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请您定夺。”
    一番分析过后,这些将领的视线都聚焦到一个同样身披铠甲的同类身上,这个同类从一众将领分析开始就保持着一言不发的沉默。
    这个被将领们称作‘殿上’的生物个体,目光在沙盘上游弋,似乎在逐一确认将领们的分析是否正确。
    “咳咳……”
    陡然间,一声咳嗽打断了殿上的分析思考。
    “智师,你有什么建议吗?”
    殿上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同类身上,这个同类虽然和其他个体在生理特征上相同,但身着的服装却不同,并不是铠甲,而是用动物纤维编制而成布匹。
    这也就侧面凸显出这个个体与其他将领在身份上的与众不同。
    “殿上,天生异象,这是警兆啊。”
    被称作‘智师’的个体很恭敬的答复殿上的询问,但是他的这一席话语,却换来了其他将领满不在乎的回应。
    “只是天上多出了几百颗天珠而已,算什么警兆。”
    “住口!你懂什么!天象对应着人事!”
    将领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智师,他呵斥起那个将领。
    “当初潮军占尽一切先机、优势,就因为冒进而到如今的局面,连天都在警兆我们,可你们就是不听!”
    正是因为贪功冒进的关系,导致潮军中了莽军的计策,而在潮军关键战役战败的前夜,夜空中凭空多出了许多天珠,也就是星辰。
    星辰怎么可能凭空多出呢?既然多出来那就必然有原因,智师将其归咎到警兆上,天在警兆他们潮军。
    “好了,恩辽,你闭嘴,让智师说下去。”
    殿上以命令的口吻发话,那个被指责的将领恩辽默默的退到一旁。
    训斥了敢于顶撞自己言语的将领,智师的怒气也散尽,继续他的讲话。
    “自从昌凉之战中落败,我军就被莽军打得节节败退,异象从未停止,这说明了我潮军毫无胜机,退到如今下户这里,异象也从未消失过,说明与莽军交锋还是毫无胜机。”
    “莽军的智师计策不在我之下,绝对会料想到我军突围至西江,然后划江而治,天生异象便是在警兆我们,这个计策行不通。”
    智师认为,天生异象就是在警兆潮军,反过来也在说明,只要异象还在,潮军的大势就不在,和莽军交锋必然会落败,而当异象消失之时,意味着警兆消失,大势就会重新回到潮军这边。
    但这样的想法,却激起了一众将领的不满,照他们智师这样的说法,那还打什么仗?晚上看天观星不就好了?等天降下恩赐席卷八荒,不比花重金辛苦的招兵买马训练兵卒要更好吗?
    “依智师你的说法,我军岂不是毫无胜算可言?那干脆别打了,缴械投降至少还能让潮军的众多兵卒留下一条命解甲归田。”
    纵然想到可能被训斥,但是还是有将领感到不悦出言。
    智师似乎也想到了自己这番言论可能会刺激到这些将领,也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训斥把怒气都耗光了,并没有怒气冲冲,而是心平气和的示意出言将领,以及一干敢怒不敢言的将领等他把话说完。读书楼
    “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就在前一次的莽军的袭扰过后,我夜观天象,发现异象消失,这说明莽军的大势已经没有了,败局已经扭转,莽军必然被我军打败。”
    “扭转?智师,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莽军数倍于我们的兵力将整个潮军团团包围,恕我直言,我看不到胜机在哪里,按刚才所说的渡西江,至少还能保存下潮军的元气,才有反攻莽军的基础。”
    这样的言论,想让将领们认同很难,非常难,因为他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从来都是信自己要胜过信天,在他们看来,大势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人决定的,天只会在上面旁观而不会管。
    以现在的战局来看,潮军是被十面埋伏,数十万的敌人将整支潮军团团包围在下户这里,形势可以说是迫在眉睫,如果现在不积极的采取对策应对莽军的包围,等到包围圈稳固后,潮军再想突围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现在若不抓紧时机,拼着伤亡也要把握住突围的机会,后续就只能等着全军覆没。
    在这样非常的时机里,身为潮军智囊的智师居然会说出和莽军决一死战的言论,这让将领们难以接受。
    “殿上,您的意思呢?”
    智师没理会将领的反驳,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殿上,作为潮军最高权力决定者,应该执行谁的建议,由他说了算。
    沉默良久,潮军的殿上这才下定决心。
    “……明日和莽军决一死战。”
    “这……”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干将领们,皆是陷入了犹豫,不少将领正欲出言劝谏他们的殿上。
    但是,他们这些话还未说出,就被殿上一句话制止。
    “听令。”
    潮军殿上冷言开口,所有将领的动作也随之一顿,尽接着毕恭毕敬的行礼应答。
    “是!”
    在潮军的决战被他们的殿上拍板决定后,曾经被智师呵斥的将领恩辽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并在帐篷里来回走动,像是在犹豫思考些什么。
    来回走了一两个小时左右,恩辽停下了步伐,在桌子上的一张黄纸上写下一些文字,然后折叠塞进一个小手指体积的容器内。
    随后,把自己的亲信叫入帐篷,将容器递交给自己的亲信,悄声嘱咐。
    “你把这张纸条带出潮军,记住,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明白。”
    亲信郑重地点点头,悄声应答,把容器塞进自己身上比较隐蔽的地方离开了将领恩辽的帐篷。
    趁着夜色,亲信找了个借口到军营外面不远的距离,与接应他的人碰头,将藏在身上小手指大小的容器交予对方。
    两边一言不发,很默契的完成了交接。
    碰头的人离开,而恩辽的亲信也回到了军营里,因为离开的时间也就几分钟左右,不算很长,也就没有让其他人升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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