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叹了口气道:“罢了,此时再追究这个也无意义,还是说说眼下如何应对吧。兵部尚书,速让人快马加鞭传消息给曲将军,令他务必守住玉门关。但彼处守兵人数远不及玉氏一党,需得再加派人手,众位卿家,谁愿请缨前去边塞?”
    文臣武将们一时间议论纷纷,这时武虎大将军主动站出,上前跪下行礼道:“微臣愿意带兵前往玉门关诛杀叛贼,护我国土!”
    皇上见他一腔忠勇之意,心中振奋,连声道:“好!好!你需调动多少兵马?朕即刻赐你虎符。”
    武虎大将军沉思片刻道:“玉氏余孽拥兵十六万,其实力暂不可估量,而玉门关原有曲将军的三万兵力,臣请命调动十万精兵赴玉门关伐贼,虽人数不及玉氏一族,但有曲将军的兵将熟悉地形这一优势,料想可攻克玉氏余党。”
    皇上一听很是激赏,便取出了虎符亲自走下龙座递与武虎大将军,又扶他起来道:“不愧为国之栋梁,朕现下将这一半的虎符赐你,调集十万兵将,替朕守住江山。朕等着你们的凯旋!”
    武虎大将军跪着双手举过头接下虎符,然后起身回列,文武百官的议论渐渐平静下来,在此过程中,阳廷京一直沉默。
    “七王爷,没有什么想说的么?”皇上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阳廷京的身上,阳廷京缓慢的抬起头,轻声说道:“儿臣没有任何想法。”
    “哼。”皇上轻声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得别过头去,国师瞄了一眼皇上,面具下的双眸又暗了几分。
    阳廷京上朝还未归家,凤凰这边却有了新动静,她原本是在王府里歇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很多人杂乱的脚步声,又混着喊声呼叫声,便让银环出去看看。
    银环依言出去,一会儿后回来时一向镇定的脸上却现惊惶之色,凤凰猜测外面必非小事,便拉住她问道:“发生了何事?”
    银环面色严峻道:“奴婢方才在外面拦住了一名百姓,他说是从城西赶来,那里发生了暴乱,无端出现一群没有意识的人,见人就袭击,如今城西侍卫军已去阻拦,但效果不大,场面十分混乱,无辜百姓惧怕难安,都纷纷往城东逃窜。”
    凤凰深吸了口气道:“把王府的暗卫都叫上,我们即刻赶去城西。”
    银环犹豫了一下才说:“可是王爷尚未回来,王妃您又有身孕,若是伤着了世子……咱们还是等王爷回来商议后再行事吧。”
    凤凰说话间已换了件轻便的衣服,迅速整理道:“来不及了,百姓的安危最重要。速去唤来黎歌楚歌等人,立刻出发!”银环见劝说无效,只得去找来在府中的几位暗卫。
    他们一行人很快赶到了城西,尽管事先已有听闻,现场的实情却比想象中更为可怖,这里已是血流成河,俨然是一片人间地狱。
    但一切感慨与伤心都于事无补,凤凰等人顾不上感伤,只能先设法力挽狂澜,解救尚未被波及的无辜百姓。
    暗卫们因为凤凰有孕在身,不让她靠近那些无意识的人,只叫她待在房顶的一处平地,让银环照顾好她,自己下去救人。
    那些没有意识的人如傀儡一般,机械地见人就扑,百姓们奔走呼号,暗卫们本是带了箭过来,现下怕误伤了百姓, 便不敢再射箭,只能飞身过去以剑相搏。
    凤凰在高处向下一看,那些无意识之人的样子却像极了那日在鬼市所见的傀儡,只是这一波攻击性却强大了很多,她担心暗卫们对付不了,便想跃下去相帮,奈何银环在身侧,也就只好暂时忍耐着,观察着暗卫们杀敌的动向。
    暗卫们剑术精湛,速度又极快,那些没有意识的人只是机械地扬起手中刀剑棍棒回击,速度又迟钝,显然不及暗卫们的灵活,于是有不少就被暗卫们砍中。
    刀光剑影之下,那群人血肉横飞,有的被削去了胳膊,有些被砍重了身体,还有些被削去了半拉脑袋,却还是浑然不觉一般,继续挥动手臂攻击暗卫们,就连那些被砍断了腿倒在地上的,仍然舞弄着手中兵器。
    凤凰情知这很可能就是蛊虫的作用,便高声让暗卫们小心,避开那些傀儡,不要与他们近距离接触,以防被侵袭。暗卫们闻声便往后稍退几步,以剑气削向那些傀儡。
    然而暗卫们虽然本身已是气力过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但那群傀儡却像是杀之不尽一般层层如潮水似的扑来,他们调动全身感官密切注意自己四周的动向,尽力拼杀了半个时辰之后未免觉得气力不济,便无法顾及更多,眼看百姓们受伤却是没有余力再出手相助。
    而那些傀儡虽然没有正常人灵活,战斗力却更持久,缺胳膊断腿的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拖住暗卫们的注意力,使他们无暇分身解救百姓。
    见傀儡们实在难以应付,褚歌便飞上屋顶,气喘吁吁对凤凰道:“此处情形实在危急,王妃身怀有孕还是随银环先行回府,属下等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哪怕等王爷回来,再调集人手过来也不迟。”
    凤凰摇头,一面又盯着下面混乱的人群道:“我在这里替你们看着些来自身后的攻击,还是留下为好。这些傀儡不可小觑,你们的气力终有不济时,他们却是全然不知疲倦的,我不走,还能帮帮你们。此处动静这样大,王爷下早朝回来怕也是能够听说,他晓得之后一定会带人过来,届时也就可以松口气了。”
    褚歌还欲劝说她离去,凤凰却瞥见下面有一傀儡正扑向一个小孩,那孩子被地上的尸体绊倒正在啼哭,对身后的危险全然不知,凤凰也是将为人母的人了,心下不忍,也顾不上自身安危了,迅速跃下屋顶,一个翻转,将孩子抱在怀里,右脚踢向那傀儡,直接将那傀儡踢飞了出去。
    “王妃!”褚歌惊喊道。
    凤凰看了一眼褚歌,将孩子塞到褚歌的怀里后,一个翻身,凤凰落在了傀儡的中间,她双手合一,嘴里轻声念叨着,“凤飞九天第九层九式,凤凰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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