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不论是神情还是姿态都很悠闲,微微往后靠着,想到刚才罗老样子的电话内容,还翘了唇角,反正下周,我陪你去吃饭。
    她这话说的流畅,洛知意倒是从这里面听出来一丝她预谋已久的意思,就像是得逞的小猫在对着自己翘着小尾巴,洛知意存心逗她,刻意木着张脸:谁说我要带你回去了?
    老爷子说的。江稚搬出杀手锏,她小手指与大拇指展开,贴在耳旁,此时笑意微笑,电话约好了。
    洛知意看着她,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我没同意的事,你敢做吗?
    江稚这才怔住,意识到洛知意好像是生了气,缓过来时眸底已经划过慌张,又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连颤动的眼睫毛都像爬上一层细小的委屈,但还是笃定道,我要去。
    她当然知道老爷子叫自己陪着洛知意去老宅吃饭的份量,无论如何都是要争取一下的。
    咦?
    小姑娘果真是长大了,连自己的话都不听。洛知意指着江稚已经松开的安全带,扣好,还有,我早就说过在我身边,你要乖一点。
    江稚静默几秒,垂下眸:我知道。
    洛知意需要的是乖巧的宠物,自己可以当她的宠物,但不仅仅要是宠物。
    还有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但我要做你女朋友。江稚看着前方的车灯,双手都从方向盘上垂下来,慢慢摩挲着安全带的搭扣,清楚的看到洛知意脸上的诧异,轻快了声音,那天晚上我就说了,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你在洛挈手底下训了三个月,我以为你足够明白。这个问题洛知意自己都没想透,更不想在这里和江稚进行什么深层次的探讨,语气也不免冷下来,江稚,我的耐心有限,不想和你重复的去强调一个事情。
    车内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闷起来,洛知意将车窗打开,冷气流泻而出。已有烦闷的车主按了喇叭,嘀嘀几声,更叫人心绪起伏。
    不用强调,不用明白。江稚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固执,竟然寸步不让。
    洛知意这才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心里有股躁,即使是开了窗户都没用,说不好是因为对江稚的问题还是因为觉得江稚开始固执带来的情绪,眸中冷淡,平淡的声线却有了起伏,你根本就不懂感情这回事
    她是喜欢白纸,可是洛知意没有去污染白纸的癖好。
    有时候洛知意会想起江稚刚来洛家那会儿,秦锦总开玩笑地说,这小狮子是把你当成幼崽了这么护着宝贝着。
    江稚有动物的本能,她就是被狮群抚育长大的,而自己收留她,江稚是不是将这种感激之情与感情混淆?
    她们在座位上的争执,因为洛知意开了车窗,边上的车主往边上一瞥就能瞅见,更何况两位颜值高,自然竖着耳朵听。
    我知道!江稚的安全带还没扣,轻而易举地要倾身上前来,她的视线紧紧盯着洛知意,一字一顿说,喜欢就是最不需要理由的事情。
    不可理喻。洛知意低声,伸手想去将江稚推远,没想到却被已经上前来的江稚以肩抵住手腕,气息几乎贴面而来,此时说话别样流畅,我就是喜欢你。
    洛知意往前没推动,后头传来几声鸣笛,你俩要亲热回家去亲热啊!
    江稚这才抬眸,扫过窗外,看热闹的司机立马缩头,被这冷意吓得不敢再看。洛知意惊觉不妥,自己与江稚的力量悬殊根本不是一点半点要是在往常,洛知意大可让人去将看热闹的人带来,但是今天她没这个心思,从包里摸出墨镜带上,遮掩了眼中的窘迫。
    江稚已经退开,先前她离得近,早就看见洛知意的神情,弯起的的眼角都要压不住了,只有在看向窗外时才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护短式冷酷,将别人吓得不行,转头开车,又能无缝转接到心情极好的状态。
    车流松动,保时捷两声势不可挡的长鸣,驱车一拐,稳稳当当将要停在别墅门口。
    一路的疾风将几缕发丝吹到洛知意的墨镜上,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有些烫,真不知道是被江稚气的还是刚才恼的,有了墨镜的遮挡,她的余光便肆无忌惮的开始打量还在准备倒车的江稚,结果脸上表情都停滞,因为她发现江稚她居然!
    笑!了!
    怎么,是自己刚才不够严肃还是因为江稚觉得自己出了糗?
    此刻,自认拥有成年人稳重自持与冷静的洛知意已经将这些通通抛开,满脑子想着她怎么可以笑自己?看来不给点教训不行。
    不就是力气小点吗?
    现在就力气大给她看!
    待江稚停好了车,手才刚撤下方向盘,洛知意摘了墨镜,将自己满腔能降低年龄的愤怒都集中到双手,朝着江稚的肩膀推去,她就要让江稚看看,自己把她压在座位上,轻松、压制、怎样都动弹不得,反正现在江稚毫无防备,自己是一定会成功的,洛知意等着看江稚诧异又震惊的眼神,她迅速地朝江稚靠近。
    令她没料到的是,她才猛地刚起身没多久,就被一阵后拉力迅速回紧,手指尖都还碰到江稚的衬衫领子,就被没解开的安全带给拉了回去,她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刹那间的悔意刚刚占据脑海,江稚竟然动了。
    就跟一阵风似的,只听咔哒一声,她的懊悔还没收回,她的动作也还没结束,但是安全带的搭扣却被江稚打开,本该一屁股跌坐回去的动作在半空中失去了拉力,直接往前一扑,江稚懒洋洋后靠,紧跟着,措手不及,地动山摇,洛知意那集中了所有力气的双手就直直地按在了江稚的大腿上。
    ????!!!
    都这样了,洛知意就和扑到她身上要做什么一样,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用力太猛,洛知意甚至都起不来身,她的头就贴在江稚解开了两颗纽扣的身前,极淡的冷冽木香围绕着她,她按住地方不过隔着薄而贴合的裤料,训练得当后的紧实肌肉线条如此清晰,仿佛还有滚烫温度徐徐传来,透过手心,传遍洛知意的四肢百骸。
    一双手臂穿过她肩下,不过将她轻轻一带,让洛知意改成坐姿,洛知意彻底绷不住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突然没了力气坐下还是因为江稚弄她,明明窗户是开着,但那黑眸看的她头皮发麻,手指也发麻,一点气都要缓不过来。
    顾不得说半个字,洛知意要开门下去,却反被江稚握住手腕,紧跟着将手的搭在自己肩上,就像洛知意本想的那样。
    果然是你的风格。江稚不过用了三分力,还要小心的别让洛知意受伤,她保持着坐姿,第一次敢闷笑出声,娇娇。
    洛知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压人不成反被压你羞不羞啊洛总!!!
    某霸总:闭嘴!!
    某小狮子:猛狮宠妻,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33章
    洛知意自幼不爱骂脏话,她深信最有力去打击人的并不是语言,即便是表达暴躁,也过于外露,配不上她的身份。但此时此刻,她明白了为什么季盈川平时动不动有什么震惊的事情出现就卧槽两句。
    她彻底明白了。
    江稚带着戏谑的轻笑几乎是在她的耳旁响起,每一寸皮肤的感知都在告诉她两人到底有多贴近。洛知意还没见过江稚在自己的面前有这么放松的时候,本想让江稚听话,却被摁着反将一军,这面子上是怎么都过不去了。
    更何况自己还扑倒人身上去了!
    就这时候了,江稚连扶都没扶她一下,就这么松松垮垮的坐在座位上,自己都扑倒江稚身上了,这小孩儿表情好像还挺喜欢,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这么看着她,洛知意抬头与江稚对视后,迅速别过脸。
    安全带已经开了,洛知意被这笑声一激,全身的力量总算在此刻回笼,将车门一开,洛知意迅速地走出去,看都不往后面再看一眼。
    后头传来锁车声音,有脚步声跟过来,摔着没?
    刚才怎么不问?!
    洛知意气不打一处来,答也不答,抬脚跨进家门。她好久没有这样生过气,浑然不觉自己在面对江稚时已经不似成年人,刚踩上一只家居鞋的鞋面,季盈川又在厨房里面忙活,听见声音后说:你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诶你脸怎么红了?
    秦锦被季盈川叫了回来,说是江稚回来了,总得正经点给小孩儿接风洗尘一下,这会儿正背身起菜,一听好奇,扭头看见洛知意怒气冲冲的进来,后面跟着要笑不笑的江稚,衬衫也不扣好,垂顺敞开锁骨,风流的让她以为看见了好久之前的洛知意。
    再定睛一看,是小江?!
    洛知意来不及去瞪季盈川了,她刚才就踩在柔软鞋面上,没穿进去,还没弯腰,有人比她动作还快,替她将另一只鞋子放到脚边,又替她将鞋面扩好,指腹轻轻擦过洛知意的脚背,痒痒的触觉仿佛直至心间,洛知意一口气没顺上来,江稚就已经站起来,你小心点。
    小江现在说话这么流利了?秦锦端着菜盆子沥干水,交到季盈川的手上,看出了点洛知意是在气江稚,但是这气好像又不是生气,在洛知意身上这种感觉似乎很少出现,几乎是没有过。
    那你是没看到小野人在上午开会的时候炸场子。季盈川擦干自己手上的水,锅里炖着的汤暂时还不需照料,她跑来客厅,不由分说将正准备上楼的洛知意拉着坐下来,干嘛干嘛?人都回来了你也不聊聊天叙叙旧什么的,过来小野人,坐边上。
    洛知意脸还僵着,不肯说话。她脸上的热度一直下不去,之前可能还有点旖旎的成分在,现在就是被季盈川刚才说那一声给气的。
    江稚没坐到她身边,端端正正在单人沙发上坐好。她现在再也不蜷在沙发垫上了,洛知意这才发现江稚手长腿长的,原来这么高挑。
    她稳定了心神,淡声道:回来就回来了。
    是吗?季盈川把电视里在放的偶像剧放到了纪录片,竟然刚好在放狮子,不过并不是山南的狮群,你不是挺想人家的。
    季盈川!洛知意的警告意思已经很浓了,脸上的红色逐渐消退,季盈川见好就收,不敢再去摸老虎屁股,转而开始摸狮子尾巴,小野人,现在会说话了是不是感觉很好,你第一句话说的是不是就是洛知意的名字啊?
    屏幕里的狮子在捕猎,在草原上奔跑的自由自在,一声怒吼,尽显万兽之王的威风。江稚的视线在其上停留一瞬,目光中的渴求转瞬即逝,很快便收回,点头:是。
    在她还没完全学会说话前,在谷底岩石上,那是她第一次发出声音。但季盈川问的是第一句话,当然是洛知意的名字。
    你第一次说话,就只会念她的名字。季盈川继续调侃,一边悄悄观察着洛知意的表情,假正经道,是不是咱们洛女皇的名字容易些,你才念出来的啊?就像是小婴儿先学会叫妈妈一样。
    洛知意觉得她的比喻很不恰当,拧起眉。
    不是。哪想到江稚十分干脆摇头,不是第一次说话。
    洛知意的睫毛一掀,眸光随之流转,什么?
    啊?!季盈川还没来得及研究清楚里面的意思,甚至还没将问题问完,厨房里传来滴的滚水警告,秦锦用锅铲的长柄敲了敲沸腾的锅沿:季大厨你的汤还要不要了!
    季盈川只好匆匆忙忙赶去厨房,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洛知意却对江稚说,过来。
    江稚从沙发上起身,大跨几步,在洛知意身旁坐下。
    说清楚。洛知意揪住了她话语里的字眼,什么叫,不是第一次说话?
    她想起来在江稚还还不知道如何表达时,自己说过让江稚重现一遍当时的场景,江稚是怎么做的?
    江稚,爬上了自己的床,还
    刹那间,洛知意的脑海中仿佛有千万道白光咻咻咻从伸出冲出,将她的一直以来的坚持炸的粉碎她们不会真的?!
    我们,见过。江稚毫不留情地,还在这千万道白光中又打了个手电筒,开始晃洛知意的眼睛,很久之前。
    久到有多久呢?在江稚的认知中,她知道自己对江家一无是处,即使是每年固定时间的一次将她接回去,不过是碍于一次义务。当她来到所谓的,在城市的家中,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斥着鄙夷与新鲜,就像是在看一个新奇的动物。
    江彤以逗弄她,欺负她为乐。如果反抗,江彤会更开心,因为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将这个不听话的妹妹拴起来,就像栓条狗。
    江稚身上的伤痕日积月累,旧伤新伤,不是一次就能造成的,而是经年的抽打,伤的又深,就留下凸起的老疤,秦锦给她用过很多好药,但是效果总是有限,那是江稚刚来的事。好在后来江稚性格缓和下来,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先前在训练营时,洛知意就叫秦锦带江稚去了医院,去掉了背后,前胸,双腿上留下的旧伤。
    那次江彤将她丢进杂物间,很久很久,可能江家的人都忘了那里还有一个她。杂物间拐角处的楼梯向下,连接着负一层,江稚的本意不过是去找出口,却误入了地下室。
    藏在书柜的背后,敞亮的灯光下,黑眸藏匿在暗处,地下室里的人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将自己打电话的内容都听了去。
    洛当家的,我办事你还信不过吗?你放心,就一小口的量,绝对让她撑不过晚宴结束,当然!绝对是检测不出来的,这药能让她生不得也死不了到时候你想让她怎样就怎样。打电话那人面前摆着一个小烧杯,里面只有大约三四厘米高的透明液体,我们江家,绝对是和您站在一条线上的,到时候还得仰仗着洛总您拉我们一把
    电话挂断后,打电话的人将面前的液体倒入小瓶中封好,转身开门时江稚看到了他的脸,是那个所谓她亲缘关系上的父亲。他总是一副厌恶自己又高高在上的表情,江稚不会忘记他的脸。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后,那个烧杯就被大喇喇的放在桌上,大概也知道不会有人过来。江稚只是感到好奇,过去添了一口杯沿,不过就是轻轻地一口,却令她很快不省人事。
    等到在有些许意识,似乎是在颠簸的车上,有人在对话。
    江老板,这样行吗?就直接把她扔回去?万一洛知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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