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一给沈暮说着成亲所需的东西。
    沈暮一边记,一边问:都要置办多少呢?
    沈溪想了想:我生辰宴的时候置办了十二桌,我看有些挤了,这次成婚我们手头也宽裕了些,也不要弄得太小气,就按十五桌的规格来办吧。
    经过沈溪这样一点拨,沈暮逐渐回忆起上次给沈溪操办生辰宴的事来,眉目流转,露出一个感慨的笑容来:一转眼,舅舅不仅将你拉扯大了,还即将看着你出嫁。
    沈溪可惜道:就是小舅舅你没给我找个小舅娘,要不是周渡家就在我们家隔壁,我要是嫁远了,你一个人得多孤单。
    沈暮笑笑:没关系,你嫁再远舅舅都跟着你,难不成你夫家还会撵我走不成。
    周渡总觉得沈暮这话意有所指,他一说完,马上接话道:舅舅想在家里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和小溪永远都不会赶你走的。
    上道!周渡说完,就连怕他的李鱼都不禁感慨一声,怪不得人家轻轻松松就将小溪给拐跑了,虽然人冷了点,以前也不太会说话,但架不住人家太会上道了。
    沈暮和沈溪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记录成婚的所需。
    对于没成过婚的人来说,成婚是一件特别繁琐的事,但对于经常操办喜宴的沈溪来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于是他们很快便给周渡拟好了单子。
    周渡接过单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堆东西,也不耽误:我现在就去办。
    沈暮见他火急火燎的,又开口道:别着急,在买这些东西前,你还是先去布店买两匹红布回来吧,别的东西都可以含糊,这小溪身上的嫁衣还你的婚服可含糊不得。
    周渡答应下来:好。
    沈溪在一旁建议道:还是直接买成衣吧,我只会做衣服,并不会绣嫁衣。
    沈暮眸光一黯,眼底流露出一抹转瞬而逝的哀伤,随即道:我来绣吧,外面婚服做得再好,总少一份心意,舅舅给你们绣,就当是舅舅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沈溪皱眉:小舅舅你
    无妨,沈暮摆摆手,舅舅这两日给你做衣服,也逐渐找到点当年的手感,趁我这手艺还未落下,得多做两件过过瘾。
    沈溪仔细瞧着沈暮的神情,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不妥,这才答应下来:那就拜托小舅舅了。
    规划好之后,周渡就带着沈溪直奔县城里的布店而去。
    县城里的布店到底要比镇上的布店要繁华得多,踏进去,挂在墙上,一眼望不到头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布匹,看得人眼花。
    别的事,周渡都是能不将就就不将就,更别说是成亲这件事。
    周渡直接跳过外面那些廉价的布匹,来到最昂贵的布匹处,挑中一匹茜素红锦布。
    这锦布一匹得两个绣娘轮流织上一年才得这么一匹,不比其他布料,价格也是十分昂贵,一匹就花掉了周渡十二两银子。
    沈溪抱着这匹布手都在抖:周渡,我觉得我们这穿在身上的不是衣服,是银子!
    虽说一匹布做两件婚服绰绰有余了,可这婚服就穿一次,十二两银子是不是未免太贵了些。
    周渡似是看出沈溪心里的想法,低下头,若有所指道:谁跟你说的婚服只能穿一次的?
    沈溪的眼睛亮了亮,瞬间转过弯来,是啊,谁说婚服只能穿一次的,只要周渡想,夜夜都可以让他做新郎。
    当下沈溪也不纠结锦布的价格了,拉着周渡商量道:既然买都买了,那我们可不能浪费这十二两银,得把这个钱赚回来,以后晚上就辛苦你多努力努力了。
    周渡一时间说不上来究竟是谁亏谁赚了。
    两人抱着布匹在大街上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好巧,你们也出来买东西?
    他们一转身,正好看见同样出来买东西的孟睢。
    只见孟睢手中提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些杂七杂八的吃食,一看便知是为谁准备的。
    提着东西的孟睢同样也看见周渡他们手中的东西。
    周渡和沈溪刚从布店出来,手中不仅抱着要做婚服的锦布,还抱着几匹用来做装饰用的红布,这么多红堆积在一起,如一团喜气直向孟睢砸去。
    孟睢见此,笑道:哟,二位这婚事终于要办了?
    沈溪一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忙答道:是啊,请你喝喜酒,去不去。
    去去去。孟睢立即应下。
    自昨儿见识过沈溪高超的厨艺后,他就有些后悔上次他的喜宴都没好好尝过沈溪的手艺,这次沈溪主动邀请他,他如何不去。
    何况他夫人还挺中意沈溪的手艺,回去喝杯喜酒,顺便回去看看家里,挺好的。
    沈溪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好勒,孟睢答应下,也跟着祝福道,那就提前恭喜二位喜缔良缘,永结同心。
    祝福的词听再多,谁也不会嫌腻,周渡向他道谢道:多谢。
    客气什么,孟睢挥挥手,我成婚的时候,你们也给我说了许多。
    孟睢说罢拍拍手中的提着的篮子:不说了,我得回家给我家夫人送吃的了。
    周渡叫住他:等等。
    孟睢停步:还有其他事?
    周渡道:先前说好了卖了熊请你吃饭,你看那日有空?
    周渡不提,孟睢都把此事给忘了,这会见周渡又提起,笑笑道:吃饭的事,自然是什么时候都有空。
    周渡见他随性,自己也随性道:那就明日午时,在我们客栈旁边的福临酒楼,带上你夫人一起,如何?
    孟睢正有心想带他家夫人出来透透气,听周渡这样一安排,爽爽快快地答应下:没问题。
    待目送完孟睢走后,周渡拍拍沈溪的脑袋,略微吃醋道:喜欢看他,不喜欢看我了?
    沈溪回神:我哪有?
    周渡嘴角微抿:那你为何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沈溪对周渡也不隐瞒:我这是心里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和他合作,但我还没想好,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
    周渡觉得他和沈溪就算是成婚了,那都属于单独的个体,所以他是没有能力去约束沈溪的,随即摇头道:没关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溪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趁人不注意快速在周渡的脸上亲了一下:你真好。
    周渡嘴唇微微弯了弯,带着沈溪继续东奔西跑地采买去了。
    吴狄从牛洪山剿匪回来,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便带着他们采买的粮食,快马加鞭的回了蜀都。
    宝善县不是个大县,但它距离蜀都却不是很远,他们骑马也就一夜左右的功夫。
    到蜀都城门口,天刚大亮,他们一身灰尘,带着粮食正要去营地,守城门的将士中有个眼尖地迎了上来,一脸严肃道:吴狄,你们现在才回来?
    吴狄带着歉意道:抱歉,路上耽误点事。
    那将士也跟吴狄相熟,说话也不含糊:这话你别跟我说,去给将军说去,将军在国公府里等了你们一夜。
    啊?!吴狄愣了愣,惊诧道,将军这么快就从京都获赏回来了?
    没,那将士摇头道,将军根本就没去京都,直接从粤东坐船一路南下来到蜀都。
    吴狄问道:怎么不先去京都?
    将士们太多了,京都塞不下这么多人,何况将军带这么多人入京,你让陛下怎么想?
    在外出征十年,打一次仗便会扩充一次兵力,十年下来,秦家军已经扩充到一个可怕的人数。
    先前在海上还看不太出来,如今一落地,那可就真是人山人海了。
    就这么多人,还有一大半被将军留在海上被其他军帅接收,剩下的这些都是死活不愿意离开将军的,将军无奈只有把他们带来自己的驻地。
    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孤苦无依之人,也不会对陛下产生威胁。
    吴狄弄清楚后也不敢耽误,骑着马带着手下几个兄弟直奔城中早早就修好的国公府。
    国公府外此刻停着一架极为华贵的马车,马车周围还围绕几个身姿婀娜丫鬟样式的仆人,一看阵仗就不简单。
    但吴狄知道这绝对不是将军的风格,下马后,看了眼,就带着几个兄弟直奔府内,向正殿而去。
    正殿正上方的案牍旁,站着一个身姿修长高大却不粗犷,轮廓分明,相貌英俊,年近三旬左右的英武男子。
    他此刻正挑着英挺的剑眉,一双满是锐气的黑眸里蕴藏着怒气,薄唇轻抿着,浑身气势像是一柄孑然于世间的利剑,遇神弑神,遇佛弑佛,无人可以睥睨。
    在他身下,站着两个并肩而立行向他禀告的侍卫,侍卫说完,他唇锋一启,就是一刀:让她们滚,不滚就去死。
    吴狄仅仅只是看了眼,便低低地收回目光,将卢六交给高任在外间照顾,自己带着另一个兄弟,凑齐一对,同手同脚,整整齐齐地踏入殿中。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太难了,差点小舅妈就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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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相见
    正厅上方站着的这人正是那赫赫威名,名扬海外的威远大将军秦毅,现下大庆最年轻的国公。
    将军。
    吴狄两人上前行礼的时候,那两个侍卫正好齐步退下。
    秦毅黑眸里的怒气还未平息,他睥睨地扫了吴狄一眼,撩开衣袍,端正地坐在案牍旁椅子上,开口问道:说吧,为何买个粮去了如此之久?
    吴狄两人被秦毅还未收敛的气势惊住,额鬓冷汗直冒,不敢隐瞒道:半道剿匪,卢六受伤,耽搁了时日。
    秦毅锐利的目光落在他俩身上而后又挪移开,盛气凌人道:我何时接到过剿匪的命令?
    吴狄两人齐齐擦擦额角溢出的冷汗,将事情原委道来:将军,属下是受宝善县县令的私人所托去剿匪的,那群山匪与邻县县令相互勾结,抢劫宝善县百姓,使宝善县百姓苦不堪言,县令没了法子,见属下等人经过,特来委托。
    秦毅听罢后目光更盛了些:他托你就答应了?你等只知剿匪是为民除害,匡扶正义之事,可还记得军令如山,反不听约束者
    秦毅说到这里,目光顿了顿,削薄的唇慢慢道出三个字:斩、无、赦。
    这声音不轻不重,甚至连点杀气都没有,却吓得吴狄二人腿肚都在打颤,别人说这句话还有收回成命的可能,他们将军说出向来都是驷不及舌,绝无反悔的可能。
    但他们身为秦家军,断没有贪生怕死,跪地求饶之徒,既然做了就要敢作敢当。
    吴狄二人稳了稳忐忑的心神,微微躬身:既然属下犯了军令,就请将军将属下按军法处置,不过在处置前,还有一事得向将军禀明。
    秦毅:讲。
    吴狄二人又稍稍直起身来:这次的剿匪一行,属下意外发现一名箭术高手,他的箭术已经精湛到百发百中,出箭从未落空,且他的观察力、爆发力、敏锐力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我们秦家军中还未出现过如此出色的弓箭手
    吴狄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秦毅的脸色,只见他的神情依旧如故,并没有因为出现技艺精湛的弓箭手而感到高兴,不禁心下疑惑。
    不应该啊。
    将军一向爱才,之前听闻某处的工匠技艺较高都会去目睹一二。
    这回碰上军中能够用得上的弓箭手不应该更开心吗?
    吴狄正疑惑间,上首端坐着的人开口说道:眼下我已不是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往后驻守蜀都,大庆国泰民安,军中无须再添能人。
    秦毅说着从规整得一尘不染的案牍上,取下一册书卷来,随意翻阅着,书卷气无端地减少了他身上的戾气,变得柔和许多。
    尔等耽误军需,理应受罚,念及情有可原,免去死罪,各去仗中领五十棍军法。
    吴狄还未从秦毅的上一句话中回过神来,就听得秦毅免去了他们死罪,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各种复杂情绪在心间交织。
    秦毅翻了两页书,不见面前两人离开,合上书页,将书本又整整齐齐地摆放归位,指尖微挑:还有事?
    吴狄二人不敢再有异议,俯身应下:是,属下这就去认罚,只是卢六受伤颇重,幸得宝善县一大夫及时医治,才保住一条性命,还请将军刑罚稍缓。
    秦毅剑眉稍挑,颇觉讽刺:堂堂秦家军越骑校尉竟不敌几个山匪?
    吴狄二人大抵也是觉得没脸,低垂下眼,不敢与秦毅对视。
    秦毅瞧着他们甚是无趣,起身,从上首一步步往吴狄身前走来,再从他们身侧走过,往正厅外而去:我倒要瞧瞧这山匪是如何将我越骑校尉给伤着的。
    若是那山匪武艺超群也就罢了,倘若是你们轻敌所致,我瞧着五十棍军法还是轻了些。
    秦毅说着,声音远去,朝在外间等候的高任卢六而去。
    秦毅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这会正厅内外皆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他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就传到了高任卢六耳中。
    两人不敢怠慢,高任搀扶着强忍着伤痛的卢六像秦毅行礼。
    秦毅上前,不消问,只见卢六捂着腹部便知他伤在何处。
    右手衣袖翻飞,一旁伫立在廊下看守侍卫的剑就到了他手中,剑尖一挑,卢六身上的衣物便散开来,露出里面自救治过后就未曾解开过的包扎。
    秦毅收起剑,满含锐气的眼眸不经意地随意一瞥。
    旋即顿住。
    秦毅右手握着剑柄的指尖都在轻微颤抖,脸色向来不怒自威的神情出出现些许割裂,他视线紧紧落在卢六身上那条包扎好的纱布上,不可置信般喊道:吴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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