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曜抢过小五手里的长枪对准了尹雪苼,差点把小五从马背上给撬下来。
    小五一直对赫连曜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给个女人打伤让她和三宝死狗一样拖回来然后就癞皮狗一样躺在床上也真是窝囊到家了,也不知道三宝是吃了什么屎就是对他忠心耿耿?
    小五是个暴力推崇者,谁的拳头硬她喜欢谁,赫连曜在她心里就是个软蛋,但是今天人家一招就夺了她的枪还差点把她从马背上给弄下来,她彻底对赫连曜刮目相看。
    但是不对呀,楼上那个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吗?好男人不能打女人!
    赫连曜长枪对着雪苼的心窝,说出的话比这北风还冷。
    “尹雪苼,背叛我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宿命!”
    长枪在手,他眉目森冷,双眸幽幽,那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有的只是满满的厌恶和仇恨。
    雪苼的心比冰雪笼盖的北方原野好要冷上几分。
    她没戴帽子,一头秀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鼻尖冻得红红的,嘴唇更是一种脆弱的红色,她站在那里,脸上被皮鞭抽出血痕,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动,神志变得恍恍惚惚。
    漂亮的眸子水色朦胧,就像给遮上了一层轻纱,又像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生死一线,她又能想什么?
    赫连曜,我死没什么,可是孩子呢?我们的孩子,你会后悔的。
    可是一张嘴,她的声音就被风吹散,她的辩解也只有说给北风去听吧。
    赫连曜冰冷的笑容从唇角慢慢绽开,他眯起一只眼睛,瞄准,扣动扳机。
    雪苼身后的陈逸枫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没有那么伟大的心思管他们晋州的死活,他要的就是赫连曜和尹雪苼自相残杀两两难受,这才能平息他心底的恨意。
    此时,他也勾起了嘴角,等待着这会让他激动兴奋的一幕。
    雪苼长睫眨了眨,终于有了点活气儿,她一张雪白的小脸仿佛清单简朴的素描,眉目乌黑浓郁,小嘴儿一点点的红,微微动动唇,她似乎在笑,“再见了,赫连曜!”
    如果有来生,我们就做一对陌路人,不会相遇也不会相爱,更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砰,枪声响震了山野,一群乌鸦被惊起四下里飞散,跟着狼烟四起枪炮声大作,攻城!
    血花绽放,女人的身体倒下,在乱兵中被践踏,尸骨无存。
    风吹走了夕阳的誓言,血染红了眉间的牵绊,此后,青山薄暮,你的心间,再也没了伊人桃花面。
    威武!威武!威武!
    战鼓声声,军心大振。
    赫连曜亲手杀了尹雪苼,一雪前耻,扬威军中。
    世人对赫连曜的恶魔传说又加了一笔,某年某月,在晋州的城楼上,他亲手杀了一个孕妇,这孕妇怀孕三月余,不知道是男是女,更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一年冬,腊月二十九正是除夕,赫连大军攻城,傅晏瑾在苦守之下只好连夜突围逃窜,带领一家老小逃到了云州,在逃过过程中他的老娘被流弹集中不治身亡;他的老婆颜玉小产,孩子胎死腹中;而俊美的傅帅也被赫连曜一枪击中了左眼,成了独眼龙。
    至于陈逸枫之流,他本想趁乱卷着傅明珠的钱财逃跑,结果给傅明珠发现,双方撕扯中他杀了傅明珠,可刚逃出云州城,却给小五爷的马队发现,小五爷记得她是城楼上鞭挞女人的那个恶徒,立刻从马上一刀取了他的性命,截获了无数的金银财宝。
    这一年,赫连曜夺回封平取下晋州又娶了金华金大头的女儿,几乎一统北方七省十四州,版图空前的大。
    这一年,云州最大的商户莫凭澜在海上遇到海难,卒;他的夫人何欢儿被盗匪夜袭,也不知所踪。
    这一年,余州的老督军去世,他那个女里女气又顽劣不堪的八公子继承了帅位,竟然也把余州治理的有模有样,还拿下了往南的几个省份,俨然成了赫连曜之后的第二大军阀。
    这一年的故事被说书先生编成了话本子,天天在茶馆里叙说,给人当成了传奇,可每每说到那个城楼上的黑衣美人,无比扼腕叹息。这个乱世,女人本是棋子,她不甘的对抗着命运,最后却死无全尸,那一缕香魂飘荡在天地间。
    疼,浑身的骨头像被碾开了一样,雪苼睁开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屋顶。白色,应该是天堂吧。
    哗啦啦的晶珠帘子被挑开,有个扎着双发髻的女孩走进来。
    她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圆圆的脸有点尖下巴,一双大眼睛乌黑透亮,转动的时候却灵气十足,像个小狐狸,她看了看雪苼,笑容天真,“姐姐,你醒了。”
    又是姐姐,她这辈子最恨这个称呼,可就算这样,还是被颜玉坑了一回,所以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接受任何跟她靠近的小女孩。
    “别叫我姐姐,你是谁?天使吗?”
    “天使?那是什么东西?我叫玉儿,金镶玉。”
    这个名字……
    雪苼讨厌叫玉儿的女孩子,她皱起眉头,“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男人的房间里。”
    “你男人?你有男人了?”
    小姑娘玩弄着她腰间的玉佩,“是呀,我男人很厉害的。姐姐,你可不要爱上我男人。”
    “雪苼微微起身,“我没死?”
    玉儿忽然哈哈大笑,“搞了半天你以为你死了呀,笑死我了,大篮子,你快来,这女人以为自己死了。”
    水晶帘栊又一挑,进来个瘦高个穿军装的男人。
    雪苼一愣,“蓝参谋长?”
    “夫……雪苼姑娘,你醒了。”
    雪苼敏感的听到他改口,不过她倒是没有在意,她现在脑子很混乱,她不是被赫连曜一枪打死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
    她低头,身上并没有枪伤,疼大概是因为被陈逸枫抽的鞭子。
    城楼上的一幕又出现在她面前,当时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闭上了眼睛,可是那颗子弹却射在了五姨太送给她的衣服上。子弹击中的地方,有面铜镜,还有个装着猪血的油包。
    跟着,她的后颈一痛,似乎有人在袭击她,以后的事她就再也不知道了,醒来已经是这里。
    “姑娘,姑娘。”
    雪苼回过神,看着蓝子出,她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玉儿却不甘寂寞,她对雪苼说:“喂,你给我听着,我男人是赫连曜,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我知道你以前跟他不清不楚的,可现在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别再想勾引我男人了。”
    雪苼终于明白了,这小姑娘就是金华金大帅的女儿,他把兵和地盘还有唯一的宝贝女儿都给了赫连曜,所以赫连曜才在这么短的时间有兵力进攻晋州,他终于联姻了。
    她没回答玉儿,只是对蓝子出说:“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蓝子出忙去倒水,还顺便埋怨玉儿,“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照顾她吗?”
    小丫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可是等蓝子出转过身的时候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娇娇的说:“大篮子,你凶我,人家还是个宝宝嘛。”
    这要是别人,也就把这矫情的孩子给推开,但是蓝子出不行。玉儿软软的身体靠在他身上,他觉得骨头都酥了,同时又受到道德的严厉谴责,此时的蓝子出就是在地狱和天堂的缝隙里挣扎。
    雪苼自然是明白他的这毛病,细看玉儿,倒是跟艾莲那丫头有几分像。估计蓝子出好这口儿,大眼睛小圆脸儿,却有个尖下巴,看着楚楚可怜的。不过艾莲是真的可人疼,这个小鬼精灵就难说了,雪苼总觉得她那双眼睛里藏着很多东西,特别的阴沉。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那杯水早已经泼洒干净,玉儿还假装可惜,“啊,水都洒了,大篮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雪苼也不想喝了,她对蓝子出说:“蓝参谋长,我想休息了。”
    蓝子出拉着玉儿要走,“那您好好休息,玉儿,我们走。”
    “走什么呀,我要好好照顾这位姐姐。”
    说着,她伸手给雪苼拉了拉被子,让雪苼觉得毛骨悚然。
    这边她不肯走,外头又来了一位,这位穿着一身军装,就是腰带不扎军帽戴歪了,左手里拿着皮鞭右手拎着齐三宝的武装带,“我说要看就看,她又不是雪做的,看一眼能化了?”
    这声音嘎嘣脆,声音的主儿也是浓眉大眼皮肤微黑,一看就是个泼辣货。
    事实上也是,齐三宝多横的一个人,想当年醉生楼里喝花酒,姑娘左搂右抱一夜五个战到天明,现在在这姑娘手里乖的跟只家猫一样。
    小五到了雪苼面前,她皱起眉头,伸出手指就去戳她的脸,“你真白,是雪做的吗?”
    齐三宝赶紧把她的手指给掰回来,“姑奶奶,你看看就好动什么手呀。夫人,得罪了。”
    雪苼微微一笑,“三宝,这是你媳妇吗?”
    “是我婆娘,夫人见笑了。”说完他就把小五往外拉,“走走,回房去。”
    小五恋恋不舍,“我,我还没看够呢,她的手好软,她说话的声音也好软。”
    说到这里,她忽然甩开了齐三宝,“不行,老子要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做的。”
    齐三宝真是给她伤透了脑筋,这本来就是被绑住拜堂的,这婚结的心不甘情不愿,他想要的是温柔又耐操练的女人,而不是个不男不女又喜欢操练他的“男人。”
    但是雪苼似乎很喜欢小五,她对她招招手,“你可以留下来照顾我吗?”
    齐三宝不同意,“夫人,她笨手笨脚哪里会照顾人。”
    小五给了他一巴掌,不过他也躲得机敏,一看就是长期被打炼出来的本领,小五纯属是习惯,没打到人也没觉得不妥,“我怎么不会?美人,你想要啥?”
    “喝水。”
    小五摆手,“都走吧,我要跟美人单独相处。”
    玉儿还不想走,小五手里的鞭子一扬,“小丫头,你滚不滚?”
    玉儿大怒,“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我可是少帅夫人。”
    “得了,小丫头毛儿都还没长齐呢,你夫人个屁呀,小心我抽你。”
    鬼都怕恶人,玉儿知道这野女人不怕她只好愤愤的跟着蓝子出出去。
    小五倒了一杯水给雪苼,“给。”
    雪苼这才知道她的确不会伺候人,力气大的能把她给撞断,水都洒出一半,幸好不热,否则非给雪苼的手烫出泡来。
    雪苼小口喝着,甘甜的白水滋润了她干哑的嗓子,舒服了好多。
    她喝完水,发现小五对她伸出手,以为她要拿杯子,谁知她径直掀开了她的被子。
    “你干什么?”
    小五看着她睡衣下起伏的峰峦,伸手就要碰,“你这个是真的?”
    雪苼迅速用枕头挡住,她哭笑不得,“这还有假的吗?”
    小五毫不避讳的军装一扒,“为什么你的那么大我的就这么小?”
    雪苼一看不厚道的笑了,“那个,你小时候又强迫停止生长吗?”
    小五点点头,她盘腿上炕,“一直用白布捆着,咱是占山为王舞刀弄枪的,有这玩意儿怎么当男人呀?”
    “那为什么要现在在意?”
    “因为齐三宝那孙子喜欢,他每次都要捏,捏着还说是个煎鸡蛋。”
    雪苼笑的肚子疼,这个小五太可爱了,有这个活宝在,她把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忘掉了,甚至都把自己的处境都忘了。
    想起正事儿,雪苼问她:“这里是哪里?”
    “金华。”
    原来是金镶玉的地盘,怪不得她如此嚣张。
    “我昏迷了多久?”
    “就从晋州到金华的这一路,哎呀你别问我,还有,赫连曜他不在,在晋州收拾地盘呢,你见不到他。”
    心机被道破,雪苼有些许的脸红,看来这次前后都是赫连曜的安排,那面带铜镜的衣服,那一枪,那一记闷棍,他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却唯独忽略了她。
    当她知道他要杀她和孩子的时候,心里又是怎样的绝望?
    不过想想也就气平了,她算是还了他一枪,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好过。
    这俩个人,太多的恩怨纠葛,到现在,虽然彼此深爱,却失去了在一起的勇气。
    雪苼没有大伤,很快就能下地走动,小五和齐三宝不过是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雪苼要面对的就是金镶玉。
    这丫头鬼精灵,看着无害一肚子坏水,因为蓝子出护着雪苼屡屡被她捉弄,不过雪苼也看出虽然被捉弄,蓝子出也心甘如怡,这蓝参谋呀,又是犯了邪了,不过这可是赫连曜的媳妇,真的好吗?
    算是没大事住到第五天,忽然传来赫连曜大军归来的消息。
    玉儿一下就萎了,别看她口口声声说是赫连曜的女人,但是她怕他,每每被他冰寒的眸子一看,她觉得自己那点坏水儿都要结冰了,所以,在整个赫连军里,她有俩个人是不敢惹的,一个是拿拳头讲道理粗暴野蛮的小五爷,一个就是赫连曜。
    整座金华府里金镶玉最大,金大头早就回老家养老去,所以赫连曜一回来就变成了他最大这次打了打胜仗,金华府里天天酒宴宾客,把没过的年给补上,雪苼竟然成了无人管的,就连蓝子出都没有时间来看她。
    这种状态好像又回复到在晋州的日子,她也乐的清闲,不过还是跟晋州不一样的,她在这里不怕有人加害,同时又有点失落,她想见赫连曜。
    这天,不知道又宴请什么人,竟然还找了青楼的女人拉作陪,远远的就听到一片调笑,好不令人作呕。
    可惜雪苼的妊娠反应已经在被枪杀的那一天结束了,最近她胃口不错,能吃能喝的,竟然还长了一点肉。
    今晚,丫头送来一碗炖的很烂的羊肉,雪苼竟然很爱吃,结果她就吃腻了,搁在肚子里特别不舒服,又吐不出来,便来到院子里遛弯儿解腻。
    这才过了年不久,院子里的一棵梅树刚开,被大雪一压,香气分外的浓,雪苼绕着梅树转圈圈儿,听着远处的琵琶声。
    柔美的声音唱的是杜十娘,缠绵挑逗,很有青楼的作风,雪苼不仅跟着哼起来,却不是一样的调子。
    想起在云州和红姨她们调笑的场面,不知他们现在可安好?听说傅晏瑾退到了云州,不知会不会为难商号和工厂里的人?梁先生又可安好?
    “少帅,您慢点儿。”正想着,那边走来俩个人,看着影子无比臃肿,大概是叠在一起的。
    太过熟悉的烟草味,纵然是梅花香气都盖不住,雪苼的腿有些软,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竟然一步也挪不开。
    雪苼看着越来越近的俩个人,不由得紧紧蜷起了手指。
    扶着赫连曜的女人忽然啊了一声,“少帅,那边有个人影,不知道是人是鬼?”
    半醉的男人睁着眸子看了看,“傻瓜,少帅我的杀气这么厉害,就是恶鬼也绕行,是个人。”
    那女人听说是人就不怕了,娇滴滴的喊着:“谁大半夜的在那里,人吓人,吓死人,赶紧给我出来。”
    梅花枝头簌簌一动,雪苼从树后转出来。
    地上有雪,天上有月,院里有灯笼,三下一照那女人看清楚了,便对赫连曜说:“哟,哪里来的美人,少帅,您还从别的楼里叫人了?”
    赫连曜眯着醉眼睨了一下,“不是。”
    “那是谁?难道是夫人?”
    赫连曜拍拍女人的屁股,“她也配?又老又丑,本帅的女人才十四岁,一掐都出水儿。”
    他的大手掐到了女人的屁股,女人骚气的笑,“少帅,你好坏呀!人家一掐也有水的,你要不要看看呀。”
    “是吗?那本帅可要检查检查了。”说着,他抱起女人,也不分是哪里,一脚就踹开了最近的房门。
    雪苼愣住,那是她的房间。
    房间里掌着灯,从窗户的帘子上她可以看到不断起伏纠缠的身影,而安毫不掩饰的女人叫喊声更是一分分刺痛她的耳膜。
    赫连曜,你这是要干什么?想杀我杀了便是,为何还要这样折辱我?
    再者说,你已经有了玉儿,这里还是人家的金华府,你公然这样真的好吗?
    雪苼的手指甲狠狠的刺入到手心里,从云州到封平再到晋州,她以为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可是面对赫连曜给的痛楚,她还是一丁点儿都受不了。
    这偌大的金华府,还想一下子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雪苼慢慢蹲下,蜷缩在梅树下,她尽可能把身体蜷缩起来,让腿触碰到肚子,虽然现在没有胎动,但她用这种方式让肚子里的孩子给她勇气。
    冷风一吹,梅树上的雪簌簌而落,落在雪苼的头上和衣服上,很快她就成了一个雪人。
    小腹隐隐有些疼,她不仅委屈的想,宝宝,你是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吗?那妈妈想些开心的,妈妈开心,你也会开心。
    开心的,有什么呢?
    是和长安一起在港岛上学的日子吗?不,长安下落不明傅晏瑾又如此对她,不开心;
    是和爹爹一起出入布庄码头的日子吗?不,爹死了家也回不去,不开心;
    是和……赫连曜相处的日子吗?渔村?山里?
    嘴角勾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也许吧,她可以靠着这段好似虚无缥缈的日子过下半辈子。
    她这一生,似乎真是天煞孤星的命,跟她在一起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爹娘、长安、胡妈、小喜、小八、赫连曜和傅晏瑾,傅晏瑾他娘说的对,她就是灾星。
    也许是心里苦,她来回翻腾着这些,不觉得腿麻也不觉得冷。
    直到……
    眼前的光亮被遮住,一股子带着压迫和杀气的气息朝她压过来。
    雪苼下意识的抬头,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也不知道自己长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珠,她慢半拍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蹙了蹙眉头,有些哑的说:“你挡到我的光了。”
    赫连曜如深夜般幽暗的眸子看着她,转而到了地上,她在雪地上画了一支梅花,不过斜斜的一根枯枝,点缀着几朵小花儿。
    赫连曜冷笑一声,忽然往前一步,一脚踩乱了她的图画。
    雪苼睫毛颤了颤刚要说话,他忽然伏下身体,如铁的臂膀抓住了她瘦弱的胳膊把人给提起来,将她禁锢在胸前,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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