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谈养生 作者:刘弘章
第 78 章
病人说：大夫，这叫群众运动，不能说瞎胡闹？
我说：是的，群众不是瞎闹，就是胡闹。
病人说：大夫，您说话可要小心，别挨批判。
我说：很好，我是老运动员啦；他们批判我都批判烦啦；我放几个臭屁就把他们熏跑啦。枪毙又不够格。怎么办呢？又不能把我的嘴堵起来，于是就说我脑子有毛病。你看，今天我又说疯话了吧。
病人说：大夫，我什么都没听见。您快给我看病吧。
我说：很好，你口服药引子加味[开胃汤]：生北山楂100克，广木香50克，沙参50克，瓜蒌50克。每天一剂，水煎频饮。同时要吃肉皮冻。出现饥饿感，再使用[纳气散]。
转眼就是1977年了，这个病人9月7日又找我聊天来了。
病人说：大夫，听说您升官啦？当院长了？
我说：是啊，猴戴帽子，戴什么不像什么。
病人说：大夫，您的方法很简单，把我的慢性气管炎治好了；可是X线胸透还是肺纹理增强，还是没有去根儿。
我说：是的，这个方法只能激活休眠状态的肺泡工作，而不能改变病态肺泡的组织形态。因此病人的呼吸功能，虽然得到了恢复，但是X线胸透还是肺纹理增强。
病人说：大夫，能不能改变病态的组织形态呢？
我说：可以呀，你去换一个肺。
病人说：换肺？大夫，您是不是又说疯话啦？
我说：很好，谁跟你说疯话。1967年12月3日，在南非的开普敦医院，巴纳德医生给一个53岁的男性冠心病人，移植了一个死于车祸的25岁女人的心脏，生活18天以后死了。
病人说：大夫，费这么大劲，就活18天，有什么用呢？
我说：唉，这是个信号，以后什么病都要移植了；移植以后要长期吃化疗药物，人的寿命反而短啦。
病人说：大夫，动不动就移植也不是好事。您想，如果爸爸的脑袋换在狗身上，那么儿子管狗叫什么？
我说：啊，就叫狗爸爸呗；那么给你换一个狗肺，人家管你叫什么呢？
病人说：大夫，谢谢您！我活得挺好，什么都不换。
是的，病人往往追求治疗的完美。然而许多治疗的结局并不完美。比如，手术切除会留下皮肤瘢痕；骨折愈合会留下骨骼粗隆；肌腱缝合会留下肌腱变形。而且人类自身的构造，也不是十分完美的。又如，人类的眼睛只生长在同一个平面上，其视野只有180度；为什么不像青蛙那样生长在两侧，而达到360度呢？再如，人类的牙龈只生长了一条，其牙齿只有一排；为什么不像沙鱼那样生长多条牙龈，而有多排牙齿呢？还有，人类的阑尾已经蜕化，其阑尾没有合成蛋白质的功能；为什么不像牛那样有很长的阑尾和盲肠，而有合成蛋白质的功能呢？
因此小时候，老师说：“人类的进化是最完美的。”我立刻举手提问：“老师，人的手指为什么不长毛？”老师奇怪：“人的手指为什么要长毛？”我说：“手指长毛就不用买牙刷啦！”老师说我无理取闹。我说老师吹牛皮。是的，人类除了大脑发达之外，有些地方不如动物。但是如果一个人大脑也是糊里糊涂，那么就全部不如动物了。
世界上，教会医院是免费的，然而看病的人不多；有些国家，比如英国，实行全民公费医疗，然而看病的人也不多。可是中国大陆的医院却人满为患。这是医院太少吗？这是急于治疗的疾病吗？不！大部分是小伤小病在起哄。什么是小伤小病呢？比如，感冒流鼻涕了，腰腿疼了，睡眠不好了等等。于是医生乘机开了很多药，于是病人骂大街了：“看一个感冒花了几百块，这叫什么玩艺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说这怨谁？明知狗咬人，偏要逗它挨咬；你说这怨谁？放着食疗体疗不去做，偏要吃毒药；你说这怨谁？我们不能埋怨医生乱开药，因为完不成经济指针，院长不给他发工资。病人只能埋怨自己糊涂。
⑶慢性肺心病，中医古称肺水。
病人男性，1928年出生，北京大华陶瓷厂职员。病人长期从事粉尘作业，在1981年被诊断是职业病矽肺。1983年8月6日，因为发热、气急、双下肢水肿而住进北京宣武医院，医生检查：体温摄氏37.6度，脉搏130次/分，呼吸38次/分，轻度紫紺，颈静脉轻度怒张，两肺呼吸音粗糙，湿啰音，以左肺背部多。心率130次/分，心尖区一级收缩期杂音。肝肋下二指，脾未及，杵状指，下肢水肿。血检：白细胞8300/立方毫米，中性81％，红细胞418万/立方毫米，血色素9克％；总蛋白5.2克％，白蛋白3.2克％，球蛋白2.2克％；血清谷丙转氨酶正常，尿常规（）；血沉70毫米/第一小时。静脉压205毫米汞柱，大循环29秒，小循环10秒。X线胸片：肺门阴影增大，肺纹理扭曲变形，两肺内中带散在矽结节阴影；两肺野透明度增强；右心室增大。心电图：肺型P波，右心室增大。诊断：矽肺并发慢性肺心病。
治疗：吸氧、青霉素、氯化铵、酚妥拉明等。一个月之后，症状好转而出院。但是一个月之后，症状复发又住院。如此反复，就到了1984年。听说刘弘章能够治疗疑难杂症。于是1984年3月6日上午，病人找我来了。
噢，矽肺并发慢性肺心病，你口服药引子加味[开胃汤]：生北山楂100克，广木香50克，沙参50克，瓜蒌50克。每天一剂，水煎频饮。同时要吃肉皮冻。出现饥饿感，再使用[纳气散]。
病人说：大夫，[开胃汤]能报销吗？
我说：很好，中草药可能报销。
病人说：大夫，肉皮冻能报销吗？
我说：很好，买食品可能不报销。
病人说：大夫，[纳气散]能报销吗？
我说：很好，香港药品可能不报销。
病人说：大夫，我是职业病。
我说：“是的，我只管看病，不管报销。”于是病人走啦。
过了一个多月，病人领着工会主席来了。问明了情况，工会主席当场拍板，决定病人购买[开胃汤]，凭处方准许报销。
又过了一个多月，病人领着工会主席、厂长来了。问明了情况，厂长当场拍板，决定病人购买肉皮冻，凭发票由工会主席，以生活补助的名义给予报销。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病人领着工会主席、厂长、北京市第一轻工业局的付局长来了。问明了情况，付局长当场拍板，决定病人购买[纳气散]的费用，由工会主席，以生活补助的名义给予报销。
很好，报销问题终于解决了。于是病人开始治疗了。
可是过了一个多月，病人又领着工会主席来了。因为卖肉皮冻的，不给开发票。真是欺人太甚！把病人气得直哆嗦。怎么办？工会主席要求医院做点儿肉皮冻卖？
我一听，忙说：真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工会主席要辛苦一些喽。
工会主席说：没关系，大夫，都是为了病人么。
我说：很好，你拿20万元，办一个工商执照；租几间房子，开一个肉皮冻加工厂；……。
工会主席急了：大夫，吃点肉皮冻，还这么费事吗？
我说：“是啊，咱们要正规化，不然哪来的发票？没有发票怎么报销？”不过，工会主席拉着病人走啦。我追在后面喊：“别忘了，肉皮冻加工厂的工人，要去防疫站检查身体，……。”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工会主席自己来了。
我问：肉皮冻加工厂办得怎么样？
工会主席说：大夫，我没开肉皮冻加工厂。
我说：你看，你对待病人是什么态度？
工会主席说：大夫，病人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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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说：大夫，这叫群众运动，不能说瞎胡闹？
我说：是的，群众不是瞎闹，就是胡闹。
病人说：大夫，您说话可要小心，别挨批判。
我说：很好，我是老运动员啦；他们批判我都批判烦啦；我放几个臭屁就把他们熏跑啦。枪毙又不够格。怎么办呢？又不能把我的嘴堵起来，于是就说我脑子有毛病。你看，今天我又说疯话了吧。
病人说：大夫，我什么都没听见。您快给我看病吧。
我说：很好，你口服药引子加味[开胃汤]：生北山楂100克，广木香50克，沙参50克，瓜蒌50克。每天一剂，水煎频饮。同时要吃肉皮冻。出现饥饿感，再使用[纳气散]。
转眼就是1977年了，这个病人9月7日又找我聊天来了。
病人说：大夫，听说您升官啦？当院长了？
我说：是啊，猴戴帽子，戴什么不像什么。
病人说：大夫，您的方法很简单，把我的慢性气管炎治好了；可是X线胸透还是肺纹理增强，还是没有去根儿。
我说：是的，这个方法只能激活休眠状态的肺泡工作，而不能改变病态肺泡的组织形态。因此病人的呼吸功能，虽然得到了恢复，但是X线胸透还是肺纹理增强。
病人说：大夫，能不能改变病态的组织形态呢？
我说：可以呀，你去换一个肺。
病人说：换肺？大夫，您是不是又说疯话啦？
我说：很好，谁跟你说疯话。1967年12月3日，在南非的开普敦医院，巴纳德医生给一个53岁的男性冠心病人，移植了一个死于车祸的25岁女人的心脏，生活18天以后死了。
病人说：大夫，费这么大劲，就活18天，有什么用呢？
我说：唉，这是个信号，以后什么病都要移植了；移植以后要长期吃化疗药物，人的寿命反而短啦。
病人说：大夫，动不动就移植也不是好事。您想，如果爸爸的脑袋换在狗身上，那么儿子管狗叫什么？
我说：啊，就叫狗爸爸呗；那么给你换一个狗肺，人家管你叫什么呢？
病人说：大夫，谢谢您！我活得挺好，什么都不换。
是的，病人往往追求治疗的完美。然而许多治疗的结局并不完美。比如，手术切除会留下皮肤瘢痕；骨折愈合会留下骨骼粗隆；肌腱缝合会留下肌腱变形。而且人类自身的构造，也不是十分完美的。又如，人类的眼睛只生长在同一个平面上，其视野只有180度；为什么不像青蛙那样生长在两侧，而达到360度呢？再如，人类的牙龈只生长了一条，其牙齿只有一排；为什么不像沙鱼那样生长多条牙龈，而有多排牙齿呢？还有，人类的阑尾已经蜕化，其阑尾没有合成蛋白质的功能；为什么不像牛那样有很长的阑尾和盲肠，而有合成蛋白质的功能呢？
因此小时候，老师说：“人类的进化是最完美的。”我立刻举手提问：“老师，人的手指为什么不长毛？”老师奇怪：“人的手指为什么要长毛？”我说：“手指长毛就不用买牙刷啦！”老师说我无理取闹。我说老师吹牛皮。是的，人类除了大脑发达之外，有些地方不如动物。但是如果一个人大脑也是糊里糊涂，那么就全部不如动物了。
世界上，教会医院是免费的，然而看病的人不多；有些国家，比如英国，实行全民公费医疗，然而看病的人也不多。可是中国大陆的医院却人满为患。这是医院太少吗？这是急于治疗的疾病吗？不！大部分是小伤小病在起哄。什么是小伤小病呢？比如，感冒流鼻涕了，腰腿疼了，睡眠不好了等等。于是医生乘机开了很多药，于是病人骂大街了：“看一个感冒花了几百块，这叫什么玩艺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说这怨谁？明知狗咬人，偏要逗它挨咬；你说这怨谁？放着食疗体疗不去做，偏要吃毒药；你说这怨谁？我们不能埋怨医生乱开药，因为完不成经济指针，院长不给他发工资。病人只能埋怨自己糊涂。
⑶慢性肺心病，中医古称肺水。
病人男性，1928年出生，北京大华陶瓷厂职员。病人长期从事粉尘作业，在1981年被诊断是职业病矽肺。1983年8月6日，因为发热、气急、双下肢水肿而住进北京宣武医院，医生检查：体温摄氏37.6度，脉搏130次/分，呼吸38次/分，轻度紫紺，颈静脉轻度怒张，两肺呼吸音粗糙，湿啰音，以左肺背部多。心率130次/分，心尖区一级收缩期杂音。肝肋下二指，脾未及，杵状指，下肢水肿。血检：白细胞8300/立方毫米，中性81％，红细胞418万/立方毫米，血色素9克％；总蛋白5.2克％，白蛋白3.2克％，球蛋白2.2克％；血清谷丙转氨酶正常，尿常规（）；血沉70毫米/第一小时。静脉压205毫米汞柱，大循环29秒，小循环10秒。X线胸片：肺门阴影增大，肺纹理扭曲变形，两肺内中带散在矽结节阴影；两肺野透明度增强；右心室增大。心电图：肺型P波，右心室增大。诊断：矽肺并发慢性肺心病。
治疗：吸氧、青霉素、氯化铵、酚妥拉明等。一个月之后，症状好转而出院。但是一个月之后，症状复发又住院。如此反复，就到了1984年。听说刘弘章能够治疗疑难杂症。于是1984年3月6日上午，病人找我来了。
噢，矽肺并发慢性肺心病，你口服药引子加味[开胃汤]：生北山楂100克，广木香50克，沙参50克，瓜蒌50克。每天一剂，水煎频饮。同时要吃肉皮冻。出现饥饿感，再使用[纳气散]。
病人说：大夫，[开胃汤]能报销吗？
我说：很好，中草药可能报销。
病人说：大夫，肉皮冻能报销吗？
我说：很好，买食品可能不报销。
病人说：大夫，[纳气散]能报销吗？
我说：很好，香港药品可能不报销。
病人说：大夫，我是职业病。
我说：“是的，我只管看病，不管报销。”于是病人走啦。
过了一个多月，病人领着工会主席来了。问明了情况，工会主席当场拍板，决定病人购买[开胃汤]，凭处方准许报销。
又过了一个多月，病人领着工会主席、厂长来了。问明了情况，厂长当场拍板，决定病人购买肉皮冻，凭发票由工会主席，以生活补助的名义给予报销。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病人领着工会主席、厂长、北京市第一轻工业局的付局长来了。问明了情况，付局长当场拍板，决定病人购买[纳气散]的费用，由工会主席，以生活补助的名义给予报销。
很好，报销问题终于解决了。于是病人开始治疗了。
可是过了一个多月，病人又领着工会主席来了。因为卖肉皮冻的，不给开发票。真是欺人太甚！把病人气得直哆嗦。怎么办？工会主席要求医院做点儿肉皮冻卖？
我一听，忙说：真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工会主席要辛苦一些喽。
工会主席说：没关系，大夫，都是为了病人么。
我说：很好，你拿20万元，办一个工商执照；租几间房子，开一个肉皮冻加工厂；……。
工会主席急了：大夫，吃点肉皮冻，还这么费事吗？
我说：“是啊，咱们要正规化，不然哪来的发票？没有发票怎么报销？”不过，工会主席拉着病人走啦。我追在后面喊：“别忘了，肉皮冻加工厂的工人，要去防疫站检查身体，……。”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工会主席自己来了。
我问：肉皮冻加工厂办得怎么样？
工会主席说：大夫，我没开肉皮冻加工厂。
我说：你看，你对待病人是什么态度？
工会主席说：大夫，病人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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