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跟父亲说说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来宣旨了?只稍微诈一诈,就什么该说的不该说得都往外倒
    他眯眼盯着桌上的水迹,最早描画的那几个字已经干了,只在桌上留下些干涸的茶渍他盯着看了许久,这才端起茶杯,将剩下的那点茶水往桌上一泼,原本的字迹被冲散,茶水顺着桌沿滴滴嗒嗒地淌到了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为了新政?那他就帮她把新政做成了!
    不过,他可不是开善堂的,他帮人不仅要回报还要利息
    到时候,她就是不愿嫁,他也得把人绑进赵家的门。
    *
    梁玥亦是同时得知了这个消息,不过她虽有猜测,心思却不全在此,只匆匆接了旨意,便接着张罗着收拾家里。
    梁瑶今日要回来了。
    这久别重逢,梁家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连给内监的红封都比往日的要厚。
    方才在赵旭那受了冷遇的内监,这会儿简直是受宠若惊,摸着那袋中的银子,觉得自己方才受得那些惊吓也值了。
    只不过,往回走时,心里便不免泛起了嘀咕:这梁家和赵旭的态度
    看来都中的那谣传也不无道理果真是都护将军逼嫁梁督学,梁督学迫于其身份权势,才屈从了。
    摸着梁家给的银两,这内监不由真心实意地替梁督学生出些可惜来。
    那等美人啊
    梁玥可不知那传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这会儿正虽父兄一同站在家门口,等着归家的妹妹。
    她本欲去城门等着,但这都入冬了的天气,梁瑶怕冻坏了自家身娇体弱的姐姐,怎么都不说自己要从哪个门进,只说让父亲兄姐在家中等她。
    东平十二个城门,单豫州方向的就三个,梁玥怕自己等错了门,来回折腾这一趟,反倒白费了时间,倒是依着妹妹的意思,只在家门口等着。
    老爷、公子、大姑娘!被遣去城门等消息的家人喘吁吁地赶回,扶膝喊道,二、二姑娘进城了,是从青门进来的这会儿、这会儿当
    快到了。
    后边的话还未及出口,就见自家当家的和两位小主子都张望着往他身后看,这人也似有所觉地回头,果然转角处,有个姑娘骑马而来,正是他们家的二姑娘。
    瑶儿*3
    久未相见,就连向来少言的周琅都不觉开口叫了一声。
    梁瑶翻身下马,快步近前,先对着梁父跪了下,见过父亲,女儿不肖,让父亲担忧了。
    梁父眼眶发红,连声感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是只道了两句,就背过身去,快步往里走了,你这一路上也饿了罢我去瞧瞧灶上。
    梁父虽不是那等君子远庖厨的人,但依照梁家的条件,也不必他亲手做这些事,这会儿却突然想起去灶屋了梁玥猜测爹爹应当是哭了、不想让女儿瞧见罢了。
    梁瑶显然也是同一想法,红着眼眶又扬声喊了一句,爹爹,女儿回来了!
    梁父脚下一个踉跄,背身停了脚步,好半晌,才哽着声道:回来就好。
    那分明哽咽的语气,让梁玥也忍不住随着一哽。
    周琅的情绪要内敛的多,在梁瑶上前问好时,也只表情温和地点了点头,伸手在梁瑶的肩头上轻拍了两下,又转头瞧了一眼梁玥,轻声道:我去看看父亲,你们俩过会儿,直接到正堂罢。
    他知晓这姊妹俩定有多离情要叙,他在旁边守着,梁瑶恐怕放不开。
    果然,等周琅转过那个拐角,梁瑶就一反方才那副稳重又克制的模样,低低地叫了声,阿姐。
    声音带着些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委屈,就像当年那个强装成熟的小姑娘。
    梁玥被她这一声叫得心都化了,上前一步将妹妹揽在怀中。
    梁瑶靠在姐姐的肩头,轻轻抽噎了一声。就像打开了什么闸门一般,那声抽噎过后,眼中开始大颗大颗地落泪,哽咽声也越来越大,断断续续地道着,阿姐,我好想你!、那么久、每天都想
    开始几句还能听出话里的意思,不过一会儿,就变作了不成字句的单音。
    这全全然然小姑娘撒娇的作态,丝毫看不出什么统帅三军的巾帼之姿来。
    等到梁瑶终于哭够了,姐妹俩到了正堂时,梁父和周琅早已在饭桌前等着了,就连已经更名为梁望的两岁的孩子,也被奶嬷嬷照顾着,端坐在那儿。
    见了来人,当即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地叫了声娘,喊着就起身奔过去,那奶嬷嬷不及拦,眼看着那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梁玥身边,抓住了她的裙角。
    望儿抓着梁玥的裙角,好奇地抬头看,打量着娘亲身边这个略显陌生的大人,顿了一阵儿,倒不必人教,直接开口喊道:小姨!
    梁瑶愣了愣,一下子笑了开,也放了一直拉着姐姐的手臂,蹲下身来,视线和那小萝卜头平齐,笑道:你还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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