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陌北将自己的手腕伸到贺松明唇边:今天要喝血吗?。
    不用。
    真的不用吗?
    我不想在三天后在家里看到一具干尸。贺松明一把抓住他手腕,声音生硬,如果无事可干,就去看书,你不是很喜欢看书吗?
    啊阮陌北眼中流露出伪装完美的无措,你以为这样做你会开心一点。
    在血族眼中,他正在用人类的方法,笨拙地讨自己的欢心。
    原本就不牢固的心房又一次的开始松动,阮陌北总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他想方设法做出的抵抗化为乌有。
    贺松明深吸口气,他松开抓着阮陌北腕子的手,转身道:我去休息了,除了我的房间,其他地方都可以进,不许出门,如果被我发现,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好的。阮陌北顿了顿,轻声道,晚安。
    贺松明上楼回房,步伐不知怎么透出股急促,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血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阮陌北笑了一声,他坐到沙发上,重新打开电视,调成静音。
    有关命案的报道还在继续,阮陌北跟随镜头画面,观察着现场,尸体画面太过残忍,当然不能显示出来,阮陌北专门用电视上网,查询到了更加详细的信息。
    死者是个公司文员,他在酒吧喝酒到凌晨两点,准备去路口打车,在经过小巷的时候,身影消失在了监控录像之中。
    人们再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画面中这具失去了肝脏,两颗肾脏,还有大半小肠的冰冷尸体了。
    把这些记在心里,阮陌北关上页面,清除搜索记录,上了楼。
    贺松明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阮陌北在他房间的门口站了会儿,他凝神细听,确定里面没传出动静,轻轻按下门把手。
    门没锁,看来贺松明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阮陌北走进血族的卧室,他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贺松明的卧室和他现在住的那间很像,阮陌北作为一个血奴,按理说不应该住如此豪华宽敞的房间。
    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遮住窗外的所有光线,阮陌北站在原地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慢慢走到了床边。
    贺松明正躺在薄被里,已经睡着了,和从前所有的世界里的他相同,血族习惯平躺,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一个相当程式化的睡姿。
    阮陌北蹲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就算在睡梦中,贺松明的眉头也紧紧皱着,如同在经历一场糟糕的梦境,看得阮陌北直想伸出手,为他抚平。
    要不要爬上去和他一起躺着呢?
    阮陌北很快否定了这个计划,他刚睡了一夜,现在躺下也是干熬时间,贺松明还不知道要睡多久才能醒。
    还是等他睡上个五六个小时,快醒的时候再过来吧。
    他固然想跟贺松明多待在一起,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调节两人紧绷的关系。
    正好他也能换一下衣服,穿一件领口更开的衬衫。
    不知道贺松明一醒来就看到床上的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呢?
    第93章 霸占
    贺松明醒来时, 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和往常的不同之处。
    被子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暖,要知道血族体温天生偏低,畏惧炎热, 对寒冷的耐受性极佳, 这样的温度,不可能来源于他自己。
    手指似乎正被触碰着,贺松明转过头, 猩红眼瞳清楚看清黑暗中的一切他昨天刚从拍卖场带回来的人类血奴正侧身躺在他身边, 睡得安稳。
    阮陌北微微蜷缩着, 手小心翼翼地碰触自己的一根手指,似乎怕更多的接触会把他吵醒,或者将他惹怒。
    贺松明深吸口气, 阮陌北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不知道, 身为血族, 他的感官十分灵敏,对方这样直接爬进了他被窝里, 没理由不被他发现。
    自己的警惕性下降了, 还是说他早就习惯了阮陌北带来的种种感受?
    这点意识让贺松明皱了下眉头, 重逢之后, 他血族的身份暴露, 阮陌北似乎一点也不恐惧, 就算被他吸血, 也毫不反抗, 甚至三番两次地主动靠近,做出那些亲密的动作时, 熟练到让他格外的烦躁。
    这些年来他每一天都会想, 经历过那么多日子后, 已经长大成人的阮陌北会是什么模样,他想到了一千种可能,却没料到竟然会是如此。
    讨厌吗?
    不,怎么可能会讨厌,只是有点无所适从罢了,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新转来的男孩掰了半个面包,和几颗橘子一起放在他桌上,突如其来的善意让他无所适从。
    明明重逢后才不过一天,阮陌北怎么就能这样自然而然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性格有没有在十五年的分离中发生变化,万一他变成了一个以虐杀为乐、只把血奴当做物品使用的血族怎么办?
    贺松明眉头越皱越深,完全无法为阮陌北的种种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轻轻掀开被子,尽量不去惊扰看起来睡得很沉的阮陌北,打算就这样悄悄起床。
    不曾想阮陌北在他动弹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双眼,人类眼睛在睁开的那一瞬间就无比清明,仿佛在睡梦中都十足警惕,提防着可能袭来的刀刃或子弹。
    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安全的地方,阮陌北神情瞬间变作惺忪,他眯着眼,含糊道:唔,早上好不对,是晚上好。
    贺松明掀开被子离开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他沉默片刻,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因为觉得你醒来之后可能会有点饿,虽然之前说每周三次就可以,但最好的情况,应该是每天都能吃点东西吧?
    贺松明眯起眼:我说过了,如果你不想在一周后变成一具干尸,就不要过来招惹我。
    你会控制不住自己吗?阮陌北露出笑容,他怎能不知道贺松明是在恐吓他,贺松明数次拒绝他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在害怕自己。
    阮陌北坐起身,贺松明这才发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到近乎透明的衬衣,那是他被关在卖场笼子里时,身上的衣服。
    和那些最常在拍卖场出现的人类都不同,阮陌北的身体结实修长,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某种难以言说的气质。
    有时半遮半掩的风情比全部裸.露还要充满诱惑,亲手扣上的项圈还好好戴在阮陌北脖颈上,金属牌上印刻的名字宣布着这个人类的归属。
    黑色的皮质衬得脖颈更加细嫩,仿佛都能透过皮肤,感受到下方血管里鲜血的流动。
    贺松明的喉咙不禁一阵发紧,除了吸血的渴望,同时升起的,还有某种些许陌生的其他渴望。
    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当机立断地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但手腕却被阮陌北抓住了。
    阮陌北拥有着不亚于血族的力量和灵敏度,这在人类之中十分罕见,不然他也不会像拍卖师说的那样,差点干掉两个血奴猎手了。
    同样的事情血族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于是他立刻将阮陌北整个人按住,避免了对方像昨天那样,将自己压倒在床上。
    柔软的乌发散落在枕头上,人类眼睛在黑暗中不能很好的聚焦,也因此流露出些许脆弱的涣散,贺松明清楚看到阮陌北吞咽了下,喉结上下滚动,被项圈勾勒出明显的弧度。
    贺松明自上而下地紧紧盯着阮陌北,不少人类会因为血族唾液中的神经毒素,沉溺于被吸血的虚拟快感中,他刚开始也以为阮陌北同样如此,但对方的这番举动,更像是在邀请他做点其他事情。
    似乎吸血只是一味调剂,阮陌北真正想要的,是
    面对一个熟知他所有敏感地点,知道如何让他在第一时间悸动起来的人类,初经人事的血族终究没能忍住这致命的诱惑。
    在阮陌北张开嘴,轻轻叼住他手指的那刻,血族猛然俯下身,一口咬在他戴着项圈的脖颈上。
    阮陌北摸摸颈侧,根本感觉不到伤口,他不清楚正常吸血鬼一顿饭要吃多少,但能感受得出贺松明进食得相当克制,好像害怕会伤害到他。
    两天内被吸了三次血,阮陌北非但没感觉到贫血的眩晕,反而因为这两场畅快淋漓的亲密接触更加舒畅。
    上个世界他身体状况太差,两人都不敢放肆,而现在,虽然贺松明表面上不怎么情愿,身体却相当诚实。
    贺松明拾起被扔到床脚的衣服,背对着阮陌北,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对方。
    继续冷冰冰的?好像不太合适,但贺松明内心深处还是有点生气的,阮陌北表现的越熟练,他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就越浓烈,让他烦得要命。
    他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倒抽气的声响。
    头又不受控制地扭过去了。
    阮陌北正一手按着腰,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贺松明,轻声问道:腰有点不太舒服,能带我去浴室吗?如果处理不好据说容易发烧。
    从贺松明唇角的那一下抽搐,阮陌北能看出他冷酷的面具差点因为自己的最后一句话皲裂。
    果不其然,几秒钟的沉默后,血族伸出手,将他从床上捞了起来。
    阮陌北顺势将两手揽在了他脖子上,放在最开始,要说他一个一米八多手脚俱全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壮的大男人,会光溜溜地被另一个人公主抱,阮陌北绝对会一拳招呼到对方脸上。
    而现在,经历过上个世界里被狼人抱来抱去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甚至还挺享受。
    贺松明把阮陌北抱进了浴室,将他放在浴缸里,之后收手站在一边。
    你不问问我情况怎么样吗?
    贺松明眼神瞟向一边,声音有些发紧,你怎么样?
    还好,就是可能会比较难清理。阮陌北伸手去调水温,要一起来洗洗吗?
    他是怎么自然说出这些让人面赤耳红的话的?
    贺松明深吸口气,既然阮陌北如此热情邀请,他又干嘛要拒绝呢?
    反正至始至终,吃亏的都不会是他自己。
    贺松明抬腿埋进浴缸,血族很会享受,硕大的圆形浴缸像个小型汤池,泡着他们两个都绰绰有余,温水一点点没过身体,最终到了肩膀处。
    阮陌北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捧水洗了把脸,听到对面的贺松明问:为什么要在这个点睡觉?
    我要调整作息,最好能调整到和你差不多,要不然如果到了你需要带我出门的时候,我再因为睡眠不足精神不好就糟了。
    阮陌北说着,调整成比较方便的跪姿,饶是这个世界里他为了靠近贺松明再没脸没皮,也都做不到当着对方的面清理的事情:能稍微背过身去吗?
    他竟然还知道害羞?
    贺松明脑中冒出这句话,仍然转过身去,留给阮陌北足够的空间。
    一时间浴室中只回荡着零星水声,终于把身体清理干净,阮陌北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血族的脊背已经悄然绷紧,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阮陌北伸出手,轻轻碰了下他肩膀,感受到对方猛然地回头。
    我弄好了。阮陌北伸出手,贺松明一言不发,眉头紧紧皱着,却仍然站起身,迈出浴缸,把阮陌北抱起来,拽过一旁的浴巾把他裹上。
    贺松明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阮陌北,就把他放在了床上,又回去扯了一条毛巾,盖在他半湿的头发上。
    相比起上一次贺松明穿了衣服就走人,现在甚至可以算的上温存了,阮陌北趁此难得的机会,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能陪陪我吗?
    现在才是傍晚,天还没彻底黑下去,贺松明就算有事也出门,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
    血族依旧沉默,他在床边站了两秒,最终认命一般,坐在了床边。
    离开之后我先是在津石星生活了六个月,然后又跟随父母去到了卢克星,霍勒斯星七年内辗转了九个星球,不断的转学,因为呆的时间太短,每一次都来不及认识多少朋友,就离开了。
    之后我读了大学,总算是不用奔波,安稳了下来,毕业后在木岳星的报社工作。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念你,从那之后,我几乎没再交到过其他朋友。阮陌北顿了顿,轻声问道,你呢,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那天我一直等你到十二点,早就过了福利院的门禁,我就在巷子里坐了一夜,夜里下了雨,第二天我就发烧了,买不起药,在学校里生扛着趴了三天,才勉强好一些。
    贺松明的语气十分平淡,像在说一件根本和他无关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变本加厉,在有一天被他们打伤之后,我退学了。
    我流浪了大概有三个月,终于找到了芮兹星里血族们的地下组织,底层血族过得大都和我差不多,拼了命的在人群中隐藏身份,提心吊胆的觅食,经常会挨饿。而那些贵族,每一个都拥有很多血奴,居住在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
    我在酒吧找了一份工作,用赚的钱租房,还能从醉倒神志不清的人身上喝点血。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六岁,有一只吸血鬼找到了我,自称是管家,然后我就继承了这一份来自父母的遗产。
    大概就是这样,终于知道了我这些年来生活得如何,你满意了吗?
    纵使想到了贺松明过得可能不是太好,亲耳听到他叙述这些年的经历,阮陌北仍觉得被击中了,呼吸都有些不畅。
    虽然知晓这一切都是剧情杀造成的跟他本身并无多大关系,内疚感却依然涌上心头。
    对不起。阮陌北一时间只能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十五年时光不过弹指一挥,睡一觉就过去了,但贺松明,可是实打实存在的回忆。
    这些年来我始终都记得你,也一直在想,如果那天留在长椅下的东西没被你发现会怎么样,正是因为想要过来找你,我才冒着生命危险,接了前来芮兹星调查的任务。
    虽然在你看来,这些都是我的借口,我不会奢求你能原谅我,毕竟失约的人确实是我。
    但现在我已经是你的血奴了,你随时可以来惩罚我阮陌北凝视着贺松明,对方的每一个微小的反应,都在他的观察之中,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了解彼此,好吗?
    面对阮陌北忐忑又期待的目光,贺松明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拾起床头的睡衣穿上,一颗颗系着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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