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管拿来几罐啤酒,看到陈执拍拍他椅子,好久没来了。
    陈执掐灭烟,拎着啤酒往外走。
    顾树余光看到,手指抖了抖,烟灰落在裤子上。他将剩下的一截烟抽完,跟了出去。
    陈执蹲在网吧外的台阶上,一罐啤酒已经喝了一半。
    顾树坐到他身边,将易拉罐打开。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沉郁怪异。
    陈执一直没有说话,一罐酒喝完,他将易拉罐立在两脚之间,点燃一根烟。
    良久,陈执开口,声音被烟熏得沙哑,你到底碰没碰?
    顾树喝酒的动作一顿,执哥我早上不都说了,我没碰。
    陈执将烟丢进易拉罐里,声音平淡如水,我今天跟裴冬打架,他口袋掉出一包白.粉。
    顾树手一抖,易拉罐里的液体摇晃。
    顾树,我没多少耐心。
    话音刚刚落下,他霍地起身揪着顾树的衣服将他甩在地上。
    顾树手里的易拉罐砸到地上,里面的啤酒争先恐后地从出口溢到地上。
    陈执拎着他的衣服,把他又从地上拽起来,膝盖狠狠撞向他腹部。
    人行道稀疏的路人走过,每个人都会给几个眼神,但只是看看,走完这段路便离开了。
    顾树干咳起来,咳得脸发红。
    陈执眯眸,一字一顿,碰了没?
    顾树慢慢缓过气来,动动手指,最后低垂着脑袋,说:碰了。
    陈执手死死攥着顾树的衣服,指关节泛白,骨头咯吱响,吐出的字裹着冰,什么时候的事?
    顾树挣开他的手,T恤被两道相反的力拉扯,从领口裂了几厘米。
    他往后趔趄了几步,说:有半个月了。
    刚说完这句,被陈执朝脸挥了一拳。从腮帮子疼到牙齿,顾树侧头吐了口血。
    执哥你下手太狠了吧。顾树捂着脸,倏地笑了下,就是大.麻,至于么。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易拉罐,还有点酒没流出,仰头喝掉。
    夏日夜里的风刮得狂野,陈执一头黄发张牙舞爪,像个放电的灯泡。
    你
    他话没说完,被顾树打断:执哥你这样我不习惯。
    他们都说你看不透你,但是我觉得我看得透一点,就比如,我知道你骨子里是好人但你别管我,我爸妈都不管我了。
    他掏出烟,点燃抽了一口,盯着往空中曲折蔓延的烟雾,出神说:执哥你不知道,这烟味道真的很特么淡,抽了大.麻你就知道了,特别神奇,抽一口所有的烦恼都没了,爽得你他妈能飞起来,比草女人都爽。
    陈执眉眼漆黑,冷成黑夜的冰,你工资呢?
    顾树不说话了。
    陈执嗤笑了声,拿去抽大.麻了?
    顾树猛地抬头,瞪着眼,我给了我爸妈,但他们他妈的不要!我的钱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国外都允许抽大.麻,能有什么事?再说你凭什么管我?我爸妈都不管我了!
    陈执低着眼皮,散淡说:借我的钱呢?
    顾树噤声。
    他面无波澜,现在。
    顾树啐了句,行,我现在还你!我不借你钱,我借他们的钱!
    说完掉头往网吧里走,才走两步远被一脚踹在地上。
    陈执浑身的情绪全部冷却,没有了愤怒,声音绞着冰,居高临下睥睨他。
    等你欠了所有人的钱,没人再借你钱,你的工资花完了,毒瘾越来越大,你怎么办?
    他踩在顾树手上,丝毫不控制力度,眼睛黑沉得吓人,你真的觉得到时候,你父母会不管你?
    顾树皱着眉痛哼,额头开始冒冷汗,感觉手指要被踩断了。
    陈执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像刀子一样往他身上扎。
    借高利贷?被人打死了那些人再去骚扰你父母?还是去抢劫,去杀人?
    他声音很冷淡,脚下的力气却越来越重。
    顾树疼得忍受不了,十指连心,他疼得身子都在颤抖,喘着粗气。
    他痛得吼出来,你要我怎么样!我已经沾上那玩意了!!
    陈执低眸,去戒毒所。
    顾树开始挣扎,我不去!我不去那种地方!
    他用拳头砸陈执的腿,陈执一动不动。
    顾树脸涨红,我他妈手要断了执哥!
    我靠妈的,执哥!我瘾还不大!我自己戒!
    陈执眉眼不动,他想到了林初,如果她在,会怎么想。
    她肯定不信,肯定会态度坚硬地让他去戒毒所。
    但他要顾树心甘情愿去。
    陈执松开脚,顾树立马缩回手,颤抖地哆嗦。
    陈执想到什么,不咸不淡说:毒瘾发作的时候,切你根手指你都肯,这算什么。
    顾树疼得眼睛发红,瞪他,怒吼: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你他妈以为我想碰那个东西,我也是被裴冬坑了!他让我试试,一直让我试,我特么鬼迷心窍就试了。我烦躁!我煎熬抓狂!我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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