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犯人脸上扫,被他扫到的犯人连忙摇头。
    花想却是恍然惊醒。
    他为什么会觉得没脸见人?
    昨晚他被监舍的人围观都没这个感觉。
    哦是了。
    因为秦沉檀颠倒黑白,说自己伺候他。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有肉吃!
    嗨呀,差点就错失了吃肉的机会。
    他感激地看了眼厨房大哥,这嗓门好,这威胁更好,朝厨房大哥道了声谢,花想屁颠颠地端着碗找了个位置坐下。
    众人无比羡慕地看着他。
    这小子,怎么巴上狱长的。
    监狱里并没有明文规定,犯人不能和警官谈恋爱。
    不过大家都是男的,就算有些犯人有那个意思,他也不敢啊,一你不确定警官的性取向,二是你要是勾搭了,警官非但不上钩,还铁面无私地关你禁闭,让你吃一番苦头,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至于警官主动的案例,木有,大公无私的警官怎么可能会看上犯罪分子?
    花想无视四周的目光,吃了一块肉,终于想起自己儿子来了。
    他抬头四处找人,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牢头他们一伙。
    花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肉,经过之前和牢头他们的“冰释前嫌”,无论是他,还是温书容,都会想把肉分享出去,把关系搞得更好。
    不过按照温书容的性格,分之前一定会纠结一番,自己把秦沉檀给的东西分出去,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不过最后还是分享的心占据了上风。
    花想也纠结,他为人处世这方面想分,但肚子不太想分。
    毕竟这些肉只够他吃,要是他儿子在,他还会痛快分出去给他。
    别的人,他和他们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割爱的程度。
    算了。
    毕竟无论在温书容记忆里,还是小说里,这些舍友都还挺不错的。
    花想捧着碗站起来,广播里突然响起一声:“078,好好吃饭。”
    花想碗都差点摔了,大佬您这是监视我呢?
    秦沉檀倒没有特意监视,只是想起来了看一眼,可不就被他逮到小孩又要发散他那无处安放的善心了?
    花想二次出名,老老实实坐下来。
    秦沉檀道:“078,下次再发现你搞这些小动作……”
    广播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像是皮带抽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花想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靠。
    这个男人肯定在调戏他!
    花想和狱长有一腿的事,本来只暂时在一楼食堂传播,但经过秦沉檀这次的广播,本来不明真相的人都开始疯狂发散自己的思维了,想这两人是不是有一腿,等一楼食堂的人吃完了回去,一张口,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花想以这样的方式,在监狱里出名了。
    花想和几个舍友回到监舍,发现谢云径静静坐在床边,嘴角有明显的伤痕。
    他脚步一顿,有点怀疑谢云径又被秦沉檀揍了,但昨晚他看谢云径换衣服,身上是一点被揍的痕迹都没有,更别说脸上了。
    这和小说里有很大的出入,小说里,秦沉檀每次来一趟,谢云径都遍体鳞伤,脸也不能幸免。
    花想盯着谢云径的伤,突然想起小说里一些片段。
    因为知道监狱长不喜欢谢云径,有些犯人为了讨好他,就处处找谢云径的茬。
    他们围殴他,抢他吃的,他们绊他,他们撞他,他们踩他馒头。
    他从来不抵抗。
    他把被踩扁,碾碎的馒头,捡起来,当着那些人的面,一点一点的吃下去。
    穷凶极恶的犯人,看到这个画面,都会起一点恻隐之心。
    说他逆来顺受吧,不是,他只是珍惜自己这份粮食。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自那以后,为难他的人少了。
    还有心疼他的人出了一个主意,说监狱长和那些想讨好他的犯人,肯定看不得谢云径过得好,他们不能截监狱长的胡,但能截犯人的。
    自那之后,那些真正想找谢云径茬的人,被想帮他的人截胡了。
    而且为了不被看出来,他们每次都假装为难谢云径。
    但却不会真正伤害到他。
    花想盯着谢云径嘴角的伤,不应该,这个节点,他儿子在牢里除了被男主叁天两头为难之外,日子还算过得去。
    算了。
    计较这个做什么?
    花想走过去,在他面前弯下身,看他脸上的伤。
    然后一言不发地直起身,谢云径眼神瞬间阴郁了。
    他昨晚关心自己,难道是装的?
    花想昨晚有装的成分,但今天没有。
    想起小说里他儿子的遭遇,心疼坏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把这两人区分开来。
    花想把谢云径的毛巾拿来,递给他,轻声对他道:“擦擦?”
    他嘴角有血迹,脸上还有些污渍。
    花想没动手帮他擦,因为感觉GAY里GAY气的。
    其实还是因为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儿子,若是,看到他脸上这些伤,别说给他擦了,花想估计还嫌弃做得不够多,想给人呼呼伤口说痛痛飞走啥的。
    谢云径道:“谢谢。”
    他抬手接花想递来的毛巾,花想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也有伤,一道道长短不一的伤口,有些还沾着干枯的血迹,看着就痛。
    谢云径像是没注意到一样,自顾自擦脸。
    花想看到他手背有些伤口都崩了,流出了鲜血。
    他道:“你手流血了。”
    目光打量谢云径另一只手,也受伤了,花想考虑要不要帮他擦算了,就听到谢云径道:“没事。”
    他看也没看自己流血的手,花想不由地又想到自己儿子,如果是他,一定会看上一眼,然后道:“没多大事,不用担心。”
    明明受伤的是他,却还要安慰别人。
    花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以后我们俩一起走吧。”
    这样谢云径被揍的时候,自己好歹也能帮忙挡挡。
    只是这样一来,算是和男主对着干了。
    花想扭头看了一眼监舍里一个摄像头。
    谢云径妈妈虽然是破坏男主父母婚姻的第叁者,但是,谢云径却并非是男主同父异母的弟弟。
    男主的CP才是。
    “好。”谢云径趁着花想扭头的时候,瞥了一眼监舍里关注事态发展的其他人。
    接受到他眼神的人,拳头硬了。
    他们发誓,他们在这孙子眼里看到了得意。
    不能再给两人搅和下去了。
    牢头扯着大嗓门道:“搞卫生了。”
    “今天我们负责一号洗浴房,078,张大方,李文……”牢头一个个名字念下去,把人分成两队。花想被分到洗浴房,谢云径则在监舍。
    因为监舍空间不大,只留下叁个人清洁,八个人到洗浴房,牢头负责监工,可以两边跑。
    花想看了眼谢云径手上的伤,问牢头:“张哥,可以把我和9015分到一块吗?他手受伤了,不方便拧抹布,如果可以,我想把他那份也做了。”
    在监狱里,搞卫生是没有拖把的,全靠抹布。
    而且所有人都不得偷懒,都要动起来。
    地板你要擦得一尘不染,每一个边角都不能放过,还有墙,门,洗漱池等。
    “不可以,规矩就是规矩,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偷懒。”牢头面无表情道。
    花想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合规矩,他儿子以前受的伤,比谢云径严重多了,有时候手被踩得稀巴烂,却还要坚持工作。
    牢头同情他,但也不敢让他休息,担心被男主看到,自己非但帮不到谢云径,可能还会让他受到二次伤害。
    花想刚才是头脑一时发热,现在反应过来了。
    他脸上露出一副张哥你说的有道理,我在忏悔的样子转过身,到阳台拿抹布,没有注意到牢头抬眼看屋里一个摄像头。
    狱长。
    你懂的吧。
    我不是故意要“为难”078啊。
    监控后的工作人员表示懂。
    狱长的人,怎么能和别人勾勾搭搭,还替人干活。
    狱长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呢。
    啪。
    小心狱长用皮带抽你屁股哦。
    如果花想知道这位工作人员的想法,一定会很惊讶,因为看这个样子,秦沉檀和下属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不然人怎么敢调侃他?
    可是小说里面,男主却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监狱里没有一个人不怕他。
    别说在心里调侃他了,想起他就胆寒。
    男人还有着煞神的称号,众人对他的评价是嗜血冷酷,手段狠辣残忍。
    和他对视一眼,你会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还有还有浓浓的煞气。
    大家对他更多的是恐惧,而没有多少敬佩。
    但现在的秦沉檀不同,下属敬仰他,该干正事的时候绝不嬉皮笑脸,闲暇之余,也敢开他几句玩笑。
    犯人对他,是抱着一种敬畏的心情。
    这种心情,敬和畏是在一个同等的位置。
    秦沉檀是两年前来到这里的。
    当时就大刀阔斧地改了一些监规,又立了一些。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不可以无故强奸人。
    当今社会,强奸犯估计是令人最不齿的存在。
    在监狱里,不止被害人讨厌他们,监狱的工作人员也不待见他们。
    不过上一任狱长立下的监规是只要不出人命,随这些犯人怎么折腾,监狱,本来就是惩罚人的地方,哪能让他们过得太好。
    但秦沉檀却说犯人也有人权,对一些表现得好的犯人,我们应该给予一点尊重。
    想要惩罚,教训他们,大可用别的方式。
    然后这里有一个转折,那些犯了强奸罪进来的犯人和虽然不是因为这个罪名进来的,但在监狱里对人实施过强奸的人,不在被尊重的行列。
    秦沉檀让人专门在他们胸牌前做了个明显的标记,这些人在监狱里就像是牛郎一样,可以任人欺辱,强奸。
    这规矩一立下,除了那些强奸犯,谁不称一声好?
    到了洗浴房,牢头开始分工:“078,李文,你们两个负责擦墙壁。”
    擦墙壁相对擦地轻松多了,不用一直蹲着,弯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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