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甘露殿。
    李二拿着放大镜在甘露殿中来回的踱步,这边看看,那边瞅瞅,放大镜玩的不亦乐乎。
    很新奇的玩意,看得出来李二对它很感兴趣。
    把玩了一会儿,李二将放大镜递还给李泰,黑自己儿子的东西,李二可做不出来。
    李泰躬身不接,笑着说道:“父皇,这放大镜于儿臣也就束之高阁,但父皇日理万机,要批阅奏折。
    有这放大镜,也能稍缓些眼睛的疲劳,还是交由父皇使用吧。”
    李二默默将放大镜收入袖中,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你有心了!”
    “父皇喜欢就好!”李泰含笑说道。
    李二在甘露殿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问道:“青雀,你可知晓那杨帆的来历?”
    本还在思考改如何和李二阐述杨帆的来历,现在李二主动问起,倒是让李泰有些开口的由头。
    “父皇,关于杨帆的来历,我先前也曾安排手下去调查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直到半月前,才渐渐露出一丝不寻常的地方,先是与程处默结识,卖出了泡面、山泉这等闻所未闻的物事。
    而最近又联合望江楼的王掌柜,举办了一个新品发布会,儿臣也作为贵客同河间王叔一起去了,很新奇的方式,或许望江楼要凌家于另外三家酒楼之上了。
    另外……”李泰顿了顿,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另外怎么了?你还查出了什么?”李二淡笑这问道。
    李泰沉吟了片刻,道:“父皇,我不知该怎么描述,或许有些荒诞,父皇且当个笑话听吧。
    我以喝酒的名义,将杨帆灌醉套话,问出了一些有违常理的内容。
    杨帆拜了一个师傅,似乎来自一支极东之地的神秘势力,那势力的名字叫做「不周」。”
    听到李泰说杨帆的背后有神秘势力,李二的眉头当即紧蹙,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李泰没有注意到李二的表情,继续说道:“「不周」应该指的是上古的那座仙山。
    杨帆的解释下,「不周」有一条连接八荒的秘密路线,能够极东之地的货物输送到天下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到东大路,还是另外三座大陆。
    杨帆的师傅告诉杨帆,在极东之地,有着无数神奇的事物。
    比如一种叫做飞机的交通工具,从长安到西域只要三个时辰。
    还有一个叫做手机的通讯工具,可以让相隔千里的人隔空对话。”
    “简直荒谬!”李二嗤笑道。
    通往天下各地的秘密路线?这根本不可能存在。
    三个时辰就能从长安到西域,这是开什么玩笑,太荒诞了。
    至于那相隔千里隔空对话,更是滑天下之大稽,杨帆那师傅莫不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吧。
    有些方外之人最是喜欢装神弄鬼,自己杀了一批又一批,居然还有敢在长安冒头的!
    “还有呢?你还查出了什么?”李二皱眉问道。
    “儿臣也觉得无比的荒诞,不过那「不周」应该是掌握了某条秘密路线,能够通往不少地方。
    不然也不至于毫无痕迹的,将泡面之类的东西送到杨帆的黑店里。
    不过最荒诞的是,杨帆的师傅说,在极东之地,比拟孔圣的先贤有九十六位。
    还有一句诗词,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明。
    九十六位?从古至今大抵也就这么多了吧!
    对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杨帆还吟了一首诗,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我猜这是写给他师傅的,把他师傅比拟为仙人。
    不难看出,杨帆的师傅在杨帆心中也是无比的神秘的,但又很尊重。”
    不周?白玉京?仙人?长生?
    李二的内心有些莫名的感觉,世上真有授予长生的仙人吗?
    深吸了一口气,李二接着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吗?他那师傅有吩咐杨帆做什么事吗?”
    “儿臣也好奇这点,毕竟手杨帆为徒,还给予他这么多资源的支持,如果只是因为师徒,那儿臣是不信的。
    所以儿臣趁着杨帆醉酒有问了他,关于他师傅的目的。
    说实话,儿臣有些怀疑,杨帆是不是在装醉,我问他答,一点都不隐瞒。
    或者是因为他太年轻了,不谙世事?”李泰蹙眉道。
    “年轻?按照你所说的,他联合望江楼组织了一次大动作,显然不是个傻子。
    或许是他有意告诉你部分真相,也或许是在用谎言搪塞你。
    但不管如何,最好的谎言,必然夹杂着真相,九真一假才能骗到人。
    所以,你要从他的话里剖析出隐藏的真相!”李二淡淡说道。
    “儿臣受教了!”李泰躬身应道,随即继续道:“儿臣问杨帆,他师傅的目的是什么?
    杨帆的回答是,他师傅让他寻找一枚青铜古符,就在大唐境内!
    看杨帆当时的神情,不似作假。
    杨帆说,这青铜古符一共有四枚,大唐的这一枚唤作无目龙符。
    这四枚青铜古符是类似钥匙的存在,四枚古符里面藏着世间的终极,是通往星空的钥匙!”
    青铜古符?无目龙符?
    李二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瞬间掩饰下去。
    “哦?有趣!青雀,你觉得这话几分真几分假?”李二似笑非笑的问道。
    李泰踌躇了片刻,回道:“父皇,儿臣不知这青铜古符是否真的存在,但按照杨帆的解释恐怕有超过一半的可能性为真。”
    “为何这般说?”
    “父皇可还记得,我曾提及杨帆那有一唤作望远镜的宝物,能窥伺宇宙星空。
    联合青铜古符是通往星空的钥匙,不难联想,这望远镜便是为了探索宇宙星空所研究出来的宝物。
    儿臣有个大胆的猜测,那望远镜必然和青铜古符之间有着某种不知道的联系。”李泰按照自己的想法分析道。
    李二微微点头,开口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不过也只是猜测罢了。
    此事暂且不论,你见了杨帆几面,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泰明白李二话里的意思,是问自己杨帆是否有威胁。
    “父皇,从儿臣的观察中,杨帆那厮有些懒散,似乎没有目标方向。
    整天守着铺子,就连赚钱都不是那么热衷,和望江楼合作,将利润的大头给了望江楼,自己只要了少部分。
    同时也有些少年意气,经不起激,不然也不至于取出望远镜交给儿臣看。
    但他的手里握着琉璃制法,还有美酒,单凭这两样,就对我大唐很重要。
    所以儿臣觉得可以和杨帆处好关系,将他培养起来,为父皇所用!”李泰沉吟着说道。
    李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朕乏了,青雀你去后宫看看你母后吧。关于杨帆的事,就交给你处理,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泰闻言,躬身告退。
    大殿内,李二满腹心思的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什么极其复杂的事。
    “黎七,给朕滚进来!”李二突然喝道。
    门外守着的黎公公吓了一跳,不明白陛下怎么突然发火了,连忙小跑过去。
    黎公公忐忑的看着李二,轻声道:“陛下,老奴来了。”
    李二紧盯着黎公公,半晌后问道:“你还记得隋帝暴毙后,在他身上发现的那枚青铜令牌吗?”
    黎公公一愣,大脑飞速回忆,“老奴记得,很奇怪的一枚令牌。”
    “嗯,你去国库将它取来,朕要看一看。”李二淡淡的吩咐道。
    黎公公道了一声“诺”,转身走向殿外。
    出殿后,黎公公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显然是一名武学高手,不然也不至于当李二的贴身太监。
    半晌,黎公公双手托举这一个金丝楠木小盒呈给了李二。
    李二接过木盒,打开取出里面的那枚青铜令牌,细细一看,果然是个无目的青龙。
    “无目龙符?星空……”李二喃喃自语。
    “陛下?”
    黎公公见李二自言自语,不由轻声换道。
    李二回过神,问道:“黎七,这青铜令牌可查出什么材质?”
    “据袁天师所言,这青铜令牌的材质意思天外陨铜!”黎公公躬身道。
    天外陨铜?星空?看来没错了!
    “黎七,你觉得仙人住在哪里?”李二突然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黎公公愣了愣,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在李二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非要黎公公回答不可的意思。
    李二摆了摆手,黎公公躬身退下。
    空旷的甘露殿里,只余下低头沉思的大唐人皇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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