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一夜,他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将脸上的泪水无声抹掉,神情在烛光的映照下,逐渐变得坚定而狠戾,甚至在明灭摇晃的烛光下,显得有几分阴狠。
    时间扭曲飞速逝去。
    当谢糖知道他做了什么时,他已经在监狱里了,一身清瘦囚衣,靠着墙壁坐着。
    谢糖窒住,朝他走近,可是,此刻的陆昼闭着眼,虽苍白寂寥,却平静如死灰,像是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事情,终于能解脱了一般。
    他安排好了母亲的住处,为自己报了仇,锒铛入狱,安然赴死。
    接着,有人将他带去执行死刑。
    长长走廊上,谢糖灵魂渐渐消散,无法跟上去,她眼睁睁看着,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孤寂背影跟着狱警远去。
    他消失在谢糖视野当中,脚步沉重平静,再也不似从前自信张扬。
    谢糖不敢置信,无法动弹,心脏那一块的位置剧烈疼痛,终于,眼泪无法抑制地扑簌而出。
    何必。
    谢糖想问一句,何必呢,算来算去,上一世的自己,除了海啸的救命之恩之外,并没有给他太多,他又何必要为自己走到这一步呢。
    他是天之骄子,即便以前不是,可现在也已经得到了一切。
    何必呢。
    她蹲下来,死死揪住心脏的位置,在无人看见的透明的世界里,泣不成声。
    终于,一声枪响,谢糖睁大眼睛,随之魂魄消失。
    一切记忆碎片纷涌而来,如同漩涡,在谢糖脑海中浮沉。太阳渐渐升起,照进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滚烫在她的眼皮上,可她满头大汗,浑身冰凉,手指攥住床单,越攥越紧,最后几乎是全身颤抖。
    那一声枪响犹如什么噩梦的终结点,她猛然睁开眼睛,惊吓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瞳孔涣散。
    她胸膛剧烈喘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能顺畅呼吸。
    她捏着胸口的衣服,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眼角,发现已经泪流满面了。
    那漫长的六十天,灵魂跟在陆昼身后的六十天
    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是梦,为什么真实得那样惨烈。
    谢糖闭了闭眼,抬起没有挂针的一只手,将脸上泪水胡乱擦了擦,胸腔中浓郁的悲伤和痛楚还未散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缓了缓。
    她侧头朝病床旁边看去。
    舒美清头发花白,正趴在一边,难受地睡着,因为人到老年,所以睡得格外昏沉。
    谢糖没想到,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她竟然会这样惦记自己,看来当年和外公感情一定很深。外公当年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上上一辈的事情了,谢糖无意打探。
    她现在,只想去问一件事,并且一想到那件事,她便呼吸急促。
    她忍着痛,拔掉了右手的针管,顾不上血珠渗出,起身下了病床,并将舒美清身上的披肩为她盖了盖。
    肺部胸腔还是疼痛难忍,发不出声音来,她浑身无力,仅仅是走到病房门口,便浑身虚脱。
    等她面色苍白地走出去,见到走廊上经过的一个护士,问她陆昼住在哪间病房时,那护士慌忙赶她回去:你怎么能把针头拔了,快回去!
    谢糖神情脆弱,却执拗,站在原地不肯走,她问:陆昼呢?
    身后一个声音没好气地答道:还在手术室,灯还亮着的那间。
    谢糖听得出来是向宏的声音,语气里还带着一些几不可察的怒意和责怪迁怒,但她没心思去理会,她朝前走了两步,果然,见到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手术还没做完
    恐慌一瞬间席卷了谢糖心头。
    第52章
    手术一直没做完,谢糖却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呆呆坐在一边的长椅上。
    向宏对她嘲讽地说着什么,她却只能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神情恍惚,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刚从那个惨烈的梦中醒来,她的情绪根本无法抽离,现在脑子里还翻来覆去的全是那一声枪响
    砰!仿佛炸开在她脑子里。
    她支撑不住,脸色苍白晕了过去。
    向宏这下慌了,倒不是怕谢糖出什么事,而是怕陆昼从手术室中醒来后出什么事,他慌忙叫来了护士,舒美清这时候也醒了过来,赶紧跟着助理一块儿来把谢糖带走了。
    这处医院靠近海边度假山庄,方便救治,所以才让谢糖在这里输液,但现在既然谢糖已经醒转了,且生命体征稳定了,当然是要转入更好的医院。
    市内的任何医院,舒美清都不放心,于是当机立断,没有经过昏迷的谢糖同意,就带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让自己的私人医生对她进行照顾和治疗。
    而等谢糖被转移走之后,谢父才姗姗来迟,他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探问谢糖情况如何,而是问走廊里的向宏,陆昼情况如何。向宏简直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了他好半晌,谢父才尴尬地去问护士谢糖的病房了。
    却得到护士的回答:昨天被送过来的病人谢糖吗?被这位签名的女士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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