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乔正把他往那位砸花瓶的人身上引,陆雪玖微笑着向他走了过来。
    唐若溪看到陆雪玖后,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现在楚天乔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也许他们的孩子都快两岁了,事情又怎么会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居然还敢出现。
    她不想见他,一秒钟都不想。
    “爸爸,知知,七七,我们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聊聊。”
    她带着家人离开了。
    而陆雪玖同样将她当成了空气,至始至终目光都落在楚天乔身上,快走到他身边时,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只咖啡色高档大气的盒子,递到了楚天乔面前。
    “哥,这是妈让我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楚天乔接过礼物,并没有打开,而是递给了站在他身旁的李伊伊。
    “这么说,是妈让你来的。”
    “没错,他让我让下你这个哥哥。”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楚天乔无法判断他的情绪。
    或许,他应该先打开盒子看看。
    “你爸怎么说。”
    “他不反对。”
    听到这里,楚天乔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生怕母亲因为认他的事受到牵连,每次打电话,发通短信,总免不了思量许久。
    “我很乐意认你这位弟弟,怎么样,儿子带来了吗?”
    他把话题扯到这面,却是想看看,他跟唐若溪还有没有希望,如果他能收服唐若溪跟她好好过日子,他的日子就真的太平了。
    “儿子很好,现在由米亚照顾。”
    李伊伊一直在旁听,她万万没想到陆雪玖居然是楚天乔的弟弟,看来楚天乔寻母的事情有了意外加惊喜地进展,只是他怎么从来都没跟她提起过。
    她有一丝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她会永远与楚天乔站在同一战线上。
    “米亚是?”
    她冲陆雪玖笑了笑问道。
    “她是我现在的妻子。”
    李伊伊看到楚天乔的神色变得凝重,但很快听到楚天乔道:“恭喜你。”
    李伊伊也只得像楚天乔一样,道贺谁也没有再提唐若溪的事。
    陆雪玖与楚天乔聊了一会后,找位置坐了下来。
    楚天乔拿着礼物去了后台,他忍不住打开看,母亲送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打开盒子的刹那惊呆了,一盒子满满的都是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李伊伊念了出来,她看到楚天乔眼眶湿润了。
    而她的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最近由于工作,家庭一系列的事,她对奶奶的思念似乎越来越淡了。
    还记得第一次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她嚷嚷着让奶奶为她做红豆的情形。
    只是奶奶佝偻着腰,在集市上寻遍问遍也没有找到红豆。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在山里贫瘠多虫的地里,并不适合种豆。
    楚天乔准备将盒子盖上,李伊伊却拨了拨红豆,里面果然还有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两把梳子。
    梳子上面雕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它们在荷塘边尽情嘻戏,唯美着时光。
    李伊伊将两把梳子合在一起后,梳子完美地无缝地对接成一个圆,鸳鸯幸福地依偎在了一起,非常精致美观。
    她知道梳子寓意一生顺利,白头偕老,长辈在晚辈结婚之时送这样的礼物本就无可厚非,可还是五味杂陈。
    脑海中涌出这样一个词,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今天家里人除了母亲以外,都到了,这意味着大家都知道她二婚。奶奶那把梳子,她不可能拥有。
    虽然得不到奶奶的梳子,却终是得到了另一位人的梳子,一切就像是替补。
    她似乎要妥协了,要信命了。
    她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楚天乔并没有注意到李伊伊脸色的变化,他见到梳子,突然间记起李伊伊向她借钱买梳子一事。
    钱没借给她,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梳子一事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跟她相处久了,他相信李伊伊并不是一个物质的人,也没有收集梳子的怪癖,那她当初要买梳子到底因为什么。
    “伊伊,我看你对梳子有特别的情感,能说说吗?”
    “没什么。”
    奶奶的诺言,她仍然想信守,谁让楚天乔当年不借钱给他呢?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楚天乔爽利地将钱借给了她,而她又无力尝还,也不知道两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你的眼里有泪,还说没什么。”
    “我只是太开心,没想到素昧平生的婆婆送的礼物正是我最想要的。”
    见李伊伊不愿说,楚天乔也就不再过问。
    “你喜欢就好,好啦,大喜的日子别哭,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个被我抓住砸花瓶的人。”
    李伊伊感激地点了点头。
    婚礼后面司仪说了些什么,有什么流程,她差不多要忘光了,花瓶砸碎
    一心只想着婚礼早点结束,她迫切地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在她的婚礼上砸场子。
    派出所里,短发男人正趴在桌上发愣,看到楚天乔与李伊伊走过来,脸上即刻浮现在一抹冷笑。
    李伊伊咳嗽一声问:“是不是唐若溪派你来的。”
    男人笑道:“对,没错,就是她派我来砸的场子,你们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不过就是想挣点钱养家糊口。”
    李伊伊对楚天乔道:“我猜得没错,果然是唐若溪干的。”
    李伊伊说这话时,楚天乔从男人脸上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怪笑。
    他冷不丁凌厉地问:“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男人猝不及防,结巴道:“唐,唐……。”
    唐什么,楚天乔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问。
    “唐小姐。”
    楚天乔冷笑:“唐小姐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清楚。”
    “不清楚你说是她指使的,那我问你,她长什么样。”
    “她平时都不让我看她的脸,我哪知道她长什么样。”
    听到这里,李伊伊也已经确定,不是唐若溪干的。
    到底是谁干的?沈五岳,还是姜全子,又抑或是查子纱,她想着觉得每个人都有嫌疑。
    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唐若溪没有那么不堪,忧的是他们又多了一个敌人,且不知道这个敌人到底在明处还是暗处。
    楚天乔紧紧盯着男人道:“你知道你砸坏的那只花瓶要多少吗?”
    男人看着他不回。
    “你打碎的那只瓶子是定窑白釉刻花花卉纹梅瓶,如果你不老老实实把幕后主使说出来,我保证你把牢做穿了,也赔不起。”
    男人听后脸色大变。
    “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有右手是残疾的,从胳膊那里开始断了,他说现在他连老婆都娶不到,让你们结婚,结什么婚,他本来是想让我砸了花瓶后将新娘抢走的,但我时机没看好,太心急,所以最后就只砸了花瓶,没想到还被你给逮住了。”
    楚天乔在脑子里使劲搜寻,始终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得罪过只有一只手的人。
    李伊伊在脑海中搜寻一圈,同样无果。
    “他让你这么做是见不得别人好,还是跟我们有仇。”
    “你问我什么我都说,那只花瓶别让我赔好吗?”
    男人乞求地谈条件。
    “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是敢耍滑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连连点头。
    “我在接到任务的时候多嘴问了他类似的问题,他说都有。”
    楚天乔与李伊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面面相觑。
    警察根据男人的描述将幕后主使画了出来。
    警察十分确定,这个人没有留下过案底,而李伊伊与楚天乔仍然认不出到底是谁。
    回去的路上,李伊伊道:“会不会是那人记错了他仇人的结婚日期,又或者他就是愤世嫉俗想要报复社会见不得别人好。”
    楚天乔道:“说得有道理,我们新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被他给影响了。”
    两人手牵着手往伊天别墅走去。
    虽然婚礼出现了小插曲,但李伊伊仍然觉得万分幸福,那种历经千回百转,最终找对了人的幸福。
    婚后的甜蜜生活
    许温琳与楚天月已经在伊天别墅等候,他们问清楚砸花瓶的幕后主使后,劝说楚天乔与李伊伊,让他们带着小灵儿往楚家别墅搬去。
    家里人住得多总归相互有个照应。
    搬家选择在了早上6点,这个时间段海纳比较空,而李伊伊的培训公司也没有上班。
    电器家什,楚家都不缺,李伊伊也就搬过去她跟小儿平常用的衣物,电脑玩具,并不多。
    李伊伊抬着大箱子往车上走,楚天乔见状紧忙阻止。
    “大件的东西你别动,小心闪着腰。”
    “我没那么娇贵,男人能干的活我同样能干。”
    “我知道你以前是女汉子,但既然嫁给了我就当淑女好了。”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脑海中涌出这样一句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钱东阳追求她的那些年,他们刚结婚那一年,钱东阳对她何尝不是这么好,只是到了后来,买米买面的事,就成她自己干了。
    有一次,她没有吃早饭去买的面,没有力气拎,打电话给钱东阳。
    钱东阳虽然帮她将面拎了回来,但那副极度不耐烦的表情,让她以后再也没有叫他。
    即便如此,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起过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诗。
    看着楚天乔忙得满头大汗,却一脸欢喜,李伊伊感觉自己就是在做一场美梦。
    在人生这场修行中,她终于等到了美好。
    她要对这个男人好,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铭记这一瞬间,永远对他好。
    搬进去的第一天,宋妈便问李伊伊有没有忌口的饭菜。
    许温琳对她与小灵儿嘘寒问暖,让她找回了一丝久违的感觉,那是奶奶还在世时,她每个月回家一次,出现在奶奶身边才有的感觉。
    这天早上楚海纳逗了逗小灵儿后去上班了,晚上回来,刚逗小灵儿,小灵儿嚷嚷着想吃爆米花,楚天乔赶紧起身出门买了一大袋子回来。
    一家子人坐在一起看电影吃爆米花。
    这种日子幸福得不像是她能够拥有的,她脑海中又涌出一幕幕不愉快的事。
    大抵是这个原因,晚上,她听着楚天乔酣甜的鼾声,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索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房,来到书房,写起了日记。
    很长一段时间,我总觉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比如父母的爱,远胜过爷爷奶奶的爱!
    孩子依然那么好看,只是楚天乔看着总觉着不是滋味。
    但今天,一家人坐在电影前面,吃着楚天乔买的爆米花,我突然间觉着,得到的,其实才是最好的,只是有时候,我轻而易举就忽略了,不曾珍惜。
    自从那件事后,直到今天以前,我没有吃过一片爆米花。
    爆米花浓密的奶油香味,总是醉人得呛心。
    吃着吃着我就想到了爷爷跟奶奶,眼眶开始湿润。
    金花村虽然说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村,但每当外面有了新鲜玩艺儿,爷爷奶奶都会设法弄回家给我吃,当然也会有一份送去爸妈的厨房。
    金针蘑,土豆,佛手瓜,还有这爆米花。
    爷爷拿回爆米花粒子的那天,我记忆太深了。
    那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世界干净,生动而薄情。
    我跟奶奶围在左屋厨房火炉烤火,父母亲则围在右屋厨房烤火。
    下午三点的样子,爷爷回来了。
    我去茅房回来,正好看到爷爷手上有东西,很开心地迎了上去。
    “玉米粒。”
    在物质贫乏的当时,玉米是好玩艺,我特别爱吃。
    “这可不是一般的玉米粒,它能开花,呆会吃花就好了。”
    “真的吗?真的能开花,太神奇了。”
    我心里充满了期待,想看到它怎样开出美丽的花朵。
    “不仅能开花,它的花还特别好吃。”
    我将两袋都拿进了厨房,告诉奶奶,期待奇迹出现。
    “伊伊,给你妈一袋。”
    奶奶接过一袋后吩咐道。
    “好,我爽快地答应了。”
    当我拿着袋子去母亲那头时,看到母亲正在摘冬菇。
    这些冬菇有点干了,是下大雪前,母亲去山上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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