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助理说:跟服装组打个招呼,这套新甲咱们自己带着走。
    终于不用穿那身旧甲了,那是,黑兔子穿过的肮脏的甲。虽然一直觉得那种杂碎死了就是死了,根本煞不住他,可白砚,还是很高兴呐。
    第28章 真实
    深夜,裴挚乘坐的飞机落地,来接机的是郝总。
    郝总看看他的脸色,怎么,才分开两天就这么不高兴?
    当着郝总的面,裴挚也没什么可瞒,他愤愤地说:你说这世上的贱人怎么就收拾不干净?
    郝总是个聪明人,微微笑,白砚又惹上了什么事儿?
    裴挚没好气地答,从来没有他惹事儿,只有事儿惹他。也不是别的,就死人皮甲那事儿怎么看都不简单,我总觉得,这背后的妖怪就是冲着他去的。
    郝总笑意微敛,眼光一直注视着裴挚的表情,动机呢?
    裴挚说:谁知道呢?可能是不满意我哥拿到这个角,对,他们公司那谁,仇安平,以前有抢他《国色》男主角的意思,你说会不会是仇安平诡计落空恼羞成怒,冲我哥使阴招?
    郝总说:艺人争资源,使坏互黑什么的,功夫应该花在资源定下之前,现在白砚出演《国色》已经是板上钉钉,人都进组好几天了,如果是仇安平,他费尽周折搞这么多事,就为出个气?
    一提这事儿,裴挚气不打一处来,他抢《国色》男主角,还真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当着我哥的面都这么说。
    郝总问:他跟你哥有多大的仇?
    我哥能跟他有过结?无非就是在同一个公司,他事事都被我哥压一头,眼红。
    成排的路灯被呼啸的车身飞速抛在身后,裴挚朝窗外望了会儿,突然觉得这座没有白砚的城市很空。
    许久,他说:现在只要有点可能性的对象我就不能放过,这次的事很显然有预谋。今儿中午,服装组那女的突然消失,我上飞机前,又听到消息,当年《潜龙》拍完后,那套皮甲被过世视帝的经纪人收藏,今年8月,这视帝去世六周年,他经纪人把皮甲拿出来拍卖给粉丝捞死人财,一粉丝花钱把东西买了,快递却被人冒领了。
    郝总问:戏服租赁店那边怎么说?
    裴挚立刻回答,说是一男的卖给他们的。卖家长什么样,他们也不记得了。
    略作思忖,你说这后边的人为了把死人戏服送到我哥手上,也算是费劲心机,可为什么就是那视帝穿过的?难道我哥跟那视帝有什么关系?
    郝总目光一凛,但他整个上半身都陷在车厢浓浓的阴影里,裴挚没看到。
    裴挚脑子飞快运转,突然想到什么,我哥好像还真跟他合作过,对,就是六年前的事儿。
    似乎那部戏,他哥还跟剧组闹绷了?
    郝总凝眸片刻,笑容有些僵硬地问: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问问白砚自己?
    裴挚眉心紧皱,正要怼两句,突然灵光一现,对,他哥跟这视帝好像的确有过结。
    发现旧甲是死人戏服的那晚,他瞧着白砚脸色不好,问要不要弄点柚子叶驱邪。
    白砚怎么答的?
    用得着?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能煞得住我这活人?
    当时他就觉得白砚对视帝好像有敌意,否则以白砚的脾气,最多只会训他一句怪力乱神是无稽之谈。
    想透这一层,裴挚也没心思跟郝总打嘴巴仗,认真地说:你给我查查,2009年夏天,我哥在他当时的剧组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不问白砚自己?
    就那身死人戏服,他哥穿着都没多大心理负担,他凑过去问当年你做了什么,给自己惹了这一身霉头?像话吗?没得给他哥添堵。
    而且就算问了,他哥当年没让他知道的事儿,现在就能不遮不掩地说给他听?
    对,这事儿还得让郝邬查,裴挚终究是娱乐圈的门外汉,六年前的事挖起来想必不容易,郝邬出手更快更有方向。
    郝总听见裴挚让自己查当年,暗舒一口气,放心,我会尽全力。
    当然,什么时候让裴挚知道,就要看情况了。
    当年那些陈杂不是不能说给裴挚听,只是裴挚攻击性太大,白砚当初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谁都说不准裴挚知道真相后会做什么,可怕的是,只要他想,他就能大开杀戒,那位都不一定管得住他。可这事里头还牵扯一条人命,这人还生死未卜,那位找了六年没找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跟事件可能有关的线索,谁都容不得差池,一丁点打草惊蛇都不行。
    说到底,白砚要是能把这匹披着忠犬皮的小狼完全驯服也行啊,对吧?受害者是白砚的朋友,白砚当初能不管不顾地替朋友讨公道,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放下找人的执念,驯服了裴挚,大家上下一致达成共识,什么都解决了。
    裴挚回来是为他哥的资源,事情办得挺顺利。
    次日中午,大导谭清泉请意欲强行上马投拍他新戏的那位大佬吃了顿饭。
    裴挚直接闯进包间,座上人纷纷色变。
    裴挚坐下不冷不热地跟人招呼几句,面色不善地质问导演:谭导,我说过这戏我看上了,你今儿还出来跟旁人应酬,这是打算吃两家?
    大导在心里给裴恶少点了250个赞,裴挚恶少款摆得越足,他越不得罪人,这位少爷太讲究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谭大导瞥一眼大佬,面露难色,裴少,这
    裴挚无缝接戏,冷嗖嗖的眼刀瞬间朝那大佬刮过去,叔,我想当这部戏的大庄家,你看成不成?
    谭导配合地露出大惊之色。
    成,必须成,谁敢说不成。
    大佬平时再横行跋扈此时也得让路,不陪笑讨好已经是身为大佬最后的倔强,他说:误会,我就了解一下项目。
    裴挚是谁啊?这声叔他都不一定当得起。
    拦路虎就此被扫到一边。
    裴挚高兴啊,他哥终于离国际巨星又近一步。
    谭大导高兴啊,大资方强行让他用白砚,这是多好的事儿,有白砚,他还用得着考虑别人?
    鉴于裴挚的恶少做派,谭大导是被强摁头喝水的,郝总是被强拉着栓在一根绳上的,大家都不得罪人。一切完美。
    裴挚自己得罪人?那得人家有胆子跟他算账。
    而很人生赢家的白砚,这天在剧组过得又不怎么痛快,饶是有裴少爷的人在,行内某些歪风邪气也不是一拳打过去能止住的。
    白砚坐在场地外,默默瞧着摄像机前的女主角,此时跟女主角对戏的是一位老戏骨,这场戏已经NG十来次,严重影响今天的拍摄进度。
    问题当然出在凌小花身上,看凌肖的面瘫表现,白砚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是科班出身,要真让他说句实在话,凌肖应该向自己在电影学院的所有老师挨个道歉,这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要表现力没表现力,就连个台词都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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