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今天早上算是经历多了,刚从悲痛中过来,又被圆能的死给吓到了。
    张昀铭点头,“是,我查到了她那个相好王安的死因,竟然是她给推入到河里,她自知事情暴漏,便服毒自杀。”
    “什么?”小喜真被吓坏了,她虽然跟圆能不熟,但静云庵就那么大,和这个大眼睛的小尼姑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当初她跟着张昀铭走已经让她震惊,现在更是难以置信。
    张昀铭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事儿也赖我,要是我不给她过多的希望,也许她就还俗跟了王安,到后来却闹到如此下场。”
    小喜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当个局外人,却不知道里面竟然是一片血雨腥风。
    “张昀铭,你错了,对这个女人,你不应该有半点愧疚,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贪婪和自私。”
    雪苼和小马走过来,她脸上挂着浅笑,终于是算把这对冤家之间的绳结给解开了。
    雪苼把张昀铭和小喜的手拉在一起,“但是错也有,是你们俩个,是你们给了她可乘之机。小喜,昀铭,人世无常,请珍惜眼前人。”
    “夫人。”
    “小姐。”
    雪苼摇摇头,“除了你们要成亲的消息,我不愿意再听任何话,你们俩个呀,错过了太多时间,难道不后悔吗?”
    “后悔,小喜,答应我吧?”张昀铭的目光落在小喜脸上,无比的柔和。
    小喜垂下眸子,白净的脸上终于爬上了羞涩,她咬着唇,小声说:“全凭小姐做主。”
    雪苼松了一口气,“这就好,那我先带小喜回去,昀铭赶紧把这一切处理了,等司令回来我就让他去找你爹商量婚期。”
    张昀铭傻乐,“夫人辛苦了。”
    雪苼莞尔,原来当媒婆还有如此的成就感,不如她以后就开了良媒馆,专门给人说亲。
    晚上,她把这个想法跟赫连曜说了,结果他却生气了。
    先是放重了茶杯,后是扔了毛巾,再然后就把石头臭骂了一番,最后一个人别别扭扭的去书房了。
    雪苼自己个一个人傻乐了一会儿,让人沏了一杯参茶,端着去了书房。
    轻轻放在桌子上,她眉眼之间含着委屈,“前段时间我看好了一条法兰西的丝绒裙子,特别喜欢,日想夜想,想要。”
    赫连曜此时火气没了,但拉不下脸,“想要,买便是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辗转几番,麻烦了好几个人,终于买到了裙子,可是我不开心。”
    赫连曜警惕起来,他觉得不是一条裙子那么简单。
    果然,雪苼继续说:“等得到了我却全无新鲜之感,这就是人性吧,得不到的时候想法设法的想要,得到了也觉得不过如此。”
    赫连曜终于听懂了,他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从后头密密的把她给裹到怀里,“雪苼,你又瞎想,我对你始终如一,刚才生气不过是因为你又乱想点子,天天把精力花在别人身上,你累,我心疼。”
    雪苼把小手放在他大手里暖着,这要入冬了,她这破身体却早早的穿上了棉衣,可就这样手脚一天到晚都是冰冷的。
    她微微侧头,细嫩的脸颊摩擦着他满是胡渣的下巴,“好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还不就是让你夸夸我能干吗?可是你都不夸。”
    她从那年坏了嗓子后说话总是带着一点沙沙的哑,此时娇媚的撒娇,就像蜂蜜里搀上一把白砂糖,有股子特别的甜蜜味道。
    赫连曜从心窝甜到唇边儿,“我的雪苼真能干。”
    “现在夸我可晚了。”
    赫连曜玩着她的小手指,只是宠溺的笑,俩个人抱在一起可真暖呀,暖的他这辈子都想一直抱下去。
    许久,雪苼戳了下他的手心,“参茶都凉了,去喝。”
    “让我再抱会儿。”
    雪苼也没有坚持,她忽然说:“其实真想给你再生个孩子,儿子女儿都行。”
    赫连曜的手扣在她小腹上,“好,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生。”
    “以后皓轩你要多严格些,这孩子从小给惯坏了,但是生个女儿你一定要使劲儿惯着,但不准惯坏了,不能跟金镶玉和那个范小姐那样。”
    “就像你这样,我知道。”赫连曜搂的更紧一些,他懂雪苼的意思,她这样说更像是交代身后事。
    他们的日子就像偷来的,大概是小喜和张昀铭的事让她感慨了,越来越不舍的离开赫连曜。
    雪苼转过身,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密密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腮帮,“赫连曜,要是我真死了,你再找一个吧,你是司令,后宅就该有个人替你料理照顾你。”
    她的话让赫连曜皱起眉头,“好好的又胡说什么?你的病没事,最近都没有头疼,不是吗?等过几天我们再去看一下,也许血块就自此消失了。”
    “我也希望,但是怕万一。”
    “没有万一”他把她抱的很紧,“雪苼,我赫连曜这辈子的夫人只是你,我的孩子也只有你才有资格生下来,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不要离开我和皓轩。”
    因为他是最强的男人,所以话说到这份上更显得可怜,雪苼含着眼泪承若,“我不会离开,我要好好活下去。”
    “那你就别再那么辛苦了,嗯?”
    雪苼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弯起唇角说:“你是不知道,这封平遍地是生意,而且很多都是你的手下在做,我不适当的插一脚,他们还真以为你啥事儿都不知道,这样他们也收着点,我还能挣些钱给皓轩娶媳妇。”
    “你呀。”赫连曜捏她的脸,这些他又岂止不知道?可是水清无鱼,他总要适当的糊涂些,给这些如狼似虎的手下们一些好处。
    “既然你都活了那我以后也不这么累了,你找个人管着就是了,我就天天缠着你,好不好。”
    赫连曜忽然把她面对面抱起来。
    雪苼惊呼一声,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身高,但是每次被这样像小孩子似得抱着她就忍不住要叫。
    “小声点,你想把整个司令府都吵醒吗?”赫连曜拍了她屁股一下,作势恫吓。
    雪苼赶紧乖乖的抱住他的脖子,然后低头咬着他的耳朵,“那你把我放下,门口还有守卫呢,看到了不好。”
    赫连曜故意逗她,“那你把脸藏起来,看不到脸还以为我从外面偷来的女人呢。”
    雪苼张嘴就咬,“赫连曜你好呀,其实心里还想着打野食儿,对不对?”
    啥叫作茧自缚,这就是作茧自缚。
    赫连曜把书桌上的东西一推,跟着把她给放上去,“那我就不出去了,我们在这里也好。”
    “赫连曜……”
    这下作茧自缚的是谁?雪苼无语问苍天。
    ×
    赫连军最近好事不断,蓝子出这刚成亲不久,千年铁树张昀铭也要成亲了。
    速度有点快,快的大家都还以为新娘子小喜跟赵晋文有戏,这猛不丁的换了最近桃花有点多的老张,还真让人猝不及防。
    无他,这老张结婚送礼自然要比赵晋文的要丰厚一点,他官大,势力也大,还是司令的亲信,要拍马屁得赶紧的。
    小喜也觉得太快,但张昀铭恨不得立刻入洞房。
    但小喜对于男人的触碰还是有抵触,张昀铭为了让他的准新娘适应,天天偷摸到司令府,搞的石头以为自己的副官职位要让人了。
    张昀铭当然志不在此,他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留下吃小喜的豆腐。
    这明月高挂夜幕低垂,他酒足饭饱后拿着手里的糖红果又摸到了小喜的院子。
    小喜正在灯下看嫁妆,为了怕张老爷子回过味来反悔,这婚期定的急促。雪苼四处给她置办嫁妆,才几天的功夫嫁衣就置办全了,大红的衣服挂在那里带来了喜色,也让她的脸染上朵朵桃花。
    张昀铭作势敲敲门,其实人早就进来了。
    小喜佯怒,其实心里却是高兴的,现在明明天天都能见到他,可还是觉得很想念。
    张昀铭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她给裹在怀里,“给你送好吃的。”
    “又是山楂?”
    见小喜皱起眉头,张昀铭以为她不爱吃,“怎么了?不喜欢?”
    小喜摇头,“不是不喜欢,可是你总给我买酸的,现在全府上下的人看我都有异色,加上我们婚期急促,他们都以为我这肚子里有了孩子。”
    张昀铭拍着大腿笑,“我还以为是什么?要不我们就坐实了,让他们喝完喜酒再喝满月酒。”
    小喜打了他一下,“没正经的。”
    张昀铭薄唇贴着她的脸有一下没一下亲着,“正经怎么有孩子?”
    又提到了孩子,小喜脸上的喜色淡了,她看了张昀铭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昀铭哥,你可想过我可能生不了孩子?”
    张昀铭心里一疼,他想起当年小喜折磨她自己时候的样子,把人给搂住,他跟她耳鬓厮磨,“小喜,别担心这个,要是没孩子我们就去抱养一个,我不在乎。”
    “可是你爹……”
    “你放心好了,张家又不是我自己,我下面还有俩个弟弟,他们都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要是我爹嫌弃外面的,我们就从他们的孩子里过继一个。”
    “昀铭哥,你真好,可是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觉得我好就早点嫁给我,小喜,我等你又何止三年?”
    小喜靠在他怀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满足和有安全感,“我知道,我等你,也不止三年呀。”
    “小喜,我给你看个东西。”
    小喜见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了手帕一看,竟然是他送给她那件真丝背心。
    “怎么在你那里,怪不得我找不到。”
    “你当初上山出家,你的衣服我都留着,这个则随身携带,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着。”
    并不局限于看,张昀铭没说实话,有些时候还配合五指,做些羞羞的事情,要不老张光棍这些年,可怎么熬过来。
    小喜不懂这些,她伸手去抢,“还给我,你堂堂一个大团长藏着女人的东西多丢人。”
    张昀铭举高了,“不给,你来抢。”
    小喜追着他去抢,却给张昀铭按在屏风上,他低头去亲吻她。
    他的动作温柔,就像暮春时候吹开花放的晚风,小喜的睫毛不断颤抖,却接受了属于他的气息。
    干净清冽带着一点硝烟气,是她熟悉的气味。
    张昀铭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有多僵硬,他用力足够的耐心和温柔去诱哄,直到小喜的身体柔软、绽放……
    腊月初八,是腊八节,封平大街小巷的空气里飘荡着腊八粥的香甜,张昀铭和小喜的婚礼也揭开了序幕。
    张府上下张灯结彩,虽然时间仓促,但是有雪苼帮着操办,该有的气派都有了,一点都没有亏待小喜。
    张老爷子高兴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穿着簇新的团花长袍,穿梭在人群里招呼客人,脸上的褶子都笑平了。
    从来不认姐妹的雪苼让赫连曜认了小喜干妹妹,司令的妹妹嫁给了张昀铭,这是多大的荣耀,众人都羡慕不已。
    雪苼也在婚礼现场忙活,她穿着一袭水红白狐狸毛领子的披风,面含微笑看着一对新人,终于放心了。
    晚上,宾客散尽,被灌得醉醺醺的张昀铭走入了洞房。
    揭盖头喝交杯酒,他和小喜依偎在红烛下,许下这一生的诺言。
    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帐子放了下来,张昀铭把小喜压在身下,他的手指放在小喜嫁衣的盘扣上,“小喜,你要是没做好准备我们可以慢慢来,我能等。”
    虽然这些日子张昀铭不断的给与小喜教育适应,但他们还是没走到最后一步,不说小喜有心结,其实他也有,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害怕自己的行为,他就张扬不起来。
    小喜的身上泛起了羞涩的粉红色,更是紧绷不已,可她还是勇敢的抱住了张昀铭的脖子,“昀铭哥,我们等的太久了,试试吧,我觉得我可以。”
    听了她的话,张昀铭眼眶都红了,他低头亲吻她,“小喜,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
    红烛静静燃烧,见证了一辈子的美丽承诺……
    快乐的日子过的总是飞快,转眼就要了春节。
    这期间也是好事不断,小五肚子里的三四、四五终于平安落地,据说出生的时候这俩宝宝都闭着眼睛不哭,把医生护士都给吓坏了,一检查才知道是小五生孩子前偷喝酒了,这对宝宝给醉着了。
    刚经历了一场剧痛把俩个孩子带到人间的小五脸色苍白,齐三宝也舍不得骂她,只得当着小五的面儿狠狠抽了自己俩耳光。
    小五问他:“你这是干啥?”
    “没啥,替你打的。你疼我也不能替你受着,就来俩巴掌。”
    小五嘿嘿直乐,“我知道你生气我偷酒喝,我以为喝点酒睡一觉孩子就生下来了。”
    齐三宝眼圈一红,哭了,“你疼就不能喊一声吗?逞什么强?”
    小五摸着他的脸还得安慰他,“这点疼算什么,也就是割开肚子扯出肠子,姑奶奶我受得了。”
    “小五……你别逞强,我知道很疼,比中了枪子儿还疼,老子对不起你呀,要是能成,下辈子我给你生儿子。”
    产房里,产妇一点事儿没有,产妇的男人嚎啕大哭,还是个大师长,实在是很丢人。
    但是小五却满满的感动,她无声的对着天上说:“爹,你看,我选了个好男人。”
    信儿送到了封平,赫连曜派了人去贺喜,雪苼送给小五一个大红包,足足可以买十年的好酒喝。
    蓝子出的媳妇苏子衿和小喜也都有了身孕,小喜是刚怀上,蓝子出的媳妇有三个多月了,蓝子出回来过年,俩个孕妇就叽叽喳喳聚在一起,特别有话题。
    除夕的晚上,封平下着大雪,家家户户挂灯笼放鞭炮吃饺子,过年的气氛很浓郁。
    司令府大摆酒宴,热热闹闹的开了好几桌。
    赫连曜这主桌上正是他这帮子老兄弟,张昀铭、蓝子出,就差了个齐三宝。
    戎马数年,还有什么比能活着在一起喝酒更可贵的呢?
    大家都给雪苼敬酒,要不是她回到赫连曜的身边,他们也不可能过这么热闹的一个年。
    雪苼不在的时候,大年夜里赫连曜总是喝的大醉不醒。石头说,没有雪苼的日子对司令来说每一天都是一样的难熬。
    这些,赫连曜不会说,都是零零碎碎的从别人嘴巴里听到的,雪苼看看左右,小喜和张昀铭如胶似系,蓝子出和苏子衿相敬如宾,这世间的一切忽然变得这么美好,她也想和赫连曜一梦到白头。
    这一晚她喝的有点多,对于敬酒的来者不拒。开始赫连曜还拦着,后来实在是拦不住了,雪苼的人缘太好,大家都给她敬酒,除了代她喝,他没有别的办法。
    “放烟花了放烟花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雪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要去看烟花。”
    赫连曜赶紧把披风给她裹好,然后又把人半抱着,“走,带你和皓轩去放烟花。”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噼里啪啦的响成了一片,漫天的流光溢彩,盛世人间。
    雪苼抽了抽鼻子,轻声对赫连曜说:“你想要的太平盛世也算有了。”
    赫连曜看着夜空,不由得吸了口冷气,的确,这几年是这个偌大的国家最太平的,人民的生活也安稳了许多。
    “雪苼,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我会给你看真正的太平盛世。”
    雪苼仰着头,眼睛里亮晶晶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忽然,一声巨响,天空中散开了最大的一朵烟花,竟然是个雪字,周围围绕着朵朵雪花,美的不可一世。
    雪苼勾起了嘴角,头慢慢靠在赫连曜的身上,“好美呀。”
    “但是没有你美,雪苼,你是最美的。”
    “就你嘴甜。”
    俩个人相互依偎着,再没有说话,享受着这温情的时刻。
    过了一会儿,烟花放完了,赫连曜轻轻抱住雪苼,“雪苼,我们进去吧。”
    雪苼没回应,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雪苼!”一声嘶吼,赫连曜紧紧抱住了她。
    周围的人听到赫连曜的喊声都吓坏了,小马立刻喊:“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雪苼纤长的睫毛动了动,她疲倦的靠在赫连曜怀里说:“别喊,我是喝醉了,让我睡会儿。”
    虚惊一场,赫连曜刚才的心肝儿差点吓破了,此时他抱着雪苼就像抱着个雪娃娃,一动也不敢动。
    他对大家说:“都散了吧,回去的路上小心。”
    众人纷纷跟他告辞,小喜有些不放心,想留下来。
    赫连曜不准,“今天是过年,明儿一早你得跟昀铭去给他爹磕头,马虎不得。”
    “那好吧”小喜转头对石头说:“有什么事儿赶紧通知我。”
    石头点头,“小喜姐,你就走吧,没事儿。”
    等人全走了,小马才小声跟赫连曜说:“司令,我觉得……”
    赫连曜打断了他,“我知道,去把大夫找来。”
    从大年三十晚上的一场醉酒开始,雪苼的情况就不好了。
    她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已经卧床有五天。
    医院里去检查过,她脑子里的血块并没有消失,而且扩散转移了。
    赫连曜不敢再耽误,他联系了英吉利那边,丹尼尔也觉得病情发展的有点快,但是因为雪苼的病例,他这半年把精力全用在研究开颅这方面,他还是主张雪苼会英吉利的医院治疗。
    从来没有一件事让赫连曜这么纠结,当年封平城破,他娶金镶玉联合金华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过是想了一支烟的功夫,可独独这件事他纠结不已,下不了决断。
    第六天的早上,天气晴好,太阳跟个暖金盘似的,给白雪一耀,满屋的碎金子。
    他知道雪苼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也许今天她会出去走走。
    刚走进屋,忽然听到雪苼说:“你今天起来的怎么这么早?这大正月的不是军营都放假吗?天还黑着,你也上来再睡个回笼觉。”
    赫连曜望着外面的太阳,他轻轻走到雪苼面前,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感觉到他气息近了,伸手想要去摸他。
    赫连曜往边上一闪,雪苼的手抓空了,她笑着说:“你是不是吸烟了,离我那么远,烟味怎么这么大?”
    赫连曜瞪大了眼睛,他用力抿紧了唇,堵住了喉咙里那抹受伤的声音。
    就跟丹尼尔医生说的那样,病情再发展,血块会压迫到视网膜,雪苼会失明。
    “赫连曜,你开开灯吧,我怎么看不到?”
    雪苼自己也着急了,她手在空中挥了挥,表情很焦躁。
    赫连曜伸手把她给抱住,“雪苼,我在这里,别怕。”
    雪苼的手忽然愣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落下,尽量用平淡的口气说:“我,是不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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