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生理期，明茗疲乏得很，没一会儿，直接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倒是许霁，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完全没了睡意。
他抱着怀里的女人，睁着一双眼，盯着窗口，发起了呆。
发愣的时候，床头柜突然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
许霁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把手臂从明茗颈下抽了出来，随手捞过了手机。
是明茗的手机在震动。
他盯着屏幕上方的那串陌生号码，侧头看了明茗一眼，还是站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怕吵到她，他刻意走到了门口。
青年骨节修长的手滑开屏幕，刚想张口说话，就听到对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臭婊子，妈的终于肯接老子电话了。”
声音很浑浊，还有一丝熟悉。
许霁眯了眯眼，终于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告诉你，赶紧下来，给老子送钱，你不给老子送钱，我就不走了，我让你睡，我让整个小区都知道，你欠钱不还！”
听筒那边吵吵闹闹的，好像还有女人的声音。
许霁转身，盯着缩成一团的女人，在沙发上随手捞起睡衣，挂断了电话。
换好衣服，他走到床边，叫了明茗一声。
“明茗。”
女人没应。
确认明茗真的睡着了，许霁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有人不识好歹，非要让我当一回英雄，救一下美，我得去配合一下。”
说完，许霁按亮明茗的手机，刚想帮她关机，盯着屏保那张熟悉的照片，愣怔了几秒。
是那张他在她办公室睡着，脸上被她画了一头猪的照片。
想起那天回来，这女人对着手机莫名其妙的笑，他当时还以为是陆岩的消息，在吃醋。
没想到。
这会儿他“啧”了声，抬手，在女人额头上弹了一下，“还说不喜欢我啊，不喜欢我，天天盯着我看做什么。”
大概是睡梦中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下，明茗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裹着被子，滚到了一边。
许霁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他捋了一把头发，走到门口，拿过钥匙，轻手轻脚出了门。
等到下了一层楼梯，他翻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响了几秒钟，电话被人接通了。
“诶，老傅，请你帮个忙。”
那边的人大概是刚刚睡醒，还带着一股睡眼惺忪，声音也有些哑，“你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给我打电话。”
许霁盯着公寓楼外如墨一样的夜，翘了下唇角，“我这边是半夜，咨询你点法律问题。”
听筒传来对面男人低低的笑，声音很温和，“你还有法律问题咨询我？真是难得一见。”
“我女朋友，亲生爸爸去世了，继父和带过来的哥哥之前供过她读了几年大学，现在呢，毕业了，学费也还完了，还找上门要钱，扰民的那种。”
傅厉笙大概是清醒过来了，声线慢慢恢复了正常，“我打的是刑事官司，我不管民事。”
许霁靠在墙壁上，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我知道，我就问问你，现在这种情况，她没有赡养义务吧，就算把人送到了法庭上，我女朋友，没什么影响吧？”
傅厉笙“嗯”了声。随后又道，“法律上讲是没有的，而且这种情况，已经对当事人构成了骚扰，当事人的赡养义务，只对其亲生父母有效。”
许霁闻言翘了下唇角。
他刚想说话，对面又突然来了句，“你女朋友？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姐知道吗？”
许霁听到了厚重的脚步声，像是要把整幢公寓楼都踩塌了似的。
“妈的，还不下来，老子今天把这幢楼拆了，也要把这女人的钱给掏出来。”
“算我求求你了，别再问小茗要钱了，她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了。”
“很多？老子养了她这么多年，要点钱过分吗！”
许霁皱了皱眉，“等会儿，我这出了点事，等你回国再和你说。”
下一秒，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堵在了楼梯口。
“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青年声音冷静又克制，不带一点温度，夏天的夜晚还有点渗人。
上楼的俩人闻言一愣，不由分说地把头抬了起来。
男人上次过来的时候，见过许霁一面，被他打的疼了不知道几天，这会儿看到他，身上的肥肉不由得抖了下。
倒是赵娟，没见过许霁。
“你是……”
许霁抬手，推着男人往下走，“想要钱是吧，出了这幢楼，我就给你。”
男人刚开始还想还手，听到这会儿，眼睛跟放了光似的，甩开许霁的手，开始大摇大摆下楼，“呵，还算有良心，这婊子真他妈野，找了个有钱小鲜肉，我……”
他话还没说完，后背上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脚，直接被许霁踢到了墙上。
青年长腿一迈，走上前，低头扣住他的后脑，咬牙切齿道，“你再骂她一个字，我保证你不仅拿不到钱，命可能都没了。”
男人被压着，饶是想骂人，可是一听到钱这个字，又开始低头求饶，“好好好，你是大爷，你说了算，不骂了，不骂了。”
这会儿赵娟看着俩人，终于慢慢琢磨出话里的意思。
她抬手，抓过许霁的手，模样很是恳切，“你是小茗男朋友吗？我是她妈妈。”
许霁低头，盯着赵娟握住自己的手，神情冷到不行。
赵娟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唐突了，于是悻悻然收回手，不再搭腔了。
青年没说话，扯着男人，三人出了楼梯间。
等到走到公寓楼下，他四下看了几眼，目光扫到不远处的摄像头，他冲着俩人扬了扬下巴，“去那边说。”
男人这会儿眼睛都是放光的，许霁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不由分说就跟着走了过去。
三人站定，这会儿许霁找好位置，翻出手机，点进了语音备忘录。
“准备要多少钱？”
男人搓了搓手，一脸的狗腿，“财神爷，这怎么说也养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十几二十万，也不好交代吧，我和我爸，又是养她妈，又是养她的……”
男人话还没说完，许霁就打断他，冲着赵娟，“你没工作？”
赵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两只手都搅在了一起，说话有些结巴，“我学历不高，现在工作也不好找……”
许霁皱了皱眉，随后突然出声笑了。
“我没记错，也就是她读大学时候的学费和生活费吧，就一普通二本院校，四年的学费加生活费，她自己也有出去打工，十几二十万，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男人显然没料到许霁会这么说，一下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们母女俩在我们家又吃又喝的，不要钱？”
许霁这会儿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你呢，下次过来要钱的时候，找个律师普普法，你爸，养着阿姨，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有这个义务，明茗呢，给阿姨钱，是因为有赡养的义务，但是在法律上，你，和你爸，都和明茗没关系，听清楚了吗？”
男人这会儿终于是藏不住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和许霁g架，“我草你妈，你到底给不给钱！”
许霁一笑，终于抬起头，模样很是欠扁，“给啊，怎么能不给呢。”
刺白的路灯照在青年的侧脸上，投射出他眼皮上那颗浅咖色的小痣，平添了一丝危险。
他翻出手机，冲着男人，“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这二十万结了，明茗和你，你爸，你们家，都没关系了，以后要是再来要钱，我可直接走法律程序了。”
男人见他答应给钱，这会儿脸色又变了变，“行行行，你快转钱吧。”
许霁抬眸，冲着赵娟，叫了她一声，“阿姨。”
赵娟身子一颤，“啊”了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本来吧，我跟明茗在一起，肯定是要去拜访您的，提亲也要去家里看看您，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把明茗当成任何人的提款机，也不要当成您婚姻的挡箭牌，她也是个人，有自己的生活，偶尔，你也站在你女儿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她的感受，行吗？”
赵娟这会儿手都是抖的。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男人抬手打断了，“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快点转钱。”
许霁一笑，点进手机，“银行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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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霁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把手臂从明茗颈下抽了出来，随手捞过了手机。
是明茗的手机在震动。
他盯着屏幕上方的那串陌生号码，侧头看了明茗一眼，还是站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怕吵到她，他刻意走到了门口。
青年骨节修长的手滑开屏幕，刚想张口说话，就听到对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臭婊子，妈的终于肯接老子电话了。”
声音很浑浊，还有一丝熟悉。
许霁眯了眯眼，终于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告诉你，赶紧下来，给老子送钱，你不给老子送钱，我就不走了，我让你睡，我让整个小区都知道，你欠钱不还！”
听筒那边吵吵闹闹的，好像还有女人的声音。
许霁转身，盯着缩成一团的女人，在沙发上随手捞起睡衣，挂断了电话。
换好衣服，他走到床边，叫了明茗一声。
“明茗。”
女人没应。
确认明茗真的睡着了，许霁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有人不识好歹，非要让我当一回英雄，救一下美，我得去配合一下。”
说完，许霁按亮明茗的手机，刚想帮她关机，盯着屏保那张熟悉的照片，愣怔了几秒。
是那张他在她办公室睡着，脸上被她画了一头猪的照片。
想起那天回来，这女人对着手机莫名其妙的笑，他当时还以为是陆岩的消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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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啧”了声，抬手，在女人额头上弹了一下，“还说不喜欢我啊，不喜欢我，天天盯着我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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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了几秒钟，电话被人接通了。
“诶，老傅，请你帮个忙。”
那边的人大概是刚刚睡醒，还带着一股睡眼惺忪，声音也有些哑，“你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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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霁靠在墙壁上，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我知道，我就问问你，现在这种情况，她没有赡养义务吧，就算把人送到了法庭上，我女朋友，没什么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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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求求你了，别再问小茗要钱了，她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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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赵娟，没见过许霁。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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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会儿终于是藏不住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和许霁g架，“我草你妈，你到底给不给钱！”
许霁一笑，终于抬起头，模样很是欠扁，“给啊，怎么能不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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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他答应给钱，这会儿脸色又变了变，“行行行，你快转钱吧。”
许霁抬眸，冲着赵娟，叫了她一声，“阿姨。”
赵娟身子一颤，“啊”了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本来吧，我跟明茗在一起，肯定是要去拜访您的，提亲也要去家里看看您，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把明茗当成任何人的提款机，也不要当成您婚姻的挡箭牌，她也是个人，有自己的生活，偶尔，你也站在你女儿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她的感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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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说什么，就被男人抬手打断了，“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快点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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