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永平帝的态度如此的明显,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是清楚的。
    这件事情之后,周相很快称病缺席早朝。永平帝派大皇子前去探望,然而隔天便有消息,说看到周相身体康健,并无生病迹象,言下之意,不上朝是故意为之。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永平帝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情绪。
    他同样不过问,仿佛周相怎么说他便都相信了。
    三皇子一派是最得意的。
    他们扳倒了周相向来引以为傲的女婿,意味着周相一派无法保护他们的人。
    这种打击远不单单对周相一个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毫无疑问会向他们倒戈。
    大皇子早已到而立之年,在有些事情上是控制不住内心某种迫切情绪的。再则,之前被永平帝冷落半年之久,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如今这般更是难以忍受。
    刘昭十分痛苦。
    他认为自己身为皇家嫡长子,自小得父皇赏识,不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刘昭的记忆当中,从他很小的时候起,周围的人也好、老师也好,都是将他当成来储君对待和教导的。母后对他更事事严格,他后来晓得是为什么。
    曾经,他亦异常笃定自己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他以为那个位置留给他合情合理。
    只是近年来的许多事情,让刘昭的心里生出几分动摇。
    纵然不少人说,这是父皇对他的考验,却总认为有些过于自欺欺人。
    朝堂上,他的父皇对他越来越不留情面,对他那个三弟越来越夸赞重视。
    他的母后在后宫之中一样不如孟贤妃得他父皇的喜欢。
    也许他父皇这几年是老糊涂了。
    但是对于他而言,则意味着风险,变数,以及挥散不去的焦虑不安。
    母后,事到如今,您说刘昭给谢皇后请安时,克制不住内心惶然,父皇会不会已经改变心思了?我已经三十多岁了,纵观古今,能有几个
    能几个有三十多岁还未被册立太子的皇子,落得好结局的。
    刘昭实在淡定不下来。
    年逾五十的谢皇后如今同样不年轻了。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此时不笑的一张脸愈显威仪,不似往日慈眉善目。
    昭儿,这种时候,你必须比往日更加沉住气。谢皇后沉声道,越是到那些人想要抓你错处的时候,越不能犯错,否则当真什么努力都救不回来了。
    你父皇向来疼爱你也认可你,不会随便让人欺到你头上的。那个蔡元礼既是铸成大错,你们当趋利避害而不是执意保他,若早些放手,根本不会这么被动。
    蔡大人毕竟是
    刘昭不怎么认同谢皇后的话,轻甩衣袖,我们原本是可以赢的。
    只不晓得如何叫人从背后摆了一道。
    这自然是个教训,应当反省,但倘若早早弃之不顾,定叫旁人寒心。
    谢皇后眉心微拢,没有和刘昭继续争执对错问题。
    她问:到底是谁和陛下递的折子?
    多半是他们的人。
    刘昭叹气,当真是大意,原以为他们不可能掌握那些证据。
    也不见得一定是你想得这样。谢皇后提醒他,昭儿,不能只看着他们那群人,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是叫某些人躲在你们的背后胡来。
    此话怎讲?
    刘昭有些惊讶,又觉得好笑,小五小六什么时候有这些心思了?
    即便他们有这个心思,又能拿什么来争?这可不是过家家,哪里是他们随便想插手就可以插手得了的母后恐怕杞人忧天、草木皆兵才这么想。
    谢皇后微微抿唇,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那两个人,没有任何支撑,能有什么手段、什么本事,妄图来争这些呢?
    话虽如此,却不可掉以轻心。
    谢皇后仍是叮嘱自己儿子,总之,先看一看你父皇的态度再说。
    你父皇不是还交待你去探周相的病么?
    可见你父皇对周相依然尊重,蔡元礼的事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母后说得是。
    刘昭附和谢皇后的话说,儿子省得。
    西郊新买的院子修葺好了。
    赶在俞景行在家休养的最后一天,宋嘉月和他过去看一看。
    俞景行这次生病不严重,和以前根本不能比,因而在宋嘉月的照顾之下,他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很快便好得差不多。和宋嘉月一起出门,同样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节,天气没有完全暖和起来。
    担心他会受凉,出门之前,宋嘉月让他多添了件衣服。
    马车平稳走得半个时辰才到地方。
    夏露比他们更早到,还特地在门口迎接他们。
    两座宅院的修葺事宜基本是夏露在过问,因而她对这里的情况十分了解。
    这个时候,她自然充当起为宋嘉月和俞景行引路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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