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翰黑发齐耳,一边儿掖到耳朵后去,露出红色璎珞耳坠,一袭红绸旗袍趁的脸色很好看,腰身袅娜多姿。这样乍一看,跟余思瑶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五官比余思瑶的艳丽张扬了许多。
    白长卿看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思翰却妩媚的勾起眼角,“姐夫,你过来找小姨子就打算在门口杵着吗?给人看到不妥吧。”
    白长卿猛然回神,他进来把门关上,“赫连曜不在吗?”
    “不在,你是要找他?”
    白长卿左右看了看,“不,我有话跟你说。”
    “姐夫做,喝茶。”
    隔着屏风,白长卿看到了里面通红的卧室,不过他很快收敛心神,接过余思翰递过来的茶水。
    在余思翰心里,白长卿就跟哥哥一样,亲切温和,对他百般纵容维护。
    可是,这也许只是表象,人称小白龙的白长卿其实更应该叫白狐狸,否则他怎么成为中央军第五师的师长,又怎么能把敌对的人都变成自己的朋友呢。
    “小八,你虽然进入赫连家,但是他们家的事你不能搀和,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余思翰抿唇笑,“姐夫,我既然嫁入赫连家自然就是他们家的人,要是阿曜有什么危难我哪有不出手的道理,你这样说倒成了我们骗婚了。”
    白长卿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你说的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又给我闹,别忘了,你可不是余思玥,你是余家军的少帅,将来的督军。”
    “不如让爹把军权让给你这半个儿子,我这样的怂包当什么少帅。”
    白长卿气的眼角直跳,“你这孩子,我看你是给赫连曜迷昏头了。”
    “是呀”余思翰腆着脸,幸福的像要冒泡,“我都跟阿曜洞房了,虽然我是男人,但也是阿曜的人了,我要跟他共进退同生死,这才是为妻之道,你说呢,姐夫!”
    “你……”白长卿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气,“小八,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反正姐夫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是有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我们合计着来。你记住了,天塌下来,姐夫给你顶着。”
    要是以前,余思翰一定感激涕零,觉得姐夫真好,可是现在却完全变了。
    他觉得白长卿真虚伪,特别虚伪。
    “姐夫,要是没事您别到后院来找我,毕竟是姐夫和小姨的关系,我怕好说不好听。”
    白长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当初真不该由着你胡闹。”
    “看看姐夫说的,好像你没有好处拿一样。”
    白长卿眼角一抽,他觉得今天余思翰说话夹枪带棒,一点不像平日的样子,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呀!
    雪苼被余思翰关在隔壁,她闻到了屋里有一股子欢爱过的味道,作为过来人,她敢肯定。
    看看那张床,因为没有人来收拾,余思翰弄得乱糟糟的,但不像是有过那什么的痕迹,难道是他自己……
    她赶紧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男人和男人,想想都可怕。
    墙开了,余思翰斜着胯站在那儿,“出来吧。”
    “你姐夫走了?”
    “不走还留在这里睡觉呀,你陪着?”
    雪苼真想掐死他,“你说话注意点,好歹还有你六姐呢,要你真是个女人,我都怀疑你勾引你姐夫。”
    余思翰一撩帕子,手帕的一角打在雪苼的眼睛里,她啊了一声。
    “没见识的丫头,我告诉你,就算我是男人想勾引他也可以,要不今晚咱们打个赌,我勾引阿曜试试。”
    雪苼红了脸,“谁跟你说这些不要脸的事,你们是夫妻,要干什么我才不管。”
    “这可是你说的,走!”
    雪苼给他拉着手,“去哪里?”
    “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着,去看望傅雅珺呀。”
    雪苼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余思翰,傅雅珺她身份不单纯,而且这个女人很歹毒,没事你别引火烧身。说白了,这是阿曜家里的事,他也不希望牵扯上你。”
    这话的口气跟白长卿差不多,更让余思翰生气,“尹雪苼,我不是他家里人吗?不要忘了,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你没名没分的也就个外室。还有,看你怂的这胆子,你不去我去,今天就让你看看得罪小爷的下场。”
    见他真要去,雪苼只好跟上,虽然俩个人百般看不顺眼,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同站赫连曜这条船,关键时候还是要互帮互助。
    丫头见他们来了忙行礼,“二少奶奶。”
    “我来看大嫂,给她送点药。”
    丫头还想拦着,“大少奶奶这会儿不舒服。”
    “没事儿,都是一家人,我放下药就走。”
    说完,余思翰推开丫头,大步走进去。
    雪苼佩服余思翰的刁蛮,估计平日在家霸王惯了,到哪里都是他最大。
    傅雅珺听到了动静,她正在屋里和君旸说话,忙止住了声音,往外面看。
    “大嫂,你的手怎么样了?我回去后越想越觉得内疚,就找了嫁妆里这支烫伤膏来给你。”
    一进门儿他就装好人,还拿出一条淡绿色的药膏来。
    傅雅珺忙说:“我已经涂过药了,没事。”
    余思翰笑着说:“你那药哪里有我的好,我这是从国外过来的,我给你涂上。”
    傅雅珺想拒绝,却给余思翰抓住了手,不由分说的就给涂上了药膏。
    傅雅珺啊的尖叫,“这药怎么这么疼?”
    “良药就是疼,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傅雅珺闻到手上的味道就要流眼泪,“这到底是什么药膏,怎么这样?”
    “这什么薄荷胶的,超好用的,我姐夫从国外带……妈呀,我拿错了,我拿了芥末。来人,赶紧拿水来给大少奶奶洗手。”
    傅雅珺气的都要哭了,“你,余思玥,我跟你无仇无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嫂,你别误会,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心想帮你,谁知道拿错了,肯定是我这下人脑子笨不认识外国字,翠花,你说你怎么搞的,笨死了,我大嫂都要给你害死了。”
    雪苼光顾着看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叫翠花。这个余思翰非得拉她当垫背,是不是觉得有她赫连曜那里就更保险了。
    她忙低头弯腰上前说:“小姐,您说就是这个绿色的,我也不认识外国字。”
    “蠢死了,你这蠢丫头,我要把你送回去,跟着送亲的队伍一会儿回余州去。”
    疼痛难忍中,傅雅珺觉的这个翠花的声音莫名熟悉,她忍着剧痛说:“你抬起头来。”
    雪苼抬起头,虚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看着余思翰。
    傅雅珺指着雪苼,“你,你是。”
    余思翰捏住了她那根手指,用了十分的力气,“大嫂,她是我的陪嫁丫头翠花。长得是磕碜点儿,没有吓到你吧?”
    傅雅珺这手本来就被烫伤,给抹了芥末,现在又给他掰折,虽然他是个力气很小的男人,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男人。
    傅雅珺觉得自己的手都要废了,她带着哭腔说:“你放开我。”
    “大嫂,你怎么哭了,是太疼吧,来人,人呢,快拿水来。”余思翰都要把她的手给掰废了,就是不松开。
    傅雅珺算是最会装的女人,一路装到失忆到了十六岁,这次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余思翰比她还能装。
    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着大人的小狼崽仔忽然拿了做针线用的剪刀,去捅余思翰的屁股,还大声喊着,“妖精,放开我妈妈。”
    雪苼一把拉住他,伸手把剪刀夺过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敢伤害我们家小姐。”
    余思翰松开了傅雅珺,一把摁住君旸,“宝贝儿,你是赫连君旸吧,这么小就敢拿剪刀伤人,这个习惯不好,得改改。”
    说完,她对雪苼说:“给小少爷倒杯水来,让他压压火气。”
    余思翰冲着雪苼眨眼,雪苼心领神会,茶杯里捏上芥末糕,摇晃了摇晃,端到了余思翰面前。
    余思翰手劲儿足以制住君旸,傅雅珺想上前给雪苼拦住,她抹了一脸雀斑的样子确实很吓人,此时皮笑肉不笑的对傅雅珺说:“大少奶奶寡居太惯孩子,让我们小姐好好给教育教育,您也多学着点儿。”
    一杯芥末水灌到君旸的嘴巴里,那孩子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打喷嚏,哭喊着叫妈妈特别热闹,傅雅珺哪里还顾上找余思翰他们的麻烦,喊着下人给孩子喝水,连自己的手都不顾。
    余思翰拍了拍手,拉着雪苼就开溜,“快走。”
    两个人一气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哈哈大笑着喊痛快,忽然余思翰松开了手,“呸呸呸,。你这臭婆娘的手好硬,硌死我了。”
    雪苼抽了抽嘴角,“你的手软,傅雅珺都挣脱不开。话说你这么闹着她们能善罢甘休吗?恐怕去你婆婆那里告状去了。”
    “不怕,我们有阿曜当护身符。这个时候,不用白不用,你还怕她跟你撕破脸不成?”
    雪苼比他想的要多,“我反正是她的死敌,估计做梦都想杀了我那种。但是你不同,你这么做等于把自己也搅进来,依着她有仇必报的个性,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她那个儿子,那个小东西可狠了,有次想用一大盆鱼汤烫死我,结果我的婢女替我挡了一下,到现在还是留了一后背的疤痕,开始我还以为孩子小可以教化,现在看看,是大人教的好,已经形成了个性,改不了了。”
    “他真是阿曜的儿子?”
    雪苼看看左右,“她说是,但是不是谁知道了?但是我真不希望阿曜有这样的孩子,丢人。”
    “这话一点都不贤良淑德。”
    雪苼无所谓的笑笑,“我要贤良淑德干什么?二少奶奶。”
    余思翰还挺高兴,“乖,少奶奶有赏。”
    两个人正说笑着,丫头过来请,“二少奶奶,老夫人让您带着您的丫头过去。”
    雪苼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儿,来的还真快,傅雅珺果然去告状了。
    余思翰对丫头说:“你去跟老太太说,我昨晚给少帅折腾的太累了,现在走不动,让她有事儿去问少帅去。”
    不仅丫头吓了一跳,连雪苼都吓了一跳。
    他这就是没有长久做赫连家媳妇的念头,否则就凭着这个不尊敬长辈的罪名,也得给休了。
    话说,现在赫连家还指望着他,又有谁敢动她。
    丫头回去回话,雪苼真是无语凝咽,“你这是要公然对抗了吗?”
    “你放心,赫连曜把我们支走一定是跟他爹妈说了什么,老太太叫我也是因为傅雅珺告状,她不敢真对我怎么样?这就是娘家硬的好处。再不成我真带你会余州去,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体面婆家给嫁了,再不然你就跟着我,反正阿曜睡过的我不嫌弃。”
    “我嫌弃好吗?八姑娘,别做你的美梦,就是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跟着你。”
    “这么确定?那我就强了你。”
    “你要强了谁?”赫连曜推门而入,目光冷冽,看起来很危险。
    余思翰却不害怕,他把爪子搭在雪苼肩膀上,“看看我们,般配吗?”
    赫连曜把他的手给掰开,推到一边去,不动声色的把手臂缠在雪苼的腰上。
    他抬起下巴倨傲的说:“刚才谁说被我折腾的起不来,余思翰,你还能要点脸吗?”
    雪苼仰头看着赫连曜,这句话以前是她经常对赫连曜说的呀,他终于也给人磨的要吐血了。
    可是他被制服了,雪苼却酸溜溜的,越是发现余思翰的好她就越是害怕,万一赫连曜也喜欢了怎么办。
    看看,跟着这个冷面杀神多不容易,防了女人还要防男人。
    “你娘那里怎么说?”
    赫连曜摆摆手,“没事,我跟他们都说了,不要随便来招惹二少奶奶,那你们也安分点,别随便去招惹傅雅珺,男人的事男人去解决,我不希望你们有危险。”
    这句你们当然是包含着余思翰,他却不乐意,“阿曜,你说什么呢?我可是爷们儿,要是真打仗,算上我一个。”
    赫连曜摆摆手,“你给我老实点,你姐夫又找我了,让我看好你,不行早点送到沪上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余思翰眉角抽了抽,有种说不出到的厌恶,“我不要去沪上,我在这里挺好,每天调戏你女人,这是最大的福利。”
    赫连曜和雪苼对视了一眼,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傅雅珺此时还在赫连夫人的房里哭。
    手肿着,孩子还是不断的咳嗽流鼻涕,这个让赫连夫人很心疼。
    但是,赫连曜也说了,余家的小姐谁都不能动,否则赫连家就有毁灭的危险,她也只能安慰傅雅珺。
    “好了,雅珺,她是个新媳妇,又是余督军的女儿,我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你先忍一忍,等过了新婚再说。”
    傅雅珺这个亏吃大了,她哪里能让,“我无所谓,这君旸可是赫连家的孩子,她这么做不是太过分了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让我怎么做?人家送亲的队伍还没走呢,我要是对人家不好,带信回了余州怎么办?我们跟余州关系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借着这门亲事把局面给定下来,你又闹腾,要是把阿曜闹腾毛了,我可保不了你。”
    傅雅珺万万没想到赫连夫人会这么偏袒新娘子,她想起那“女人”就气的浑身发抖,现在无的放矢只好把火气转移,“那您看到了她身边那个丫头吗?她说叫翠花,可是我看着怎么像那个尹雪苼呢?”
    赫连夫人心里本就膈应这事儿,她偏偏又提起来,便气呼呼的说:“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要那丫头真是尹雪苼,那她和余思玥是什么关系?是情敌关系。情敌可以共处一室吗?”
    赫连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傅雅珺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尹雪苼和余家的小姐在一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在老夫人那里没得到一点好处,傅雅珺越发的怨恨赫连家人,开始她还是狠不下心赶尽杀绝的,可是这一刻,她决定一定要和赫连洪德联手,把赫连曜一家连根拔起,一个都不留。
    又到了晚上,这次赫连曜怎么都赶不走余思翰。
    他抱着枕头滚在床上,“我不去睡隔壁,我一个人害怕。”
    赫连曜冷着脸说:“那你以前睡觉都有人陪着吗?”
    “那不一样,那是我家里。你看你们家,阴森森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雪苼说:“我去隔壁睡。”
    赫连曜自然是不允许,“不行,我才不要跟他睡。”
    余思翰手托着腮一脸的天真,“你是怕我非礼你吗?”
    “滚!”
    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但雪苼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混乱局面,她对赫连曜说:“要不这样,我本来就是下人,应该睡下人房,我出去。”
    赫连曜不同意,“不行,你走出这间房子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越就是几个晚上,你们再坚持一下,要不就让他自己在这里睡,我们去隔壁。”
    余思翰往里面滚了滚,“可以,晚安。”
    雪苼忽然想起那边的味道,要是余思翰曾经在那张床上……她拒绝。
    “你自己过去吧,我在外面的榻上凑合一晚上。”
    赫连曜见久久僵持不下,便拎着余思翰的衣领子把他送到了隔壁去。
    余思翰激烈的挠墙,怎么可以这样粗暴?
    话说,他觉得有点恐怖,那个人今晚还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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