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一个大男人,又没到生死的地步,有何好哭的?
    当初他一朝被废,受尽折辱,可是连一滴泪都没掉过。
    他拧着眉头,不悦道。
    本宫是能吃了你吗?
    余丰宝摇头,又往中间挪了些。
    谢承安尤嫌不足,长臂一揽勾住了余丰宝纤细的腰肢,然后臂弯用力,便将人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熟悉的温热在怀,谢承安的心情好了些。
    嘶
    余丰宝几乎是撞在了谢承安的怀里,扯到了后背上被李金水打的伤口时,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背也受伤了?
    谢承安的声音依旧冰冷。
    余丰宝点头,皇上跟前的李公公说奴才盗取了皇宫的东西,用拂尘打了几下,奴才不疼的,真的
    谢承安唇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
    就为了一条鱼,挨了巴掌,磕破了头,还落了鞭打。
    简直是愚不可及。
    余丰宝全身绷的很紧,半晌才道:殿下,对不起。我,奴才不知道奴才要是知道会给殿下带来麻烦,打死奴才也不会
    你就为了这事才不肯上床睡觉的?
    谢承安挑了挑眉,愈发觉得余丰宝有些意思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滚烫的温度自余丰宝的身上传递了过来,谢承安的精神稍微松弛了些。
    其实无论今天余丰宝有没有遇见皇上,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他今天之所以动了那么大的怒气,是因为
    是因为他把余丰宝当成了自己人?
    谢承安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松开了圈在余丰宝腰上的手,翻了个身,面朝外侧睡着。
    余丰宝还未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翻身的动静,他也跟着翻了身,殿下,您还在生奴才的气吗?
    谢承安闭着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
    没有!
    余丰宝往他身上凑了过去。
    可是你以前
    以前的殿下总是喜欢抱着他睡觉的,如今都背对着他了,还说没生气?
    余丰宝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殿下,奴才跟您保证,往后再也不鲁莽行事了
    等了许久,都未听到回答声。
    余丰宝心里空落落的,只是半宿没睡,此刻他已经累极,眼皮似有千斤重,眨了两下便沉沉的睡去了。
    听着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谢承安又翻了个身,将人搂进了怀里。
    他有些贪念余丰宝身上的温暖。
    谢承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清亮的光,越过余丰宝的发顶定定的看着远方,白日里睡多了些,眼下醒来便再无睡意。
    余丰宝跟父皇说他已经病危了。
    可今晚的东宫却跟往常一样清冷。
    父皇当真绝情至此,连派个太医来瞧瞧他都不肯吗?
    就在他心绪不宁的时候,忽的外头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即使掩在呼啸的风声里,他却听的一清二楚。
    谢承安伸手摸向了枕下,翻身下床前在余丰宝的耳侧喊了一句。
    找个地方躲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支持啦。
    第10章
    余丰宝猛地惊醒。
    目光所及只剩下一道矫健的背影,冲进了茫茫的夜色里。
    很快外头便传来了刀剑相碰的声响,叮叮当当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余丰宝心下大惊,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谢承安晚饭时跟他说的话,还有那狠戾的眼神。
    就因为你的愚蠢,有可能会害死很多人,包括本宫。你说你该不该死!
    他也顾不得许多,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抄起放在门边的长棍,便朝着外头冲了出去。
    银色的月辉之下,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只见雪地上立着两道剪影,两人相对而立,一动不动。
    余丰宝被吓傻了,轻轻的唤了声,殿下?
    声音颤抖的厉害。
    谢承安忍着剧烈的疼痛,将手中的长|剑从刺客的身上拔出,拔出的瞬间,扬起了一长串的血珠,院子里登时便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
    借着拔剑的力道,他也跟着倒了下去。
    殿下!
    余丰宝惊呼一声,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稳稳的接住了谢承安。
    殿下,你没事吧?都是奴才不好,奴才不该多事
    谢承安嫌他吵,冷声喝道:闭嘴。
    余丰宝忙咬着唇不再说话,手上有温热的湿润感传来,他慌了神,殿下,你受伤了。
    不是让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吗?为何又私自跑出来?
    谢承安的语气里满是不悦。
    余丰宝扶着他往屋子里走去,谢承安的肩受了伤,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余丰宝的身上。
    奴才担心殿下,所以
    谢承安压根就不领情,本宫这不需要不听话的奴才。况且你会武功吗?
    余丰宝摇头。
    谢承安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余丰宝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能跟受伤的人计较。
    要不是看在这件事他也有错的份上,就该让谢承安这个狗男人冻死在雪夜里,他才懒得管他呢,况且要不是没办法,鬼才愿意留在这冷宫里,整日里对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偏有些人还自我感觉良好,挑三拣四的,还真当这东宫是往日的东宫,他还是先前的太子爷吗?
    余丰宝扶着他进了屋,然后闷着头在屋子里烧热水,拿剪刀。
    谢承安端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厉害,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薄唇紧抿着,半垂的眸子里眼神平静,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那些人的动作倒是快,白日里余丰宝在父皇跟前露了脸。
    晚间此刻便上门了。
    只是他们这些人未免也太小瞧他谢承安了。
    今晚来的刺客有四人,其余的三人刚进东宫便被他的人杀了,只留了一个人摸进了院子里,谢承安刚解决完那名刺客,就见到了余丰宝挥着长棍,势如猛虎一般的冲了出来,嘴里还大喊大叫着。
    当时他心里极为不屑。
    骂了句傻叉。
    有人偷袭会这么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吗?
    趁着这个空档,谢承安举起了刺客手中的剑刺进了自己的肩窝处。
    剧烈的疼痛传来的时候,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笑。
    只是隐在黑夜里无人瞧见罢了。
    做戏就得做全套。
    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余丰宝此次误打误撞得来的机会了?
    你要干什么?
    谢承安刚回过神,就见到余丰宝手里拿着剪刀,站在他的跟前。
    余丰宝在乡下的时候,虽也经常干些杀鸡杀鸭的活,可是看见谢承安半边的衣裳都被鲜血给浸染成了暗红色,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握着剪刀的手心里冒出薄汗。
    宫里没有止血的药物,奴才先给您简单包扎下,等明儿天一亮奴才就去太医院想办法。
    谢承安冷眼瞧着他。
    你能有什么办法?别出去给本宫惹事就行。
    余丰宝被他一句话堵的,简直想直接将剪刀扎进他的伤口里,然后再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看他的嘴巴可还会这么欠。
    先头心里的愧疚,此刻尽数都成了熊熊的怒火,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没那么温柔了。
    嘶
    谢承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皱。
    余丰宝听了,心也跟着一颤,暗自有些懊悔刚才不该那么用力扯开粘在伤口上的血衣。
    伤口是一条半指来长的细长伤痕,正往外冒着鲜血。
    余丰宝看的心疼不已。
    从前在家里干活的时候,割到手了只一个小伤疤他都疼的偷偷躲在角落里掉眼泪,如今看着面如常色的谢承安连一声痛都不喊,一颗心顿时就柔软了下来。
    他用巾帕浸了热水,拧干后替他擦洗着伤口。
    动作很轻很柔,并且还不时嘟起嘴轻轻的往伤口上吹着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肩头,谢承安的背瞬间绷直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谢承安一垂眸就看到了余丰宝认真的神色,长而卷曲的睫毛,还有那嘟起的红唇,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你在磨蹭什么?
    余丰宝没在乎他的冷眼冷语。
    小的时候我要是受伤了,我娘也会这样呼呼伤口的,这样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抬起眸子,眼神晶亮透彻,犹如一汪春水般,泛着层层的涟漪,让谢承安有着片刻的晃神。
    谢承安慌忙移开了目光。
    余丰宝将伤口清洗完,又拿了干净的布条替他包扎好。
    殿下,你先躺下好好歇着。说完便端着铜盆出去了。
    谢承安看着他的背影,他只穿了中衣,中衣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腰背的纤细线条,脚上趿着布鞋,露出雪白的脚后跟。
    他猛然想起方才余丰宝扶着他进来的时候,是光着脚的。
    又过了会儿,见余丰宝还未回来。
    谢承安心下犯疑,不过是倒个水而已,怎的这么慢?
    难道那些人还有后手?
    谢承安也顾不得肩上的伤口,起身走到门边,只见月色之下,一道黑影正弯着身子在那挖雪刨坑,哼哧哼哧的干的热火朝天。
    余丰宝,你在那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月黑风高夜,更何况边上还躺着具尸体。
    余丰宝吓了一跳,手中的工具没拿稳掉到了地上,好巧不巧砸在了脚面上,他疼的直跳脚,嘴里埋怨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殿下,你不在屋子里好好躺着养伤,跑出来做什么?
    谢承安愣了一下,他跑出来做什么?
    余丰宝又道:咱们东宫的日子已经非常艰难了,要是再让人发现咱们宫里有具尸体,殿下跟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我想着还是趁着天黑,将人埋了吧,免得节外生枝,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谢承安放下帘子。
    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就是要让外面的人发现,否则他这伤要给谁看啊?
    想着又撩起了帘子,喝道:本宫命令你,立刻马上回来睡觉!
    余丰宝看着刚被刨开的雪,又看了看立在门边的谢承安。莫名就想到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他们每晚也总是要等他一起上床,才肯乖乖睡觉的。
    他刚想辩解几句,就见谢承安作势要过来。
    他忙将手中的工具扔了,小跑着回了屋子,你现在受了伤,需要静养,不要动不动就往外跑,要是再冻病了,到时候不还是得我来伺候?
    谢承安寒着一张脸,没搭理他,自顾的上床躺好。
    余丰宝又给铜鼎里加了些柴,这才上了床。
    越过谢承安身上的时候,他格外的小心,然后又挨着床边躺下。
    殿下,尸体就那样放在外面真的没事吗?
    谢承安瞥了眼两人中间的空档。
    无事,自然会有人来处理的。
    余丰宝惊讶的撑起了半个身子,有人?谁啊?
    谢承安合上眼睛,淡淡的道:问那么多做什么?睡觉!
    哦!
    余丰宝兴趣缺缺的再次躺下,闹腾了大半夜,他早已没了睡意。
    殿下,等明儿我将偏殿里的那张床搬来,到时候再让元卿帮我弄床被褥,这样我就不用日日跟殿下挤在一张床上了,殿下也能睡得舒服些。
    元卿?
    叫的还真亲热。
    谢承安又睁开了眼睛,不必那么麻烦,现在这样很好!
    余丰宝丝毫没察觉到他的怒气,自顾道:哪里有奴才跟主子挤在一张床上的道理,况且殿下现在肩上又有了伤,若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谢承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都一起睡了好几天了,现在才想起身份有别,未免也太迟了吧。
    再者他现在算哪门子的主子?
    他不悦道:本宫说不用就不用!
    余丰宝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只吐了吐舌头,低低的哦了一声。
    良久之后,谢承安又开口道:那个叫元卿的是不是就是今日跟你在外头说话的人?
    余丰宝点头。
    对啊。他姓贺,叫贺元卿。是跟奴才一道进宫的太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
    谢承安见他说的高兴,冷声打断。
    幼稚!这宫里哪里来的朋友和兄弟,以后不许跟他来往了!
    余丰宝这次没有作声。
    管天管地,还管得了人拉屎放屁?
    他交什么样的朋友,那是他的自由。
    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
    第11章
    天光熹微。
    皇上?
    李金水隔着重重的明黄帷幔对着里头喊了一声。
    还未到叫起的时辰,可皇后娘娘却红着眼眶来了养心殿,两厢都不好开罪,他只得硬着头皮进了里间回话。
    什么时辰了?
    乾元帝昨夜睡的很不安稳,直到拂晓时分才将迷瞪了会儿,这会子脑子昏昏沉沉的,言语里满是不悦。
    李金水忙跪着身子道:时辰尚早,只是皇后娘娘来了,哭着要见皇上。
    乾元帝到嘴边的呵斥之言又咽了回去。
    皇后?
    哭着?
    先头因为东宫巫蛊一案,皇后自请为子赎罪,交出了凤印不说,整日只躲在景仁宫里礼佛念经,连他去了都不见。
    怎的这会子又哭着来见他了?
    乾元帝起身去了外间,只见皇后只着了中衣,跪在殿中,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眼眶也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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