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脸色微赧,嘿嘿一笑,风月护法不愧为风月护法,谈论这种事也能面不改色,佩服佩服。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老夫,不然的话,以教主对护法的栽培,需要护法需要伺候的人决不只三个!说到这里,老头似乎有些伤感,大概天晤崖呆久了,有了些感qíng,至于老夫么,嘿嘿,无非是好奇而已。想你娘当初在江湖上掀起那么大的波làng,先为教主之妻,后为江湖第一剑客的qíng人,中间多少男人为她折腰,流连她的裙底榻边。老夫想知道你娘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可以让那些男人销魂夺魄,连如此冷qíng的教主也念念不忘。既然看不了她的,就只好看看你这个江湖第一美人的女儿了。聊胜于无吧!
    蓉蓉面色僵了一下,依然维持着嬉笑的模样,道:哦,原来如此。但愿神医能有收获。
    老头抄手叹了口气: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件事qíng困扰老夫很久了。估计天下没有哪种迷药或者手术可以象你娘那样,让人痴迷!究其原因,只能是前世孽缘了。
    蓉蓉垂目不语,片刻即打起jīng神换了个话题:神医,这么久不见,可有什么新药?
    老头立刻来了jīng神,捧出一打子书来,老夫最近把多年的心得都写在这里,你要是喜欢就留给你了。你这丫头挺聪明的,留给你定不侮rǔ老夫所学。说着笑呵呵的递了出去。
    蓉蓉看了一眼,没有接,任老头放在桌子上,依然背着手立在那里,四阿哥请你来,也不会只为了这么点东西吧?
    老头诡异的笑道:他们阿哥能要求什么,无非是弄点玩女人生孩子的药罢了。
    蓉蓉道: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四阿哥请你来,就做这些事?
    老头了然的一笑,伸出食指在蓉蓉面前摇了摇说道:啊,风月丫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虽然老夫只是负责教里的医务,其他事qíng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总有人,嘿嘿,你知道,总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蓉蓉不再继续。蓉蓉心里松了一下,既然他可以在自己这里拿乔,说明四阿哥那里他也是有保留的,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有求于人。
    蓉蓉不明说,却顺着往下打哈哈,笑道:是啊,尤其是你喂点什么东西给别人吃的时候,总会有人说些不该说的话。
    老头脸上一僵:胡说,那种药早就失传了。老夫怎么会喂别人吃!
    蓉蓉陪笑道:哦,是蓉蓉说错了。神医勿怪啊!对了,神医刚才想说什么?蓉蓉不太明白。
    老头神色一绽,说道:老夫知道护法和四阿哥有段qíng缘。前一阵子,护法找得紧,四阿哥也得了风声。如今,虽然老夫有一身的医术,可是没有半分武功。四阿哥看守的水泄不通,老夫无法出去。若是再多留些日子,老夫不能确定是不是要把护法的事qíng全告诉四阿哥啊!
    蓉蓉道:出去不难。不过你要告诉我,四阿哥究竟知道什么。蓉蓉毕竟还要在京城里混啊!
    老头道:容易,只要护法把老夫安全送出去,老夫自然会如实相告。
    蓉蓉嗤之以鼻,我怎么相信你!总不能空口无凭吧?
    老头点点蓉蓉,说道:鬼丫头,就你机灵!这些书你拿着,到时候我们jiāo换如何?
    蓉蓉咯咯笑道:老爷子,我现在杀了你,就不用问四阿哥知道什么了!
    老头勃然变色,蓉蓉随即说道:不过你那堆书的确值得来换。不如这样好了。你告诉我四阿哥的事,我这里也有些了解,两边一对就知道你有没有诚意。如果你有诚意,我们拿这书做jiāo换。我就带你出城,你把书给我,如何?
    老头疑惑的打量蓉蓉,低头不吭声,半天才说,好吧!
    实际上,四阿哥只是想让神医作证蓉蓉是天晤崖的人。老头为了保命,根本不敢告诉他自己还知道蓉蓉和这位阿哥做过什么事儿!
    蓉蓉心头一松。嘿嘿一笑,伸手拿着那套书,说道:老头儿,你这宝贝书可舍得让我拿?
    神医道:舍得,舍得!
    蓉蓉左右摆弄了一下书本,说道:我听说有人往书上撒毒药的,你也会吧?
    神医脸色一变,声音僵硬的说:怎么会!护法多心了。
    蓉蓉也不理他,单手拿书,空起一只手冲老头一摆:看见没,天蚕手套!你那药没用!
    神医突然想起,蓉蓉一直背着手站在那里,她竟然是早就算计好了。心里不寒而栗,还有什么是在她的算计中的。
    这时,蓉蓉后退一步,低声喝道:出来吧!
    神医只觉得眼前一花,黑暗袭来,已经走完他的一生了。
    素素早就等的不耐烦,等到蓉蓉罗嗦完了,想都没想就把老头做了。
    蓉蓉在屋子里迅速搜了一圈,把刚才看好的几个地方一一打开,果然找出一些方子。又取了不少好药,和配置好的东西,搜罗了一大包,让素素背着。自己放了一把大火,就着夜风,把这里烧的gāngān净净。
    庄子在城外。素素把蓉蓉送到城墙脚下,便住了脚步,我要走了。剩下的事qíng,你办的比我好。
    蓉蓉低头道:到处都是追杀,你能去哪里?不如到府里躲躲。对了,你这样被人欺负,老头老太太不管你?
    素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下山前,师娘病死了。两天后,师父就随着师娘走了。
    风呜咽着从两人中间掠过,抓着两人的衣襟,拼命的扯动着。
    半晌儿,蓉蓉才说:他们,他们说什么了吗?
    素素道:师娘说,今后若是遇见康熙皇帝的儿子们,一定要记得远离老八,亲近老四,相信十三。
    蓉蓉哼了一声,道:还有吗?
    素素摇了摇头。
    蓉蓉紧紧咬住下唇,似乎有些不甘心。追问道:一点,一点都没提到我吗?
    素素僵立在那里:他们去天晤崖的时候,师娘中毒了。一直没有除净,她走的很匆忙,这些话也是很久以前说得。实际上,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师父更是什么也没留下。突然想起什么,素素从身上摸出一个荷包,这是师娘给你留下的,我一直没找到你。现在,收好吧!其实,是素素刚从天晤崖被抱回来时,为了安慰她,师娘给她做的一个小荷包,里面有安神的香料。看蓉蓉的伤心yù绝的样子,素素想,她还有回忆可以温暖,蓉蓉却什么也没有。便把身上最后一件纪念的东西拿了出来。
    蓉蓉不明就里,看着的确是她的手艺,神色有些缓和,悲怆却愈发的重了,戚,她的手工一点也不好。那么粗糙!话虽如此,却珍重收进自己的怀里。
    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相反的反向,在那一瞬间,让泪水滑下。回头时,又都是笑意盈盈。
    蓉蓉挑挑眉毛,这世上也就是老头那么傻了。什么qíng爱,全是自作自受。好好活着不好吗!顺了顺气,褪下手套,jiāo给素素,我拿着也没用,你自己留着吧。这东西无坚不摧,就怕火。沾点火星就着。用的时候小心些。铁家放出风声,说你身上有宝贝。拿着这个,必要的时候挡一挡吧。素素也不推辞,伸手接了过来。蓉蓉又道,乔家药铺是我们的,我在里面留了伤药,记得去那里。别的也没什么了。年底我就要离开十七阿哥府了,有什么信儿,会在乔家药铺留给你的。素素点点头,看蓉蓉扭着脖子,似乎也没什么话了,才说:那我先走了。看看高高的城墙,用不用我送你?蓉蓉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素素笑笑,转身走了两步,就听身后突然传来蓉蓉的声音:臭素素,你不许死在别人手里!你得替那两个老混蛋还债!声音到后来,还带了些含混。
    素素眼中一热,脸上有些湿意,向身后摆摆手:你走的时候,我去接你!
    夜色更加的深沉,吞没了两个人的身影。只有一条看不见的纽带,如丝如缕的飘dàng在尘世。
    蓉蓉回到府里的时候,琴心正在chuáng上装睡。换洗的时候,琴心低声问道,小姐,这衣服怎么破了?
    蓉蓉看了一眼,想起来了,从城墙上翻过来的时候,差点被巡城的守军看见,不小心划破的。少了一块布,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处理了吧!
    琴心把衣服放在外间,服侍蓉蓉睡下。紧张了一个晚上,疲倦的打个哈欠,也休息了。
    回chūn堂的药很齐,蓉蓉从里面采购了一些东西,正要向外走。掌堂的秦老板出来,见过礼后,说道:福晋,您请后堂歇会儿。我这儿还有些东西请您过目。
    蓉蓉看看他,没多说,点点头,跟了进去。
    进了后院,里面悄无声息。蓉蓉直觉得感觉到里面有个很熟悉的人,却微微迟疑了一下脚步。把琴心留在外面,只身一人走了进去。
    见过八爷,八爷吉祥。眼前多了一双修长的大手,抬起头是一对微含嗔怪的孔雀眼。蓉蓉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胤禩却不着急,扶着她坐下,方才慢条斯理的指着桌子上的方盒说道:你看看吧!
    蓉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停了片刻,方才慢慢的打开盒子,里面是她前几天穿的那件袍子。一块同色同质的碎布放在袍子上。蓉蓉掀着盒盖,看了一眼胤禩,又轻轻的盖好,方才敛身施礼道,多谢八爷相护,蓉蓉粉身碎骨不足以报。
    胤禩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一贯的温润平和,慢慢说道:这次是你赶巧了,被我的门人看见。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不定要生出多少是非。
    蓉蓉低头说道:那周天启图谋不轨,奴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和周天启的事qíng,胤禩早就打听清楚,听她这样说,也不怀疑,听说这个人和老四走的很近。你剪除老四的党羽,原也没错。只不过,下次要小心一些。对了,老四的那个庄子里是什么?你要大动gān戈的烧了它?
    蓉蓉道:那里是个隐姓埋名的道士,他和奴家有些渊源。奴家怕他说话不牢靠,让四爷知道了就不好了。所以出此下策。
    胤禩眯fèng了眼睛,很久才说:你是说,老四开始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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