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胜接过之后,心中有种奇妙的情绪,他想起很久以前,他的夫人菱子还活着的时候,偶尔会在他出门时给他类似的御守。还有菱子怀孕的时候,他也曾去神社请过安胎的御守。
    ……自她死后,再也没有了。无论是他还是周围的人,都不再交换这样的东西。
    岩胜一语不发的将它收下,甚至没有去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五条悟变得有些小大人一般的无奈:“我说大叔啊,你不要太过相信咒术师,万一给你的是诅咒用的咒物呢?多少怀疑一下好吗?总觉得被微妙的小瞧了!”
    这样的表现,反倒让人更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岩胜不由笑了,之前的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再次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我相信的不是咒术师,而是你。”
    ……!
    …………!!
    五条悟准备好的言辞,一句也说不上,只能尴尬的眨眨眼,从耳根到脸都变红了,有些憋屈的样子,看起来更好笑了。
    “谢谢。”岩胜郑重的道谢,“你教了我很多东西。”
    “哼,也没有啦,只是交换,等价交换。我的命很值钱不是吗?”
    岩胜轻笑一声,最终收好东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大叔!还会再见的!”
    听到后面的声音,他没有回过头。
    他甚至……都未曾仔细去看看那孩子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的双眼是什么样。似乎是蓝色?浅灰色接近蓝色的眼珠,简直像外国人一样。
    白色头发,蓝色眼珠的小怪物啊,我其实,并不想与你再见。
    在我变得心胸狭窄,憎恨你之前,就此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跟怪物,天性不合。
    *
    “都走啦还不出来,你是要等别人请你吗?”
    五条悟说着看向某个方向,在那一方向上,本来无人之处,一个身影出现。
    男孩看着这身与岩胜相差无几的着装,以及那张非常熟悉的脸孔,忍不住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你是大叔的兄弟吗?他看着我总露出复杂的表情,就是因为你吧,你——是不是太过烦人了,连大叔的朋友交往都要插手?”
    继国缘一微微皱眉,不可否认,无论是否成年,五条悟都是个难缠的男人。
    “你很危险。你有束缚他的手段。”
    岩胜并未察觉,自己其实一直身处危险之中。
    严格来说,灵界使者也只是灵的一种而已,而咒术师,最为擅长的就是操纵诅咒与灵。
    也就是说,身为咒术师的五条悟,用些小手段,其实是能强行留下继国岩胜。
    当然并非所有咒术师都能截得灵界使者,哪怕他们这么做,也会被通灵王的手下收拾。但五条悟不一样,通灵王与成年的五条悟关系非常好,谁知道是为什么,总之,若是五条悟想,说不定他就能真的扣留下区区一名灵界使者。
    继国缘一不能容忍这样的发展。自己的哥哥成为咒术师的持有灵,绝对不可能。
    他一直默默的远程观察,直到确认五条悟没有出手,才真正松口气。
    但显然,他松口气的太早了。
    男孩——依然还是孩童的五条悟,收敛他之前一直看起来很开朗可爱的表情,变得冷酷淡漠。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年幼又太早面对了过多死亡的天才,其实对生命的重量,并无所觉,对世间万物,充满好奇却也有着孩童式的残酷天真。
    在岩胜面前的那副样子,并非伪装,只不过,并不是谁都值得他摆出那样的面孔就是。
    “就算那样又如何?我不否认,我想要他,那样强力的咒灵,还有着独立行动能力跟智慧,像你们这样的存在一生之中未必能遇到几次。不过那样就太无趣了。你不觉得大叔烦恼起来的样子很有趣吗?比我所见过的那些可笑的人类有趣多了。我发现,我特别喜欢看他伤脑筋。”
    缘一:……
    五条悟无视他的杀气,继续说道:“现在还不行,这个烦恼的大叔……不知道他自己发现没有,他相当的,嫉妒却喜欢着强者。不是强者根本没办法入他的眼,可真正的强者又令他嫉妒不已,噗,还真是自相矛盾的可爱烦恼,哈哈哈哈!”
    继国缘一很想反驳,但他想了下,却发现五条悟是正确的。
    就好比无惨,在他看来是非常可恶憎恨的存在,但在兄长大人来说……兄长大人却相当的欣赏无惨。若说原因,果然还是因为,身为鬼王的无惨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与执着心,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强大’。
    再好比兄长大人的好友犬夜叉跟戈薇,也都是自身很坚定强大,有实力与妖怪一战之人。
    继国缘一想象了一下,若自己的剑术一般,一直依赖兄长大人的庇护,多半也只会像歌一样,名义上是兄长大人的兄弟姐妹,实际上被给予一些物质补偿之后,就不会再多加在意。
    不够强,会被哥哥无视;太过强,又会被哥哥嫉妒。真是甜蜜的小烦恼。
    五条悟继续道:“所以我想,下次见到他之时,最起码要将五条家的家族咒术掌握了再说。”
    缘一没有问他要如何找到兄长大人这样无聊的问题,因为他是五条悟,就理所当然能做到,这点缘一可是印象极为深刻。毕竟他认识成年的五条悟。但……成年的五条悟却从未透露过认识自己的兄长大人,真是,可怕的家伙。到底是他所认识的乃不同时空的五条悟,还是五条悟早已知道六岁时的自己所认识的他,是继国缘一的未来而非过去?看来六眼不仅对空间,对时间概念的掌握也到让人惊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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