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雨道:你跟我说魔界没有危险?
    却逍遥:好吧,可能会有点儿小魔物什么的,但是凭你的能力,肯定分分钟解决,对吧?
    却逍遥的话刚落下两秒不到,一星半点的鲜红色忽然在楚听雨的眼前绕了绕,转瞬又消失不见了,两人耳边皆响起了细弱的嗡嗡声。
    作者有话要说:实验室好艰难TAT,我人没了。
    第59章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楚听雨的目光紧紧盯着前面,她耳边一直响着嗡嗡声,让她难以静下心来。
    却逍遥还没说话,忽然感觉右侧脸颊一痛,她下意识去拍,待拿下手一看,掌心有一只比鲜血还要红的飞虫。
    是赤红血虫。楚听雨立刻将她掌心的飞虫打掉,小心别让它们碰到你了,这种血虫会吸食人的血液,还会扎根在你的皮肤中,那感觉就像是有万千条虫子在你周身咬齿,疼痛难忍。
    这么恐怖。却逍遥慌忙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你自己设计的魔物你都记不清吗。楚听雨看了她一眼。
    却逍遥抓住楚听雨的衣袖,我可没设计过这种魔物,而且魔族擅长养育各种新魔物,也许这是他们自己养出来的也说不定。
    楚听雨道:那你跟紧我。
    却逍遥连忙点点头,好的。
    楚听雨以指尖灌于剑尾灵气,金风剑的剑光霎时晕开淡淡的光圈,将两人笼罩在其中,周围的嗡嗡声逐渐变弱了。赤红血虫这种魔物,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它,它也一定不会来主动招惹你的。
    楚听雨带着却逍遥穿过浓雾,又潜入了深不见底的水底,冗长黑暗的水下让人浑身冰凉。楚听雨屏住呼吸,和却逍遥一同游向更深更暗的地方。
    慢慢的,前面开始有耀眼的光芒,楚听雨知道快到地方了,她刚想继续前进,身旁的却逍遥忽然拽了拽她的手臂。
    【却逍遥:QAQ救命,我、我呼吸不过来了!】
    见她一副快断气的模样,楚听雨立刻抬手覆上她的小腹,灵力泉源似的灌进却逍遥的身体里,她总算能在水底继续憋气了。
    【却逍遥:楚长老你好强。】
    楚听雨无奈看她一眼。
    只要是修炼之人,屏息凝神是第一步,更何况北清山十分注重弟子的基本功,弟子们在深水压力下闭气几乎无障碍,由此可见,陆明月平日里肯定没怎么认真学过北清山的心法。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终于破开水面,一跃而上。
    魔界水牢建在岸边,无人看守,是一处死气沉沉的地方。
    这里地势复杂,滴滴答答的水声在水牢里回荡,几堵厚厚的石壁仰面压过来,像是要把人死死扣在其中,旁边岩壁淌下来细细的水柱,光滑的石头上生长着深绿色的青苔,石头间的缝隙还会蹿出形状不一的魔界植物。这每十米处便会燃着一束幽光火把,以此来照亮前进的路。
    楚听雨走在前面,说实话,之前她看书的时候对这个水牢印象也没这么差,如今真的看了,确实觉得脊背发凉,手指僵硬。
    这里幽冷死寂,迷障重重,冰冷坚实的墙壁上悬挂着各种粗细不一的铁链,有些甚至还附着一些已经干涸的黑红血迹。
    楚听雨看到这类场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金风剑。
    一见这些铁链,楚听雨就想起原主被唐慕知吊起来放了十天血的事情,是很惨的回忆。
    水牢通道没有直线,只有弯弯曲曲的崎岖小路,却逍遥拿着地图对比,忽然她抬眼说道:你左手边的水牢
    楚听雨疑惑道: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就是唐慕知关楚听雨的地方。却逍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而且这个水牢外面施了噤声诀,里面不管有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
    楚听雨道:你看起来很想让我故地重游。
    唐慕知现在又没关你,别杞人忧天嘛。
    两人走到了一个小洞天,这里相比起其他水牢十分空旷,水渍顺着石壁流淌,又冰又凉。
    却逍遥敲了敲墙壁,对楚听雨说道:诛身之门的结界点就在这下面了,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诛身之门有一个难以掌控的特点它会撕裂时空。
    楚听雨看见却逍遥神色严肃,也微微蹙起眉头,撕裂时空是什么意思。
    这个结界不同于普通结界,它难守难攻,之前诛身之门被陆明月启动,那个时候你以身祭阵,才能将诛身之门彻底合上。但是现在我们要在它启动之前就将它除去,所以产生的后果很可能是撕裂某个时空。
    诛身之门是修仙门派禁术之一,却被魔界魔君加以利用,我不知道唐慕知是否真的想打开诛身之门,但是这个东西只要存在,就有可能危害到所有人。却逍遥细细解释:当然,也会破坏我们的任务,造成系统紊乱,书中世界崩塌。
    如果女主能自行毁灭诛身之门最好,但如果我们替她完成也不是不可以,因为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帮助女主拯救世界。
    楚听雨道:那你刚刚所说的撕裂时空,是我们强行拆了诛身之门的后果吗?
    却逍遥点点头,只是可能造成的后果,时空被撕裂后就会产生巨大的空白时间,我们现在的世界会和书中世界相交。
    所以你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那应该都是属于原主的记忆。却逍遥按住她的肩膀,切记不要沉浸在其中,万一我们把另一个时空的人带出来就糟了。
    楚听雨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却逍遥:当然是系统,我一直看着后台,免得后台发来提示我无法收到。
    楚听雨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我们先试一试,如果此次能够成功,我自己去找唐慕知说明缘由,不会拖累你的。
    哎呀,别说拖累不拖累的,我们是队友嘛。却逍遥将手伸出来,因为陆明月是魔族,我现在穿成了她,也就无法灌灵,这里只有你能做到,你需要将周身灵力注入此墙壁下的结界点中,然后接下来的步骤就不用我说了吧。
    接下来便是引灵结阵,然后再破了这个结界。
    这点楚听雨十分清楚。
    她点点头,提起手中的金风剑,金风剑剑影翻飞,纯白的光芒将整个水牢包裹起来,翻腾收拢的白光从剑尖疾射上去。
    楚听雨目光潋滟,她屏气凝声,转瞬间一团洁净的灵气似云霾中的电光般,从楚听雨的指尖涌出。
    那团灵气涌至冰冷坚硬的石墙,慢慢扩散,就像溶柱滴落的浓稠灵液,将石壁一点点溶出了一个大洞。
    周边的景象慢慢散去,却逍遥不见了,疾风骤起,楚听雨灵力输出的越多,眼前的景象便越模糊,好像漫开一片赤色云霞来,烧红了整片苍穹。
    有一个遥远且平静的声音蓦地响起:楚听雨,出生于莲目城,现为北清山第三仙门,朱画门长老。
    楚听雨怔了怔,这声音仿佛带有无尽的蛊惑之意,将她强行拖向了另一个时空。
    一场无尽黑暗的时空,楚听雨感觉昏昏沉沉的。
    等她再次睁眼时,眼前便模糊倒映出莲目城的模样。
    她又重新见到了莲目城,这里大雨滂沱,一切事物凌乱倾倒。
    但这不是她的记忆,是原书中楚听雨的记忆。
    楚听雨立在潇潇大雨中,定定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涌上她的心口。
    因为她看见唐慕知抱着陆明月的尸体,跪倒在奇文馆门口,她面色苍白,眼眶里悬垂许久的泪水从颊边滑下,而她怀中的陆明月早已没了呼吸,鲜血滴落于她纤细的指尖,沾地便化进了浑黄的泥土中。
    楚听雨看见自己,也就是原主站在奇文馆门口,原主的面色无一丝波澜,仿佛她杀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是自己的徒弟。
    唐慕知紧紧抱着陆明月,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接连掉落,她已经哭了许久,现在只能抱着怀中冰凉的尸体哽咽道:师妹,对不起师妹
    是师姐没有及时赶过来,是师姐来晚了,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她!
    是她对不起你
    楚听雨想告诉唐慕知,可是她身处于一个久远的幻境,无法做到这一切。
    她下意识朝唐慕知走过去,看见她满脸泪水,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扯了一下。
    她不是在为自己哭,是为了陆明月哭。
    楚听雨见过唐慕知哭,可是那些时候都是为了她,自鬼柳瀑布后,她再没见唐慕知哭的这么绝望过。
    原书中的场景仿佛在楚听雨心里割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又酸又痛,将她不断拉扯着。
    楚听雨内心苦涩,可是她只能把手放在唐慕知的头顶,轻轻抚了两下,说出一句:没事,还有师尊不哭了。
    还有师尊呢
    唐慕知听不到,也不知道楚听雨就在她身边,她只贴着陆明月的面颊,喃喃道:师妹,别怕
    唐慕知最后握了一下陆明月的手,好好的将她放在地上,轻声道:我替你报仇。
    楚听雨这才意识到唐慕知的心已经开始冷了,她看见她从大雨滂沱中站起身来,眼神变得冰凉彻骨,如今陆明月被楚听雨杀了,她第一件事便是为陆明月报仇。
    金风剑的剑尖滴下鲜红的血丝,楚听雨看见原主一样立于雨中,她手边的金风剑灵力异常,而她的面色却相当平静。
    天边瞬间雪亮,一道裂纹闪电炸在乌云密布的空中,气氛下降到冰点。
    唐慕知抬手召过自己的剑,眼里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她的声音在雨中清晰无比,但是却饱含颤抖,师尊,小师妹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这句话问出后,楚听雨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第60章
    陆明月死了,连同双眼都被刺瞎,可想而知她死前,这里发生了多可怕的一场缠斗。
    但也正因为陆明月的死,一切都成了无解之谜。
    楚听雨听见原主冷静说道:因为陆明月该死。
    唐慕知愣了一瞬,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场景荒唐可笑,偌大的雨点清晰响在耳畔,轰隆隆的雷声告诉她心慈手软不过是她对楚听雨的痴心妄想。
    楚听雨,一个从小到大对她极其冷漠苛刻的人,甚至为了抢夺她的内丹,毫不留情的将她一掌拍下瀑布,又会怎样对待小师妹?!
    杀了小师妹,不过全凭自己的心意。
    是她想错了,连自己的徒弟都能亲手杀死的人,唐慕知不该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可小师妹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啊,多少次她因为受伤失落,痛苦落泪时,身边都只有陆明月陪她,如今却被楚听雨一句轻描淡写的该死带过,唐慕知怎么能不恨她。
    她想用一生陪伴和保护的人,如今死了,就死在她的面前,她甚至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等她赶来时,这里只有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而杀她的那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冷若冰霜。
    唐慕知脑海中的混沌破开,她喉咙扯紧,艰难说道:楚听雨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冷血。
    你来试试。原主长身玉立,如倾盆大雨中的一株斜风细竹,她模样坦然道:陆明月死有余辜,她根本配不上
    谁说她配不上?!唐慕知听到这句话,瞬间捏紧了手指,眼里尽是冷冰冰的怒火,她已经情绪失控:从小到大,只有师妹对我好,楚听雨,你把她杀了!她也是你的徒弟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原主冷笑了一声:愚蠢至极。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时对你最好的那个人才是最想要你性命的人。
    唐慕知听到这句话怔了一瞬,竟然笑了,楚听雨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她对着原主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楚听雨,你先前夺我内丹,现在又杀了我最在乎的人,小师妹死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
    原主道:陆明月,是我当初瞎了眼才收她为徒。
    她是知道的!
    原主知道陆明月的身份。
    楚听雨头疼欲裂,那些残存的片段接二连三的涌过来,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唐慕知,陆明月其实是魔界卧底,她是骗子啊。
    唐慕知抽出长剑,是,你的三个徒弟,如今已经死了两个,一个被你亲手打下瀑布,另一个被你一剑杀死,楚听雨,你怕是想不到我还能回来吧,我今日就与你清算之前的总账!
    说罢,楚听雨便看见唐慕知飞身过去,一手握着赤红长剑,无数剑阵已经化出,将原主完完全全笼罩在其中。
    唐慕知扬手狠狠一掼,剑阵便迅速翻飞,像一张巨大的网,她眼底的一潭死水已经结成了冰魄,冻到深处,唐慕知冷笑道:请师尊不吝赐教。
    楚听雨站在雨中,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唐慕知,这样杀伐决断,对原主招招致命的唐慕知。
    都是为了一个人,陆明月。
    她被翻涌的恨意蒙蔽了眼睛,只能看见陆明月的死带给她的伤痛。
    金风剑断了。
    被唐慕知生生劈断,楚听雨看见原主眼中流露出一丝悲痛。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楚听雨亲眼看见那个会向自己撒娇,会抱着自己睡觉的孩子,在十几个回合后,狠狠将自己撞到了满是雨水的地面。
    砰地一声震响,地面瞬间裂开,空气跟着散开淡淡的血味。
    原主手脚俱被缚,唐慕知掐着她的命门,看她后背被坚硬的地面摩擦而血迹斑斑,唐慕知艰难维持着声线,咬牙问道:师尊,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杀小师妹。
    原主道:杀都杀了,还问为什么。
    因为陆明月不是好人,她一直在骗你!
    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楚听雨想喊些什么,可是她的喉咙卡紧,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唐慕知将人一把拽起,楚听雨,你欠我的太多了,让你直接死掉也太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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