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昏迷不醒,年清芷就觉得自己离死亡近一步,她已经无数次觉得提前知晓自己的死期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想爱的人不能爱,想要见的人见不得。
    年清芷兀自落着泪,一只手却是突然抚上她的面颊,将她的泪温柔抚去,为什么哭?
    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她扭过头去看见胤禛神情幽幽地站在床榻边,他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淡褐色的眼眸中,她的身影荡漾在黄昏的彩霞中。
    因为夕阳太好看了。年清芷艰难地从唇齿中挤出这句话。
    胤禛低低地道:和我在一起你就这般难过?为何要走,你明明答应过要陪我过除夕的。
    一开始收到她离开的消息,他几乎急得发疯,后来派人前去打听才知晓她是跟着游医胡波走了,他便偷偷在她周围布满了眼线,还将胡波收买。
    她离开一阵也是好,那时他金屋藏娇的流言已经遍布京城,便是皇阿玛也提起来他宅院里的女人,他便不得已纳了宋夕儿,用宋夕儿将那些流言全部堵住,这才没将年清芷的身份泄露出去。
    宋夕儿的夫君是他掌管的旗下士兵,因为一次意外丧生,他以一世富贵为条件将她纳进了房,作为堵住流言的棋子。
    倒也是巧,宋夕儿刚进雍亲王府便查出了身孕,胤禛便将错就错,将她肚中的胎儿认成自己的。
    一切安定下来,胤禛便写了书信给胡波,让他一起帮忙将年清芷给骗回来。
    年清芷从床榻上半坐起来,四阿哥也该给我个反悔的机会,我不是你的笼中金雀,我并不想待在京城里。在外头的这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胤禛的眸光微颤了下,虽然知道你的答案,可我还是将你骗了回来,你是不是很恨我。
    对,没错。年清芷狠下心肠不去看他,斩钉截铁地道。
    胤禛沉默了会儿,松开了手,你走吧,我放你走。
    他抬起眼,这是我第二次放你走,走了就别回来,因为不会有第三次。
    年清芷睫毛微颤,几乎要将眼眸中的水汽抖落下来,她别开脸从床榻上站起来,不去看他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
    就像上一次一般,他没有叫住自己,给她自由。
    年清芷推开门,胡大夫正坐在院子外饮着茶,见着她推门出来讶异地抬了下眉梢,你怎么出来了?
    四阿哥放我走了,我们走吧。
    啊?他、他、他怎么舍得放你走啊?胡大夫问着,却是发现年清芷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径直往前面走着,他忙是将茶盏放在了桌面上跟在后面。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生气了?
    后头胡大夫拼命地追问着,年清芷终于忍不住地转过了头承认道:对,我就是生气了!你明明知晓我有不可以留下的原因,为什么还是要帮着四阿哥一块儿骗我留下,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她咬牙切齿道:幸好你还有点良心,没将我的病讲出去。
    年清芷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下,她强忍着擦了把泪水又扭头往外走。
    胡大夫长叹一声,嘟囔道:我这不是看你这丫头嘴硬心软,说不定见着四阿哥就舍不得离开了嘛,谁知道你竟然伤心到这般地步。
    年清芷与胡大夫一起上了马车,车夫打了帘子问她,公子,我们去哪?
    她心思杂乱,一时想不出来。
    胡大夫便替她回答:先往南开吧。
    好勒。车夫应了一声随即将帘子撩下,刚是拉起缰绳吁了一声,却是见到一个女人突然挡在车前。
    车夫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忙是又了拉了缰绳让马停住。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夕儿,她站在马车前高声道:你先别着急走,我有话同你讲。
    年清芷坐在马车内,声音沉静,我并不想听。
    宋宋夕儿急了,你要是不听,你会后悔的。
    后悔就后悔吧,我这一生后悔的事也没少做。年清芷话头转向车夫,不必等她,直接往前行驶吧。
    眼见着车夫要伸手拉缰绳,宋夕儿瞪了眼他,果断地将帘子拉开不顾他的阻拦进了马车。
    年清芷微拧起眉头,刚想叫人将宋夕儿赶下马车,却是见她脑袋伸了过来在自己耳侧说了一句,让她整个人都僵住的话语,年清芷我告诉你,四阿哥根本没碰过我,小格格更不是四阿哥的女儿。
    彼时车夫已经进来,想将宋夕儿往外扯,年清芷忙是叫住车夫住手,让他行驶去了酒楼,开了个包厢与宋夕儿细谈。
    宋夕儿将来龙去脉年清芷细细讲清楚,四阿哥不过是为了解决别人对你身份的怀疑,才纳了我作挡箭牌。至于我肚中孩子,是亡夫的我一个孤儿寡母,四阿哥愿意照顾我们,我自是愿意的。
    说起她那个亡夫,宋夕儿整个人被温柔笼罩,他待我极好,分明是个习武的粗人,待我却极细心。我们成婚两年,我肚子都没有动静,婆家着急便请了媒婆上门想给夫君纳妾,我真的好是难堪,却却是半句阻止的话说不出来。可他听说了,却是忙赶过来将媒婆赶了走,对外宣称是他的问题,是他不能生育,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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