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几个流民趴在地上,咬着衣角流眼泪,捶着地面,痛彻心扉。
    这石头硬,杀不动也就罢了。
    为什么还带反弹的??
    一旁海东青见状,又蹲回了树上,打了个呵欠,整理自己的鸟毛,看这群愚蠢的凡人继续研究怎么杀贵妃。
    林宝诺骑着马往回赶,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后,远远的看到了茶棚的影子。
    众人还在喝着茶,等前方剿匪。林宝诺跳下马,见茶棚老夫妇正在外面筛茶叶,她跑进来拍着桌子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在前面山头上,看见了何韵致!
    第一百零七章
    茶棚远处的山头上,林宝诺看到了何贵妃, 千钧一发之际, 莫名其妙地甩出了一个保命的巫术。当然,她跑回来的路上, 也不确定这术法能使出几分力。
    因为真正的刀枪不入是在周身几尺内形成一个气场, 刀枪剑戟的靠近也要被弹开。这样深厚的内家功夫, 足以震慑敌人!
    但林宝诺她半瓶子水晃dàng啊, 所以刀枪不入被她使出来,效果嘛显得就格外惊悚了
    初初, 何贵妃全身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偏偏还留有人的体温, 吓哭了一众喽啰。
    随着时间的推移,术法的效力逐渐流失, 她全身又变软了, 像一块儿扎不透的皮筋儿,又弹哭了一众喽啰。
    因为她扎不穿、捶不烂、敲不死、锯不断,如今羊腚山上,煌州官兵们见人质竟如此意志顽qiáng,他们莫名地受到了鼓舞,和黑风军打得头破血流,稍稍扭转了方才的劣势。
    此刻,官兵们从落入陷阱的慌乱中回神,井然有序地向着流民军轮流放箭。连人质都能坚挺若斯,他们,不能放弃!
    落入了刺坑、捕shòu夹的士兵们,挣扎着,回光返照着,鲜血淋漓着,从坑里、shòu夹里,站起来!
    屠眉骂了一声,飞快地闪身后避,躲过几轮箭矢后,他一路跑到了何贵妃身后。何贵妃惊悚地看着他,下一刻,他gān脆利落地抓起了她,当挡箭的耙子。
    你不是刀枪不入吗?来啊!放箭啊!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到何贵妃的身上又砰砰砰被弹飞。
    何贵妃忍不住深藏功与名地微笑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从震惊转为了接受现实,紧接着,一种充满了使命感的荣耀,沐浴了全身!
    难道我是天命所归,命中也注定我是要当皇后的吗?!
    比堂姑姑还要厉害,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当一代女帝,怎么砍也砍不死,哈哈哈哈哈
    何贵妃的脑袋已经被大石锤捶的不清醒了,她把头得意地昂起来,沐浴在箭雨纷飞下,做起了女帝的美梦。
    看起来端的是一副威武不屈、万箭不入、傲然而立的姿态。
    黑风军和煌州官兵在这一刻,达成了一致的和谐,对这一幕奇观叹为观止。
    我的妈呀,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场剿匪之战一直打到傍晚,煌州军才鸣金收兵,将领张胜带着剩下的两千五百余人撤退。
    战事不能拖到晚上,黑风军老大狡猾,且对羊腚山地势熟悉,他们若qiáng行留到晚上,战事只会更为不利。
    煌州军没想到一场剿匪居然这样艰难,出了这么多变故。三千兵力硬生生折损了六分之一,可谓损失惨重。
    可这许多变故,都比不上山顶那位人质,那天赋异禀的身子骨,那迎风、迎箭傲然而立的姿态,令人震惊。
    煌州军将领张胜还在震惊的空白中,懵懵懂懂撤退下山。
    他做出了判断,不能围山若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一旦夜里黑风军对他们偷袭,从地利上来说,煌州军是极为劣势的但人质还困在山上,他们不敢远去,只得整顿军纪,去附近空旷的地方。
    夕阳将这支军队,斜斜地拉出一片颓靡的影子。
    张胜骑在马上,快走到一个废弃的村子口时,对面有两个人踏马而来,一路卷起漫天尘埃,行色匆匆,却在大军面前勒住马,与张胜对视。
    煌州军剿匪还打了场败仗,张胜已经很恼火了,又被人这样看着,若不是对方气势不似普通人,他早要开骂了。他冷冷道:两位有何贵gān,若无要事速速让开,勿要延误军事。
    太后娘娘手谕在此!对面的人取出了一方正红色的令牌,以及一卷帛书,声调平整严肃:我家主人奉命赶赴并州,肃武县之乱妨碍了行路,故持手谕调兵行剿匪事,还请张大人配合。
    张胜的马打了个跌。
    想不到他一介小小地方军官,有生之年也能看到何太后的印信?
    不过他旋即想通了,一点都不意外何太后的亲信会追到这里。出事的就是何家的人,何太后自然盯得紧!只不过从长安到肃武县,一路不吃不喝快马加鞭,来回最快怎么着也要一个月吧,太后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他从马上跳下来行礼,身后的大军也纷纷跪在地上,谨慎道:不知上官乃是何人?
    虽然有太后的印信,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动用军队啊。
    张胜内心有点抗拒,尽管太后的印信是真的,可调兵却不能儿戏。何太后早些年再怎么垂帘,她也是个女人,也有不该cha手的事。
    军务就是爷们儿的事儿,女人懂个屁。
    再说延祚三年,朝廷与西魏互市而导致了西北大患,至今在西北军中,太后还在被人诟病呢。
    。
    听音对他笑了笑,她声音粗,通身熟悉的行伍气质,让张胜亲切不反感。家主是怀庆侯之侄武明德,任散骑常侍、右金吾卫兵曹参军事,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张胜被她点中了心事,有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旋即,想到对方的来历怀庆侯旁系,心底里登时敬畏起来。
    怀庆侯在无论哪一路军中,威信都算挺高的。
    军中一贯是有尊奉英雄的传统,从北燕的睿王爷到晋国的方老将军莫不如是。
    对西北的军队而言,能让他们发自内心敬畏的,老一代人是方老将军和张将军。
    年青一代则是韦家那个很特立独行的儿子,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便他不是死在朝斗和世家倾轧中,也会因别的而死他那种人,这世道容不下的从前一位上将军轻飘飘地笑谈说。
    而承前启后的,就是怀庆侯了。延祚年间不管西魏闹了多少事,可怀庆侯坐镇的地方,在他的震慑下都很老实,只除了前些年和北燕打过一场不痛不痒的仗外。
    来人是怀庆侯的侄子,这血统本身就是一种正确。
    况且,整个西北一带,官员武将们大差不差的都是汝宁侯的门生。用何太后的印信调个兵,万一也是汝宁侯的意思呢?借他一百个脑袋也不能抗命不遵啊。
    于是张胜非常识时务地行礼:末将听命!
    前方是一所废弃的村庄,因常年gān旱风沙,土地盐化,种不出庄家;再者流民涌入,治安极乱,村子里的人便陆陆续续迁到南部,为当地的豪族当起了隐户佃农。
    剿匪官兵先进了村庄中落脚,将领张胜则跟着使者听音,去村子深处一间房子里,见了怀庆侯的侄子武明德。
    天色隐隐黑了,屋子里亮着灯,屋里坐着的,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支着一条腿坐在案前;他旁边站着一个相貌十分清丽的男子,飞眉入鬓,眼角一颗红色泪痣。
    张胜的眼睛从白婉仪身上转开,心想,这他妈是个女扮男装吧?
    白婉仪女扮男装,换做普通人,大概也看不出来,就当她是个长相女气的小白脸了。但这瞒不过爷们儿堆里出来的煌州军校尉,他顿时对武明德没什么好印象。
    哼,贵族公子哥儿领一趟皇差,也忘不了这些声色犬马的事儿。
    。
    武明贞从桌前站了起来,让了让他座:张大人,本官今夜正式攻羊腚山,你白日探路的qíng况讲一讲。
    啊?
    张胜傻了,合着他白天打了一天仗,在这位爷眼里,是个热身运动?
    不过武明德寥寥几语,倒让他心里打败仗的滋味好受了不少,仿佛是替他开脱了。
    带兵打仗的人最要面子,打了败仗很抬不起头。武明德说是探路,也就不存在输赢的说法了,带回够他判断的信息就好。
    他登时对眼前这个侯爷侄儿大有改观,之前内心还对这场仗有些抵触,如今赶紧知无不言,把羊腚山的人力、地势、匪首xingqíng都一一道来。
    布防舆图倒真没有,也没法画。他挠了挠头,舆图这种东西本来就要花费很大人力财力,羊腚山的简陋舆图他有一份,但也是二十多年前堪的了。至于山上的布防、重心那些,谁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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