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替她在春卷儿上放了点金黄流油的鸭蛋黄,放在碟子里:“主子放心,等您用完早膳,奴婢去门口等着三格格和四格格回来。”
    实际上等两个小团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巳时末了,收拾好了落完了汗几本上也就到了用午膳的功夫。
    两个小团子一直都是爱吃的性子,本来今儿个能跟额娘一起用膳应该是叫她们高兴的,现在每天也就晚上睡觉之前额娘会去东厢给她们讲故事,平时都见不着额娘。
    可今儿个进门后,小宝抿着唇漂亮的小脸蛋没什么表情,大宝耷拉着脸特别不高兴,俩人身后越发油光毛亮的饱饱倒是摇着尾巴乐呵呵的。
    宋琉璃看见她们俩这样子觉得有些新鲜,冲两个人笑着招招手:“来
    来来,快过来叫额娘看看,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大宝吭哧吭哧爬上软塌,恹恹地靠在宋琉璃身边不说话,小宝抬起头噘着嘴摇了摇头:“没有,小宝没跟姐姐吵架。”
    宋琉璃抬起头去看孙嬷嬷和常嬷嬷,两个嬷嬷也是摸不着头脑,小主子抓蝴蝶的时候不喜欢她们靠得太近,怕把蝴蝶吓跑了,她们都是仔细瞧着没什么危险,隔着一点距离伺候的。
    去时还好好的,扑着蝴蝶四格格突然就捂住了三格格的嘴,然后两个人回来就这样了,倒是没有吵架。
    宋琉璃见嬷嬷这样,也不急着问,只摸着大宝的脑袋:“大宝乖,你是姐姐,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你先说给额娘听好不好?”
    然后她也不忽视小宝,转头捏了捏小宝的脸蛋儿:“小宝是妹妹,也要心疼姐姐,你们是额娘最疼爱的宝贝,咱们之间没有秘密对不对?”
    大宝突然抱住宋琉璃胳膊哭了出来:“呜呜……都是小宝,小宝不让大宝说。”
    小宝咬了咬嘴唇,虽然没哭,可脸上明明是委屈极了,声音也有点哽咽:“嬷嬷说了,额娘要生宝宝很危险,我们不能惹麻烦,会冲撞额娘,大宝你不听话!”
    宋琉璃脸色落了下来,也许是快要生的缘故,她最近很是有些憋不住自己的火气,可是怕吓到孩子,她也没由着自己发出火来,只憋得胸口有些涨疼。
    她缓了一下这才努力低下头亲了亲大宝和小宝:“额娘知道小宝疼额娘,可是额娘最心疼的是你们呀,如果谁叫你们受委屈了,额娘心里更难受。”
    小宝这才憋不住哭出来:“小宝乖,小宝不是故意凶姐姐的,额娘……呜呜……小宝害怕,你不生小弟弟了好不好?”
    大宝叫小宝一哭,她反而不哭了,急着爬过去替小宝擦眼泪:“不怪你,不怪小宝,小宝不哭……”
    孙嬷嬷看样子差点儿吓得叫出声儿来,三格格和四格格不轻了,若是压着主子的肚子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叫宋琉璃冰冷地眼神给定在了当场。
    小宝泪眼朦胧看见了孙嬷嬷的动作,这才推大宝:“姐姐不能压额娘的肚肚!”
    宋琉璃看见大宝飞快爬起来脸色
    苍白,眼神里的火差点儿都压不住。
    虽然宋琉璃平时不舒服了就要闹小脾气,可真发火的时候极少,眼下她真恼火起来,倒是有几分四爷的气势,浑身冷压叫屋里的奴才都吓得跪了下去。
    “小宝乖,跟额娘说,到底怎么了?你们是额娘的福娃,是不会冲撞额娘的,除了额娘和阿玛,没人能吩咐你们听话,知道了吗?”宋琉璃努力和缓着语气道。
    孙嬷嬷和常嬷嬷脸色都有些白了。
    小宝这才抽抽噎噎地靠在宋琉璃身上,揪着她的衣袖不撒手:“我们在后花园扑蝴蝶,有人说额娘有了豆豆,就不疼大宝和小宝了,大宝气得要去打人,小宝捂住大宝的嘴,不叫她去。”
    大宝听到这儿还有些生气,可瞅了小宝一眼,还是沮丧地靠在了宋琉璃身边,这些日子都在说怕她们伤着额娘,不叫她们多过来看额娘,也许额娘真的有了豆豆就不疼大宝和小宝了。
    宋琉璃替小宝擦了擦眼泪,捏着她的脸蛋儿故意笑道:“那是小宝错了,知不知道为什么?”
    小宝更委屈,她本来就害怕那奴才说的是真的,现在额娘又说她错了,果然是不要她们了。
    “呜呜呜……额娘别不要大宝和小宝!我们乖……”小宝咬着嘴唇忍不住哭出声儿来,哭得宋琉璃鼻子一酸都差点儿跟着掉眼泪。
    “小宝乖,听额娘说,你错在不该拦着大宝,你们是主子,奴才敢说主子,就该打他们,你不该拦着,叫他们欺负你们。”宋琉璃揽着小宝温柔道。
    小宝楞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宋琉璃,倒是大宝还没来得及跟着哭,就高兴起来,拍着巴掌:“你看,额娘都说大宝对,就该打她们!”
    “你们以后要记得,你们是主子,伺候你们的都是奴才,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们都要仔细想清楚对还是不对。”宋琉璃亲了亲大宝,有亲了亲还呆呆的小宝,揽着两个孩子靠在软枕上,“即便所有奴才都说对,甚至是阿玛和额娘也说对,你们也要有自己的坚持,不能叫别人牵着鼻子走,记住了吗?”
    身在大清,身为女孩儿,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尤其是身为四爷的孩子,将来不管四爷能不能做皇帝,她们都有可能要嫁去
    蒙古。
    这种情况下,宋琉璃不会用上辈子的人权和自由来教育她们,她们更需要的是学会做一个能掌控奴才的主子,只要懂得尊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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