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重阳节,景王府到处送点心,送的,可是余味斋的点心景王和程恪,一向是一体
    严婉走到严丞相身后,轻轻拉了拉他,小心的叫道:祖父。
    严丞相忙回过头,轻轻拍着严婉,温和的说道:没事没事,祖父想想事儿。
    严丞相一只手轻轻推着严婉,边往回走,边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婉儿,萧儿是个忠厚的傻孩子,往后,你也别期盼太多,就守着他,过过安乐日子,古家背后靠着汝南王府这颗大树,李老夫人又给你们都安置好了你只要听祖父的话,就万事无碍。
    祖父?
    你听祖父说。
    严丞相打断了严婉的话,看着她,郑重的jiāo待道:李老夫人想的长远,也安置的长远,往后,你对那李小暖,就象对祖父一样,古家的事,你就找她商量,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要尊着她、敬着她。
    严婉惊愕的看着严丞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严丞相爱怜的敲了敲严婉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跟萧儿一样,也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你比他好,你肯听祖父的话,他
    严丞相顿回了后面的话,轻轻捏了捏严婉的鼻子,笑着说道:你比他qiáng,你是个听话的,能把祖父的话听到心里去你记着,把李小暖,当祖父一样看待听到没有?
    严婉拧着眉头,仰头看着严丞相,点了点头,我听祖父的。
    严丞相笑了起来,拉着严婉坐到椅子上,点着匣子说道:赶紧给她送回去,这铺子,在她手里,间间都是赚钱的,到你手上,可不一定能赚钱说不定几年功夫,就让你赔个gān净。
    祖父这是嫌弃我呢。严婉拉着严丞相的手来回摇着,不依不饶起来。
    严丞相笑呵呵的拍着严婉的手说道:好不好,你是我的孙女儿,祖父疼还来不及呢,顾不上嫌弃。
    严婉抿嘴笑着,严丞相看着她,笑着说道:李老夫人和这李小暖,见识上且不说,就是这份心胸气度,别说女人,就是男子,能及得上的也不多,别拿自己跟这样的人比,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严婉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严丞相看着她,微微犹豫了下,含糊着说道:李老夫人都替古家安置下了,这靠山,稳得很,你只听话,把祖父jiāo待的话牢牢的记到心里,至少你和萧儿这一辈子,万事无碍。
    严婉笑着点着头,祖父放心,婉儿牢牢记着了。
    严婉转头看着高几上的匣子,迟疑了下,看着严丞相问道:万一,她不肯收回去,那怎么办?
    你就说,这是老夫人给她的嫁妆,是祖父说的,也是祖父让你还给她的。
    严丞相眯着眼睛,慢腾腾的说道,严婉重重点着头,gān脆的答应着:嗯,我知道了,祖父放心。
    李小暖坐在后倒座间,一边慢慢绣着幅荷叶莲花,一边和竹青低低的说着话,穿堂里的凉风轻轻chuī着,倒也凉慡宜人。
    我倒也没敢找chūn糙她们说话,就和几个三等的小丫头说闲话来着,我只说怎么没见许姨娘,那几个小丫头说就她那位份,可够不上今儿来见少夫人,就是三小姐,要不是王妃特意赏了脸面,也够不上过来。
    李小暖微微皱起了眉头,竹青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帮李小暖劈着丝线,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余光溜着四周,李小暖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竹青低低的说道:这些小丫头许氏也就算了,那三小姐总是王府的正经主子,怎么敢
    竹青点了点头,低低的说道:我也骇了一跳,都说汝南王府规矩重,这些丫头,对着我这个刚来的陪嫁丫头也敢这样放肆的,咱们府里一向宽厚松泛,这样的事,也是想也不敢想的,谁敢这样嚼主子舌头根子的?
    李小暖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低低的吩咐道:咱们的人,你和竹叶,还有玉扣、蝉翼几个,严加约束着。
    竹青点了点头,低声答应着:我知道了,少夫人放心。
    李小暖拿起花绷,继续慢慢绣着花,听竹青低低的说着听来的闲话。申正刚过,chūn糙笑盈盈的过来,微微曲膝禀报道:少夫人,王妃醒了。
    李小暖忙将手里的针线递给竹青,急忙站起来,一边笑着谢了chūn糙,一边急步往屋里进去了。
    李小暖侍候着王妃洗漱gān净,重又梳了头,奉了茶上来,王妃接过茶,慢慢喝了几口,看着李小暖,声音平淡的说道:这夏天日头长,你若累了,也歇一歇。
    谢母亲怜惜,媳妇原在家时,也不歇的,老祖宗歇下了,媳妇就做做针线,抄抄经文。李小暖忙陪着笑,小心的回道,王妃垂着眼皮点了点头,慢慢喝着茶,停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刚才做针线了?
    是。
    听萧儿母亲说,你针线做得不错,拿过来我瞧瞧。
    李小暖忙答应着,出了屋,示意竹青取了刚才做的针线过来,捧着递给了王妃。
    王妃放下杯子,接过针线,举着稍稍放远了些,对着窗户,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又扯着一尺半见方的素白绫比划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这针角倒也过得去,你绣这么大点东西,准备做什么用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李小暖窒了窒,她就是随便绣绣,哪里想过做什么东西?这一尺半见方,能做什么?李小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含糊着笑着说道:做个肚兜,夏天万一蹬了被子,也不会晾着肚子,着了凉。
    王妃又拎起来比划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就是你用心处了,小恪从小睡觉就不安稳,小时候,但凡有一点点热,就不肯盖被子我就做了肚兜给他戴着,从小一直戴着,就是前几年,突然就不肯戴了,唉,这孩子,就是别扭你用些心,做得jīng致好看些,他看着好,也就肯戴着了。
    李小暖心里涌起股极其古怪的感觉来,程恪,戴着这样的绣花肚兜?该是何等风qíng
    李小暖微微垂着头,认真的曲膝答应着,王妃把花绷举远些,又仔细看了看,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小暖垂着眼帘,上前捧起杯子,jiāo给小丫头,又换了杯茶奉上来,王妃将针线递给旁边侍立的chūn糙,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正要说话,冬梅在外头禀报道:王妃,世子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程恪掀帘进了屋,王妃直起上身,眉开眼笑的看着程恪,招着手,快过来我看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晚饭吃了没有?
    程恪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盯着微笑着垂手侍立在榻前的李小暖看了两眼,侧身坐到了王妃身边,王妃往前挪了挪,怜惜的伸手抚着他的额头,程恪微微有些尴尬的往后躲闪着。
    李小暖从小丫头递过来的托盘里捧了茶,半垂着眼帘,微笑着奉了过去,程恪接过茶,王妃挥着手吩咐道:你喝了酒,别喝这个了,赶紧榨了生梨汁来。
    王妃闻着程恪身上的酒气,心疼起来,直着身子,一迭连声的吩咐着:先把那块醒酒石拿过来,别忘了用温水泡过,拧个帕子过来,要热热的,再
    好了好了,我又没喝几杯,好好儿的醒什么酒。
    程恪瞄了眼李小暖,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说道: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去吧去吧,恪儿媳妇也回去吧,好好侍候着,别忘了榨些生梨汁给他喝,还有,这天热,盖好被子,不能受了凉。
    程恪拧着眉头,摆着手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都知道了。
    李小暖恭敬的曲膝告了退,退出了屋,略落后半步,跟在程恪身后,出了院子。
    程恪站在院子门口,转头看着李小暖,低声说道:累不累?要不,咱们慢慢走回去?
    李小暖迟疑着,盯着紫竹小轿,有些移不开眼睛,程恪忙笑着说道:你累了?那咱们还是坐轿子回去吧。
    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程恪,连连点头答应着。两人分别上了紫竹小轿,晃悠悠的往清涟院回去了。
    两人在清涟院门口下了轿子,程恪站着等李小暖下了轿,和她并肩往院子走去。两人沿着抄手游廊,缓步往里走着。
    程恪低头看着李小暖,低声问道:一直在母亲那里侍候着?
    嗯。
    李小暖微微垂着头,低低的答应着,程恪顿住脚步,略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揽在李小暖腰间,李小暖身子微微僵了僵,没有躲闪开去,只垂着眼帘,由着他揽着,程恪脸上绽放出笑容来,声音轻快的问道:见着大姐姐她们了?
    嗯。
    大姐姐给你什么好东西了?给我瞧瞧。
    李小暖脚步微顿,抬头看着程恪,微笑着说道:我也没来得及看,收了一堆东西,都在竹青那里收着呢,有空再看吧。
    程恪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李小暖,轻轻笑着,低低的说道:我那里还收着些东西,等会儿拿给你。
    李小暖转头看了看程恪,没有答话,沉默了片刻,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带着丝笑意问道:你喝酒了?回去让丫头侍候你沐浴,好好歇着。
    程恪微微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带微笑的李小暖,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温和的说道:没事,就喝了几杯,你要是不喜欢,往后
    你喝了酒,等会儿回去好好歇着才是,母亲说生梨汁解酒好,等回去让人榨了给你喝一些。
    程恪呆呆的看着微笑着,温和的和他说着话的李小暖,笑容满眼的点着头,好,我没事,不过喝了几杯huáng酒罢了,你别担心,我没事。
    程恪揽着李小暖,低头看着她,往正屋进去了。
    李小暖进了屋,径直往西边厢房进去了,程恪只顾低头看着她,跟着她进了厢房,李小暖让着程恪坐到榻上,玉扣立即奉了茶上来,李小暖接过,捧给了程恪,微笑着说道:爷先喝杯茶吧,我去看着给你榨些生梨汁来。
    程恪一只手接过杯子,随手放到几上,伸手拉了李小暖,拉着她坐到榻上,满脸笑容的看着她说道:你去做什么?让她们去榨就是,梨汁润肺最好,让她们多榨一杯,你也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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