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嗅出了院外,它也没有闻到食物的香气。
    它看了眼在洗漱的周渡,又继续嗅着什么味道,往桃源村的位置而去。
    第21章 戏精
    桃源村内,晨露还未吐珠,沈溪就起了。
    他是个重承诺的人,答应了周渡的事,一直记在心里。
    木梳、牙刷、牙粉
    沈溪翻出自己许久未曾用过的刨子、凿子、木锉来。又找出几块合适的木头,在等待锅里东西熟的时候,蹲在灶间,将两块木头刨成他想要的形状,然后用木锉,一点一点地锉出雏形,慢慢打磨。
    直至旭日东升,他满意地看着手中打磨出的两个东西,找了些以前储存的猪鬃毛,一点一点地填塞进牙刷里,压实,挑平。
    忙完手中的活儿,他又马不停蹄地转到灶头,开始准备早饭。
    他刚用筷子,把架在锅上的蒸笼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捡了出来,就察觉到腿脚有个东西在咬自己的裤腿儿,侧目一望,对上一双浅蓝色的眸子,颇为惊喜道:豆包!
    嗷呜。小狼崽听见沈溪唤它,高兴地围着沈溪的腿转了两圈,尾巴摇得也很欢快。
    沈溪蹲下身,捏了捏它毛绒绒的耳朵,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不会是被你主子给赶出来了吧。
    小狼崽没有回答他,而是又继续咬了咬沈溪的裤腿儿,咬着尾巴,冲着沈溪张嘴。
    它这个动作与昨晚沈溪喂它时的动作一模一样,沈溪一看便知道它打的什么主意,用食指点了点它额头,笑道:原来是上我这儿讨吃的来了。
    家里储存的肉类也不多,沈溪取了一部分,切成细细的条状,一口一口喂饱了狼崽。
    谁知它吃饱了还不走,又继续来咬沈溪的裤腿儿,继续张着嘴,摇尾巴。
    不能再吃了,再吃你就撑死了。沈溪瞥了眼他那吃得肚儿圆的小肚肚,不敢再喂了。
    狼崽不依不饶,依旧张着嘴围着沈溪转圈圈,沈溪被它转得头晕,无奈又挑了一块肉丝喂它。
    狼崽却不去吃那块肉丝,咬着沈溪裤腿儿使劲往外拽。
    沈溪看了它好一会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奇怪道:你不会是让我给你主子做饭去吧。
    狼崽听不懂沈溪在说什么,一直持续着它的举动,不把沈溪拽动,誓不罢休。
    沈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骂了一句:小白眼狼,究竟是谁给你上药喂食的,结果你就把我当个喂食厨子啊。
    狼崽感知到沈溪的情绪有些气愤,讨好地舔了舔了他的鞋面,坐在地上,两只爪子合在一起,朝沈溪小声地叫唤:嗷呜。
    沈溪内心一软,想到周渡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还是妥协了,轻轻拨开脚边的小狼崽,取过食盒,用白布在里面铺好,又在蒸笼里捡了几个类似馒头的东西装了进去。
    最后带上新做的木梳和牙刷还有一盒牙粉,跟着小狼崽出了沈家,朝周渡家而去。
    一路上小狼崽显得兴奋极了,止不住地冲沈溪摇尾巴,时不时还用尾巴替沈溪掸掸粘在鞋面上的灰尘。
    弄得沈溪都不好意思骂它了。
    周渡洗漱完,就回屋取了弓箭,想去山上给小东西找点吃的。
    出了房门,总觉得那里不对。
    朝身后一看,那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小东西不见了。
    周渡在屋前屋后寻找了一圈,不见它踪影,无力地闭了闭眼。
    果然,他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喜欢。
    还没睡醒?
    耳旁一道熟悉的清润声传来,周渡缓缓开启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谙世事,还尚显稚嫩的脸蛋。
    周渡正不解,眼角余光就瞥见站在沈溪旁边的小狼崽,目光微沉,神情微僵,一股无处发泄的情绪在酝酿。
    沈溪发觉到周渡情绪有些不对,顺着他的目光落在小狼崽身上,赶紧解释:豆包是怕你饿,特意寻我给你带吃食来。
    喏,沈溪手中的食盒盖子打开,露出里面几个蒸得白白胖胖的豆包,递给周渡,吃吧。
    周渡垂下眼,捡了个还温热着的豆包,咬了一口,瞥了在院子里撒欢的傻狼,内心翻涌的情绪,莫名地被抚平了。
    哎呀,沈溪看到周渡咬开的豆包馅,惊讶一声,你居然吃到红豆馅的了。
    嗯?周渡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豆包,疑惑了一声。
    沈溪也从食盒里捡了个豆包,忙碌了一早上,他也还未进食,咬了一口,露出里面的馅给周渡看:家里红豆不多了,我只做了一个红豆馅的,余下的用其他豆子混着包的,你第一个就拿到了纯红豆馅,今天一定会鸿运当头的。
    周渡的视线从沈溪手上那个杂色豆包上收回,又咬了一口红豆包,默默地咽下两个字,幼稚。
    吃了两口,他又把目光转了回来,迟钝地问道:手怎么了?
    啊?沈溪一愣,继而像是意识到什么,侧了侧身,挡住了周渡的视线,不在意道,没怎么。
    周渡瞥见食盒盖上的木梳等物,后知后觉像是明白了什么,进屋拿出一瓶沈溪之前给他的药膏,又取了一条布店赠送的发带,拿着出来,扔给沈溪:自己包扎。
    沈溪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耳根子有一点点烫,摇头道:用不上,中午我还得做饭。
    现在包扎上,过不了多久就得取下来,麻烦不说,也发挥不了药效。
    周渡看着他,声音发冷: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你。
    明明是一句令人挺气愤的话,落在沈溪耳中却觉得很有趣,他突然觉得,周渡这个人蛮有意思的。
    周渡见他不说话,又道了句:包上。
    好。沈溪的语气像是在给小狼崽顺毛一样,指尖沾了些药膏,细细涂抹在手上的伤口处,然后用布条裹得严严实实。
    裹完,沈溪觉得手中的布条不对,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是周渡的发带。尽管周渡的头发短浅,现在还用不上发带,可沈溪心中一紧,手心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骄阳褪下温柔的伪装,露出暴躁的本性,势要融化世间万物。
    周渡顶着烈日上了山,没钱使他格外勤快。
    小狼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有时候靠得太近,周渡都担心踩到它。
    用脚尖把它踹远了点,它抖抖身子,又贴了上来,仿佛离开周渡就活不下去一样。
    周渡眼尾微挑,渍了声:小粘豆包。
    小狼崽已经习惯了豆包两个字的发音,第一次从周渡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知道是周渡在叫它,兴奋地叫了起来:嗷呜,嗷呜。
    叫完还会围着周渡转圈圈。
    周渡没有理他,又道了一句:名字取得还挺贴切的。
    言下之意,并没有唤它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小狼崽的开心。
    周渡不再管它,穿梭在山林里,寻找着猎物出没的地方。
    山风轻轻拂过,吹走了燥热,倒比山下还要凉爽些。周渡站在风口处,闭着眼侧耳倾听着风中的声音。
    弓箭握在手中,掌心蓄力,箭矢搭在弦上,随时蓄势待发。
    风给周渡带来他所需要的声音,不用睁眼,扣在弦上的箭矢如一道银光穿梭在逆风中,射向正躲在草丛里,三瓣嘴不断往嘴里嚼着浆草的野兔。
    它还未来得及咽下喉咙中的美味,就再也不能吞咽了。
    小狼崽追着箭矢寻觅过去,拼命地从草丛里拖出野兔来,省了周渡费心进草丛里去找。
    周渡瞥了它一眼,没有过去帮忙,等它拖了野兔过来,弯下腰,用拇指揉了揉它圆圆的小脑袋。
    小狼崽大受鼓舞,伸出粉粉的舌头,舔了舔周渡手心。周渡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连山风都未曾发觉。
    一人一狼配合得当,无所畏惧地穿梭在这片山林里,像逛后花园一样轻松。
    当周渡猎到第五只野兔的时候,就打算收手回家了。
    然而去草林里叼野兔的小东西迟迟不归,周渡觉得不对劲,叫道:豆包。
    嗷~回应他的是小狼崽的呼痛声。
    周渡立马朝草丛里奔去,反手就从箭袋里抽了一根箭矢出来,箭在弦上,目光在草丛里搜寻着小狼崽的身影。
    只见它趴伏在灌木林里,银灰色的毛发上沾染着几丝血迹,拉耸着眼睛,微微喘着气。在它的不远处,有一道土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周渡疾步过去,手中的长箭脱手而出,奔向那道土黄色的身影。
    可惜,箭矢偏了半寸,擦过毛发,并没有命中。
    周渡目光一凝,三支箭已到了手中,簌簌簌三支连发完,又取了三支箭出来,拉起满弓,分别射向更远的三个方位。
    那道土黄色的身影被突如其来的箭矢,吓得连连逃跑,只是不管它朝哪个方向逃跑,总有箭矢准确地落在它的脚下。
    一连串的仓皇奔跑,使它乱了方向,也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六支箭把它牢牢地固定在了方寸之间,想逃也逃不掉。
    周渡乘其不备潜行过去,用弓箭柄敲击它的后胁的关节,使它跪伏在地,一节草绳套它头上,勒紧了它的脖颈,也决定了它的命运。
    小狼崽见欺负它的敌人被周渡给制服了,站起身来,抖了抖身子,一颠一颠地跑到周渡面前,呜呜地叫着,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周渡:
    第22章 卖羊
    周渡古怪地瞥了眼小狼崽。
    发现它身上都没有什么伤口,那些血丝自然也就不是它的。
    反观自己抓到的这头山羊,腹部有好几道抓痕,虽然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但也不难看出是谁作的恶。
    周渡对着小狼崽神情微愠。
    面对周渡的生气,小狼崽的后腿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伸着小脑袋半折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周渡,发出一道极其没有气势的声音:嗷呜。
    周渡收回目光,不再看它,牵起山羊往山下而去。
    小狼崽见周渡不理它,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舔干净还沾着羊血的爪子,神情蔫蔫地跟上周渡的步伐。
    一路上它在周渡脚边转个不停,有好几次周渡都差点踩到它。
    最后可能是真的担心把这小东西给踩死了,周渡用脚尖轻轻踹了踹它:一边去。
    小狼崽听不懂周渡在说什么,但它明白周渡用脚踹它,是一种亲呢的表现,顿时又变得兴奋起来,步伐都欢快了许多。
    倒是周渡手中的山羊表现得不开心极了,时不时想用羊蹄子去踹小狼崽,偶尔小狼崽走到它前面,它还想用羊角去顶。要不是周渡死死拽着他脖子上的草绳,勒得它喘不过气来,它就要与小狼崽来一场狼羊大战。
    把这不安份的羊牵下山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若不是记得沈溪说过,山羊血乃一味良药,周渡还真想过杀掉羊。
    目测这头山羊至多也就五十公斤左右,死得怎么也比活得更容易下山。
    山下,一辆马车从桃源村村口疾驰而过,直奔桃源村村尾而去。
    沈溪一到家就拆掉了手中的包扎,洗去药膏,开始准备午膳。
    桃源村内好多村民们都是一日两餐,偶尔能有一日三餐,他家却是日日三餐。
    只因他的人生信条是,再苦不能饿肚子。
    屋里正做着午饭,屋外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桃源村向来偏僻,村里人家连牛车都没有几辆,更别说是马车了。
    这一阵马蹄声,直接惊动了整个桃源村,个个出门来瞧新鲜,不知村里来了个怎样的大人物,或者说想看看村里又有什么大事件发生。
    大家跟随着马车来到村尾,一看又是沈家。
    不光村民们愣住了,就连沈溪也愣住了。他可不认识什么家里有马车的人家,难不成是来找小舅舅的?
    沈溪将视线挪移到沈暮身上,沈暮也正茫然地看着他,舅甥都不由莞尔一笑。
    客人临门了,没有把人关在门外的道理,沈溪反应过来后,忙上前去开了栅栏门。
    只见牛车上下来一位六十左右的老者,他精神抖擞,面容红润,一看就不是什么庄稼人。
    老者见到沈溪,先是愣了愣,而后问道:你可是叫沈溪?
    沈溪不知老者是谁,但还是老实回答:正是。
    老者点点头,自报家名:我乃安阳镇赵员外家管家赵荣,来寻你是为了我家老爷寿宴之事。
    他如此一解释,沈溪顿时恍然大悟,他就说他哪里认识家里有养马的大人物,差点还以为
    沈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隐隐有丝寒意渗出,仅仅只是一瞬,快得连他身前的赵荣都未曾看见,他的脸上就堆满了明媚的笑容:原来是赵管家,请进请进。
    周渡牵着羊到了山下,又突然忆起,镇上好似某个大户人家家里需要一头山羊祝寿,价钱还开得颇高。
    只是那日他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信息都模糊化了。想到沈溪也知此事,他没有犹豫地牵着羊又往桃源村沈家走。
    清晨已经走过一遍的此路的狼崽,知道周渡这是要去找沈溪,整条狼显得更兴奋了,还在前面带路,因此都可以不跟它的食物山羊斗气了。
    以往周渡来桃源村路过时,或多或少都会有村民打量他,今日却是不同,安静得有些过分,好似家家户户都没人似的。
    到了沈家门口,见到那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周渡顿然了。
    桃源村的村民们此时正围着马车打量个不停,别说桃源村了,就连整个安阳镇都没几匹马,有些不曾出过桃源村的老人和小孩,甚至连马这类生物都不曾见过,这会乍然一见,个个都不遮掩自己脸上的好奇之色。
    这厢正看着马,那厢周渡就牵着山羊到了跟前。
    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他,直到他牵着的山羊不安分地叫了一声,霎时人群就把目光对准了他。
    后生,这头山羊是你猎的?
    山羊和家羊区别还是很大的,村里人不会区分不出,加上周渡之前有猎到过野猪的前鉴,不难猜出周渡手中这头羊的来历。
    周渡面无表情地朝问话的人颔首。
    人群里有人吸了吸气:那可不得了。
    一头羊啊,一头活羊啊,怎么也得卖上一两吊钱哩。
    再联系到周渡不久前才猎了一头野猪,两百多斤重的野猪,怎么也得值上两三吊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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