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轻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帐篷。
    他把琉璃瓶放在了床头,然后坐了下来。他托着下巴,看着琉璃瓶和其中的萤火虫。
    刚才树林中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浮现楚云泽的笑,楚云泽的脸,楚云泽潇洒的身姿。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漏跳了一拍。这种感觉,应该叫什么呢?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琉璃瓶,触感冰冷。
    有萤火虫飞到了白檀轻的手指边,但是看似很近,其实隔着一层琉璃,永远也碰不到。
    白檀轻摇了摇头,挥去脑海中楚云泽的身影,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白檀轻醒来之后,发现琉璃瓶中的萤火虫都已经死了,也不再发光。
    精致美丽的琉璃瓶中,是黑色的虫尸。
    白檀轻看着琉璃瓶,心中惘然若失。
    第22章
    经过长途跋涉,楚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城中的官员早就收到了消息,出来迎接。
    城门被打开,楚军进了城。
    百姓们站在街道的两边,好奇地看着远来的军队。
    城中最好的宅子被收拾出来,供楚云泽居住。白檀轻也住在这个宅子里,房间被安排在离楚云泽比较近的地方,而白残阳则住在他的隔壁,方便保护他。
    楚云泽派了几个下人照顾白檀轻,因为白檀轻这次出门没有带下人。其实青苹本来也想跟着白檀轻来边城,只是白檀轻顾虑到可能的危险,青苹又是个弱女子,没有同意。
    白檀轻坐在椅子上,看下人收拾房间。
    一个下人从箱子里拿出琉璃瓶,问:公子,这个瓶子摆在哪里?
    白檀轻看向了琉璃瓶,瓶子里已经空了。他随口道:就摆在架子上吧。
    下人说了声是,把琉璃瓶放在了架子上。接着,他又开始收拾其他东西。
    这时,白残阳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白檀轻看到白残阳,叫了一声二哥。
    白残阳摸了摸白檀轻的头,闷不闷?二哥带你出去玩。
    白檀轻这阵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车上,确实无聊。他听到白残阳这么说,眼睛一亮,好!
    他穿上披风,和白残阳出了门。其实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但是他不能吹风,吹了风,就会头疼,于是还是穿着披风。
    两人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特别是看向白檀轻的。这边陲小城的人,哪里见过这等美人。
    白檀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将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容颜。
    两人走到了一座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白残阳问:想吃点东西吗?这边塞风味,与别处不同。
    白檀轻还没吃过边塞的美食,心中十分好奇,说了声好。
    两人进了酒店,找了张桌子坐下。
    小二走了过来,客官要点什么?
    白残阳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壶茶和一壶酒,酒是他的,茶是白檀轻的。
    小二说了句好嘞,然后离开了。
    因为要吃东西的缘故,白檀轻把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乌黑的头发,白皙的面庞,绝丽的容颜仿佛让周围一亮。
    酒楼之中,有不少人看向了白檀轻,但都被白残阳给瞪了回去。
    白残阳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
    白檀轻把手搭在白残阳的手上,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白残阳的行为。反正他让别人看着,也不会少块肉,何必惹事。
    白残阳回握住白檀轻的手,你啊,就是心太好了。
    过了一会,小二将茶酒和菜肴都端了上来,客官慢用。
    说完,他又下去了。
    白檀轻看向桌上的菜肴,果然都是他没见过的菜色。他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吃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错。
    白残阳给自己倒了杯酒之后,给白檀轻倒了杯茶。
    忽然,响起了琵琶声。
    白檀轻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
    女子一边弹着琵琶,一边唱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她生得薄有几分姿色,歌声也悦耳动听。
    唱完之后,她向酒楼中的人讨赏钱。
    有个瘌痢头男子扯住了这个卖唱女的衣袖,一定要她亲一口,才肯给她银钱。
    卖唱女不愿,却挣不脱这个男子。
    白檀轻见此情景,看向了白残阳,低声道:二哥。
    白残阳冷哼一声,就要出手。
    可没等白残阳出手,一个黑衣男子就先出了手。他直接用剑鞘敲了一下那个瘌痢头的手臂,瘌痢头马上痛呼一声,缩回了手。
    瘌痢头面现怒色,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向黑衣男子砸去。
    黑衣男子轻松一躲,然后一伸腿,就将瘌痢头绊倒在地,然后他三拳两脚,将瘌痢头揍了个鼻青脸肿。
    瘌痢头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黑衣男子揪着瘌痢头的衣领说:这次就放过你,若我下次再看到你作恶,便不会再留你性命,滚吧。
    威胁完之后,他松开了手。
    瘌痢头连滚带爬,逃出了酒楼。
    卖唱女向黑衣男子道谢,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敢问恩公名姓?
    我姓寇,在家中排行第七,你就叫我寇七吧。寇七眼神闪烁了一下。
    卖唱女感激地说:恩公相救之恩,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
    寇七拿出了一块银子,递到卖唱女面前,不必报答,你最近不要在这里卖唱了,小心那个混混的报复。
    卖唱女推拒道:恩公救我,已是千恩万谢,我怎能收恩公的银钱。
    收下吧,这于你是糊口钱,于我却微不足道。寇七将银子塞到卖唱女的手中。
    卖唱女只得收下,连声道谢。
    寇七想要回到自己那一桌,可他路过白残阳身边的时候,被一只手臂拦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思莫测。
    白残阳笑了,好汉,喝酒吗?
    有人请我喝酒,我当然乐意。寇七在白残阳身边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白残阳拿起一个酒杯,向寇七扔去。他这一扔,暗藏内劲,若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被这个酒杯击中,恐怕要头破血流。
    寇七眼神一凛,接住了酒杯。酒杯在他掌心滴溜溜一转,才停了下来。然后,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白残阳刚才是有意试探寇七,看寇七轻而易举就接住了酒杯,赞道:好身手。
    你也不赖。寇七喝了一口酒。
    白残阳问:寇兄是哪里人?
    寇七答:我是走南闯北做买卖的,四海为家。
    白残阳盯着寇七看了一会,视线在他的双手停留了很久,寇兄可不像个买卖人。
    寇七神色坦然,丝毫不心虚,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残阳是也。白残阳笑了一下。
    寇七拱手道:原来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高阳公子白残阳,失敬失敬,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白残阳意味深长地说:这也是我想问寇兄的问题。
    我既然是商人,来这里,当然是来买卖东西的。寇七又喝了一口酒。
    白残阳问道:寇兄做的是什么生意?
    寇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什么赚钱做什么。
    白残阳看向了寇七之前坐的那一桌,桌上人人都身怀武功,并且不俗。要说这些人是商人,打死他都不信。
    寇七看向白檀轻,忘了问,这位是?
    这是舍弟。白残阳眼中精光一闪。
    寇七深深地看着白檀轻,令弟真是一表人才。
    他见过不少美人,但这般绝色的美人,还是第一次见。哪怕是皇宫之中,尽纳一国之美,恐怕也没有如此佳丽。
    白檀轻淡笑着对寇七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寇七抱拳道:既然酒已喝完,我告辞了。
    有缘再见。白残阳客气地说。
    寇七走后,白残阳对白檀轻说:这个人,不一般。
    白檀轻若有所思道:不知这人出现在城中,到底有何目的。
    两人用完酒菜之后,便回去了。
    白檀轻与白残阳回到宅中,便分开了,各自回房。
    白檀轻回到房中,发现楚云泽正等着他。
    楚云泽问:去哪儿啦?
    白檀轻答:去外面逛了一下。
    楚云泽又问:怎么不叫我陪你去?
    有二哥陪我呢,更何况你那么忙,正事要紧。白檀轻解下披风,挂了起来。
    这个给你。楚云泽拿出一双鹿皮手套,递给了白檀轻。
    白檀轻捧着这双鹿皮手套,哭笑不得,哪有人大夏天给人送手套的。
    楚云泽这才发觉自己送礼物的时机十分不妥,不禁面现窘迫之色。
    白檀轻微笑道:不过,等冬天戴也是一样的,谢谢你。
    楚云泽看着白檀轻的笑容,整颗心像是泡在温水里。他靠近了白檀轻,本来有很多烦恼,但是和你在一起,这些烦恼都好像都消失了。
    白檀轻不敢看楚云泽,眼睛看着地面,你的烦恼,可以和我说说。
    楚云泽沉默片刻,说:秦军的将领,是个棘手的人物。
    白檀轻好奇地问:这个人有多棘手?
    他从没打过败仗。楚云泽声音低沉。
    自从寇景澄攻下楚国城池之后,楚云泽便命人搜集他的消息。搜集来的资料,让楚云泽心中一沉。寇景澄之前打过几场仗,不过规模不大,所以没有引起人的主意,不过他在这几场仗中透露出来的智计与武功,足够令人心惊。便是楚云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胜过此人。
    白檀轻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楚云泽回答:他叫做寇景澄。
    白檀轻想起了自己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我今天出门,在酒楼之中遇到了一个叫寇七的人。
    寇七?楚云泽挑了一下眉。
    白檀轻便将酒楼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楚云泽。
    楚云泽听了,沉思良久,说:这个自称寇七的人,可能是寇景澄,也可能不是。不过如果他是寇景澄,按照他狡猾的个性,现在应该抓不到他了。他进入城中,估计是为了探听消息。
    寇七就是寇景澄吗?白檀轻本来觉得这人古道热肠,颇有好感,但既然他是寇景澄,那么他们只能是敌人。
    楚云泽叮嘱道:下次见了他,要对他提防一些。
    虽然白檀轻和寇景澄未必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但嘱咐一句,总是没错的。
    白檀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楚云泽温声道: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想要出门,视线扫到架子上的琉璃瓶,脚步一顿。不过,这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下一刻,他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23章
    在城中修整一日之后,楚云泽领着一千骑兵出城,准备试探秦军。这一支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不过都是楚军中的精锐。
    然而半日之后,白檀轻就收到了楚云泽受伤的消息。
    他心中着急,和白残阳共乘一骑,出了城。他坐在马的前面,白残阳坐在马的后面,持着缰绳。
    当白檀轻和白残阳赶到营地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两名士兵将手中的长|枪交叉,挡住了前路,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白檀轻想起楚云泽曾经给过他一个令牌,将令牌拿了出来。
    士兵见到令牌,让了开来。因为楚云泽曾经吩咐过,见到这枚令牌,就如见到楚王亲至一般。
    白檀轻和白残阳进入了营地之后,直接往楚云泽的帐篷去了。
    那顶帐篷在军营之中最大最显眼,四周还有不少士兵把守。
    因为有令牌的缘故,白家兄弟二人一路通行。
    白檀轻走进帐篷,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看见楚云泽躺在床上,连忙走到床边,你伤得重不重?
    你怎么来了?楚云泽不愿白檀轻来,可见到白檀轻,他又觉得很欢喜。他此刻躺在床上,没穿上衣,胸口裹着绷带,绷带还透着血色。
    白檀轻握住了楚云泽的手,我担心你。
    楚云泽看着自己被白檀轻握住的手,呆了一瞬间,然后紧紧回握住了白檀轻的手。明明伤口疼痛,但他脸上却有了笑意,只是皮肉伤而已,过一阵子就好了。
    白檀轻眉头深皱,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怎么会受伤呢?
    他伤的比我重。楚云泽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白檀轻疑惑地说:他?
    楚云泽沉声道:就是寇景澄。
    他率领的骑兵,刚好就遇到了寇景澄。而且寇景澄带领的秦兵,人数是楚兵的三倍。不过,他还是带着楚兵突围了,还重伤了寇景澄。
    他之所以能够突围,是因为寇景澄带领的全是步兵,机动性不如骑兵。并且他本人的武功,远在寇景澄之上。但若是寇景澄带领的也是骑兵,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胜负就不好说了。
    寇景澄,果然是个棘手的敌人。
    这时,庄翰墨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臣来给陛下换药。
    白檀轻松开了楚云泽的手,将身子让开。
    庄翰墨不知道楚云泽为什么对他怒目而视,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他在床边坐下,放下药箱,开始给楚云泽换药。他先解开了楚云泽的绷带,绷带与血肉相连,虽然他十分小心,还是带下了部分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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