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车祸了,可能要晚一会儿。
    啊?那你没事吧许总?
    有点头痛,可能是轻微脑震荡。
    那那要不先去医院?
    不了,先竞标,我还能坚持。
    助理松了口气,这竞标很重要,不止关系公司的发展,更关系到她的年终奖。
    许总真是厉害,要是我都吓死了,那行,那我在这儿等你。
    好。
    她忍着剧烈的头痛,坚持到了竞标场,成功夺得了竞标,几个合作伙伴过来祝贺她,还要她一起吃饭庆祝。
    助理尤其高兴,红光满面的,竞标成了,意味着她新家的首付有了着落。
    我们许总的成功不是偶然,她今天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医院都没顾得去,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要是留我一个人在这儿竞标。没准就黄了。
    是吗?许总真是厉害!年轻有为啊!有拼劲儿!
    那这顿饭就更得请了!咱们坐一块儿好好吃一顿!
    那时的她,脸色很不好,粉底都遮不住的苍白,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没有人关心。
    她勉强笑着应承着,本想推脱不去,主办方过来,盛情邀请他们一块参加庆祝宴。
    有些应酬可以推脱,有些却不能,譬如这一场。
    她强打精神陪着应酬,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想回家赶紧休息,可又头痛恶心难受得很,想来想去,还是让助理开车送她去医院。
    那一刻,她特别想妈妈,特别特别想。
    她忍着难受给妈妈打过去了电话。
    妈
    晚上不回来了是吧?行,我知道了,我跟你说,以后把你东西收好,你弟弟不知道怎么翻出了你的颜料盒,挤得满沙发都是,我都要急死了!光拽了沙发罩不够,下面的垫子也染了颜色,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不是妈说你,你不是早就不画画了吗?还买那些颜料干嘛?你看看,这不净给我找事吗?
    妈妈一连串的唠叨,冲进耳膜,像是直接在脑仁上绷了根皮筋儿,整个脑仁嗡嗡作响,痛得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酸水隐约反到嘴里,牙龈酸的几乎要倒掉。
    许轻岚咽下酸水,勉强又挤出了一声:妈
    怎么了?还有事?有事赶紧说,我这还正洗着沙发罩呢!
    我唔!
    酸水冲上了喉咙,许轻岚猛地捂住嘴,丢下电话狠拍了下驾驶座靠背。
    助理一看不对,赶紧打转方向停到了路边。
    然而还是晚了,酸水已经冲出了嘴角,顺着指缝滴答而落,弄脏了车。
    她下车蹲在路边花坛,缓了好一会儿,
    助理拿了湿纸巾过来,她捂着嘴缓着气,冰冷的湿巾让她好受了不少,深秋冷冽的空气也让她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她擦干净手,勉强站起来,起得不快,却还是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助理赶紧扶住了她。
    没事吧许总?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靠着助理挪回车里,助理殷勤地拿了纸巾擦着滴落在座椅上的酸水,秽物可以擦干净,难闻的味道却一时散不开。
    她开了窗,难受地靠在窗边想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可拥堵的城市,不是雾霾就是汽车尾气,哪里有什么新鲜的?
    助理隔着后视镜看着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拍马屁道:许总这么难受还坚持到现在,难怪能有今天的成就,你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明天公布竞标结果,我就把这事一块通报了,让所有员工都学习许总的拼搏精神,这不止是咱们的企业精神,也是咱们的企业文化。
    许轻岚勉强扯了下嘴角,淡淡道:这不算什么。
    助理又吹了一通彩虹屁,手机响了,许轻岚这才想起刚才好像没挂妈妈的电话,妈妈应该听到了她不舒服,这是挂了又打过来了?
    难受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比平时脆弱,尽管头很痛,稍微嘈杂点的声音都让她烦躁,可她还是想听听妈妈的声音,听妈妈问一句她怎么了。
    她忍着难受摸过电话,屏幕上跳动的却不是妈妈,而是顾朔风。
    顾朔风是她的学妹,小了她好几届,年轻漂亮,鲜活有张力,像是繁花似锦的盛夏,不像她,冰冷枯燥还乏味,是没有丁点活力死气沉沉的寒冬。
    顾朔风说她崇拜她,喜欢她。
    她却不喜欢顾朔风。
    是那种本能的不喜欢。
    她习惯了平淡乏味,下意识排斥她的鲜活,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无趣一样。
    她不想接顾朔风的电话,甚至看见她的名字都觉得不舒服。
    可她还是接了起来。
    既然给了对方电话,就是默许了对方可以打过来,在不是迫不得已不能接的情况下拒接,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有事吗?我正在工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回头再联络。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却听到对面迟疑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有点哑?不舒服吗?
    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的助理没有问出的话,她的合作伙伴也没有问出的话,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察觉到,却从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出来。
    许轻岚收了挂电话的手指,难受地阖上眼,太阳穴依然跳痛着,胃里翻江倒海,话筒对面的声音飘渺的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却又是从未有过的悦耳熨帖。
    怎么不说话,很难受吗?难受的话就不要逞强,工作什么的放一放,先去医院,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许轻岚喃喃重复着,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在学话。
    对面很肯定地回答她:当然,身体最重要,学姐最重要。
    她最重要?
    顾朔风。
    嗯?
    别叫我学姐,叫我许轻岚。
    好,许轻岚,你在哪儿?我这会儿刚好在市里,我去找你,我带你去医院。
    许轻岚捂着手机靠在车窗边,深秋的风卷着寒意颤动着她的睫毛,碎发扑扑簌簌打在脸上,她的脸是冰冷的,手是冰冷的,原本心也是冰冷的,可就在这一刻,那冰冷的心依稀融开了一个极小的缺口,一丝温暖缓缓流淌。
    谢谢,助理会带我去。
    那天,她住了院,情况比想象中严重,有轻微的脑出血。
    岚岚,妈实在走不开,保姆还得帮妈照顾你弟弟,只能给你送饭,没法陪床,不然你请个护工吧?
    我已经不要紧了,没必要请,再说我也不习惯陌生人照顾。
    那行吧,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妈妈还要照顾两个智商低下的大龄弟弟,就算有保姆妈妈也不放心,都是亲手照顾着,根本没空来医院照顾她。
    助理倒是表示很愿意陪护,可人家只是工作上的助理,没道理让人家照顾她的私生活。
    她让助理走了,一个人躺在病床,头依然痛着,心里空荡荡的。
    她望了很久的窗户,从夕阳斜照望到万家灯火。
    保姆送了饭来,照顾着她吃下,又收了饭盒离开。
    她又望了会儿窗,输液的后遗症来了,她挣扎着起床去厕所,头很晕,躺得久了好像更晕了。
    她勉强扶着床下来,却在伸手去扶另一侧墙时软在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捂着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人怎么能这么脆弱?只是撞了下车,就脑出血,就能晕到连路都走不好。
    她无声笑着,眼角泛酸,有些想吐。
    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看到了一双鞋,普通的白色滑板鞋,侧面有一道艳红的斜道,点缀的那纯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顾朔风蹲到她面前,两手扶住她,微扬的眼尾妖娆又风情,却藏得很深,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只能看到那双澄澈的仿佛能一望到底的水眸。
    你还好吧?许轻岚?
    你有事吗?冯卓然?
    许轻岚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蹙眉望着她的顾朔风,又转头看了眼周围。
    这是顾朔风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她在床上睡着。
    顾朔风一张一合的红唇恍在眼前,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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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小竹竹~不明真相的吃瓜土狗~包养议棋~
    第361章 大佬心尖宠(43)
    顾朔风正在屋里逗猫, 房门突然被推开,连门都没敲,吓了她一跳。
    一抬头, 是许轻岚。
    许轻岚的眼神有些迷离,门推开了,人却站在门口不进来。
    这又是想干嘛?
    顾朔风有点烦,她也说不清她在烦什么,总之看见许轻岚就烦。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怎么完成任务,想到了很多法子, 可最后都被自己推翻了, 这些法子都太冒险,万一女主死活不给她涨憎恶值,她再把女主一不小心弄死了,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这个女主到底底线在哪里?要怎样才能让她恨她?
    她已经背叛过女主两次,一次是刘小蝶的锅, 一次是之前她借葛九的名义刺伤女主。
    两次背叛女主都原谅她了。
    第一次原谅还算正常, 女主是为了利用她对付葛九。
    可第二次呢?
    她都明确说了她是葛九的人,还伤女主那么重,女主为什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就算好感值是满的, 女主对她是真爱, 可面对这种彻骨的背叛, 至少憎恶值总要涨一涨的, 爱和恨本身就不冲突, 不然这世界就不存在所谓黑化了。
    我爱你,我又恨你, 所以我黑化了。
    这就是双满值造出的局面。
    女主只爱不恨, 难道是因为那些预知梦?
    再深一层推理, 难道其实女主已经恢复记忆了?
    可如果恢复记忆的话,她前几世那么坑女主,新仇旧恨的,女主应该双满值才对,为什么单单憎恶值这么低?
    同样,如果没有恢复记忆,女主也该是恨她的,任谁被平白无故扎一刀,都会恨的吧?尤其扎自己的还是自己在意的人。
    可偏偏女主就是不恨她,憎恶值稳稳的1。
    不管女主到底恢没恢复记忆,眼下只剩下两个法子或许能刷上憎恶值,要么害得女主家破人亡,要么当着女主的面跟别的男人滚床单,甚至大了肚子。
    第一个法子其实不错,气死冯正德,逼死大太太,再顺道害死二姨太,而且不能是间接害死,必须是直接的,这样女主绝对会恨死她。
    可问题是,万一女主已经恢复记忆,她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她不生气,也不恨她,那她岂不是白恶毒了?
    这个法子不够全面,不能覆盖可能恢复记忆的女主,pass。
    那就只剩第二个法子,找个男人气死女主。
    不管是真爱她的冯卓然,还是觉得她比较方便好用的许轻岚,她们显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独占欲。
    她们都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这个法子可以完美覆盖她们两个,简直再完美不过。
    可是
    她忍不了。
    大姐虽然讨厌,可有句话说的不错,她的确不能被许轻岚以外的人碰,只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她不可能委屈自己选择这个方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有帮女主找恋人的心愿卡着,原本一刀下去就该完成的任务,拖拖拉拉到现在成了个烂摊子,越想越是一团乱麻,真是让人烦躁。
    顾朔风想不出个新的任务路线,正有气没地方撒,许轻岚就撞上了枪口。
    顾朔风抱着猫,蹙眉走到了门前。
    有事吗?冯卓然?
    许轻岚像是刚从梦里惊醒,胸口剧烈起伏了下,迷离的视线终于对焦在了她的脸上。
    她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眸看向了她身后,整个房间绕了一圈,视线再度定在她身上。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顾朔风回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看来是没事了,那么再见。
    她抬手要关门,许轻岚突然跻身进来,按着门板,顺着她关门的趋势,啪的一声,重重合上!
    你!
    我们谈谈。
    我困了,改天再谈。
    你不是葛九的人吗?你不是要杀我吗?这么好的机会,干嘛要赶我走?
    怀里的猫咪仰着毛茸茸的脑袋,水汪汪的猫儿眼仿佛美丽的多瑙河,一眨不眨望着顾朔风,咪咪的叫声仿佛在问同样的问题。
    顾朔风松了猫,看着它柔软地落在地上,绕在两人腿边没骨头似的绕来绕去,眼巴巴看着她俩,不管是谁,求抱抱。
    三心二意的花心喵!
    走开!
    顾朔风抬眸,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那晚我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后悔了,你不值得我拿命去换。
    你撒谎。
    我没撒谎。
    你是喜欢我的。
    我不喜欢你。
    你明明有的是机会逃走,可是你没有,你明明有的是机会杀死我,你也没有,你扎的是我的肩膀,不是心口,不是动脉,不是致命伤。
    我当时心慌意乱,扎错了而已。
    扎错了
    许轻岚摇了摇越来越昏沉的头,四下看了圈,看到了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
    她拽着她头重脚轻地过去,拿起那水果刀塞进她手里,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咽喉。
    我帮你照准了,你现在可以杀了我。
    明明身上没有酒气,怎么跟喝醉了发酒疯似的?
    顾朔风撤了撤手,没撤出来,怕太用力真伤了许轻岚,负气的干脆松了力气,忿忿道:我刚才说了,我后悔了,我不想给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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