

    罢了,不过是演场戏罢了,烈哥哥又不喜欢我,为了师尊牺牲一次也没什么。不就是女子名誉嘛,早在告白的那天她的名誉早就没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可是,她没想到师尊也会来,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向另一个人示爱,怕是任师尊也会从心里轻视她吧。

    轮到她上场了,只见今日的鲁赫蝶儿清新柔美,夺了所有人的眼球。玲珑的身材,一袭锦绣桃花羽衣,发髻上是缤纷的彩蝶簪,翩翩欲飞。额上勾了一朵桃花,盈盈的水眸,微微泛红的脸颊,欲滴的唇瓣,她优雅的行礼,“鲁赫蝶儿献上一曲《蝶恋花》。”婢女过来布好琴,她坐定,芊芊十指在琴上欢快而且缠绵的跳跃起来。任凭眯着眼,依旧一副虚弱疲惫的样子。琴声悦耳,缠绵悱恻,呼延烈的眼睛里是狭长而且莫名的光芒。

    一曲既毕,国君率头鼓起掌来,甚是愉快的说道,“蝶儿,此曲只应天上有啊,甚妙啊。不知蝶儿这《蝶恋花》,恋的是哪朵花啊?”

    只见鲁赫蝶儿害羞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嗔道,“国君尽拿臣女开玩笑,除了烈哥哥,还能有谁啊。”

    “哦?看来烈儿是有福气了,之前蝶儿不是看上这佛门师尊了么?”

    鲁赫蝶儿害羞的跪下来,解释道,“蝶儿这么多年都没出门,当时看到师尊如此与众不同,便兴了好奇之意,结果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可是自此以后,蝶儿才明白,自己对烈哥哥是从小就情根深种了。蝶儿自知配不上烈哥哥,便将这份心藏了起来,还望国君莫再拿蝶儿笑话了。”

    “哈哈,我也是看蝶儿长大的,蝶儿的心性我自是了解。看蝶儿今日明了心意,孤心甚悦啊。”

    蝶儿下去后,又是一轮歌舞,魔音在耳啊。婢女已经来回添了几次热茶了,要不是这茶勉力着,她想她一定困的睡着了。夜色越来越深,宴会终是要到尽头,国君开怀的说,“烈儿,诸位小姐都是才貌俱备,不知烈儿有没有心仪之人?孤自当为你做主。”

    在众位小姐的灼灼目光期盼下,呼延烈认真而又坚定的说,“王兄,烈儿与蝶儿两情相悦久矣,还望王兄能为臣弟做主。”霎时,鲁赫蝶儿都站不住了,满眼的错愕。众人以为是她太过意外,倒也没人在意。

    “既然你们郎情妾意,孤今日就为你们做主,册封鲁赫蝶儿为将军正妃,择日完婚。”

    “谢王兄。谢国君。”

    “恭喜国君,恭喜将军。”

    “今日喜事当前,不知任师尊,能否为这对佳偶送上一句祝语,若能得师尊一语,必能百年好合啊。”

    任凭站了起来,她看向国君的笑颜,依旧清淡的说,“呼延将军与鲁赫小姐自是天造一双,福泽绵长,我在此代表佛门,为这对佳偶献上一首诗。”

    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任凭暗自叹息,这首缠绵悱恻的情诗,虽是我抄袭的,却也只有此诗能够代表我对蝶儿的一腔祝福了。希望这首诗,能够慰藉你对我的一番玲珑心。

    这便是人生吧,不相爱却也只能在一起。而人生匆匆,爱又能算的了什么。她以为她爱过,可是结果呢,每一场的最后,她感觉不到一丝爱意,只剩了空洞,若让她选择,她宁愿从未有过,她的心,何时已经被世俗磨灭的坚不可摧,她并不是理性的人,相反她感性柔软,却又那么透彻的过早的看到真相,人性的劣根性,早已让她连自己都懒得放过了。

    第25章 翻手为天覆手雨

    宴会结束时,呼延烈理所当然的留下任凭和了悟去将军府休息一夜。她坐在锦绣马车里,暗色晦暗。忽然感觉盈满心头的疲惫,何时,连她都要开始走上这条有去无回的路啊。若按照她的初衷,她宁愿陪着师尊不吃不喝闭关算了,也算了了这一心的茫然。可是她却被抛在这一个迷途之中,越走越是空洞。那种空洞,就像在挖着她的心,恨不能歇斯底里。

    呼延烈给她安排了一个独立的院落,空气中有着阵阵的香气,桂花开的甚好。几盏灯笼清冷的照着这一园萧瑟。这不知不觉秋天就来了啊。她一个人倚躺在桥廊上,摸出袖中的笛子,轻轻的吹了起来。只有在这一曲化不开的寂寞里,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快慰。

    呼延烈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脸色不明,摆了摆手让颜玉退下。此时的呼延烈卸下一脸明媚的脂粉,长发才洗过,许是每天都梳小辫的原因,头发蓬松的卷起,垂到腰上。一袭白色的单衣,消瘦有力的身材,别样的美感。可是任凭却未看一眼。

    “任凭,我们谈谈吧。”

    “不知将军想谈些什么?”

    “呵呵,自然是谈些与任凭的身家性命相关的事情了。不知你可有兴趣?”

    “哈哈,那要看将军说的可有意思了。”

    “任凭,莫再称呼我将军,像以前那样,呼延兄就可以了。”

    “哈哈,再不称将军为将军,只怕以后只能喊一声陛下了,到时候将军别又留恋起将军这个称谓。”

    “罢了,随你。任凭,你可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已经是一只脚迈进了棺材里。如今佛门显赫,梵天国为此都闹翻了天。你现在可是香饽饽,谁能抢到你便是天下之主啊。”

    “将军想必绝对不是如此随大流之辈吧。自然是对佛门这一句箴言没兴趣吧。”

    “我是没兴趣,因为这个人,只能是我。就不知现在的佛门师尊,会不会买这个帐了?”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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