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段泽的脚趾又动了一下,他快步跑到一边的圆桌旁,抱着一边的凳子连拖带拽的搬到自己床边。
    再次上床前给自己施了一个净身术,然后钻到了被窝里,只露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头和一节胳膊。
    他用探出来的手拍了拍自己搬过来的凳子,朝着还站在门口的萧无辰道:“坐这里。”
    萧无辰全程看着段泽忙前忙后,像是一只招待人来家里做客的黄毛熊。
    男人拢了一下衣服,走到床边坐到那把凳子上,垂眸看着缩在被窝里的小孩,对方眉眼间还残留着恐惧,密长的睫毛上挂着星星点点的泪珠,眼圈红红的,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很干净。
    “谢谢。”段泽觉得自己之前看人实在是过于刻板,萧无辰也并非没有好的一面。
    后者听到他的话,眉头微蹙,不咸不淡的说道:“不需要。”
    段泽看着对方满脸不在意甚至有点排斥的样子,悻悻的向后挪了点,而后闭上眼睡觉。
    萧无辰跟着从自己的纳戒中随便找出来几本奏折开始批改。
    夜晚又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男人的笔在纸张上摩擦的细微声响。
    这一改就改到了深夜,段泽的呼吸平静且绵长,睡着了。
    也是哭累了,鼻头和眼尾带着红,看起来惨兮兮的。
    再等一天,这样软弱的段泽他就暂时看不到了。
    萧无辰收起自己的东西,打算起身出去,结果刚站到一半,就感受到一个轻微的拉扯,垂眸望过去时,正看到自己的衣摆被小孩紧紧地攥在手中。
    他心中一动,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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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折腾了两天的时间, 段泽总算是将自己的虚弱期给度过去了。
    为了防止他再被噩梦吓哭,期间萧无辰一直呆在他的房间办事。
    段泽从床上下来,朝旁边走了几步探头看向坐在一边书桌前的萧无辰, 不等他做下一个动作,对方抬手合起奏折,扭头看向他。
    正值清晨, 窗外的白光浅淡的落在萧无辰的脸上,像是给人蒙了一层薄纱, 万般冷意被柔和数成,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
    许是还没从虚弱期缓过来味, 段泽心脏砰砰了两下,差点被对方的眼神勾了神。
    “这个契约你看一下。”萧无辰看着已经恢复到常态的段泽,唇角在扫到对方眼底划过的一抹惊艳后轻轻上扬。
    段泽上前从对方手中接过来一块玄铁牌,心中微惊。
    这是大陆里最高阶的契约样板, 没有任何的阶级种族限制,且规范能力极强,通常被用在界与界之间的签订上。
    比如妖界和修仙界签订了友好合作的契约,双方在确定身份的情况下不得互相猎杀。
    这个契约实际上是个不平等条约。
    因为妖族在幼年时期无法幻化成人形, 其形态和普通灵兽高度相似,所以偶尔会出现妖族被误杀的情况,这种情况下是不受契约保护的。
    虽说亡方亲属可向加害者方报仇,但人死了就是死了。
    故此, 妖族幼年时期通常不会外出,他们在修仙界的时候,也大多不会化成兽型,除非是遇到自己极为信赖的对象,或是自己情绪高度兴奋而无法控制体态。
    萧无辰身为魔尊, 有这种罕见的契约很正常,不过段泽没想到对方会将这个契约用在他的身上。
    不过转念想,以他二人的修为水平,要合作的话用到这种契约似乎也够格。
    段泽边想着边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其中催动,一张契约在下一刻出现在他的识海中。
    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萧无辰对原主恨之入骨,但也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君王,对方会在权衡利弊后选择对自己和魔界最有益的路。
    段泽仔细的看了眼契约,内容不多,除去零散的一些小条件,大的可以分三条。
    其一是他要如约将魔界的土地救回来,至于报酬——雏鹰九孔球药草对方在此之前已经给他了。
    其二是在两人互换身体时,双方皆不能顶着对方的身体为其添麻烦,至于第三条。
    “……”段泽看了眼萧无辰后,陷入了沉默。
    这第三条的内容是他需要在对方蛊虫发作时,充当抱枕缓解对方在蛊虫发作时所产生的痛苦。
    而萧无辰相应给出的交换条件是,自己可以出动魔界的人员,为他寻找能够弥补他那个后遗症的药材。
    若不是原主在整本书中致死都没有寻找到方法,他自己也找过,段泽或许就真的心动了。
    他摇了摇头道:“前面的两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最后这个不行。”
    “你不想治疗自己的后遗症吗?”萧无辰没想过对方会在此处拒绝。
    他本以为同样身为强者,在面对自己的瑕疵时会有一定急切的心态去医治的,毕竟这是会将他们击败的唯一弱处。
    段泽习惯性冷着一张脸,思索了片刻后朝人点头回道:“想。”
    但连他自己的都找不到的话,其他人多半也找不到。
    唯一可能有用的雏鹰九孔球还等着他炼制成丹药实验,尚且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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