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康斯坦丁是知道伤害灵魂的办法的,可他不会告诉杰森。
    魔法最基本的原则,是等价交换。为了对付小丑而付出自己的灵魂,显然是不值得的,那个孩子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从来都有意识、无意识的坑人的康斯坦丁,难得靠谱了一把。
    从康斯坦丁那里离开之后,杰森找上了几个曾经受人雇佣对付超人的魔法师。
    从他们那里,杰森还真的是得到了一个伤害灵魂的魔法。
    可想要完成这个魔法,必须要祭献一份纯粹的感情。
    他要去哪里找所谓的纯粹的感情?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杰森也不会去祭献感情这种宝贵的存在的。
    从灵魂上消灭小丑这一想法,似乎在逐渐走入死胡同。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消灭小丑吗?
    对方活着一天,杰森就一天不得安宁。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愤怒与仇恨,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杰森对布鲁斯的担忧。
    杰森非常清楚,小丑有着多么强大的激怒人的本事。哪怕是蝙蝠侠,谁可以保证他永远都可以坚守原则呢,尤其是在面对小丑的情况下?
    杰森不希望蝙蝠侠有一天,会变成自己在漫画中看到的那个鬼样子。
    那还是蝙蝠侠吗?!
    怀着愁闷,再次回到哥谭的杰森,随意挑了一家酒吧走了进去。
    当调酒师问杰森需要什么的时候?
    杰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要最烈的。
    说起来,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喝酒了。过去,他从未喝过。
    生活在犯罪巷中的时候,杰森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不会有钱去喝酒,而且那个时候他还太小了。
    在被布鲁斯收养了之后,韦恩庄园倒是有着面积不小的酒窖。可当时的杰森还没有成年,不论是阿尔弗雷德还是布鲁斯,都不会让一个孩子喝酒。杰森当时对酒也没有什么好奇与欲望,要知道就连蝙蝠侠都为了保持身体不喝酒,那时候对布鲁斯有了些许崇拜的杰森,又怎么会去喝呢?
    那个时候,杰森对酒精最大的印象,是他的父亲喝醉之后的不清醒与随之而来的癫狂醉态。
    而跟在斯莱德身边的时候,一开始,以杰森走路都走不了多久的身体素质,别说给他喝酒了,斯莱德自己都没有喝酒的心思。后来他的身体好了之后,就是开始跟着斯莱德学习,接受训练,也没有什么喝酒的时间
    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品尝到了酒的味道,而且还是烈酒。
    该怎么说呢,味道并不怎么好,杰森也没有体会到人们口中所谓的一醉解千愁。从这杯酒中,杰森只尝到了苦与辣,还感受到了些许的头晕。
    众所周知,第一喝酒的人,最好不要喝什么烈酒,除了防止身体不适合喝酒、酒/精/中/毒以外,还是因为没有有沾过酒的肠胃可能会受不了。
    但杰森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个。
    在他看来,自己刀山火海都闯过了,难道还会怕一杯小小的酒吗?
    怕当然是不怕的,但栽也是真的栽了。
    面对一杯倒的杰森,哪怕是见多了各种世面的调酒师,也不免感到了些许的错愕。
    毕竟杰森看上去就是那种非常不好惹的大佬,要酒也是一开口就要最烈的,谁知道竟然会是一个一杯倒的小菜鸡。
    调酒师没有想到自己经历了哥谭那么多的大风大浪,竟然会在一个一杯倒这里看走眼。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杰森还没有付钱呢,所以他要怎么处理对方呢?
    即使杰森是个一杯倒,但是调酒师没有忘记对方身上那股大佬气势。这种气势,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装出来的。
    想要在哥谭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看人。调酒师至今不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他只是看错了对方的酒量罢了。
    就在调酒师烦恼的时候,来这里调查事情的提姆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杰森一向沉稳的提姆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没有看错之后,意识到杰森似乎是趴在那里的,提姆连忙跑了过来。
    他是我的朋友。边说,提姆边拿出了自己的卡。
    只是打眼一扫,小侦探提姆就对这里的情况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
    说真的,他从未想过,杰森竟然会在从没有碰过酒的情况下,点一杯这样烈的酒。
    付完酒钱应付了调酒师之后,看着还趴在酒吧台上的杰森,提姆忍不住犯了愁。
    他该怎么处理对方呢?
    将对方带回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想必会很开心,布鲁斯也许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也是开心的。
    但是他们两个开心了,杰森就不一定开心了。对方不开心,作为将对方带回去的自己,说不定会从对方那里得到好感度下降大礼包。
    可不将对方带回韦恩庄园的话,将对方送去哪里呢?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在于
    提姆看了看杰森的体型,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感觉自己大概、也许、可能带不动杰森。
    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像是他们这种接受过训练的义警,可都是很警惕的。自己对于杰森而言,也许还不足以被划分到非常信任的行列中。
    提姆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上前触碰杰森,会得到对方条件反射般的自卫攻击。
    可如果他不管杰森,将对方扔在这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该怎么办啊?
    这个年头,在哥谭,哪怕是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的提姆,拿出手机拨打了布鲁斯的手机。
    在将这里的情况大体说了一下之后,听着电话另一边的沉默,提姆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在那里等着我。
    得到了布鲁斯的这句话之后,提姆瞬间松了一口气,好的,我在这里等着你。
    挂断电话之后,布鲁斯起身就向外走去。
    等他赶到这间酒吧的时候,这里除了提姆、杰森和一位调酒师以外,没有其他人。
    我花钱将这里买下来了。提姆如此解释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没有对提姆这种一言不合就买下一家酒吧的行为发表什么看法,毕竟他自己也经常做这种事情。
    第118章
    看着醉的人事不省的杰森, 如果不是调酒师信誓旦旦的保证对方真的只是喝了一杯酒,只看他现在的样子,布鲁斯觉得就算是喝上一瓶酒也喝不成这个样子啊。
    他走到杰森的身边, 放轻动作将对方慢慢的抱了起来。
    哪怕醉的一塌糊涂, 杰森的警惕心也并未因此消失。就像是提姆想的那样, 如果真的是他来触碰杰森, 绝对会遭到杰森的攻击的, 因为对方还没有被杰森纳入可信任的范围之内。
    即使看过漫画的杰森很清楚, 提姆是个好人,可他们相处的时间终究还是太过短暂了。
    因为来触碰杰森的并不是提姆,而是布鲁斯。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与气味,即使他们之前相见的时候还是剑拔弩张的, 可此刻, 杰森还是下意识的回抱住了布鲁斯。
    他多熟悉这个怀抱啊, 哪怕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他还是凭借着感觉立刻认出了对方。
    这一刻,醉酒的杰森不需要用愤怒与恨来遮掩自己的在乎与爱。
    也许他是真的醉了, 又或许,他其实再清醒不过了。
    布鲁斯一句像是怀念又像是责备的呼唤, 让布鲁斯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青年。
    此时的杰森,比起当初他们初见时的那个孩子, 已经成长为一个青年人了。他的脸上,不见了少年时的稚嫩与倔强, 多了一些属于成年人的责任与担当。
    这不再仅仅只是他的孩子了, 对方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这一刻, 布鲁斯仿佛了也醉了一般。他暂时忘却了自己对杰森的不认同, 抛下了他们曾经的针锋相对。他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位父亲, 对自己的孩子说:杰森,我带你回家。
    一旁围观这一切的调酒师感觉自己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不过在钞能力的作用下,调酒师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毕竟自己以后还想要继续在这家酒吧干活呢,可不能得罪老板,何况老板给的真的是太多了。
    被布鲁斯抱在怀中,依靠着对方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杰森彻底放下防备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躺在韦恩庄园的床上时,醉酒带来的头痛和疑惑让杰森的反应不由慢了半拍。
    他好像是去酒吧喝酒,然后喝醉了但是他怎么会跑到韦恩庄园来呢?
    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杰森如同程序错乱的机器人,大脑瞬间死机。
    不过缓了一会之后,虽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杰森并没有选择逃跑,他只是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阿尔弗雷德、布鲁斯、达米安以及提姆中的哪一位,或者是多位甚至是全部,为此他不停的在脑海中模拟,自己如果遇到了他们要说什么、做什么。
    可是当他从房间中出来,却发现韦恩庄园中竟然空无一人,就连阿尔弗雷德都不在。
    难不成昨晚自己喝多了之后大闹韦恩庄园,然后将他们都赶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点不好的感觉。
    在韦恩庄园没有看到人之后,杰森来到了蝙蝠洞。当初给予杰森的权限,并没有被布鲁斯取消,所以杰森很顺利的来到了蝙蝠洞中。
    这里看上去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却又似乎变了许多。
    站在那个放有自己制服的展示柜前,杰森的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了自己死前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要保护黛丽丝,想要让黛丽丝安全的离开。那个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布鲁斯知道自己死了,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会等着自己吗?那个时候,他想着,不论怎样,一定要拼尽全力回来。
    现在,他死而复生,从亡者的世界回到了人间,可这个世界上,有人对杰森托德的归来感到开心吗?
    如果他没有回来,也许活在所有人心中的,是那个正义的二代罗宾,而不是如今这个和蝙蝠侠对着干的红头罩。
    如果他没有回来,也许所有人还是会好好的生活,有他没他,对这个世界而言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如果他没有回来,他就违背了当初自己对布鲁斯许下的诺言。哪怕对方也许不会喜欢现在的自己,可现在的自己,同样是杰森托德。
    少年罗宾,是杰森托德,青年的红头罩,同样也是杰森托德。
    如果他们可以接受前者,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后者呢?
    也许,他们爱的从来就不是全部的杰森托德。
    他们爱的,是那个哪怕在犯罪巷中也不曾堕落的孩子,他们爱的,是那个会遵从蝙蝠侠不杀原则的二代罗宾,他们爱的,是没有愤恨与杀意的杰森托德。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杰森选择的道路。哪怕他没有被小丑杀死,他也会走上这条路,最多就是比起现在更加冷静、理智一点罢了。
    从犯罪巷中走出来的杰森,从小就最喜欢漫画中的红头罩的杰森,从来就不是不杀原则的忠实簇拥。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他未来要和蝙蝠侠分道扬镳。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最后看了一眼展示柜后,杰森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他没有选择带走这件制服,哪怕这曾经是他自己的。
    就让它放在这里吧,就让那个曾经的杰森托德默默的埋葬在这里吧。
    也许在布鲁斯的心中,他的二儿子早就死了,如今活着回来的,不过是一个披着杰森托德皮的魔鬼。
    可是布鲁斯,你怎么可以期待着一个犯罪巷的孩子如同你想象中那样长大呢?如果你真的那样强烈的期待,那么那些傲慢与偏见又是从何而来呢?
    人总是这样的矛盾与复杂,杰森讨厌这样,可他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明明想着要和他们所有人分道扬镳,可心中却始终放不下,舍不得。
    曾经的爱是真的,信任是真的,付出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
    但是同样的,现在的愤怒是真的,恨是真的,手上沾染的鲜血也是真的
    他不像是达米安,在还不能分辨对错的年纪被自己的母亲教导着杀人,他是清醒的、自愿的走上这条路的。
    这才是他杰森托德的路。
    一路走来,杰森看到了许多自己在时,蝙蝠洞中没有的东西。当他的目光停留在一盘录像带上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场来自小丑的录像,那记录下了自己死前的影像,是不是被小丑寄给了布鲁斯呢?
    杰森很清楚,小丑绝对会这样做的。可是哪怕看了那个,布鲁斯依旧没有选择杀死小丑。
    杰森不知道自己是该为此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庆幸于蝙蝠侠不会因为杀死小丑变成漫画中画的那个样子,悲哀于自己的死亡在布鲁斯的心中比不上他的原则。
    那原则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自己的孩子死了,他都不愿意去打破。
    如果要让杰森在爱丽丝的生死和自己的原则之间选择,爱丽丝就是他的原则。
    就好像如果在救人的时候,需要杰森对爱丽丝和另一个人二选一,杰森会毫不犹豫的去先救爱丽丝,然后再拼尽全力去救另一个人。
    也许他会因为救不下另一个人而痛苦万分,可让他再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先去救爱丽丝。
    想到爱丽丝,杰森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柔软。
    等他结束了哥谭的事情后,就去中心城见爱丽丝。也许他可以带着爱丽丝去找比扎罗他们,然后他们一起出去旅行。
    想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的杰森,看上去像是吃了蜂蜜的□□熊。可他脸上难得露出的愉悦笑容,随着他在翻看蝙蝠洞中的记录寻找布鲁斯他们时,看到的一则录像消失了。
    这个录像是在今天早上9点左右被蝙蝠洞接受到的,准确点说,这则录像时在早上九点钟左右被整个哥谭看到的。
    而搞出这件事情的人,当然是小丑。
    只见录像中的小丑在诉说着他的游戏规则,而在小丑的身后,是阿尔弗雷德与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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