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凶手给我带回去。”
    那总捕头二话不说就发号施令,初樱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人架起来带走了。
    宸佑宫
    “不好了,殿下,出事了。”
    一总管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夜南冥面前,“殿下,初樱姑娘被官府抓起来了。”
    “什么?”
    本来还甚是悠闲的夜南冥突的起身,来不及细问便已经往外走了。
    只见那总管气都还没喘匀,便跟着夜南冥一边往外走一边长话短说,“初樱姑娘今日外出,误入森林,撞见一男童的尸体,官府就非说她是凶手。”
    夜南冥本来以为初樱只是贪玩出去了,才没找,却不料竟发生了这等事。
    “仵作去了没有?”
    “正在验尸。”
    “谁家的孩子?”
    “公孙府的小世子。”
    听到这里,夜南冥脚步一顿,神色更加凝重。
    公孙家的小世子乃是四公主夜筱珺与公孙家长子公孙逸的独子公孙郢,如今才五岁不到,只是前几日还在宫中见过他,如今怎么横尸荒野了?
    “公孙府的人去了没有?”
    沉声问了一句便横跨上马,只听见那总管回答说人都已经过去了,不由得心里更加紧了几分。
    初樱那丫头涉世未深,想必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此时定是慌了手脚。
    一想到她紧张害怕的模样,手中马鞭不由更加用力几分。
    初樱被押到掖庭的时候,包在手腕处的纱带已经浸满了乌黑的血,满是泥污的脸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几分。
    “跪下。”
    那官差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大抵也是看初樱神色狼狈,没大注意,动作十分粗鲁。
    初樱被强行按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磕得生疼,加上手腕处传来的阵阵麻痛,让她十分难受。
    花辞围着她扑闪着翅膀转了几圈便飞出去了
    “妖女,你还我郢儿命来。”
    花辞刚飞走,身后一女人尖利的声音如杂乱无章的磬音般冲进大堂,接着初樱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按在地上,头发被揪起来,疼得她一阵轻嘶。
    “公主,你别激动,别伤了身子。”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几分温柔,几分隐痛。
    初樱手脚被束,无法动弹,只得眼巴巴的被人此般欺辱。
    “你放开我,她杀了我们的孩子,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夜筱珺满面泪痕,妆容已花,死死揪着初樱的头发,充满血丝的眼睛似乎要滴出血来。
    “还请四姐放开初樱。”
    初樱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至始至终,她连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总算有点希冀了,咬着嘴唇,费力的松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郁尘早已经踏步入了大堂之上,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初樱,立马半跪下去,“请公主松手。”
    说罢夜南冥已经不容请示对方,直接一把抓住夜筱珺的手,夜筱珺吃痛松开,就在松手的那一刻,初樱已经被夜南冥捞进了过去,护在了怀里。
    郁尘替她解了手铐脚镣,护在一旁。
    “殿下,凶手并非是我。”
    见到他便好了,初樱心里如是想着,开口强调道。
    夜南冥黑眸微缩,沉声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信她。
    夜筱珺见夜南冥对初樱动作如此亲昵,不由怒火中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九弟可知所护之人是谁?”
    她抬手指向初樱,整只手因为过度悲痛而颤抖不已,一字一句痛恨道:“是杀害我郢儿之人。”
    “想必四姐是误会了,初樱生性纯良,断不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夜南冥没有抬头,垂首看着怀里脸色几分苍白的初樱,心疼不已。
    “九弟你怎可如此包庇杀人凶手?”
    夜筱珺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如今自己的亲生骨肉惨死,岂会善罢甘休。
    夜南冥没有再回答,而是将初樱抱起来,看向站在一边悲痛不已却依旧隐忍的公孙逸,“本殿自会给驸马爷一个交代,如今初樱受伤,我且先带她回去,还请驸马爷谅解。”
    众目睽睽,掖庭令都还没来,他一来,便要带人走。
    “拦住他。”
    夜筱珺命人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杀人凶手理应关进大牢,岂能任由你带走?”
    她乃堂堂一国公主,岂能这般没有威信可言?
    靠在夜南冥怀里的初樱看向夜筱珺,自知她的丧子之痛,但是这般没有证据的污蔑自己,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公主,不管你相信与否,你的孩子,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恰巧路过碰到了而已。”
    更何况,她自己都吓得不轻。
    夜筱珺自然是不信的,怒视着初樱,“片面之词,你若不是杀害我儿的凶手,怎会只身在那荒无人烟之处?”
    “当真不是我。”
    她不明白,不去抓真正的凶手,为何独揪着自己不放?
    “是不是你,不是你说了算。”
    “也不是四姐你说了算。”
    夜南冥少有的动了怒,语气泠泠然,便可知道。
    看了一眼夜筱珺,若不是念在她乃自己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所在,他岂容她如此放肆?
    “郁尘,让掖庭令出来。”
    沉声吩咐道,随即将初樱抱至一边放到椅子上,方才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带,上面血迹斑斑。
    拿起她的手,面色阴沉:“被何物所伤?”
    初樱如今倒像是才回了神,可怜巴巴的望着夜南冥,“蛇咬的。”
    此话一出,正在拆纱带的夜南冥几乎是脸色顿变,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差,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夜筱珺身上,“你们是想草菅人命不成?”
    公孙逸看了一眼自己憔悴不堪的妻子,也是心疼不已,一只手放到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天下之人皆知,九殿下夜南冥性格乖戾,神秘莫测,公孙逸想到如今他相识之人牵连到自己儿子的命案,那姑娘又受了伤,定是不易处理。
    便沉声吩咐道:“让安阳陪公主回府。”
    公孙安阳从来掖庭就因为悲伤过度晕倒了,如今正在偏厅休息。
    听到仆人来传话,赶紧出来,一上大堂就看到正在给初樱处理伤口的夜南冥,顿时停下脚步,心生嫉妒,眼中恨意明显。
    公孙逸见她来了,柔声吩咐道:“安阳,你先陪公主回去,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不,我不回去,相公,我要亲自留在这里给我的郢儿讨一个公道。”
    夜筱珺显然不愿意,急切的抓住公孙逸连连摇头。
    公孙逸将她揽进怀里,满是心疼,“我是怕公主你身子吃不消。”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没有丝毫回应的夜南冥和初樱,几分不痛快油然而生。
    只是此时郁尘护在前面,旁人都无法近身。
    “嘶,疼……”
    看着伤口已经发黑了,夜南冥轻轻一按,乌黑的血便从伤口流出,初樱就吃痛的轻嘶一声,秀眉微蹙,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了几分。
    说完只觉得耳边生风,扭头一看,是花辞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个血糊糊的东西。
    “花辞,这是何物?”
    夜南冥抬头一看便道:“蛇胆。”
    伸手从它嘴里取下来,看了片刻便继续道:“想必是咬伤你的那条蛇的。”
    初樱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花辞竟如此有灵性?
    只见夜南冥将苦胆捏破,敷在她的伤口处,从怀里取出手帕,系在伤口处。
    “先忍着,我们马上回去。”
    他声线低沉,温柔备至,看得一边的公孙安阳忍不住反问道:“九殿下,难道杀了人还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离开吗?”
    夜南冥不回答,只是一意孤行的抱起初樱转身离开。
    “微臣参见九殿下,四公主,驸马爷,安阳郡主。”
    身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夜南冥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
    就又听到那老者道:“微臣斗胆请九殿下留下嫌疑凶手。”
    “掖庭令何以断定初樱便是凶手?”
    夜南冥背对众人而立,没有转身,如神祇般遗世独立,带着巍然之气。
    大厅之上登时安静,纷纷看着掖庭令,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初樱看着那掖庭令,是一花甲老儿,想必是久居其职,面目不怒而威,倒是威严得很。
    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叹了一口气,伏在夜南冥肩膀上,“殿下,今日我为何如此倒霉?”
    她似乎还不知事态严重。
    夜南冥垂首,“可还乱跑?”
    “不了。”
    她连连摇头,后悔不已。
    “按国家律令,这位姑娘乃嫌疑凶手,需收监关押,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九殿下切不可以身犯法啊。”
    那掖庭老儿字字铿锵严正,倒也是个正直的主。
    “那便将我一起关了。”
    夜南冥没有片刻思忖,坦然道。
    郁尘倒是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九殿下入狱,要是传了出去,且不说王上要追究,世人也会嘲笑不已啊。
    “殿下,万万不可。”
    赶紧跪下殷切劝阻道。
    那掖庭令也是一时不敢起身,跪在地上,“还请殿下留下罪犯,先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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