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蕙自己没什么恶感,喜欢也谈不上,好像阮苓苓:喜欢它哪里?
    阮苓苓答得十分理直气壮:好看啊!
    门外围观的闺秀团笑的团扇都遮不住了:你们听见没,她说好看,她竟然说这样的画好看!
    会不会欣赏啊!
    哪好看?我怎么看不出来呀?
    你们在原谅乡巴佬,这样高难度的问题,她哪里会答?
    啧啧,还有她那衣服,什么老掉牙的款式了还敢穿!
    方才徐紫蕙在挑字帖,没看到门外这些人,现在注意到,脸色登时不好看了。
    阮苓苓却注意力十分专注,欢快的拉着徐紫蕙看画:你不喜欢么?看那商者画的多传神!
    围观闺秀笑的快要绷不住了:救命她还逼着徐家小姐喜欢!
    嘻嘻果然要作死了!
    姐妹,我好激动,一会儿徐家小姐生气,我是不是可以上?
    别瞎说话,朱姑娘来了。
    声音静下去,门外闺秀水流似的分排让路,一个红裙烈火的姑娘走了进来,正是闺秀们嘴里的朱姑娘。
    哟看画呢。
    阮苓苓认识这个姑娘,裴家办宴时来过,她还被南莲细细叮嘱过,朱家世代武将,朱姑娘也和旁人不同,从小喜欢舞刀弄枪,脾气很呛,朝上文武两派总有争端,裴朱两家关系并不和睦,朱虹尤其讨厌裴芄兰,觉得她装腔作势惯会骗人,每每遇到都会有架吵
    朱虹手里拿着马鞭,腰背挺直,颇有些英姿飒爽,但这位英姿飒爽的姑娘看裴家人就是不顺眼,目光落到阮苓苓身上,嗤笑出声:看得懂么你就看?
    徐紫蕙把阮苓苓拉到身后:朱姑娘好大的火气,自己不懂,别人就不能懂了?
    她轻轻一笑,微笑的酒窝少了几分甜美,扬起几分傲气:纵使真不懂,又有什么关系?我徐家擅长什么,所有人都清楚,跟着我久了,所有不懂的东西,都会懂。
    徐家诗书传家,几代高官,教育子弟无数,徐紫蕙的祖父未入阁前,还曾做过国子监祭酒,最擅长的就是教人,跟徐家来往的多多少少都会沾些书香气,徐紫蕙说能教阮苓苓品鉴书画,还真不是吹牛,她们家就有这本事!
    向学之心不丢人,不想学还鄙视才丢人,喜欢吃那醋味品酸,眼界就更下乘了。
    徐紫蕙不愧是阁老家的姑娘,话音不急不徐,言笑晏晏间,就把人给损了。
    朱虹马鞭拍在掌心,冷笑出声:徐紫蕙,你做什么美梦呢,我会酸你?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不知道谁,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今天不想跟你斗嘴皮子,就是要奚落她,你护不住!
    马鞭一扬,直直指着徐紫蕙背后的阮苓苓。
    徐紫蕙脸色沉下去:你非要跟我作对?
    朱虹唇角挑起:我们作对的还少?
    我说阮苓苓,朱虹丝毫不顾忌徐紫蕙,脚尖一绕,直接点名阮苓苓,这做人啊,要知足,多大本事端多大碗饭,你看我,从来不进出这种地方,身上没那底气你再装也装不像,何必呢?人家徐姑娘贵人事忙,你好意思耽误人家起早贪黑的教你本事?要说我,不如你换个人巴结,别跟她混了,跟着我玩吧。
    朱虹唇角笑纹勾出的满满都是看好戏的恶意,这哪是看上了阮苓苓要交朋友和她玩,就是要让她丢脸!
    徐紫蕙紧紧拉住阮苓苓的手:我交朋友,用不着你管!
    这可怎么办好呢?我也很想交阮姑娘这个朋友。朱虹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
    几个身材健壮的侍女走过来,强行隔开了徐紫蕙和阮苓苓。
    徐紫蕙气的不轻。
    往常这种情况不是没经历过,文武相轻,见面总是不睦,但朱虹绝不敢对她怎么样,在她在这撑着,朱虹也不会真的伤害阮苓苓,她不好大力反抗动粗失了仪态真动粗,也粗不过朱虹。
    跟动手的人没法讲理,她只能急急安慰阮苓苓:阮妹妹放心,她不敢动你。
    阮苓苓明白,对着徐紫蕙笑:没事的徐姐姐,我不怕。
    她没有挣扎惶恐各种尖叫,朱虹的侍女自也没下死力制住她,场面还算好看。
    只是这个笑,看的徐紫蕙十分心疼。
    阮苓苓在人前总是笑着的,一双笑眼明媚灿烂,娇娇软软,似乎这个世间特别好,哪哪都值得开心的事,从不会伤心。可人活着,哪能只有开心,没旁的情绪?光说裴家那个裴芄兰就
    这个瞬间,徐紫蕙觉得阮苓苓特别特别远,就像孤身一人走在世界的尽头。
    不行,她不能让事态这样,有什么人这时间可能在附近,是可以用的?
    徐紫蕙悄悄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点点头,趁着人们不注意,溜了出去。
    哇朱姑娘好厉害!
    裴家的表姑娘要栽啦!
    活该!叫她装!
    就是,徐姑娘眼界那么高,咱们都够不着袖角呢,凭什么她一个乡巴佬外来妹上来就抢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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