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景天,过往的经历,一幕幕浮现,恨意,便再也克制不住。
    当初若没有景天的阻挡,想做的事儿顺利完成。
    又何至于被天妖皇那个混蛋,临死前狠狠坑了一把。
    为恢复伤势,又是一番折腾。
    差点儿真就把命给折腾进去。
    提起景天,焉能不恨!
    “小兔崽子,凭你也想自不量力拦住本座?”
    很欲发狂的意念,掀起了无边黑暗中的道道波纹。
    站立在景小楼身后,属于杨素的意念化身。
    只感觉自身置之无边海浪之中,一个翻滚,便足以将自身彻底淹没。
    杨素并非一个没有胆色的懦弱之人。
    否则他也不可能成为位高权重的领军将领,战场上杀伐无数。
    只是面对这般修为,纵有庇护,依旧深感绝望。
    逆境之中,淡淡意志光芒浮现,防御着一波又一波的黑暗侵袭。
    “纵然是不自量力,既有此机缘,总得领教一下魔君的手段才是!”
    一只手掌于无尽黑暗中,迎风增长。
    “兔崽子,本君饶不了你!”
    一声有些凄厉的叫喊声中,无尽黑暗滚滚退去。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长出一口气,杨素满是感激,行了一礼。
    若不是景小楼出手,怕是百分百遭了毒手。
    杨素从来不标榜自己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好人。
    毕竟自乱世中崛起,军阵中的血色,早已将自身彻底染透了。
    如此经历之后,再说自己悲天悯人,还能不能要点脸儿。
    不过即便如此,杨素也希望自己能够守住一个人的底线。
    再说被魔气侵蚀控制,自个儿可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这个老魔头,若非这些年来,不敢有丝毫懈怠,怕是要吃亏!”
    立身于恢复清明的杨素意识海中,景小楼吐出了一口气。
    这个老魔头,纵然一身伤势未愈,也绝不可小视。
    “前辈,我这是······”
    淡淡白芒笼罩,杨素不免有几分迷茫。
    “这天地间的事儿,向来是祸福相依,此事对于你,是生死之劫,渡过自然福德无量。”
    “好好修持,日后即便不能开宗立派,也能成就一代大儒名声。”
    “多谢前辈大恩!”
    杨素再一次大礼参拜。
    人生在世,除了酒色财气权势之外,最重者莫过于名声。
    名声,有些时候,甚至比性命更为重要。
    “我也不是单纯为你,为人界罢了。”
    “现如今连那个老魔头都亲自出手了,看来,是有些急了。”
    “以晚辈之愚见,此事怕是不简单。”
    杨素眸色中闪烁着深深忌惮。
    如此诡异莫测的手段,既然能用在自己身上。
    为何不能用在他人身上,比如那些同殿为臣的同僚,甚至于······
    不自觉想深了一层,杨素有种说不出从里到外的透骨冰寒。
    “这魔种的力量,确实不简单,防不胜防。”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这魔种造就怕是极为不易。”
    “即便是这个老魔头的修为,这样的魔种,能有三四,已然是极限。”
    景小楼出言宽慰道。
    这不知不觉控制人心的力量,若是那么容易施展,魔君就不必费心思冒风险了。
    “那也得多加提防!”
    景小楼的话,对杨素仅是些许宽慰。
    彻底放下这事儿,却是不太可能。
    往后要细心观察了!
    看看究竟是谁,突然发生了极大的变故,便是八九不离十。
    “你也不必因此事担忧太多,能够结束乱局,一统天下的朝廷,冥冥中,自有气运庇护。”
    “魔君统领的魔界手段,纵然防不胜防,也不可能肆无忌惮的行事。”
    “对了,你需要创造一些条件,让宇文拓军中多多历练。”
    “将来要承担重担,多经历一些,不是坏事儿。”
    不自觉间,景小楼将卫无忌当年培养他的那一套,拿了出来。
    “拓儿本就是天生将才!只是如今天下一统,想要在军中磨砺,怕不是那么容易。”
    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军队,再怎么折腾,也是花架子。
    不经历战场的军营,对旁人或许是一种磨砺。
    对宇文拓,却是完全没这个必要。
    “我已然看到了来自北方的滚滚煞气,怕是要不了多久,刀兵将要再起。”
    景小楼悠悠说道。
    杨素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来自北方的兵峰杀伐,莫非是突厥要南下?
    身为大隋开国元勋,领军将领之一,他心中岂能不明白,突厥这个草原霸主的威胁。
    若时机合适,他早就一本奏折,领兵扫荡突厥了。
    可惜,这么多年中原战乱不修,元气大损。
    想要对突厥用兵,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历经两百年战乱,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与民休息,慢慢增长国力。
    “此事,待晚辈与杨林说一声吧。”
    此时大隋军方第一人,无疑是这位当今的皇叔靠山王。
    若是与突厥战事启动,这位领兵作战,功勋卓著的宗亲,将怕是第一人选。
    “怎么安排,那是你自己的事儿。”
    淡淡流光中,景小楼身形彻底消散。
    而杨素也在意念操控中,逐渐苏醒了过来。
    “爹,你没事儿就太好了!”
    看到昏迷中的父亲,逐渐清醒,最为高兴的莫过于杨家长子杨玄感。
    除了父子亲情,这般最朴素的情感之外。
    对于杨家而言,杨素无疑是擎天柱。
    一旦杨素倒下,这偌大杨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支撑。
    “我已经没事儿了,你们都出去吧!”
    翻身坐了起来,武道气血瞬间流淌全身。
    因无情岁月消磨,以及多年征战而苍老干枯的身躯,似是恢复了几分生机活力。
    一抹喜色,不自觉浮现嘴角。
    看来那些上古记载,并不是忽悠人。
    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内外合一,千古悠然!
    哪怕杨素心里清楚,触碰到这样的境界,希望太过渺茫。
    比之过去,现如今已经踏出了一步,这已经是极好的事儿了。
    “用不了多长时间,北方怕是兵伐再起,我想拓儿你能随军走一趟!”
    杨素看着宇文拓说道。
    “孩儿谨遵义父之命!”
    宇文拓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然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这魔界的钉子,又来自于何处呢?但愿不是那些曾经的老朋友!”
    仅有一人的寂静中,杨素陷入了深深思虑。
    随手拿出一份奏折,刷刷点点书写之后,火速秘密送入宫中。
    “混账!”
    接到来自杨素的秘密奏折,这位结束了两百年战乱的君主,顿时怒喝出声。
    “命令天机台察查人界,凡有邪魔外道,扰乱人界者一概诛灭!”
    “给那些海外静修宗门传令,让他们出手!”
    “动我人界者——死!”
    那唯我独尊的位子,向来是极为霸道的。
    人界不管如何混乱,这都是人界的事儿。
    界外的那些混账,绝不能在人界搅动风雨。
    结束了两百年战乱,虽说不是真正意义上统一人界。
    那无上的霸道威严,却还是非一般所能承受。
    一言出,滚滚人道洪流,随即而动。
    冥冥中,笼罩在大兴城中的那条气运金龙,翻身咆哮!
    郡主府中,独孤宁珂脸色刹那间苍白如雪。
    若非从小化身郡主,多年来气息交融,不分彼此。
    此刻的独孤宁珂,绝非脸色苍白这么简单。
    至于跟随着身边的侍女,一瞬间软倒在地,气息翻滚中,似要现出原形。
    独孤宁珂随手拿出一张符箓,不容于人界的气息,刹那间封禁在了重重时空之中。
    “这皇城之中,果然有魔界孽障!”
    那滚滚人道洪流一动,早已经心中有数儿的杨素便提高了心神。
    那一抹气息,于大兴城中虽然仅是一闪而过。
    但杨素自信,自己的感应,绝对没错。
    那道气息倒是反应极快,来不及追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能在人界潜伏,果然有点儿能耐。
    既然注定是狐狸,想要完全的藏住尾巴,似乎也没那个可能。
    心中已经有所计较的杨素,打开了紧闭房门。
    “你们两个,跟我去见一下杨林。”
    找到了大儿子与宇文拓,杨素说道。
    自己这儿子,较之宇文拓自然差点儿意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需要磨练。
    “师父,人皇御令到了!”
    隐秘山林中,茫茫深海岛屿处,一道道气息飘然的修行人,推开了各自掌门人的居所。
    “时间还没到,就已经坐不住了吗?”
    “也罢!反正跟这些界外邪魔,永远不可能共处!”
    “即刻起,命令弟子下山!若有邪魔作祟,格杀勿论!”
    几乎所有因躲避战火而封闭山门的修行门派,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
    六界之外的赤贯妖星,盯上了人界。
    这已经不是选择不选择的事儿了。
    纵然修行,未成仙道神道者,始终离不开人界。
    人界若是出事儿,他们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安宁。
    就在大兴城中,以及整个人界,悄然间种种变故之时,离别了师父的陈靖仇,神色黯然的来到了一所村庄。
    “等一等,这位小哥,这桥你不能通过。”
    一位老汉拦住了陈靖仇的去路。
    “敢问老伯为何不能通过?”
    陈靖仇迷惑不解。
    这天底下的桥和路,不是供行人通过的吗?
    这里为何不能通过?
    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路上,陈靖仇倒也见识了不少。
    天下虽然安定,不再到处战火重重。
    想要一下子彻底恢复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办到的。
    所以拦路抢劫,实在谈不上什么新鲜事儿。
    眼眸微微半眯,对于这位老伯,天下善良的陈靖仇,倒是真不至于下死手。
    不过这老伯如果真做什么不合适的事儿······
    莫说这一身武功道术,就是年龄体力,也绝对形成碾压之势了。
    “年轻人,你不要误会!”
    都说人老成精,多几十年的岁月,经历经验就是不一般。
    老伯瞬间就看透了陈靖仇的想法。
    “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的村子好!”
    老伯可不希望自己跟陈靖仇打起来。
    “麻烦老伯跟我说个清楚明白!”
    陈靖仇更加不解了,不就是过个桥嘛,怎么还跟他们村子扯上关系了。
    “年轻人,你就不要问了。”
    “你要有事儿的话,就去绕路吧。”
    老伯挥挥手道。
    绕路虽然多一些路程,对于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而言,应该算不得什么。
    “老伯,您要是不说明白,今天这桥,我还就过定了,您拦不住我的。”
    说着陈靖仇往前一踏步,颇有点儿气势汹汹的架势。
    老伯瞬间握紧了手里的棍子,瞪大了眼珠子盯着陈靖仇。
    而陈靖仇也是毫不退让,就这么直瞪着眼睛。
    “哎!你这个后生,何必非得趟这个浑水呢?”
    瞪大眼睛对视,老伯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无奈叹息一声。
    “老伯,有什么为难,不妨跟我说一说。”
    陈辅虽说有些古板,执拗,终究不是一个坏人。
    教导出来的陈靖仇,自然也是一副古道热肠。
    “哎!这事儿说起来,可就远了。”
    老伯叹息一声,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我们这个村子,虽然僻静,却也能躲避祸乱。”
    “甚至可以说,现如今村子里的一大部分人,都是躲避祸乱外来的。”
    这个现象,陈靖仇理解。
    古往今来,对于百姓而言,伤害最大的,除了那些自然灾害之外,就是兵祸了。
    这天底下,太多的事儿,并不能以底层百姓的意愿转移。
    兵祸既然发生,无力阻止,却也终究要活下去才是。
    背井离乡,便成了唯一的出路。
    “由于地处偏僻,多年来,倒也无人打扰,自给自足的日子,谈不上富足,却也知足了。”
    “可是一百多两百年前,一场无情的洪水,淹没了村子里所有种植的土地,颗粒无收。”
    “就在绝望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告诉村民,它乃是河中的神灵。每年只要祭祀,便可确保一年风调雨顺。”
    “若是不从,顷刻间便是灾祸降临。”
    “起初村民并不相信,后来可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此后,这祭祀河神,便成了村中第一等大事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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