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没有摸到皓轩,那一刻她脑子里空白一片,就像有大量的海水倒灌在耳朵里,嗡嗡的响成了一片。
    脊背发冷,额头却有热汗源源不断的冒出来,雪苼颤声说:“皓轩呢?”
    长安这才回过神,刚才太紧张,看到一队当兵的过去就把什么都给忘了,她前后左右都看了,没有皓轩。
    雪苼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对长安说:“你先去码头,我回去找皓轩。”
    “雪苼,我跟你一起回去。”
    雪苼紧紧扣住她的手,“你听话,带着一个人先走,我们不能俩个人都被扣在这里,就算我走不了你先到了那边也好有个接应,长安你听我的。”
    “那我在码头等着你,雪苼,一定要来。”
    雪苼紧紧握了长安的手,让她下车,而自己则和小马一起坐车回了酒店。
    皓轩确实在酒店里,当时雪苼摔倒,他也被拉的一个趔趄,然后水晶球就从手里掉了滚在了地上。
    他跑过去追,可是水晶球却给一个男人一脚踩住了,不给他。
    那男人长得很流里流气不像个好人样,他捡起水晶球发现这东西竟然很值钱,再看看皓轩白白嫩嫩的样子不由得起了歹心。
    趁着酒店里乱,他把这个小男孩拐走倒卖,估计能赚点银子。
    皓轩感觉到了危险,他去看门口的妈妈,竟然发现人不见了。
    换成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哭了,皓轩却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对那男人说:“叔叔,这个球是你的吗?”
    那男人倒是一愣,本以为这孩子会大哭大闹的要球,却没想到他这样说,便砸着嘴巴说:“是叔叔的,你喜欢吗?”
    “没,我就是想捡起来还给失主,叔叔我走了。”
    男子一见他要跑就拉住了他,“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可好?”
    “我的妈妈在这里。”他往门口一指,趁着男人分神的时候拔腿就跑。
    男人这才发现上了当,他三两步就赶上,从后头抓住了皓轩的衣领子,“小东西,还敢骗我,走跟我回家。”
    “救命呀,坏人要抓小孩了。”现场人多,皓轩大喊。
    男人一头的冷汗,他故意大声说:“你这孩子,不就是不让你吃糖吗?喊什么喊,跟爸爸回家。”
    说着,他就把孩子抱起来要走。
    皓轩又踢又打,他好后悔自己没把枪带在身上,否则也让这个男人变太监。
    男人刚要把皓轩抱出酒店,忽然给一个高大的男人拦住。
    赫连曜冷凛的眸子寒光四射,他伸手拦住了男人,“站住,你这是要干什么?”
    皓轩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觉得他更加的高大英俊,心里高兴却没有露出来,眨巴着黑眼睛狡黠的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真是哭笑不得,这孩子差点给人拐卖还如此兴奋,这都随谁的毛病?
    抢人的男子看赫连曜是一个人,他自诩是地头蛇便凶狠的喊:“让开,我耽误我和我儿子回家吃饭。”
    赫连曜上下撩了他几眼,“你儿子?看看你尖嘴猴腮一副癞蛤蟆的样子,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
    跟在赫连曜身后的侍卫们本来还挺紧张的,给自家司令的一句话逗乐了,司机不仅仗打得好,这埋汰人的功夫更是一流。
    小皓轩一看护身符来了,忽然对赫连曜说:“爹爹,你带枪了吗?”
    那男子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坏了,原来这是孩子的爹,怪不得看着就像。
    赫连曜一挑眉,“你要干什么?”
    “听说没了小鸟就是太监,我要给这个坏人太监了。”
    赫连曜喜上眉梢,这小子真带种,怎么看都像他赫连曜的儿子。
    男人一听就发了狠,他伸手去掐皓轩的脖子,“小崽子,还想算计我,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给赫连曜抓住了手腕,一个用力,只听咔的一声,一条手臂折了。
    赫连曜乘机把孩子抢过抱在怀里,而他身后的侍卫们早就一拥而上。
    赫连曜低声问道:“皓轩,没事吧?”
    皓轩摇摇头,‘我把妈妈给搞丢了。’
    提到尹雪苼,赫连曜额角的青筋蹦了几下,但是对皓轩说话还是很温柔,“没事,妈妈会回来找你的。”
    被侍卫压着的男人开始反抗,赫连曜淡淡的说:“把人给悄悄的弄出去给点教训,就按皓轩说的办。”
    “是。”侍卫说完一枪顶在男人的后腰,“别出声,出声就打死你,走。”
    看人走了,赫连曜抱着孩子去门外的长椅上坐下,“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妈妈,她一回来就看到我了。”
    皓轩很是担心,“那要是她不要我了怎么办?我觉得她不想要我了。”
    赫连曜很是心疼,“不会的,妈妈怎么能不要皓轩呢?”
    皓轩看了他一眼,忽然跟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你不懂。”
    赫连曜又是气又是笑,“我怎么不懂了?”
    “妈妈好像不喜欢你,这次她和爸爸一起带着我走是不打算回来了,也就是以后我见不到你和莫爹爹还有我们家二宝了。”
    “二宝?”赫连曜敏感的抓住这个词,“二宝是谁?”
    “我养的一只狗。”
    赫连曜的心这才放下,他以为皓轩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你放心,妈妈不会不要你,也不会不要我,而且妈妈她很喜欢我,只是我以前做错了一些事情,她现在不肯原谅我。”
    皓轩刺溜从他腿上下来,“你完了!”
    赫连曜把他拢到怀里,“小孩家胡说什么,我一定让你妈妈重新对我好。”
    皓轩贴近他的耳朵,奶声奶气的说:“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准说是我说的。”
    赫连曜眸光闪动,“好,什么秘密?”
    “妈妈她有……”
    “余皓轩,原来你在这里。”雪苼一眼就看到了凳子上一大一小两张瞩目的脸,果然是赫连曜。
    那颗被揪起来的心这才放到原地,她也顾不上擦汗,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皓轩的胳膊,“你给我过来。”
    她的粗鲁把孩子给吓坏了,他竟然死死抱住了赫连曜的脖子。
    雪苼以为是赫连曜把儿子带走然后玩儿她,更加的生气,她不管不顾的去扯皓轩,“把儿子还给我!”
    赫连曜怕她伤害到孩子,一把把人给推开,“你干什么,冷静一点儿。”
    小马想上前保护雪苼,却给赫连曜的侍卫拦住,只能干瞪眼儿。
    雪苼哪里还做到冷静,当发现皓轩不见的那一刻她都要崩溃了,不夸张的说,如果这次找不到皓轩,她就真不活了。
    崩溃的情绪终于因为赫连曜的刺激全面爆发,雪苼揪住赫连曜的衣领,对他是又撕又打,“赫连曜,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我儿子,你还给我。”
    皓轩都要吓坏了,刚才面对坏人的勇敢荡然无存,瘪着小嘴要哭,赫连曜伸手把他给了石头,“先带他下去。”
    说完,赫连曜伸手抓住了雪苼,‘别在这里丢人,有话房间里说。’
    没等雪苼拒绝,他直接把人给打横抱起来,走进了酒店里。
    门一关上,雪苼就给他扔在了大床上,床足够的柔软,把雪苼整个人都弹起来,再次落下的时候她双手紧紧揪住床单,蹭的跳在了地上。
    她不能呆在床上,那是个危险的地方。
    赫连曜眯起眸子,他单手松了松领带,还是觉得气闷,索性把领带给扯下来随手又解开了两颗扣子。
    此时的他浑身饱和着荷尔蒙的气息,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太危险了。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正常些,“赫连曜,你到底想做什么?”
    “雪苼”他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想做什么?看到我没有被肖子安他们整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可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雪苼给他捏的奇痛,可是偏偏还不屈服的冷笑着,“赫连曜,要是给那么一帮乌合之众给弄死了,你也是活该,封平司令不过是须有其名。”
    “那尹大小姐觉得我该怎么样?对着一群妇孺射击还是用刀把跟皓轩一样大的孩子劈成两半?”
    “你……”
    “我,对,我是没有人性,所以面对肖子安围攻我利用的一帮老子孩子,我跟砍瓜切菜一样全杀了才全身而退,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你满意了?让很多跟皓轩一样大的孩子成了刀下亡魂,你满意了?”
    雪苼看着他那双深邃如井的眼睛,却从里面分辨不出真假,她咬紧了下唇用力摇头,“你不会的,你不会。”
    “我不会?你敢信我吗?像我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什么做不出来,这不是你尹雪苼对我的定位吗?”
    听他这样说雪苼反而松了一口气,“行了,你别闹了,杀人也是你造孽,跟我何干?”
    这么快的时间,她还没有来的及皴裂的硬壳又套上了盔甲,看着她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赫连曜心里说不出的闷疼。
    松开她,他狠狠的把人往床上一摔,“皓轩在我手里,你别想带走他。”
    雪苼已经冷静下来,一身的铠甲把自己给保护起来,包括脸。她对赫连曜说:“你想养他,可以,那就把他留给你。”
    “你说什么?”
    雪苼从床上坐起来,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头发,“皓轩的身世想必你也清楚了,他到六月十六刚好是三周岁的生日,到时候你好好给他过个生日,再见。”
    站起来,她把衣服拉平展,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门口。
    手刚碰到了门把手,赫连曜强壮的身体忽然压过来,他拉着她的手腕把人给转了一个身,狠狠压在门板上。
    男人的眸色黑沉,里面锐利的光焰似乎要穿透到雪苼的心脏,他勾起薄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很缓慢,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喘不上气的杀气,“你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你只要自由,连孩子都可以抛弃。”
    雪苼舔舔干涩的唇瓣,嗓子哑的就像被沙子揉搓过:“是。”
    赫连曜唇角掠过意义不明的冷笑,“果然,皓轩说的对,你是不要他了,跟我说他的生日无非是告诉我孩子是我的,不让我伤害他,但是你认为这个时候说出来我能信吗?”
    雪苼不敢看他那双灼亮到能燃烧的眼睛,“信不信由你。赫连曜,我受够了,别想着再用任何人任何事来威胁我,从一开始,你对我威胁的还不够吗?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次重活,决定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被你威胁。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受威胁。”
    赫连曜看着她那双美丽而绝望的眼睛,心里疼成一片,原来在雪苼心里,自己那么不堪。
    她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俩个人的关系就充满了算计阴谋和利益,这样的关系里建立的爱情,好比煤堆里的金子,可贵,却会被污染。
    重新活过,她连儿子都能舍弃却不要自己,看来她对自己是真的绝望了。
    赫连曜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压在他背上。
    把人放开,他转身到了窗户那里,用颤抖的手哆哆嗦嗦点了一根烟,他对她说:“你走吧。”
    雪苼警惕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带着你的儿子走,这次走了,就别让我看到你。尹雪苼,我给你机会,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打断你的腿用铁链子锁也要锁在我身边。”
    雪苼还是不信,对他充满了戒备和怀疑,“你真放我们走?”
    赫连曜觉得自己此时真是把心扒出来给人看都被嫌弃腥臭难闻,他大步走过来,猛地打开了房门,推着雪苼把人往后推,“滚!”
    雪苼给他推了个趔趄,她扶着墙才站稳了,她回头看着赫连曜的挺拔背影,忽然喊了一声,“赫连曜。”
    赫连曜后背一僵,心头却掩不住的狂喜,莫非雪苼是不想走了?她后悔了?
    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压下要跳起来的兴奋,他装着平淡冷漠,“什么事儿?”
    “皓轩呢?你不是说要我带着孩子滚吗?我的孩子呢?”
    她的话就像一桶夹着冰的水从头淋下来,彻底毁了赫连曜的幻想。
    他回头,眸子赤红,咬牙切齿的说:“放心,你走到门口,皓轩自然给你送过去。尹雪苼,我赫连曜还没那么卑鄙。”
    雪苼淡淡的点头,“那我信你一次,说起卑鄙,你是有前科的。”
    赫连曜放在身侧的手因为蜷缩的太过用力,骨头几乎断裂,在走进房间后他咚咚打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直到血肉模糊为止。
    尹雪苼呀尹雪苼,你到底有心没有心?
    就算我害你一次,可是我只身落到肖子安的手里也算是还了三年前云梦山那次,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机会呢?
    都说哀大莫于心死,她是真对自己死心了吗?
    雪苼走到酒店门口,果然石头等在那儿,同样还有对石头充满了敌意的小马。
    雪苼伸手拉过皓轩,低声对儿子说:“我们走。”
    皓轩挣了一下,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雪苼,似乎是有话说。
    “怎么了?”雪苼耐着性子,刚才跟赫连曜闹了半天,她觉得头又隐隐发疼了。
    皓轩小嘴嘟了嘟,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妈妈,我们是真不要赫连伯伯了吗?”
    雪苼纠正他,“他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家人,你不过才认识他几天而已,你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跟他见面哪里有要不要这一说?”
    “可是他不想被抛弃的。他说因为以前做错了事惹你不高兴,这几年一直努力想要你原谅他,妈妈,伯伯一个人很可怜的,他的腿又不好。”
    雪苼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顶着血管和头皮都在疼,她想要发火,可还是耐下心。
    蹲下,葱白似的手指摸着他的头,“皓轩,伯伯不是一个人,他有家家里还有夫人,夫人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他跟我们不是一家人,你记住了吗?”
    皓轩已经无话可说,可是他脑子里总出现赫连曜那张失落的脸,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像个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皓轩说:“好吧,妈妈,我们走。”
    雪苼站起来,这次她紧紧抓住了皓轩的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开。
    一直像个石头一样站在一边的石头,看着雪苼要钻进汽车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忽然拉开了车门,在雪苼错愕的表情下说:“夫人,那天我们被骗到龙王庙附近,提前有人提醒司令是圈套,被困的时候他也可以逃脱的,可是他说,只要是为了夫人,什么样的圈套他都愿意钻。”
    雪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完了?”
    石头点点头,一张脸涨的血红。
    “说完了就不要妨碍我关车门,再见。”说着,雪苼砰的关上了车门。
    看着汽车留下的黑色尾气,石头真的变成了石头,夫人她,怎么这么绝情?
    “妈妈,你弄疼我了。”
    听到皓轩的声音,雪苼才松开了手,她脸色十分不好,对皓轩低声说对不起。
    小马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雪苼的脑子越来越疼的厉害,她捏了捏手包,却没有敢吃药。现在只能快点赶到码头,等上了船再吃,可是脑子里疼得兵荒马乱,特别是石头的那句话,简直像一把锥子一下下在她脑子里剜。
    皓轩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软软的小手摸着雪苼满是冷汗的额头,“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皓轩不乖气到你了?”
    “妈妈没事,皓轩乖。”
    雪苼越是轻描淡写皓轩越是觉得自己有错,他忙掏出帕子给雪苼擦汗,还急着解释,“妈妈,不是皓轩乱跑,是我去捡莫爹爹送的水晶球被坏人给抓住了,幸好有新爹……有赫连伯伯,否则我会给坏人卖了。”
    雪苼现在状态虽然不好但也听明白了他的话,她一直以为孩子是赫连曜故意带走让她着急,却没有想到是一场误会。
    她有气无力的握着皓轩的手,“那你谢过赫连伯伯没有?”
    “謝了,但是我更想陪陪他,他看起来很不开心。算了,妈妈我不说了,你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好容易到了码头,她下车的时候差点扑倒,小马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皓轩,登上了甲板。
    蓝色的海面浩浩汤汤,一群海鸥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展翅飞翔,似乎那里才有它们要的自由。
    赫连曜站在窗前,他听到远处传来汽笛声,不仅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走了,终于还是走了!
    跟着,就是长久而来的寂寞,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仿佛亘古而来带着几千年的沧桑和腐朽,而他,就好像是从地底下挖出的尸体,带着那么新鲜的尸臭……
    一瓶又一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石头推开门的时候差点被酒瓶子绊倒。
    “司令,您别喝了。”
    赫连曜懒懒的抬起眼皮,惺忪的看着他,“石头?”
    “司令,您起来,地上潮。”
    “石头,给我拿酒,给我酒。”
    石头老大的小伙子哭了,“司令,您别这样,夫人她,她已经不喜欢您了,您忘了她吧,女人这天下有的是。”
    赫连曜把他推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手扶着窗框,很少苍凉的说,“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他的这句话让石头的眼泪又落下来,都说司令薄性冷情,可又有谁知道他对雪苼夫人的这一片真心。
    赫连曜摸起酒杯,空了,他扔掉,直接拿起酒瓶对着嘴巴灌下去,因为太猛酒液流淌到脖子和下巴上,还呛得他拼命咳嗽。
    赫连曜一遍遍重复,“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雪苼在他心里已经是深深扎根在骨头血液和心脏里,三年前她的死已经要了他的命,可是三年后她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这就像一个病的快要死的人忽然得到了灵丹妙药,他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可以从此痊愈,刚要吃到嘴巴里却又给人把药抢走毁了,这种落差更痛更能把人给毁灭。
    石头把醉倒的人扶起来放到床上,拉好被子后他擦了擦哭花的脸,“司令,您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赫连曜翻了一个身,“雪苼,雪苼,尹雪苼。”
    石头叹了一口气,给他把窗帘拉好,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还是下午,但是屋里已经陷入到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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