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消除, 她的魔境飙升至三境,肆意奔涌的魔气几乎将整个殿内侵染成一片黑。
    黑沉的魔气当中,凤如青白皙至极,透着粉色的瓷腻脊背微微弓起, 她将额头抵着施子真的额头, 细密地亲吻他紧闭的眼, 已然没有意识的眉眼, 慢慢的, 一寸一寸。
    最后咬着他的唇, 齿间还带着他血液的淡淡腥甜,轻声道, “弟子谢师尊教诲。”
    说完之后,她便要起身, 只可惜并没能如愿, 本来好似陷入了昏沉的施子真,突然睁开眼。
    凤如青心中狠狠一跳, 心道要糟,却对上施子真水波般荡开的双眸, 渐渐放松下来。
    他还没有恢复神志,也没能抽离梦境,他甚至不知这是梦境。
    他在凭借着本能贴近让他欲仙.欲.死的人, 一双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身, 并没有因为这一次就消散掉药力, 一千几百年从未曾动过情.欲,此刻如山洪般倾泻, 根本无法止歇。
    他本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 单纯地循着本能行事, 好在凤如青已是魔身,即便是伤着,也能很快恢复,并且她喜欢看着施子真发疯的,完全不如平日里绷着,不知羞耻的只知道索取的模样。
    这是一种心灵和身体上双重的快感,只要想到怀中人是这悬云山的掌门,是那个平日不苟言笑,无情无欲,完全冰雕雪塑一般的人,凤如青就能从骨子里烧起来,带着点疼痛的欢爱,反倒让她兴奋得头皮发麻。
    她曾经是个多么卑贱的人,如牲口一样被锁在奴隶笼中,任由旁人挑选鞭打,未死就被扔到乱葬岗,靠着在死人身上搜集东西过活,那样的日子,在这悬云山神仙般的日子中被她深深地压抑在心底。
    她曾愿意一生做个无能软弱的小师妹,每日都绞尽脑汁地去将她不曾有过的童年快乐,懒惰,吸吮到她干瘪的身体和灵魂之中,然后活得像一个生来就千娇百宠的少女。
    只可惜十几年的梦境,如今终究是醒了,她悲痛,惶恐,撕心裂肺地挣扎过,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能留住。
    可至少这一刻的她,几乎是畅快的,她又变成了那个卑微无耻,翻滚在人间臭水沟里面的野狗,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将她心仪已久的,散发着喷喷香气的“肉包”终于叼到了嘴里。
    思慕太久了,这梦寐以求的滋味,让她有些熏熏然。
    施子真是她长到这么大,唯一得到的,比她见过的世间一切昂贵的物品都要尊贵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拿在手里,捧在怀中,贴在唇边,滋味若非亲身体会,难为外人道有多么美妙。
    然而这样的东西,却不能久留,她既得到过,要她放下不可能,那便只有敲碎。
    于是她同这悬云殿的主人,冰山尖尖上开着的雪莲一般纯洁的人,在这殿内胡混,翻滚了不知道多少轮,游鱼布帘,打坐的软垫,矮桌,甚至是殿门旁。
    到最后酣畅淋漓的两人回到那游鱼布帘之上,施子真仍旧抱着凤如青不放手,却已经不再是咬着唇齿生忍的模样,他被凤如青操纵,蛊惑,不知羞耻地听她引导,张开紧闭的嘴唇,哼出了声音。
    这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带着难忍和无法忽视的愉悦,但确确实实是那把冰凌碎裂般的嗓子,畅快之时,毫不遮掩地在你耳边哼来哼去,犹如仙乐。
    凤如青尽情到底,但总也还记得时刻观察施子真的状态,察觉到灵力已经缓慢地在他身体内凝聚,他虽然还未从被支配的状态中完全恢复,却确确实实是在恢复了。
    梦境的苏醒同现实中应当是一样的,于是凤如青将魔气释放出来,朝着他经脉中灌注一些。这会很痛苦,却是最好的限制他行为的办法,等他慢慢恢复,那些灵力自然会冲散魔气,无论是他身体内,还是这悬云殿中的。
    她看着施子真双眸冰冻化为春水,盈盈地荡漾,视线紧紧胶着她,看着她起身,看着她将潺潺而下的污秽擦在他的衣袍上,笑吟吟地对他说,“多谢师尊言传身教,弟子必定毕生谨记。”
    她倾身,在施子真唇上啵了下,施子真唇动了动,却只是含糊不清地发出了轻哼,没有说出什么有实质意义的话。
    凤如青忍不住想,这一切若是真实,他若是此刻恢复,会说什么?
    会不会当场吐血而亡?不过也没有差别,他注定不可能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她临走之时,将施子真扶入殿内,弄乱一切,将他凌乱的布置在那布帘之上。
    凤如青笑得像是雨后糜艳水润的花瓣,施子真有些想要追着她的唇,她却已经毫不留恋的回归本身,然后披上斗篷,头也不回地开门出了悬云殿。
    她得快点逃走,找个神仙鬼怪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静静地躲上个百余年,然后再去往魔界,改名换姓重新做人。
    朝着山下走的时候,她非常非常想要去一次焚心崖,想要去看看被荆成荫关起来的荆丰,此一别,怕是今生今世不会再见,凤如青除了穆良之外,便是和荆丰最亲近了。
    可万般的不舍,也不能这时候再节外生枝了,她犯下滔天大罪,今生今世怕是都要绕着悬云山这三个字走,施子真如何厉害,她怎么会不清楚,待他恢复,固心印碎裂,无情道崩,她若不能藏好,怕是结局必然是个魄散魂飞。
    于是她加快脚步,在月华殿的门口短暂地驻足,但也只是片刻,她并没有时间去缅怀什么,没了就是没了。
    她迅速顺着碧云石阶向下,一路走到山门,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弟子,毕竟这时间可正是夜深人静,连下冰真殿课的弟子都已经回长春院去调息了。
    她还是很谨慎地收敛着魔气,毕竟这里可是悬云山,先前她敢在悬云殿那么放肆,是因为施子真殿中有结界,结界中发生什么,都不为外界所知道。
    可这悬云山中不同,连路上两侧明灯摆的都是驱邪阵,她若是胆敢在这里泄露出魔气,无论魔气触碰了哪个阵法,不出几息的功夫,她下山的路,必定被悬云山的弟子围得水泄不通。
    加快脚步几乎是用跑的到了山门,她将怀中掌门玉令摸出来,这东西乃是施子真贴身佩玉,是能操纵整个悬云山弟子,进出禁地,甚至开启关闭整个悬云山大阵的东西,是她在施子真意乱情迷,全无防备的时候顺的。
    她将自己用斗篷面巾围好,忽视来不及清洗的黏腻感,双腿相互蹭了下,压下难受,腰间像模像样地佩着长剑,将掌门令递给守山门弟子,“出山,急事!”
    她的三元符文印已然失效,这掌门令拿出来虽说是杀鸡用牛刀,却也足够她出山了。
    守山弟子确实是认识掌门令的,但是急事出山带着掌门令的人,上一次见到,还是千年前!
    他惊惧不已,还以为如同千年前一样,世间出现了什么浩劫。
    生怕耽误一时片刻,果然连确认身份的三元印都未曾查看,直接放行。
    凤如青心道果然手持掌门印就是不同,她本以为还要废上一番唇舌功夫的。
    见这么顺利,凤如青便接了掌门令即刻出山门,而后循着她早就思索好的方向拔足狂奔。
    寻了个地方将施子真的掌门令给埋了。这东西非同小可,与悬云山联系紧密,她带着犹如箭靶,实在危险。
    处理好了东西,她又原路折向反方向,朝她早就设想好的地方奔去。
    离开了悬云山大阵的范围,她脚下运起魔气,果真速度堪比御剑,她几乎融入黑夜,如一道鬼魅的黑影,一闪而过。
    强者的滋味果然不同凡响,刚刚破除了心魔,又在将他扶进殿内之时,吸食了施子真许多鲜血,身心餍足畅快得难以言喻,她迎着与她此刻一般浓黑的夜,朝着魔界与人族的边境方向狂奔至天明,这才在一处山中,短暂地休息。
    初升的晨曦照在山涧中半身隐没在水中的美人,水珠从她的面颊上滚落,眼中的红光身上的魔气尽数被压制着,她此刻看上去妖异的意味很少,更多的只是娇美,桃花眼随着粼粼水光波动,长发飘散在水中,只一个盈润流畅的脊背,便美艳不可方物。
    不过她看着草木都像是深情的桃花眼中,要是凑近细看,此刻却没有什么妩媚神色,反倒是有些阴鸷甚至是阴翳。
    这种情绪很诡异的,瞬间便将她过于柔美的气息收敛了大半,甚至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她清洗着自己,有些不太开心。
    水凉,肚子疼。
    大师兄说女子不能受凉,尤其是冷水澡不能洗,否则会腹痛,她一直嗤之以鼻,因为她的身体还算好,和荆丰皮起来完全就是两只野猴子。
    但是大概是奔跑太远,又洗了冷水澡的原因,她现在就小腹疼,而且明明喝了施子真那么多血,这才过了一夜的功夫,她就干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似的,喝多少的水都不管用,她知道自己需要鲜血,鲜肉,否则会越来越饿,若是一直不肯进食,她的状况会越来越糟。
    据说魔界的有些魔修,甚至会在魔界食物匮乏的时候相互吞噬,甚至活活饿死。
    凤如青察觉到腹部越来越痛,有些烦躁地狠拍了下水!
    正这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气味,香得难以置信,她眉头微拧,转头看去,便见一个肩膀上不知道背着什么东西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愣愣地看着她的方向。
    凤如青口水疯狂分泌,鼻翼间全都是鲜血的味道,她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够感觉到男人健壮的肌肉走向,听到他血液在体内奔流的声音。
    这人发现凤如青转头,猛地回神,他在偷看她,顿时心虚地要跑。
    凤如青咽了口口水,察觉到他的意图,在他迈步之前,突然间对他笑了下。
    接着身侧水流波动,她慢慢的,慢慢的转过了身。
    男人站在那里,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美景震傻了,别说迈步,连呼吸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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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如青:当事人回忆起来就是爽非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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