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一直僵在原地的栖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越发僵硬如铁。
    灵虚子叹气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倒是委屈了你,不过驰钰是可造之材,你们合籍未必真是你吃亏,说不得过个几千年便是驰钰比你更强,还能提携提携你。
    这,这如何可以?!
    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扈兰鸢,拼命摇头反对。
    不可以!师尊可是驰钰的师叔!师叔下嫁师侄,这话好说不好听!驰钰还好,他是男修,又是小辈,顶多被人抱拳笑一句艳福不浅,可师尊呢?师尊只会被人嘲笑为老不尊,会被人指责身为长辈竟引诱小辈!掌门让师尊以后还如何在人前立足,还如何唔唔!
    扈兰鸢突然被下了禁口咒,唔唔着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灵虚子一个甩手猛地将她甩到洞口,呼咚一声闷响,扈兰鸢连痛呼都呼不出声,蜷缩在地,好半天都没能缓过那口气。
    顾朔风蹙眉看了眼扈兰鸢,又看了眼灵虚子,想说什么终究没说,眼角微红,浅浅垂下眼帘。
    这一幕正当当落在栖烑眼中,栖烑微微睁大眼,心窝仿佛千刀万剐,痛得喘不过气。
    灵虚子道:既如此,本座便回去准备传讯符,各门各派都传去讯息,合籍大典如期举行。
    说罢转身离开,临到栖烑近前,灵虚子冷声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上早课?!
    栖烑怔愣愣盯着顾朔风,丁点反应都没有,眸底血丝累列,像是失了魂。
    不修叹了口气, 拉着栖烑出了洞府,连同扈兰鸢一起带了出去。
    灵虚子先行一步离开,不修这才解了扈兰鸢的禁口咒。
    师叔知你们心有不甘,可听师叔一句,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次合籍大典举也得举行,不举也得举行,其中利害关系三言两语难以述清,你们即便再如何不甘也得忍着,万不可再任性给你们师尊添乱。
    扈兰鸢抽噎道:非得是师尊嫁吗?旁人不行吗?
    不修看了眼呆怔的栖烑,未尽之语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再说旁的也没用,你们快些去上早课吧,掌门正在气头上,别让他再抓了把柄。
    扈兰鸢擦了擦眼泪,不想再让师尊为难,拉着栖烑上了飞剑。
    栖烑任扈兰鸢扯拽着,目光呆滞,神情涣散,直到被扈兰鸢按坐在蒲团上,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扈兰鸢也没心思说话,垂头强忍着眼泪,不想让旁人看出端倪。
    栖烑呆怔地望着前方,长老还没来,道场上到处是嗡嗡地议论声。
    听说了吗?明煊师叔引诱驰钰师兄,他们还
    嘘,我也听说了,你小声点,传到掌门耳中,咱们就完了。
    啧啧,还冰清玉洁的仙子呢,骨子里还不是放|荡不堪?
    可不是怎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我们峰男弟子哭了好几个,笑死人了。
    活该他们哭,当初到处传驰钰师兄猥|亵栖烑那会儿,我还哭了呢,当时他们不也在看咱们笑话?
    说的是,哭死他们!
    扈兰鸢强忍的眼泪有些忍不住了,她想好好教导教导这些嘴贱的小蹄子,身为修士,修为高下且不说,起码别像个长舌妇一样说三道四!
    可她怕给师尊添乱,更怕掌门宣布婚讯后这些人逆反起来更来劲。
    法不责众,悠悠之口便是掌门也没法子,顶多杀鸡儆猴,可这只能让他们明面不敢说,私底下反倒会传得更难听。
    亏他们还自诩什么名门仙士,与那些市井小民有何不同?
    扈兰鸢听不下去,憋得难受,扭头见栖烑瞪着眼,眼底血丝迸裂,神情有些可怕,怕她冲动再做出什么,赶紧拉着她赶在长老来之前悄悄离开。
    栖烑,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怎 么帮帮师尊?这还没合籍他们便说得这般难听,一旦合籍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
    扈兰鸢拉着栖烑,一边御剑一边哭,剑势不稳,好几次险些摔下去。
    栖烑怔愣愣望着远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突然素手一翻祭出茯苓剑,脚下轻点上了剑身。
    我有办法。
    什么?
    不等扈兰鸢反应过来,栖烑面沉似水,身形如电,朝着静思峰直飞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臣妾冤枉!
    日更6000几乎没停过,还被说不勤奋QAQ
    还是说你们都喜欢分开,中午3000,晚上3000?
    第281章 师尊太难当(54)
    驰钰洞府已收拾干净, 耗尽的灵石被收了起来, 耳室也完全不见打斗过的痕迹。
    栖烑调转剑头, 朝着毘罗的小院直飞过去。
    小院设有结界, 毘罗亲手设的, 这同驰钰借了明煊修为布的化神结界不同,化神大能亲手布出的结界更为敦厚难破, 莫说栖烑没有灵石,就算有也破不了。
    栖烑抿出一点幽蓝光晕,指尖一送, 发了传讯符, 求见毘罗。
    片刻后, 结界裂出个一人大小的裂缝,院门应时打开。
    栖烑迈步而入, 院中空无一人, 她迟疑了一下, 径直走到主屋门前,刚想举手敲门,房门咯吱吱自行打开。
    栖烑跨过门槛,绕过折屏, 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女子闺房男子不能进, 同样男子睡房女子也不宜擅入,她只管往里走。
    毘罗正帮驰钰调息,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毘罗掌心送入驰钰胸口,紫色光晕交织着驰钰的金芒,金芒渐盛,调息已近尾声。
    栖烑规矩地立于一旁,耐心等待,半个时辰后,毘罗收了掌势,缓缓吸气吐气,额角冷汗也跟着慢慢落下。
    驰钰比毘罗先睁开眼,有他师尊的倾力相助,脸色恢复的还算不错,血瞳消散无踪,琥珀色的眸子透着疲惫。
    驰钰怔愣了数息,突然虎目圆睁,翻身便要下床去找明煊!
    毘罗蹙眉怒喝:孽徒去哪儿?!
    驰钰身形一顿,这才注意到榻上的师尊,身形就床一转,咚咚咚就着床榻先给毘罗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知罪!请师尊责罚!
    你确实有罪,还罪得不轻。
    是!请师尊责罚!
    你这心魔到底怎么回事?
    驰钰额头杵地,抬也不敢抬,心知瞒不住,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都是徒儿鬼迷心窍,徒儿该死!明煊师叔便是手刃徒儿,也是徒儿死有余辜!
    毘罗输送了太多灵力,气色明显有些不足,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栖烑,长叹了口气。
    你作孽太多,为师也保不住你,明煊若要你以死谢罪,你便去死,若她不要你死,为师再责罚你。
    说罢下榻,毘罗走至栖烑近前,道:师叔知晓你是 来寻仇的,莫打死了,总得给你师尊留口气,让你师尊亲自出气。
    栖烑不语,抱拳算作行礼。
    毘罗转身离开,还顺手关上了屋门,把自己房间留给他们,像是真的对驰钰失望透顶,任他被仇家宰割。
    驰钰还跪在榻上,抬眸看了眼栖烑,眼神晦涩难懂。
    是我的错,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不过你要快些,我还赶着同你师尊请罪。
    栖烑面沉似水,一步步走到榻边,站定不动,居高临下望着他。
    驰钰闭眼咬紧牙关等着剧痛来临,可等了许久不见栖烑动手。
    驰钰复又睁开眼,栖烑依然眸光沉沉地望着她,与平日的秀致温雅截然不同,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心底生寒。
    你
    刚说了一个字,栖烑抬手,掌心盈出四字。
    【婚约照旧。】
    什么?
    驰钰怔住。
    他想过栖烑会怒不可遏,想过栖烑会疾书怒骂,想过栖烑会暴打他甚至恨不得打死他,却独独没想过栖烑会写出这样四个字。
    他甚至都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你你这是
    栖烑突然伸手过来,驰钰心头一紧,却并未躲闪,随她怎么处置。
    却不料,栖烑只是揪掉了他一根碎发,又给了他一根自己的。
    【掐了隐身诀随我来。】
    驰钰犹疑地望着她,我不知你想作甚,可我现在急着去找你师尊请罪,恐怕不能
    话未说完,栖烑猛地回身,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素掌带风直拍向他的面门!
    驰钰下意识闭眼,掌风扑面,却没有打下,再睁开眼,紧贴在脸前的是一行直击灵魂的幽蓝小字。
    【请罪重要还是师尊重要?!】
    驰钰瞠目,胸口剧烈起伏了树下,将手心那根栖烑的头发鬓如鬓角,扬手掐了个隐身诀。
    栖烑如法炮制,两人隐身而出。
    手中有对方毛发血肉,隐身诀便会对其失效。
    两人互相可见,旁人却是见不到的,栖烑修为低,只能蒙蔽金丹以下弟子,可这已足够了。
    两人悄悄去了道场,长老又讲了半炷香,留出一炷香的时间休息。
    场上众人伸展四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议论的自然不是课业,而是明煊与驰钰的 八卦。
    八卦越传越难听,大都是针对明煊,毕竟是重男轻女的年代,再如何修仙也免不了根深蒂固的观念,尤其这些刚刚迈入修仙门槛的练气筑基弟子,凡尘味更是浓郁,搬弄起是非来不遑多让。
    驰钰听得怒发冲冠,一脚踹翻那吐沫星横飞的弟子,弟子惨叫一声,引来众人瞩目,驰钰是元婴修为,他的隐身诀场中弟子无人识破,一时没人察觉不妥。
    至于栖烑,筑基以下无人看到,筑基以上看得到却不知她掐了隐身诀,只以为她原本就在听课。
    栖烑一脸漠然地挤在人群中,看那些说三道四的弟子被打地头破血流,嘴角冷笑陌生又阴沉。
    她不能动手,哪怕她恨不得将这些人生吞活剥,她都不能动手,不是怕打不过,也不是怕受责罚,怕只怕师尊受了牵连。
    可驰钰可以打,只要长老不在,没有人能发现是他动的手。
    即便被人发现也无妨,她恨不得连同驰钰一起千刀万剐!
    有人慌忙去请了长老过来,栖烑赶在那之前,悄悄拽了驰钰离开。
    驰钰悲痛欲绝,不知如何发泄,抱树猛撞额头。
    栖烑冷眼看着,哪怕知晓他是心魔发作才酿成大错,依然无法原谅。
    她冷静的自己都觉得可怕,她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
    她以为她会不顾一切跟驰钰拼命,可她却只是冷静地看他发疯。
    栖烑有种极为强烈的感觉,总觉得她现在只要说出一句,驰钰你去死吧,你死了师尊就解脱了,驰钰说不定真的就会因着自责内疚自爆而亡。
    但也仅限此刻,过了这情绪峰值,只怕再无机会。
    栖烑很想那么说,真的很想。
    可驰钰不能死。
    驰钰若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被诘难的便是师尊。
    灵虚子在泉边所言栖烑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一刻她遏制不住情绪,险些一跃而起咬向灵虚子的喉咙。
    是师尊,师尊压制住了她。
    从入了那地下洞穴,师尊看似不曾看她一眼,却接连给她传了三次话。
    【为了为师,忍耐。】
    【收敛你的气息,绝不可轻举妄动。】
    【乖乖跟不修离开,别让为师伤重还要挂心于你。】
    师尊的话就是当头棒喝 !哪怕她怒火焚身血脉沸腾,哪怕她恼恨地几乎要呕血而亡,也绝对会听从!
    她忍耐,拼命忍耐,忍耐到现在几乎已经麻痹。
    她看着驰钰撞得头破血流,全无感觉,只觉得可笑至极。
    若他真爱师尊,打从一开始便不会让心魔钻了空子,说到底他最爱的不过还是他自己。
    驰钰发了会儿疯,颓然地仰身倒下,满脸血肉模糊辨不清神情,他也没服丹药,就那么任血流着,任其头晕目眩恶心干呕,任其疼痛。
    我答应你。
    短短四字,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更没有解释,两人却都明白它的含义。
    答应了便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二人都与明煊无缘,互相制约了彼此。
    驰钰的心魔究竟因何而起,驰钰清楚,栖烑更清楚,但凡明煊换个人喜欢,驰钰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栖烑是明煊的亲传弟子,又是女子,若栖烑都可以,他驰钰为何不可以?
    只有制约了栖烑,驰钰才有可能放下心魔。
    而栖烑无论如何不可能让明煊嫁给驰钰,唯一的办法便是她与驰钰的婚约照旧,用行动打破谣言,还明煊清白,也用合籍束缚住驰钰,让他别再妄想染指明煊。
    尽管两人都极为不愿,可栖烑为了明煊,只能强迫自己愿,驰钰心中有愧,以死谢罪都不够,自然也只能逼迫自己为了明煊清誉愿。
    事不宜迟,栖烑与驰钰匆匆赶去主峰寻到灵虚子,双双跪地说明来意。
    灵虚子大发雷霆,质问他们为何将合籍当儿戏?还平白害了明煊?
    两人纷纷谢罪,灵虚子盛怒难消,要他们当众澄清,并跪在祖师殿前自省。
    栖烑口不能言,驰钰全权代劳,趁着早课刚下弟子们尚未散去,当众澄清前因后果。
    驰钰解释道,之前之所以当众退婚,并非真心,只是与栖烑吵嘴,一时失了分寸,险些酿成大错。
    驰钰又解释,昨夜是他强留栖烑在洞府,明煊过来寻徒弟,见他竟如此欺负栖烑,一怒之下与他大动干戈,这才在万妖林惊动了整个宗门。
    最后,驰钰拱手向众人请罪,为自己的任性深表歉意,自请跪于祖师殿前,连同栖烑的份一起,跪至第一位大典宾客到访再起身。
    驰钰请罪后,当真跪在了祖师殿前,栖烑本也是要跪的,驰钰却说他已请示过掌门,栖烑是无辜受他牵连,他代栖烑受过,栖烑无需再跪。
    栖烑本也不想跪,见状也不推辞,转身回了烟霞峰。
    人群中,一道鹅黄身影冷冷望着驰钰挺直的跪姿,冷笑一声,转身上了云梯。
    绿萝也跟着张望了两眼,冲苏成仙嘀咕道:这对狗男女可真够不要脸的,明明都惦记着明煊,却还按头要合籍,这是打算一块儿享用明煊还是怎的?
    若莲也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看不出明煊竟也是个沉溺声色之人,还是说她自知修为难有寸进,干脆放任自流,享乐一个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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