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星理亏,只小声辩解:没打架,我小叔碰到流氓了,我过去看看。单方面打人不叫打架,他不想裴刻担心就没说。
    宋遇星当然要去,那是宋遇星最重要的人,磕了碰了他都赔不起,裴刻只是低头看着宋遇星的手问:手疼吗?
    宋遇星愣了一下,立刻把手藏起来:不疼。裴刻不说,他都没发现和人打架把手都打破了。
    裴刻没理他,领着他再次进了医生办公室,那医生看到两人立刻问:人找着了?
    裴刻点了点头:麻烦您帮他看看手。
    宋遇星乖巧的坐下,把手伸了出去,结果那医生刚碰到他的手他就开始喊:疼疼疼疼疼
    一下子喊了五个疼,把那医生都喊无语了。
    你这个不严重,消消毒就行了。医生比较客观的说。
    宋遇星又把手往医生面前递了递:我看相当严重啊,医生你帮我看看手指有没有骨折。说完他又镇定的加了句,疼得很。说的时候还回头看裴刻,希望裴刻不要生气了。
    那医生笑了笑:这小朋友可能对疼痛敏感一些,我先帮你消毒。
    哦。宋遇星发出一个单音节之后就开始唉声叹气,见裴刻还是不理他,就往裴刻身上靠,刻哥,好疼啊。脑袋在裴刻身上蹭来蹭去。
    第40章
    裴刻站着没动:医生还没开始消毒呢。
    宋遇星就不理他, 也不喊疼了,只靠在裴刻身上动来动去的骚扰人,但是医生帮他消毒的时候真的有点疼, 他就皱着眉, 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没几秒,就听裴刻说:医生我来吧。
    医生又笑了:我手重,你来。
    裴刻接了医生手里的消毒棉签, 轻轻的沾了一下宋遇星手背上的伤口,才刚碰到,就听宋遇星又撒娇:刻哥,好疼。
    你多喊一会儿,不然等下没机会了。裴刻没停手,继续帮宋遇星擦伤口, 动作轻柔又小心。
    宋遇星瞪着他,不用想也知道裴刻要说什么,在裴刻说之前他抢答:我这伤口结疤也得两天, 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
    裴刻看了他一眼, 麻利的帮他贴了纱布:好了。
    宋遇星不太满意:这就好了?
    不然给你做个手术再走?裴刻睨着他,没好气道。
    宋遇星撇了撇嘴站起来, 听裴刻和医生道谢, 也跟着道了谢, 那医生将两人送到门口,对宋遇星说:你这个朋友伤得比较严重,伤口不能碰水,你
    他没说完就被裴刻打断了:只是小问题,谢谢你医生。
    医生明白了裴刻的意思, 没再继续说下去,只让裴刻千万别碰水。
    走出医生办公室远一点,宋遇星就非要扒拉着裴刻的手臂看,想看看医生说的严重是怎么回事,裴刻大大方方的给他看,手臂被纱布包着,还套了外套,根本看不出什么。
    宋遇星不敢碰裴刻的手臂,只问他:到底怎么样啊?
    没事,就是出了点血。裴刻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伤口,不过宋遇星看起来不太高兴,忧心忡忡的样子,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家里。
    阮月晚在家里办了个小宴,刚刚才散,所以家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还没有休息。
    宋遇星嘴很甜的和阮月晚打了招呼,阮月晚还是和之前一样热情又细心,没让宋遇星发现有任何不妥,宋遇星虽然在同龄人面前像个二哈,但是在长辈面前就特别乖,阮月晚说什么他都听。
    回到房间,宋遇星问裴刻:你觉不觉得阿姨今天特别奇怪?
    裴刻将外套挂起来,转身看宋遇星:哪里奇怪?
    宋遇星犹豫了一下:她今天好像特别的,亲昵?一句话断了好几次,宋遇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没等裴刻回答,宋遇星又说:她还问我我小叔照顾我有没有很细心,问我以前在随州时候的生活,她以前从来不问这些。
    裴刻没说什么:不喜欢她问?那我让她以后不要问了。
    宋遇星瞪着他:懂不懂礼貌?
    裴刻没理他,听宋遇星又问:隔壁是不是客房?
    裴刻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宋遇星,听他又说:以后我睡客房吧?你不是烦我睡姿不好么,正好你
    裴刻打断他:谁烦你了?
    你不烦我你把我绑起来睡?宋遇星微微嘟着唇,还不高兴着呢。
    裴刻眼睛都没眨:说了是你自己缠的。
    那我梦里比睡醒的时候还清醒,还知道给自己打个蝴蝶结?宋遇星觉得裴刻这人太不讲道理,我咋这么牛逼呢?
    裴刻不理他了,去拿了睡衣准备洗澡,宋遇星站在一旁喊:医生让你别碰水。
    裴刻脱了毛衣,拿了一卷防水贴扁起衣袖走到宋遇星面前:帮我贴。
    宋遇星看了看裴刻被纱布盖着的伤口,问:怎么还有血?等下是不是要换纱布?他又开始忧心忡忡,想掀开纱布看看,总觉得很严重的样子。
    暂时不用。裴刻简短的回答。
    宋遇星帮裴刻贴好之后裴刻就去洗澡了,他打开自己手上的纱布看了看,竟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待到裴刻洗完澡出来,宋遇星还在小沙发上坐着,看到他立刻站起身:要不要换纱布啊?啰里啰嗦又是这一句。
    不用,明天早上让人来换。裴刻其实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了,问宋遇星,你手别碰水了,睡醒了再洗吧。却没喊宋遇星睡觉。
    宋遇星看着裴刻上床,又问了句:那我睡哪儿啊?
    裴刻没理他。
    宋遇星摸了摸鼻子,走到床边:那我关灯了?
    嗯。裴刻倒是没有故意忽略宋遇星的话,只是选择性的回答他。
    宋遇星关了灯上床,戳了戳裴刻,大概是因为黑暗中裴刻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厚着脸皮问:你还生气吗?
    裴刻声音有些哑,听着有些累:生什么气?
    我以后肯定不丢下你一个人了,你别生气了,你都气了一整晚了。宋遇星说生气可能严重了一些,他觉得裴刻更像是在和他闹别扭,他说一些让裴刻顺心的话,裴刻就会好好和他说话,他说裴刻不想听的话,裴刻也学会了不理他。
    裴刻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介于嗯和哦之间,宋遇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怎么搞得跟我女朋友和我闹别扭似的,宋遇星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我仿佛是个抛弃了你的无良渣男?
    他话音才落,就被裴刻揽了过去,宋遇星一瞬间就听到了裴刻的心跳声,他瞪大眼睛挣扎着正要说什么,就听裴刻说:以后打架好好打,打成什么样都行,自己别受伤就行。
    宋遇星眨眨眼,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不负责任的家长的态度?
    宋遇星其实没受什么伤,但是裴刻就是不太喜欢宋遇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人打架,还不和他说实话。
    裴刻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却没办法说更多,只用有些疲惫的语气说:睡吧,累了。
    宋遇星就不动了:哦。
    裴刻的心跳声越来越稳,宋遇星怕挨到裴刻的胳膊,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待到裴刻睡着,宋遇星才小心翼翼的动了动,然后看了看裴刻的胳膊,抬手小心的摸了摸,只摸到了厚厚的纱布,他不知怎么想的,凑过去轻轻的吹了一下,吹完自己就愣住了。
    重新躺回去,宋遇星靠着裴刻很快就睡着了,今天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
    而在文可住的房子里,昏暗的灯光里充斥着杂乱的声音,原本被他摆放在桌上的汽车模型摔到了地上,碎成了许多块,在微弱的灯光里泛着冷光,桌上的花瓶掉在地上,模型零件很快被水浸湿,看起来糟糕极了。
    这边裴刻刚入睡没一会儿,就又睁开了眼睛,抬手要把宋遇星搭在自己腿上的腿弄下去,才一动,宋遇星的腿就往上缠到了他腰上,裴刻看了看睡得没心没肺的宋遇星,目光在黑暗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卷防水贴上,看了足足十秒钟,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重新闭上眼。
    半个小时后,裴刻再次睁开眼,这狗东西都要把脚伸他脸上去了,而他的狗头在床中央。
    将人捞回来,宋遇星在梦里都还在挣扎着打他,而且一下子就打到了伤口上,裴刻闷哼一声,倒是想把人揍一顿,可这人睡得什么都不知道,就让裴刻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
    小客厅里,阮月晚十分心疼的看着裴刻的伤口,他大半夜把家庭医生叫来,就算没想惊动她,她也还是知道了,裴刻想让她在外面等,她执意要进来看着,就看到裴刻缝过针又裂开的伤口,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你们两个到底干什么去了?阮月晚声音带了一些严厉,是不是去和人打架了?
    没有,去看烟花秀,天台上临时搭的架子倒了,你没看新闻吗?被砸到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我。裴刻回复的有些漫不经心,只是看着严重,我觉得还好。
    那伤口怎么会又裂开了?阮月晚皱着眉,我看小星也包着伤口,问了他说是小事,具体怎么样?
    他没事。裴刻直接回答了宋遇星的状况,碰了一下,明天早上就好了。
    家庭医生帮裴刻重新缝了针,又包扎好伤口:手不要提重物,不要用力,避免被碰到砸到,避免碰水,好好养着,别用它就行了。他已经为裴家服务很多年了,讲话的时候笑呵呵的,我明天下午再来看看。
    裴刻点点头:辛苦了。
    阮月晚送家庭医生出门,回来时想找裴刻再谈谈,结果小客厅哪里还有人,裴刻早走人了,明显不想听她啰嗦。
    隔日早上两人倒是准时出现在了餐桌上,因为宋遇星还要去丁溪漉,而裴刻要去送宋遇星。
    餐桌上阮月晚看到裴刻用受伤的那只手帮宋遇星拿了好几次东西,看到宋遇星因为不知道裴刻的伤有多严重,在饼干跳到他身上往他身上爬的时候还把饼干放到了裴刻身上。
    不过在饼干爬到了裴刻胳膊上的时候宋遇星倒是把饼干拿走了,问裴刻:你今天是不是要换纱布?
    已经约了医生,晚点看。裴刻答,没提昨晚的事情。
    阮月晚基本可以确认自己儿子是为谁受的伤,还藏着掖着不给人知道,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外面下雨,宋遇星拿着伞甩了甩,伞的内侧面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宋遇星就想拿去冲下水,刚说一句你等我下,我去洗下伞,说完伞就被裴刻接走了:我去。
    我自己去。宋遇星又不是没长手,有时候使唤裴刻只是图方便,更何况阮月晚也在呢。
    你手别沾水,今天应该就能好了。裴刻说完就拿着伞走开了。
    阮月晚站在廊下看了看外面的雨,早上裴刻帮宋遇星换纱布的时候她看了,伤口还没指甲盖长,而且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她儿子过于上心了。
    她忽然想起有一次白天裴刻跟着裴致臻出去办事,事情没办完裴刻就要先走,裴致臻就说让司机先去接宋遇星回家,裴刻拒绝了,原因是宋遇星一个人回裴家会不自在。
    裴致臻回来和她学这话的时候她觉得挺欣慰的,她儿子什么样她最清楚,裴刻从小到大都是不怎么在意别人那种人,这其实很不好,会让人变得冷漠又自私,她儿子不自私,但是冷漠得吓人,能为人考虑到这种地步,当时她高兴了好几天。
    现在却只剩下复杂。
    *
    周末结束到学校的时候,谢子都看到两人进宿舍,包是宋遇星背着,两只手还各自提了两个大袋子,反观裴刻轻轻松松,什么都没拿。
    谢子都好奇问了句:今天大哥变跟班了?
    刻哥手受伤了,我帮他拿一回。手上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的勤快人宋遇星抢答。
    周末在裴刻家里他无意中听到家庭医生和阮月晚讲话,听到裴刻还缝了针,他就觉得挺不高兴的,不知道裴刻为什么要瞒着他,不过他也没说破,只勤快了许多。
    帮他拿一回你自己的东西?谢子都边说边关心的围过来问,怎么受伤的?
    裴刻看了看站在他桌边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又摆好放在小书柜上的宋遇星,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也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就逗他两句:我和他打架,没打得过他,就被他打
    宋遇星猛地转头,打断他,声音又急又快的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以后都不打你!
    哦。裴刻嘴角牵着笑,那谢谢了?
    宋遇星收回目光,又去摆弄自己手里的东西了,把一样东西摆了三遍,跟谁怄气似的:我本来也不打你。
    谢子都目光复杂,以前看宋遇星就是一只哈士奇,看着挺直的,现在就很奇怪。
    非常奇怪。
    晚一点的时候,宋遇星回自己宿舍洗了个澡,裴刻去找他的时候就看到他正拿着毛巾擦头,身上穿着两件套睡衣,睡裤有些短,大腿只遮了一半,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匀称又漂亮,他走过的地方何明思一直不自觉地盯着看。
    裴刻目光有些冷,何明思看到他之后立刻起身和他打招呼,不敢再往宋遇星那边看了,谁知裴刻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宋遇星身边问:晚上不跟我挤着睡了?
    宋遇星还在擦头,想到医生说的话,说裴刻夜里最好都一个人睡,伤口都裂开两次了,再这样下去永远好不了,他摇摇头,劝裴刻:你是个大人了,该学会自己睡了。
    那我半夜想喝水怎么办?裴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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