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的牙关狠狠地磨了几下,梁瑶重重地喘息着,最后还是移开了那锋刃。
    她不再是意气用事的小孩子了便是怒极到这般程度,她依旧清醒地明白姚章不能杀。
    那个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什么也不必多想的阿姐已经不在了
    滚!梁瑶冷冷扔下这一句,便转身背对着姚章,执着剑的手却轻轻颤着。
    姚章微微拱了躬身,做了个告退的礼节,声音温和,姚某并非恶客,梁将军既有送客之意,在下亦是不会在此久呆。
    他这么说着,人却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反而一边从怀里掏着东西,一边往梁瑶近前走去,只是有一样东西,姚某想着,将军大约愿意看一眼
    他从梁瑶身侧擦过,将一块布满墨迹的布帛展开,平铺在了桌面上
    梁瑶握着剑的手指紧了又松,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杀意,但余光触及那布帛的一瞬间,不觉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张舆图这般详细的舆图,这世上只有一人绘出来过
    她姐姐。
    这也确实是梁玥趁着出逃的那几日送出来的,她斟酌了许久,到底还没直接送去赵兴那儿,而是选择透给刘登在并州的暗桩,一则是怕暴露,再者
    刘登手里有了这份地图,辨认真假后,定然想要一鼓作气,剿灭刘霸,他兵力分到并州的多了,能对付赵兴的就少了;而且,有刘登给刘霸造成的麻烦,刘霸估计也分不出闲心来找他;况若是她所料不错,赵兴大军也快攻来了,这地图在刘登手上呆不了几天,便可转给赵兴可谓是一举三得。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抓得那么快:估计那份地图还没出兖州地界呢,她就被刘霸找到了。
    *
    这边梁瑶怔怔地看向那张布帛,半晌,手中的剑哐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她踉跄向前,颤着手捧起那图,并州?她是在并州?!是不是
    姚章温声解释道:这是刘登在并州的探子送来的,就在这几日。我猜测梁主簿应当在刘霸处
    梁瑶捧着那图,拥在了怀里,人像是失了力道一般,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面颊淌过,唇边却勾起了一个灿极的笑来。
    她这么又哭又笑了半天,腾地站起身来,胡乱抹了把脸,就往外走去。
    梁将军这是要去哪?
    梁瑶不欲搭理姚章,但想到姐姐的消息毕竟是他带来的,还是顿了顿脚步,简短地扔下一句,我去找赵公。
    姚章似叹息了一声,缓声道:并州有二公子带军前往,他并未求援,将军怕是不好过去罢?再者,此次分兵本就是险招,如今冀州未定,主公不会答应你再带兵去的。
    二公子赵旭?
    梁瑶心中一时有些复杂,她犹记得当年自己恨不得生撕了这个轻薄姐姐的登徒子,但这些年来,回忆起当年姐姐的态度,分明、分明
    她咬了一下下唇,勉强收拾了纷乱的思绪。
    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只要姐姐能回来
    至于姚章说的赵兴不允梁瑶脚下不停,往外走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大不了她不带兵就是了。
    *
    太原。
    赵旭的进程可并不像梁瑶那般顺利,毕竟梁玥作为魏安和这段日子,大部分时间都在邺城,传出去的消息也是有关冀州的居多,对并州提及寥寥。
    情报缺乏,赵旭当然没法子像梁瑶一样,生生把数万大军在刘家的地盘上来了个消失无踪,总要和刘霸对上的。
    不过,刘霸大部分兵力都被刘登牵扯住,对赵旭防备有限,虽有波折,但也只是比梁瑶那边晚了十数日就破了太原。
    爱惜人才那是赵兴、赵卓要的名声,赵旭却没什么这习惯,甫一进去,就让人把刘霸手下的谋臣武将全都绑了,每个人只问一句降不降?
    这般情形,一般都是惯例互撂几句狠话,然后再是该威逼威逼、该利诱利诱,最后再不甘不愿地投降。
    然而,赵旭全然不按常理来,把人揪起来,只问那么一句。但凡摇头,就是手起刀落,不多时,地上都被血浸了一层。
    杀了半屋子的鸡,被儆的猴已经抖成了糠筛,不必赵旭开口问,就连连磕头以示效忠。
    赵旭笑了笑,本不含什么特别意味,但在他脸上就是让人觉得嘲讽。他随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轻描淡写道:我瞧着城外边就有个林子,扔出去罢。这房子还挺好,别让这些东西污了。
    活下来的几个人本就青白的脸色又添了几分难看那林中尽是野兽,他竟是连个全尸都不给留?!
    跪下地下有几个人拳头不觉收紧,带着些颤,却被身旁的人拉了住。
    哦,对了。赵旭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那领命的士兵,记得扔远点,别离官道太近,省得吓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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