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有个黑市,今天听别人说起就去看了下。阮陌北看她一颗颗解开自己的上衣扣子,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正好想要个男仆,就买下了,毕竟很多事情让你们小姑娘家做不是很方便。
    女仆乖巧地应了声:老爷是要把他留在身边做贴身男仆吗?
    嗯,你们教教他,他很聪明,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不论怎样,这个被突然带回来的公狼成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往常不是没有贵族带来被调.教好的男性兽人,但全都被老爷塞进了后厨庭院这些平时看不到的地方。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晓了老爷的喜好,只挑选漂亮的小姑娘过来。
    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阮陌北用过餐,回房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他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贺松明。
    灰狼已经被全身清洗干净了,臭汗和血腥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药清香,大概是他背上的伤口涂了药,发出的味道。
    头发被修剪过,下巴上的胡茬也消失不见,头顶上耳朵的毛发柔顺,呈现出本来的浅灰色,他穿着合身的执事服,一条狼尾巴从特制的开口处露出,自然向下垂着。
    贺松明大概被洗掉了一层皮,整个人白了一个度,不再灰扑扑的,他仍然不敢看阮陌北的眼睛,低声道:主人。
    两极倒转,贺松明作为星灵仗着是主人作威作福的时候,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叫我老爷就可以了。阮陌北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满意了,不错,背上的伤怎么样?
    已经处理了。
    行,这两天就跟着其他人学一学吧,我正好缺一个男仆。阮陌北走下楼,在这里不用太拘束,我脾气很好的。
    贺松明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阮陌北从来到这里后还没看过城堡是什么样子,自顾自地按照记忆走过每一个地方,路上遇见的每一个女仆都停下脚步,温柔地向他行礼。
    一楼有一间房专门用来放置各种武器,阮陌北随手拿过挂在墙上的步.枪,动作熟练的上膛,瞄准另一面墙上的靶子,手指轻轻按搭在扳机上。
    通往地堡的暗门就在武器室里,地堡里放着那把带给城主权利和地位圣枪朗基努斯,除了管家和他,没人知晓地堡的确切位置。
    阮陌北望向隐藏着暗门的墙壁,他的预感告诉他,早晚有一天,那把圣枪会被偷走或者抢走。
    不过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如果真是剧情的发展方向,就算他再怎么准备万全也阻止不了。
    阮陌北换了另一把造型更加精炼的冲.锋.枪,星际时代的热武器和从前相比同样得到了十足的进步,除却子.弹,还能够装填能量弹夹,射出的激光在提升威力和射程的同时,几乎完全消除了后坐力的存在。
    但阮陌北还是喜欢用子.弹,他享受火.药炸开的声响,子.弹飞射带来的后坐力,空气中燃烧的味道,实打实地刺激着感官。
    他终于找到了能够消磨时间的事情了。
    阮陌北拎着枪,径直去了后院的靶场。
    他将崭新的弹夹装上,单膝跪在半掩体的后方。
    记忆中的第一次开枪是在丛林里面对黑熊时,子弹从贺松明手臂下掠过,击中了黑熊的一只眼睛。
    阮陌北眯起眼,扣动扳机。
    子弹倾泻而出,短短数秒三十发的冲.锋.枪弹夹就被打空,百米远处的靶子上半身被打烂,没有一枪是空的。
    射速有点太快了,不过瘾,阮陌北将冲.锋.枪扔到一边,回去拿了把狙.击.枪,当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手上,阮陌北确定,就是它了。
    他用站姿,蹲姿和趴伏,打了将近五百发子弹,一直到天色擦黑,才停下来。
    满地都是散落的弹壳,肩膀和手臂有些发麻,阮陌北甩着手,将枪放到一边,一会儿有人会过来收拾。
    贺松明端上水杯,似乎很紧张,手有点不太稳。他的指甲黑了一块,阮陌北本来以是污迹,现在才发现,那是指甲被重重踩过后留下的淤血。
    阮陌北打球的时候脚指甲被踩成黑色过,疼了很久,到后来整个指甲盖脱落,花了好久才重新长好。
    这里,是怎么弄得?
    没事。贺松明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他忘了手里还端着水,冰凉的水一下子洒在了阮陌北手上。
    闯祸了。
    贺松明被吓了一跳,他闭上眼睛,浑身绷紧,等待着疼痛和责骂的降临。
    阮陌北:
    灰狼身后的尾巴紧张地毛都竖起来了,两只耳朵也垂着紧紧贴着头顶。
    阮陌北叹息一声,甩去手背上的冰水,把贺松明的手强行从身后扯了过来:手怎么弄的?
    阮陌北碰到他的那刻,贺松明浑身一抖,他垂着头,低声道:之前的主人,踩的。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阮陌北叹了口气:改天去医院看一下吧,十指连心,不弄好会疼很长时间的。
    他转过身,早就等待在一旁的猫耳女仆拿着帕子,踮起脚为他擦去额头和脖子上的汗:老爷,该用餐了。
    知道了。阮陌北从她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擦,他真不习惯被人这样服侍,又不是没有手脚。
    这件事竟然就这样揭过去了,狼□□头攥紧,茫然地望向阮陌北,在从前那些主人和黑市老板手里经受的打骂让他觉得一切就应如此,原来正常的主人和奴隶的关系,可以这样缓和吗?
    阮陌北迈步走向主堡,狼人赶忙跟上,听到前方传来懒散的话音: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吧。
    回老爷,是的。
    那以后你就叫贺松明好了。阮陌北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改天我会教你这三个字怎么写,先吃饭吧。
    贺松明。狼人默默重复了几遍,很熟悉的名字,仿佛他已经用过很久了。
    他从前每经手一个主人,都会有一个新的名字,等到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送回奴隶老板的手中,原来的名字就会作废。
    有时候他自己都没熟悉,就要面对新的主人和新的名字。
    现在这个名字,会跟随他多久呢?
    阮陌北可不知道贺松明默默想了那么多,他回屋换了身衣服,原来的那一身满是火.药味。
    晚饭相当丰盛,管家在一旁向他说着明天的行程,阮陌北默默听着,明天他要见一些贵族,有零散的记忆帮忙,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阮陌北其实想要更多的空闲时间,去教贺松明一些东西,从那种黑市出来的奴隶,应该连最基本的教育都没受过,更别提识字了。
    他至少要教会贺松明他的名字怎么写。
    他看了眼低垂着眼等在身后的贺松明,上个世界结束时对方的话语,让他以为这一次双方都会带着记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贺松明不认识他,是真正站在奴隶的角度,把他当做主人看待。
    难道记忆要一点点的激活?上个世界的贺松明,好像也并非一开始就拥有全部记忆。
    阮陌北并不着急,他早就习惯了从陌生人开始一步步靠近,不在乎再来一次了。
    用过晚餐,阮陌北上楼去到书房,他毕竟是一方星球的话事人,每天都有不少的公务要处理。
    有记忆帮忙,不太困难,就是事情稍微有点多,等到全部看完,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最后一份是巡查队发来的,阮陌北早上给他们发过消息后,下午他们就突击检查了西城的奴隶市场,将那些非法贩卖的老板抓了起来。
    果然如阮陌北所料,所有的奴隶都没有正规的身份证明,不知道是他们从哪里拐来的。
    这个城主说实话做得确实不错,不过因为平时事物太多,有很多看不到的阴暗角落,看来以后要扩大微服私访的范围了。
    很多事情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查处了一个黑市,还会有许多个黑市出现,只要需求一天不断,就一天不会消失。
    把想要帮他脱衣服的女仆请出浴室,洗过澡,阮陌北回到房间,打算睡觉。
    这一天早上去寻访找到了贺松明,下午在靶场练枪,晚上处理公务,无论身心都很疲惫,阮陌北揉了揉额角,躺在床上。
    床单已经被他吩咐换成棉布的了,被子里温度正好,很舒服,他一伸手,突然间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愣了下,一把将被子掀开。
    那只虎斑猫小姑娘正趴在他被子里,阮陌北刚刚摸到的毛茸茸是她耳朵。
    阮陌北终于明白被窝里为何暖和得恰到好处了。
    被子被突然掀开,两个同样惊恐的人面面相觑,半晌后,小姑娘带着哭腔,小声问道:老、老爷,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她穿着睡裙,无处安放的尾巴暴露了紧张情绪,显然要做的工作不止单纯的暖床。
    阮陌北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很暖和,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睡就行。
    可、可是
    没关系,我真的没生气,也没有哪里不满意的。阮陌北伸手抓住她手腕,尽量温柔地将她请到床下,还给她整理好睡裙的裙摆,乖,回去吧,给其他人说,以后不用再给我暖床了。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走了,坚定地以为自己是哪里没做好,惹得阮陌北生气了。
    阮陌北坐在床上,用力搓了搓脸。
    那可是猫娘啊!不说是男人了,不会有人类不喜欢猫耳少女吧,不会吧不会吧!
    但是他心里已经装着贺松明了,对方就算再可爱,也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阮陌北躺进被子里,他还没能安生一会儿,就听到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又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爷。
    贺松明悄声走了进来,他赤着脚,身着单衣,显然刚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
    狼人到了床边,跪在地毯上,他望着床上满脸震惊的阮陌北,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反着光,轻声道:
    我来陪您睡。
    第76章 三只狼
    我不需要陪着睡。
    阮陌北盯着床边的灰狼, 浑身都紧绷起来。
    贺松明背靠着窗户,月光在他身上镀上淡淡的银芒,留出一层剪影, 他毛茸茸的狼耳朵立在头顶, 看起来同样紧张。
    上个世界最后梦境里的记忆还无比清晰,阮陌北不想和贺松明躺在一场床上睡吗?当然想啊, 只是贺松明现在还没有记忆,他害怕这样发展下去, 这个世界的两人关系会变得畸形。
    毕竟一贯只用女仆的城主突然从黑市里带回了一只雄性兽人, 把公狼洗洗干净,在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睡到一张床上, 怎么看都是他居心不良吧。
    尤娜叫你过来的?
    尤娜是那只刚刚离开的虎斑猫的名字, 贺松明沉默地点点头。
    今天他被安排了新的卧室,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他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狼人换上放在一边的简单棉质睡衣,躺在床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好像就这样得到了安稳的生活。
    尤娜哭哭啼啼敲响他卧室门的时候,贺松明还吓了一跳, 对方断断续续说完,抓住他的手:
    老爷大概是讨厌我们了,城堡里之前从来没有过男仆能在他身边,既然老爷那么喜欢你, 你能不能能不能去陪着老爷?
    于是他过来了。
    贺松明知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做好了一切准备,流连于黑市中的客人不乏权贵, 大多都有特殊爱好, 所有奴隶都知道自己逃脱不了被当做床伴的命运, 随之而来的可能是虐待、鞭打、器械和持续许多个日夜的折腾。
    他之前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过于愚笨,让老爷不满。
    只是老爷为什么看上去没有那个意思?是他哪里没做好吗?
    灰狼有些疑惑,阮陌北的拒绝让他感到些许不妙,他鼓起勇气,低下头,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放在了阮陌北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
    阮陌北的手动了下,似乎反射性地想要抽走。
    灰狼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接下来要迎接的,可能是喜怒无常的一巴掌,或者两根伸进嘴巴里的手指。
    阮陌北抬起手的那刻,他闭上眼睛。
    那双手却放在了他的狼耳朵上,手指反复撵着耳尖那一撮白色的毛,新主人像抚摸小动物一样轻轻摸了摸,声音无奈。
    我真的不用,今天很累,明天还要见人,你回去吧。
    贺松明之前从未被轻柔抚摸过,他是大型猛兽类的兽人,皮糙肉厚,面对的从来都是粗暴的打骂,人类的温情脉脉只会留给那些可爱脆弱的小动物。
    喜欢这样的感觉。
    如果如果真的和主人建立起了床伴的关系,到时候主人就算想赶他走,应该也会有所犹豫吧。
    他想要留在这里。
    需要付出的那些东西,他根本不在乎,就算再粗暴,再疼痛,也赶不上手指被一根根踩断,反复鞭打,雨天被扔回大街上的痛苦。
    要想办法留在这里。
    阮陌北似乎摸上瘾了,一直没有松手,他捏着贺松明热热的耳廓,上面的毛很厚,相当柔软,不像猫能看到薄薄耳朵上的细密血管,但手感特别好。
    贺松明因为紧张的浑身紧绷很快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的紧绷,耳朵是大多数兽人敏感的地方,更别提他们这些听力绝佳的种族了,上面布着许多血管和神经。
    他早就习惯了暴力撕扯带来的疼痛,对这样轻柔抚摸的酥痒却束手无策。
    好陌生的感觉。
    感受到灰狼发痒般地抖了抖耳朵,阮陌北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再次道:好了,这样就够了,回去吧。
    这样就够了?
    贺松明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反射着光,阮陌北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拒绝的意思相当明显:快去睡觉,这是命令。
    灰狼犹豫了下,站起身。
    外面好像没有动静了,过了一会儿,阮陌北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草草扫了一眼,床边没人,终于松了口气。
    可算回去了。
    掌心里似乎还留存着毛茸茸的触感。
    动弹的时候竟然还很有弹性,好想咬在嘴里,尾巴是不是也毛茸茸的呢?
    贺松明竟然会有毛耳朵和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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