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因为长久没人进入缓缓合上,越来越窄的门缝露着陆婷婷绝望的脸。
    这是梦,根本不用在意,更没必要浪费情绪和体力。
    顾朔风什么都清楚,却还是探手挡住了门缝。
    门缝卡住,窄窄的一道只能勉强侧身挤进。
    顾朔风挤了进去,顶灯突然熄灭,身后的门缝轰得合上,怪笑声消失了,陆婷婷的哭声却还残留在空气中。
    顾朔风有些烦躁,梦里的她显然没了夜视能力,黑黢黢的一片让习惯了什么都一清二楚的她很不能适应。
    她摸黑循着陆婷婷飘渺的哭声过去,脚下沙沙,枯叶碎在脚下,触手所及摸到了坑坑洼洼的树干。
    绕过一棵还有两棵,再绕还有。
    这里似乎是一片树林。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依稀出现点点火光,火光越来越近,树林渐渐稀疏,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砂砾硌在脚下,灌木丛划破了手臂。
    陆婷婷的哭声戛然而止。
    顾朔风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一群人举着火把围成一圈,人群中央杵着个粗糙的十字架,一个穿着破烂麻布裙的小女孩绑在上面,脸颊手臂到处是树枝灌木划割的伤口,猩血浸透麻布留下点点褐色痕迹。
    停止的哭声再度传来,凄凄矣矣,柔柔弱弱,却不再是陆婷婷的声音,而是那小女孩低低的啜泣。
    离得有些远,又没了特殊能力的顾朔风,看不清那小女孩的长相,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似乎之前就做过这样一个梦,只不过当时梦的视角是那小女孩,这次却是旁观者。
    这是梦,陆婷婷受辱她还不大愿意插手,何况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
    找不到陆婷婷,顾朔风转身打算离开,刚迈出一步,周围的一切像是坐在疾驰的车上似的,突然快速向前飞去,几乎下一秒,她被扯进人群。
    回过头,小女孩近在咫尺,顾朔风的睫毛几乎要刷到她淡细的眉尖。
    好漂亮的一双眼。
    那一瞬间,顾朔风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小女孩的眼圆润水灵,仿佛滴进一滴水便会漾起层层水纹,那载着万千星河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顾朔风的身影。
    这是谁?
    瞳孔映着的不是言随心的脸,也不是顾朔风自己的脸,而是小女孩自己的脸。
    顾朔风向后退了两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缩短的手脚,破烂的麻布裙,赤衤果的小脚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什么时候变得和那小女孩一模一样了?
    啪!
    胸口突然一阵剧痛,莫名其妙多了道长长的鞭痕。
    顾朔风难以置信地摸了摸那鞭痕,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受过伤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梦里也会痛的吗?
    为什么这么痛?
    顾朔风抬起头,看到小女孩同样的位置也多了道狰狞的鞭痕。
    她望着小女孩,小女孩也望着她,两双一模一样的星眸,一双涌着绝望的眼泪,一双只有冷漠。
    小女孩颤巍巍向她伸来满是伤痕脏污的手。
    顾朔风嫌恶地蹙起眉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了,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
    她转身想离开这让她不舒服的小女孩。
    刚走了一步,脚下突然踩空!
    呼呼的风声响在耳畔。
    轰咚!
    她落了地,不疼,可骨头却像是散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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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婷婷的身份马上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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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强娶小娇妻(135)
    顾朔风挣扎着爬起来, 头顶是破败的草棚,枯草散出棚沿随风扑簌,几个竹编的鸡笼摞在棚里, 一旁还堆着些猪草干柴, 棚外一弯朦胧的毛月亮, 月光微弱,勉强可以视物。
    顾朔风爬出草棚, 环视着破败的院落, 总觉得心口像堵了什么,格外的难受。
    不管了,先离开这里。
    顾朔风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既然待得不舒服, 当然要离开。
    她懒得去院门,直接走向土墙,这么低矮的墙,就算顾朔风没了buff一样可以轻松越过。
    一样??
    顾朔风惊愕地发现, 那墙像是会长个儿,越往墙边走,墙便越高。
    不,不对。
    不是墙高了,是她小孩子的身高相对于墙来说太矮了, 点着脚伸长了胳膊都有点够不着。
    看来只能走大门了。
    顾朔风转身要往大门去, 身后突然哐啷一声摔门响, 一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骂骂咧咧出来。
    顾朔风本能回头,距离骤然缩短, 她几乎眨眼便到了那庄稼汉跟前。
    庄稼汉拽着之前林中那小女孩的头发, 一路拽到草棚, 粗暴地丢了进去,屋里有婆娘在骂。
    打死她个懒种!娘稀皮个水缸都挑不满,还敢偷鸡食吃!
    奴太饿了!奴错了!阿舅饶了奴吧!奴再也不敢了!
    庄稼汉狠踹了小女孩两脚,随便抄起柴棍一阵抽打,小女孩惨叫着,屋里传来男孩咯咯的笑声吵着要出来看,婆娘心呀肝呀外面冷呀一阵哄。
    堵了她的嘴!别让她吵着我儿歇觉!
    庄稼汉随便捡了块拳头大的土坷垃,硬生生塞进小女孩嘴里。
    小女孩不敢拽出土坷垃,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眼泪涌着,鼻子不通,嘴又堵了,哭得上不来气。
    庄稼汉又踹了两脚打算离开,视线不经意落在了小女孩卷起的裙摆,细瘦的小腿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交错着一道道伤痕,红红白白对比醒目。
    庄稼汉喷了口热气,突然一把拽过小女孩纤细的脚踝,整个人靠了过来!
    呕!
    顾朔风扶着土墙一阵干呕,她的腿在抖,浑身都在战栗,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简直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是个梦而已,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小女孩,有什么好怕的?
    明明什么都清楚,却阻挡不了那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汹涌的恐惧。
    小女孩绝望地望着她,瞳孔深处映着两人一模一样的脸,顾朔风慌乱地躲开了视线。
    小女孩在鸡棚徒劳无功地挣扎着,眼泪沾湿身下的泥土,顾朔风转头捂着痉挛的胃跑了出去。
    毛月亮挂在头顶,乌鸦嘎嘎飞过,猫头鹰霍霍的恐怖叫声仿佛就在耳畔。
    顾朔风闷头跑着,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被什么绊倒。
    短手短脚爬起来,回头张望,那破败的小院像是长了腿,她跑哪儿它跟哪儿,眼看就要追到近前!
    顾朔风惊出了满身冷汗,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小院已到近前,大开的院门像是巨兽的嘴,她本能地转头就跑。
    砰!
    迎面正撞到一堵人墙。
    嘿嘿嘿,抓到了!看你还往哪儿躲?!
    几个高低胖瘦不一的半大小子堵在她面前,短手短脚的她仰头望着他们,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领头最胖的小子不怀好意地笑着,朝她伸来肥硕的手,她惊叫一声,猛地蹲下抱住了头。
    呼呼
    风声呼啸耳畔。
    惊恐地等了半天,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再也没了别的动静。
    顾朔风小心翼翼抬起头,像是猛地打开了播放键,狞笑声哭喊声骤然袭来,惊得她赶紧堵住了耳朵!
    又是那个小女孩,被那几个半大小子按在田边的地沟里,小女孩绝望的眼瞳映着顾朔风捂着耳朵的脸。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瘦弱的身形,一个绝望,一个惊恐。
    顾朔风害怕地躲开了视线,转过身朝着一旁飞奔逃开。
    还敢跑!打死你个勾男人的狐媚子!
    小小年纪就敢勾搭娘家舅,长大了还不得祸害全村!
    让你勾我家二胖!打死你个杂种!
    四面八方突然涌来无数村妇,一个个挥动着烧火棍朝她打来!
    顾朔风吓呆了,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打她,她只觉得害怕,怕得浑身僵硬,竟连躲都不会了。
    她眼睁睁看着村妇们冲到了她近前,一根根烧火棍朝她砸了下来。
    顾朔风绝望了。
    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嘭!
    好痛!
    明明烧火棍是朝着头顶来的,可她痛得却是肚子。
    顾朔风痛苦地弯下腰,正与地上挨打的小女孩对上了视线。
    小女孩被一堆村妇围打,熟悉的绝望眼瞳映着同样绝望的她。
    下一瞬间,距离突然拉近,她和那小女孩重叠在一起,一个翻滚挣扎,一个慢了半拍紧随其后,像是叠了双影。
    顾朔风随着小女孩翻滚着,满鼻腔都是尘土混合着血液的腥味。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奴好痛,谁能救救奴?!!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好痛,谁能救救我?!!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放大了双倍的绝望。
    砰!
    突然一声重响,那领头满脸横肉的舅妈死尸一般栽在地上,其他村妇突然如山石般崩碎,一个个消失在她面前。
    陆婷婷举着沾血的青石站在顾朔风面前,舅妈脑后多了个可怕的血窟窿。
    没有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
    青石丢在地上,陆婷婷俯身,凉白的指尖伸来,疼惜地抿掉她眼角一滴泪。
    啪嗒一声,泪从指尖滑落,坠入尘土,陆婷婷的身影也如星尘消散。
    没有人能救我只有我自己
    顾朔风不记得陆婷婷是谁,却记住了这句话。
    她喃喃重复着,探手摸了摸眼角,那冰凉的指尖仿佛还在,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她抬眸望向那停在不远处的破败院落,大开的院门呜呜灌着风,门口老树盘根错节如恶鬼伸着枯爪,头顶朦胧的毛月亮不知何时猩红似血。
    周围黑的可怕,戚戚的哭声若有似无传来,只有院中映着一点幽红的光。
    顾朔风撑坐地上,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脚尖踢到了青石,青石上未干的血迹猩红地刺进她的眼底。
    【没有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
    快要消散殆尽的勇气再度涌了上来,顾朔风吃力地抱起那沉甸甸的青石,迈着细瘦的小腿,一步步朝那大门走去。
    小院笼罩在猩红的月光下,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她不过是跨进了院门,下一瞬间已到了草棚前。
    小女孩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绝望的眸中浮上一丝希翼。
    顾朔风吃力地举起青石,照着眼前哼哧哼哧欺辱小女孩的庄稼汉狠狠砸下!
    砰!
    血溅红了霜白的小脸,庄稼汉重重倒在一边,小女孩噙着泪朝她伸来满是伤痕脏污的手。
    顾朔风再没有迟疑,一把握住了那手!
    刹那间,小院消失了,草棚消失了,庄稼汉也消失了,她们仿佛飘在了云端,到处都是洁白无瑕的云絮,小女孩也化作了一缕云烟,顺着交握的手融入她的身体。
    好温暖
    像是扑进了刚刚晒过的暖被,满满都是太阳的味道。
    滴!
    监控仪枯燥的一声响在耳畔。
    顾朔风醒了。
    虽然只是意识清醒,身体依然无法动弹,也不能睁眼,可她确实已经走出了梦境。
    确切的说,那不是梦,而是碎片融合的过程。
    那小女孩就是九万年前的她,也是世界迸裂为三千大世界三万小世界前的她。
    于其说是想起来了,不如说是碎片把记忆带了回来,之前的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曾是阿奴。
    她收回的碎片其实一直没能融合,不是她不想融合,而是原魂本能在排斥。
    之前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排斥,现在明白了。
    碎片里不仅带着糟糕的记忆,还有她最厌恶的精神力糟粕。
    一个是徐汀兰的软弱,一个是于星澜的纯真。
    区区一个王建飞就能折腾的徐汀兰差点家破人亡,徐汀兰还不敢反抗,这种软蛋精神力要它何用?
    纯真乍一听像是夸赞的词,可在她看来,纯真蠢,于星澜嫁给垃圾乔也就算了,还到死都不知道害她家破人亡的就是枕边人,你说这种蠢真要它干嘛?
    顾朔风排斥它们不是因为怕,只是单纯觉得膈应。
    这就好比吃下一只死苍蝇死不了人,却能膈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一样,她这么无情又决绝的女人,虽然绝对不可能受这种糟粕影响,可她还是觉得不爽。
    她恨不得马上找个牙签把它们全都剔出去!
    可惜剔不掉。
    算了,使用率低至0的垃圾过个百十年就会自动净化清除,不值得她为一只死苍蝇费心。
    只是顾朔风奇怪的是,灵魂碎片的撕裂从来都是随机的,为什么这两片碎片这么有针对性?
    它们都是阿奴的记忆,还都带着附属精神力,即便是专门去做也做不到这么精准的剥离,更何况是意外伤害导致的随机撕裂,这其中绝对有她不记得或者压根就没察觉到的原因。
    会是什么呢?
    说起来,这次能这么顺利融合碎片,多亏了陆婷婷。
    顾朔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独独对陆婷婷于心不忍。
    不过她还不能完全确定,还需要找大姐确认一下。
    【宿主:陆婷婷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一直装死的系统秒回。
    【系统:恭喜碎片彻底融合~!】
    【宿主:问你陆婷婷!别说废话!】
    【系统: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宿主:我只想知道,陆婷婷是本来就存在的,还是你们凭空造出来的?】
    【系统:这么脆弱的小世界,哪儿能随便造生命体?单塞进你和许轻岚的灵体都快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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