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可是……”
    谢明澜冷笑一声,道:“即便朕给了你伤朕的权利,但天下不容你。”
    我自案上取来止血散和清水细布等物,道:“多谢陛下,我……”
    话还未说完,我的脸颊就挨了一巴掌。
    我摸着脸颊,内心十分莫名,抬眼却见谢明澜眼中尤有怒气,但那怒气和还未消下去的水气混在一起,我见他这模样,心道:多半他是心里不自在,打我两下也是应该。
    这样想着,也生不起气了。
    我生不起气,他却动了肝火,讥讽道:“嗯?刚如了你的意,这就翻脸了么?”
    我细细忖了几个来回,试探着道:“……明澜。”
    谢明澜冷哼一声,别开了眼。
    见猜对了,我松了口气,为他拢上外衣,趁着他此刻还算好说话,又仔细检查他心口的伤处。
    那处蜿蜒着淌下一道血色细流,三棱锋所创的伤口向来难以愈合,好在他足够年轻,方才按了一阵儿,已然止住了些许。
    我小心地包扎着他的伤口,轻声道:“那一日,你也听到了,我是不敢毁约的……”
    那一日我与绿雪说话时,知道他在外面听着,其实有些事情,以他的骄傲是不会亲口问我的。
    但他又会用种种迹象告诉我他很在意,叫我自觉说给他听。
    趁谢明澜沉默着,我又沾湿了手帕,为他拭去胸膛小腹的血渍。
    见他仍是偏着脸不肯看我,我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怎么记得,我好像也把另一个人弄哭了。
    后来……后来……我怎么哄那个人来着……我冥思苦想着。
    鬼使神差的,我支着手臂微微探过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果然,谢明澜如同当时的苏喻一般,露出极为惊愕的神情。
    我见这招果然奏效,不由得露出个真情实意的笑来。
    只是与苏喻不同的是,谢明澜死死盯着我,骤然一把揽住我的后颈,随即狠狠吻住了我。
    我想这个吻也许只是堪堪称之为吻吧——狂风骤雨般连啃带咬的,弄得我几乎窒息。
    眼见他的胸前又溢出血渍,我闷哼了一声,好容易挣出个空隙道:“轻点……你的伤……”
    话还未说完,谢明澜一托我的后颈,不管不顾地探入舌尖,在我口中搅得天翻地覆,仿佛不如此便不能昭显他的占有。
    不知过多久,他终于放过了我,他的指腹轻轻蹭着我唇边的一丝水渍,眸色暗暗沉沉,他道:“你想要的,朕都给你了,倘若你敢违背你的诺言,朕会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笼子里。”
    他的语气中蕴含着警告威胁的意味。
    我无话可说,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他又盯了我半晌,眼中不甚满意,但是终归疲惫不堪地闭上双眸,命令道:“给我按下额角,我头疼。”
    我应了一声,坐了过去,让他枕在我的腿上,轻轻按着他的额侧。
    听着他的呼吸在我怀中越发平缓,我将眸子移向案上的长明灯,它的灯焰摇曳了一瞬,我抑制不住地又扬起了唇角。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想,我对谢明澜是有许多愧疚的。
    而我与他的关系,向来都是我先掀桌子,如今我不但不掀了,甚至称得上好性子,故而我与他之间难得安稳了一阵子。
    只是不知谢明澜是不是因为心口的伤处伤了元气,他的身子越发有些畏寒,且时而发热,高热低热的,总也好不利索。
    他都这样了,仍不忘质问我:“你的那个送信人呢!”
    我对他道:“没有……”
    他长眉一轩,刚要发作,我就抢着道:“没有这个人,一开始就没有,我都说了,我不敢的……”
    谢明澜的眸光在我面上转了一回,似在审视我言语中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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