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在山头,耀眼的金辉静悄悄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初秋时还能听见的蝉鸣早就灭绝了,山谷间, 除了袅袅的炊烟,就只剩下凶残呼啸的寒风。
    童瑶和林妄洲睡了一路, 本来都还没回过神来,下了车,被湿冷的空气一调戏, 瞬间, 精神抖擞。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哆哆嗦嗦, 抱团取暖。
    没事儿, 等会儿爬爬山就热了。童瑶瞥了眼嘴唇已经冻成紫色的林妄洲安慰道。
    林妄洲把拉链拉到最上面,低声嗯了下。
    他一直以为网络上网友们积极讨论的南方的冬天猛如虎都是骇人听闻的假消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非空穴来风, 也确实是他足不出户孤陋寡闻了。
    操, 真他妈的冷!
    他俩拖着行李箱, 行李箱的轮子轱辘辘地响。
    拐个弯, 进入村口。
    见到了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
    蒋轩套着件绿色的军大衣, 蹲在樟树底下, 听到轱辘辘的响声后,倏地抬眼,漆黑的眼眸里倒映出了童瑶和林妄洲的,瞬间,亮起了璀璨的星河。
    他腿蹲麻了,扶着树干慢悠悠地站起。
    站定,挥舞手臂,咧嘴呐喊:童瑶、林妄洲。
    童瑶弯了弯眼。
    林妄洲脸色如常,也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挥了下。
    他今天在高铁上发了条朋友圈。
    内容是来遂溪了。
    蒋轩点了赞,还留评说要过来给他们接风洗尘,他说到做到,真出现了,也不知道在那树下等了多久。
    绿色的军大衣穿在他身上显了几分滑稽。
    蒋轩无奈,他出门太急,随手拿了件外套,就拿了这么一件,还不是他自己的,不合身,穿着自然怪异。
    但也没办法,穿都穿出来了。
    他翻了翻白眼,自动忽略掉前方不远处那俩人似笑非笑的目光,甩甩腿,待小腿肌肉的麻痹感渐渐消失后,这才急急地走上前跟林妄洲他们打招呼。
    围着他俩转了一圈,咦了声,皱眉:林倩呢?林倩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童瑶抿了抿唇,她报了学校的寒假班,来不了。
    犹记得,当初在遂溪的时候,林倩和蒋轩他们相处地还不错。
    现在蒋轩第一时间问起她,倒也正常。
    这样啊。蒋轩哈哈一笑,硬把童瑶手上的行李箱接了过去,我本来还盼着社会我林姐呢。
    山路崎岖,这么多行李也不好拿,他既然都来接他们了,那就索性送佛送到西,送他们翻山头。
    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扭过头,眉头紧锁,垂眸又扬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妄洲和童瑶,好半晌,他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
    林妄洲眯着眼睨他。
    他挠挠头,又哈哈一笑:你俩这样,真真是像极了我堂姐带我堂姐夫回家过年的样子。
    童瑶:
    林妄洲:
    郁郁葱葱的青山早就被冬日掩藏了,蜿蜒向上的狭窄的羊肠小道上,草都是枯黄的。
    蒋轩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
    数月不见,即便关系稍稍有点陌生了,但他依旧不会害羞,他这样,很快的,就又和林妄洲熟络了起来。
    静谧的山林间,没了鸟雀的啼鸣,反倒让他的叽叽喳喳声显得格外醒耳。
    林妄洲和童瑶走在他身后,静静地听着他说,偶尔也会搭几句话应他几句。
    蒋轩说了童瑶离开后学校发生的事儿。
    继那位师德败坏的老师被警察带走后,教育局追究了学校领导的责任,校长副校长都被罢了。
    纵容师德败坏的教师存在于学校,不管出没出事,校领导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真要出了事儿,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沉默着的看客,也都是帮凶。
    雪山崩了,没有一片雪花会是无辜的。
    校长副校长被罢了,又从外面调来了新的领导班子。
    新的校领导雷厉风行,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到了学校,就对学校进行了改革。
    现在,遂溪高中已经变了许多。
    光光引进优秀人才这一条,就足以见得,这边的师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了提升。
    这次期末考,包括县里以及其他镇上的八所高校,他们遂溪的三个年级的平均分都拿到了前三。
    蒋轩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平时在学校就编歌骂学校,出了学校,就挺直腰杆表示我以学校为荣。
    毕竟也算是自己的母校,童瑶眼底泛光,咂咂舌,听地是津津有味。
    那是挺好的。
    对啊。走到平路上,蒋轩把行李箱搁到一旁,哼哧哼哧地大喘气,现在真的是特别好。
    食堂的伙食都好了。
    三人围着这块平地休息了片刻。
    太阳落了山,火烧云慢慢退去,天色鸦青,云层内若隐若现地点缀着几颗星星。
    林妄洲眉头微皱,他直觉很准,总觉得这个话题再深究下去就会出事,于是,他目光渐冷。
    搞事的不是话题,是蒋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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