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确是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即便对方后悔了她也不知道,那她的死还有什么意义?她就不同了,即便是魂飞魄散,那也下辈子的事,这辈子死都不怕了,还怕去努力?
    努力就有希望,哪怕那希望渺茫的几乎看不到。
    我要用点卑鄙手段了,你会.厌我吗?如果不能爱我,好像讨厌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总算在你心里留下了痕迹。
    .....
    顾朔风被扫地出门了。
    她的房租才刚刚到期,去续交却被告知那房间已经被人预定了,其他房间也都满了,请她到期后马上搬出去。顾朔风懒得跟他们拌嘴,收拾了东西就换了家招待所。
    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家满了,第三家满了,第四第五六七八..总之稍微像样点的招待所全部都满了。
    剩下的就只有脏乱差小旅店,就是那种床垫发黄还有烟头洞,没有浴室热水,屋子又潮又冷,墙皮还脱落的猪窝。
    顾朔风连找了两三家都是这样,果断的转去了民宅。
    她找了个当地人,给了点小费,让他领着找了几处空院落,选了个小巧干净好打理的,约了东家谈妥房租,怕东家变故,先付了房钱,签了租房契,还按了手印。
    小心地吹干契约,折起来放进手包,她又找了几个妇人,许诺了双倍工钱,让她们合伙帮着打扫院子,还专门交代了具体细节,叮嘱了卫生标准。
    妇人们高高兴兴地忙活起来,顾朔风坐着黄包车去买床单被褥被罩这些基本床上用品。别的都能凑合,睡觉的地方必须干净。
    买了东西回来,还没等下黄包车,远远就见东家佝偻着背揣着手,和几个本家亲戚站在院门前踱来踱去,那几个妇人也拎着笤帚水桶抹布什么的,跟着他们问东问西。
    有本家看见了她,胳膊肘戳了戳东家,东家赶紧转过身,满脸堆笑地迎着她走了过来。
    哎呦~刘小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东家面相憨厚,之前签契约时,她也特别留意过,虽然东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城府的老实人,却也不是那种奸猾无耻的小人,她这才放心签的。
    东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洗的发白的灰布棉袍鼓鼓囊囊穿在他身上,焦黄的脸色,深褐色的嘴唇,欲言又止了好几下,这才在本家推耸下开了口。
    就是那个..我家的院子,不能租给你了,你把契约书给我,我把租金退给你,真是对不住了。
    顾朔风微挑眉尖,膝头微偏,双腿交叠,优雅地坐在那黄包车上,慢条斯理打开手包。
    东家以为她要给契约书,激动地赶紧凑到跟前伸手要,却不料,顾朔风却是拿出了五块钱递给了黄包车师傅。
    今天连人带车我都包了。
    什么?!
    五块钱包一天?!
    照这算法,一个月岂不是一百五十块?
    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还不到三十块!
    这都相当于五个工人一天的工钱了!
    还有余剩!
    拉黄包车本身就是小买卖,勉强糊口,一天能有个两块钱都是能高兴的割肉庆祝的好事,这直接五块!
    何况现在都下午了,等于是半天五块!
    黄包车师傅瞬间喜上眉梢,赶紧扭身接过那五块钱,连声道谢。
    东家几人和那些妇人面面相觑,都感受到了顾朔风的财大气粗。
    一个单身又漂亮的女人有这么多钱,且不说她是干什么的,起码说明她身后肯定有大老板!
    东家心里有些打怵,他就一平头小百姓,真怕得罪人被报复。
    可他刚才已经把院子高价卖了,定金都收了,房契也签了,对方可是这里的地头蛇,他更不敢得罪。
    他陪着笑,道:我知道做买卖得讲信义,可我也只是个平头小百姓,黄三爷要买房,我也不敢不卖呀是吧?不如这样,我多给你两.....五块钱,你就把房契给我吧?要不然得罪了黄三爷,咱们都不好过。
    顾朔风垂眸摆弄着涂着艳红蔻丹的漂亮手指,懒洋洋道:黄三爷是谁?
    一看刘小姐就是外地人,黄三爷可是咱们仓市出了名的,跟海城冯家都是亲戚!那可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冯家啊...
    可不是!东家顿了下,又道:听刘小姐口音,也像是海城人。
    顾朔风皮笑肉不笑瞟了他一眼,不错,我也是海城的,既然黄三爷是冯家亲戚,那可真是厉害人物,我呢,初来乍到,正想认识认识这样的狠角儿,没想到老天眷顾,这就给我送上门了~
    东家还没反应过来呢,顾朔风已扭着腰肢下了车,三两步走到院门前,白嫩的小手一推,双扇门吱呀呀推开,门上的青铜铺首啪嗒啪嗒拍打着门板。
    顾朔风回头,冲那黄包车师傅扬了下下巴。师傅,劳烦你帮我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去。
    黄包车师傅刚收了人家那么多钱,正是唯她马首是瞻的时候,她说什么他马上就应了,扛起那大包小包就往里进。
    东家一看,急了,赶紧招呼着本家几人上前阻拦。
    钦钦?!怎么回事?!都说了这院子已经卖给黄三爷了!你们这是不要命了?!几个妇人站一旁看着,想要工钱又插不上话。
    顾朔风单手抱臂,一手拎着手包,毛茸茸的狐狸毛暖烘烘穿在身上,转眸淡淡凉了他们一眼。
    连姑奶奶都敢拦,嫌自己命长?
    东家一听,也来了气。
    你这婆娘怎么听不懂人话?!都说了多赔你钱,你换个地方租不就行了?我这不也是好意?你要真跟黄三爷撞上,有你的好?!
    顾朔风噗嗤一声笑了,美人娇笑,花枝颤摇,一个勾唇,一个转眸,都是风情。
    你怎么就知道没我的好?他若找你麻烦,就让他来找我,你就睁着眼看看,到底是我住这院子,还是他?
    不过是娇滴滴的一串话,瞬间震慑住了东家一行,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端倪。
    难道这婆娘跟黄三爷有一腿?
    说不好,不然黄三爷干嘛突然高价买咱们院子?指不定就是买来送这婆娘高兴的。
    有道理。
    几人再不敢阻拦,撤身让到一边,也不知该给顾朔风摆什么表情,笑得一个比一个尴尬。
    东家揣了揣手,道:...要不你先住着,黄三爷要是来了,你应付着就是,要是找我,那我可就让他直接找你了。
    顾朔风扭着水蛇腰进了小院,头也不回摇了摇手里的手包。
    行了行了,没什么就走吧,我可累了一天了,想早点儿歇着。
    东家几人走了,妇人们还没拿到工钱当然不肯走,紧跟着顾朔风就进了院子。其中一人刚想说给钱,顾朔风盛眉瞧了眼院角。
    这就是你们打扫的?这墙角是别人家的?
    不等妇人回话,她走到水池边瞧了瞧,水池连着水井,池子里堆着厚厚的灰。
    这里也是别家的?
    妇人们都是粗人,平时没这么多讲究,自觉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这怎么还挑刺啊?这是不想给钱还是咋的?可想起顾朔风方才给那黄包车师傅五块钱的大方,几人又觉得这阔小姐不像是不想给钱,就是单纯的作。没法子,有钱人就是爱作,这院子都这么干净了,还挑三拣四。
    领头的嘟囔了一句:这池子是冲水用的,回头洗衣做饭多冲几次就干净了,没必要专门刷洗。
    顾朔风瞟了她一眼,就这一眼,像是高位者盘睨天下,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你是东家?还是我是东家?
    要是没有之前黄三爷那一段,这几个妇人就是心里打怵,面上好歹还能硬气一下,她有钱怎么了?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地,她们还怕了她不成?
    可看刚才那架势,她和黄三爷好像关系匪浅,这谁招惹得起?
    妇人们不敢再抱怨,赶紧埋头苦干,把顾朔风指出的地方重新打扫了一遍,又跟着进屋把屋里不过关的也用抹布仔细擦过。
    虽然不尽人意,可比起那些糟心旅馆,起码可以住人了。
    顾朔风付了钱,打发她们离开,还叮嘱了每隔三天过来打扫一次,如果表现良好,以后都会找她们,如果还像这次一样偷工减料,那就江湖不见。
    妇人们一听不是一锤子买卖,欢天喜地地承诺包她满意。
    顾朔风又留了两个帮她洗新买的床单被罩什么的,把新褥子先铺了上去,又翻出之前在旅馆洗干净的床单铺上,被罩罩上,起码晚上可以睡觉了。
    妇人们手脚麻利,洗的也格外仔细,不大会儿就洗干净晾在崭新的晾衣绳上,悬在炉火旁边,擦干净手走了。
    被顾朔风包下的黄包车师傅,帮着顾朔风把屋里的旧火炉图饬好,上了铁皮烟囱,又到一妇人家里夹了块烧得火红的炭球拢好,添了炭,还帮她坐上一壶水。
    顾朔风又让他检查了一圈门窗,又松动的加固一下,全弄好天也黑透了。
    黄包车师傅老实憨厚,见天色晚了也不敢多待,男女授受不亲,怕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赶紧弄完赶紧就走了。
    顾朔风没急着上床休息,找了个小板凳,垫上件旗袍,也不心疼,就那么直接坐上,围着暖炉烤火。
    火苗舔着新买的烧壶底,壶嘴噗噗冒着浓白的热气,顾朔风盘算着明天去买一兜红薯,这炉子特别适合烤红薯,边烤边吃,热乎乎还舒服。
    正幻想着甜丝丝的红瓢红薯,院门突然咚咚咚擂如鼓响。
    开门开门开门!黄三爷来了!还不开门!
    顾朔风微挑了下眉尖,总算来了,等得就是他。
    她拢了拢叠发,按着膝盖站了起来,低头又抚了抚旗袍的褶皱,这才裹着暖烘烘的披肩出了门。
    春寒料峭,夜里还是极冷的,哪怕没有风,扑面也是寒气涔涔。
    顾朔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这才迈进院子。
    门还在砰砰擂着,顾朔风扬声道:轻着点儿,把我家院门擂坏了,你还得赔。
    门外传来嗤笑声:什么你家院门?这是我们三爷的院子!
    顾朔风不慌不忙开了门,月冷如霜,照得对面几人还算清晰。
    敲门的是个穿着皮夹克工纺裤的男人,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应该和娄胜一样是保镖,他侧身站着,敲门也没敢挡着后面那位尊贵的爷。
    黄三爷一身翻毛黑貂,水貂帽子捂在头上,三十出头的模样,年纪不大,派头不小,大金牙咬着雪茄卷,青烟眯了他的眼。
    呦~出来了,还真是个标致的美人,这长得漂亮就是好,看着这白生生小脸,这谁舍得冲你生气呀?是不是?哈哈哈!
    皮夹克跟着哈哈笑着起哄。
    还不快请我们爷进去?把我们爷伺候高兴了,你想住多久,还不都是我们爷说了算?
    顾朔风微微一笑,月华如霜,镀白眉梢,微勾的红唇仿佛噬魂的毒|药,明知是饮鸩止渴,依然让人心向往之,挡不住的魅惑。
    那就.....里面请。
    皮夹克嘻嘻哈哈让开路,黄三爷却不自觉眯了眯眼。
    顾朔风引着他们进了屋,不等黄三爷自己找地方坐,她已走到内室门前,擦着半脸门脸,回眸冶冶一笑。
    外面没地儿坐,三爷里面请啊~
    黄三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明显有些僵,皮夹克不了解内情,还高兴地起哄。
    呦~看不出来~还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爷~您里面请,小的们就在外面等您。
    不等黄三爷拒绝,顾朔风一个侧身,擦大了那半脸帘子,如花笑靥俏生生的,仿佛初春桃枝上绽放的最艳的那朵桃花。
    人面桃花相映红,这样娇艳的美人扫榻相迎,几个男人能扛得住?
    皮夹克暗自啧舌三爷艳福不浅,三爷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他想起几天前才刚见过的娄胜,那可是冯正德跟前的红人!想到娄胜反复叮咛绝对不能伤到刘小蝶,尤其不能见色起意,心里不免打了个赛战。
    仓市紧挨着海城,说是抬脚就到不算夸张,冯家在海城跺一跺脚,仓市都得跟着颤三颤,他黄起涛能混到今天这步,全仗着跟冯家沾了点亲带了点故。
    当然,这亲也是拐了弯的,他虽常吹嘘自己跟冯正德一个桌子吃饭,实际冯正德连见都没见过他,他不过是冯正德的二姨太的远房表舅的亲侄子。
    他顶多也就能求到二姨太跟前,让她帮着走点小门路。
    不过就这点小门路已经足够他作威作福,仓市和海城之间不少来往买卖都得通过他。
    前几天娄胜突然找上门,对他来说那真是蓬荜生辉的大喜事。
    娄胜虽然就是个走狗,可常言道,一品大员不如个五品太监,人家是冯正德跟前的红人,那就是不一样。
    娄胜亲自过来吩咐的事儿,他就是买卖不做,也得亲眼盯着给他办牢靠了,攀上娄胜可比攀上个不上台面的小妾强得多,关键这还不是宠妾,就是个母凭子贵子还没了的混饭的。
    这个刘小蝶,他也是有耳闻的,据说跟大小姐关系匪浅,既然能劳动娄胜亲自跑仓市一趟,显然这就不只是传闻了。娄胜要他通得刘小蝶走投无路,却又不能伤着她丁点,还得暗中派人护着她。
    其实娄胜已经安排了两个人暗中保护,这还嫌不够,还让他再加派几个护得更牢靠些。
    这么多双眼睛在外面盯着,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大小姐的人。
    黄起涛瞪了皮夹克一眼。
    早知道就不该带这蠢货过来,好事不办,就会瞎起哄!
    黄起涛原本是故意带着这不知内情的皮夹克的,目的就是想装出地痞流氓的架势,吓唬住刘小蝶,让她乖乖卷铺盖搬出去。
    谁知道人家不怕,还勾引他进院子。
    他要不进,这戏没法演,他只能先进来,可谁又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吓唬,人家又勾他往床上带!这刘小蝶究竟是真浪?还是看穿了他故意的?
    黄起涛有点儿吃不准。
    他略一沉吟,果断地跟进了内室,是故意还是真浪,试探一下就知道了。要是故意的,他就挑明了说,让她赶紧搬出去,不然只能动粗了。
    要是真浪,那就吓唬她,把她吓跑。
    总之,能不暴露娄胜就不暴露,娄胜肯定也是不想暴露,要不何至于偷偷摸摸找上他?
    主意打得挺好,进去不到半分钟黄三爷就滚出来了,真滚,字面上的,黄三爷连内室啥摆设都没看清,就晕头转向滚在了地上,脸上还多了个红艳艳的巴掌印儿,外加三道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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