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后病重,绝大部分西夏轮回者本就从各方赶了回来,如今并未离开。
    于是乎,当七位星级强者决定倒戈,又有魅力极强的双胞胎姐妹领头时,消息瞬间扩散开来。
    “投降大宋,就没有什么好处么?”
    “队长,宋神宗托我给你们带句话,只要你们投降了大宋,荣华富贵,好处大大滴啊!”
    ……
    “拼团吗?我这边还差一个人!”
    “拼什么团啊?大家一起弃暗投明啊,听说还有《九阴真经》呢!”
    “咦,不是说黄裳的写真集吗?”
    “咦,我好像听到的是修炼笔记啊?”
    “胡说八道,明明是《九阴真经》!”
    ……
    “同去!”
    “俺也一样!”
    ……
    傍晚。
    一品堂中。
    赫兰铁罕看着桌上放着一箱古怪的瓶子,询问左右:“这是何物?”
    亲信禀告道:“是一群异人放在这里,说是他们故乡的一种酒,叫琴酒,特意送给堂主品尝。”
    赫兰铁罕恍然,他是极好杯中之物的,这显然是来拍马屁了。
    但他却也没有大意,让人试了毒后,才满满倒上一碗,痛饮而下。
    顿时间,一股清新爽口,又极为烈性的液体顺着食道蔓延,在胸腔内蓬勃炸开。
    “好酒!好酒!琴酒是么,我以后就专门喝这酒了!”
    赫兰铁罕大赞,一碗接着一碗,很快将一瓶干完。
    喝完后,他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去,坐在石阶上,看着天边的夕阳,握了握拳头。
    一品堂是他这二十年来的心血,籍此家国存亡之际,他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想到大宋内部,还有利欲熏心的官员,将神臂弓等精良武器的图纸暗卖给西夏,他就轻蔑地一笑。
    看看西夏,上下一心,定能渡过难关!
    ……
    ……
    与此同时。
    东京开封府。
    大宋皇宫,崇政殿内。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看着数位朝官,就这么被拖了下去,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
    就在半个月前,震惊内外的偷盗军备案,由前线传来,天子勃然大怒,命首相黄裳彻查此事。
    如今便是结果。
    单单是朝官,就有十人受到牵连,外面更不知要多少人头落地。
    这些人不全是卖国贼,有些仅仅是收下了好处,被当作保护伞使用。
    但一律按国贼严惩!
    杀!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不过他的所作所为,显然激怒了保守一派,司马光就上前一步,开始请愿。
    十数名朝官也齐齐站出,坚定地站在司马光身后,颠来倒去不过是祖训不可变之类。
    等他们废话完,百官之首的那一位才开口,言简意赅:“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不可得,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可致也!”
    皇位上的赵顼第一时间应道:“黄卿说得好,要想太平度日,许多事可以容忍一二,唯独对西虏和辽国,半点也不能手软,谁敢拖后腿,杀!”
    赵顼今年不过三十八岁,但相比起来,他的容颜要老了许多,眼角已经有了清晰的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
    这是操劳国事所致。
    二十岁登基以来,他没有一天松懈。
    强国强民是过程,重现汉唐遗风,能如唐太宗一样,文成武就,成为名流千古的明君,才是他的目标。
    而这一天,终于来临。
    自从大宋开始对西夏用兵,他的精神就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阶段,每日睡眠更少,早生华发,但他却十分享受。
    二十年磨一剑,岂能淡定,岂可淡定?
    但看着那位面容依旧年轻,文曲下凡的首相,赵顼的浮躁之心就渐渐平静下来。
    对于黄裳,他全心信任是有原因的。
    昔日相救赵曙,回京保他登基,已是从龙之功,登基后这位更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保其子嗣平安。
    宋朝历代天子,都是子嗣稀少,仁宗如果不是无后,也轮不到他的父亲英宗,所以赵顼对于子女问题十分关注,甚至疑神疑鬼,认为大宋皇子会夭折,不是老天不眷顾,而是人为。
    昔日唐朝由玄武门之变而起,其后频繁宫变,成为历代之首,不就是一个上行下效么?
    至于宋朝嘛……
    但现在,他只夭折了十一子赵佶,其他儿子都活得好好的!
    这还不能证明么?
    赵顼是百分百信任这位先生的。
    但是为了堵住众臣止口,这位先生却不娶妻,不生子,生活单调到发指,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每每一想到这里,赵顼的眼眶就湿润了。
    得师如此,夫复何求?
    一生的承诺,必将信守!
    有鉴于此,那些跪倒在地上,几乎是要逼宫的司马光等老臣,就显得愈发令人厌恶。
    其实赵顼觉得,这些臣子早就可以清除出去了,但事实证明,一味的罢官并不能解决问题,反倒让这些臣子博得同情,由下而上地反抗。
    让他们展现出自己的无能,灰溜溜地请辞,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不过有些人并不是能力不成,纯粹是立场问题。
    完全站在士大夫的利益上,不顾国家天下,变法支持的,他们必然要反对。
    因为变法触及了士大夫的利益,将资源重新分配,强国强民。
    而在这些臣子看来,此乃自取灭亡之道,天子应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与百姓何干?
    岂能用士大夫的利益,去满足庶民的要求?
    这种大宋百年重文轻武后养成的极端心态,是变法的最大阻碍。
    直到对外战争节节胜利,才堵住了士大夫的嘴,也令许多明理之人转而支持。
    国家强则民强,与其守住现有的地盘,不如向外开拓,获取更大的资源。
    以前大宋战胜得不到好处,战败就丢地赔款,让人看不到希望,现在思维是该改变了。
    所以求和派的阵营不断缩小,直到不久前,自行消亡。
    剩下的保守派,虽然主张打仗,但依旧抱着老观念不放,正是以司马光为守的一群臣子。
    其中司马光也是宰相,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所以很能折腾。
    此时,赵顼看着司马光的目光,一如当年英宗赵曙看向首相韩琦。
    他也不说,就看着你。
    司马光迎着天子的目光,闭上了嘴。
    那个意思已经十分清晰,让他乞骸骨。
    这三个字听起来不吉利,其实是自请退职的意思,请求使骸骨归葬故乡,回老家安度晚年。
    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一般来说,天子还会给臣子加封,以示功成身就。
    如果不知趣,可以去请教一下尸骨已寒的韩琦。
    看着前方,那道至始至终都很淡然,让天子冲锋陷阵的背影,司马光身子一颤,缓缓把头垂了下去,再也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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